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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瑜分析道：“你一到学校，就去找夏衍，而他上周说看了你的素描本。我本来以为是你画了相关的内容，可现在看来夏衍什么都不知道。而谢蘅你却会把素描本和贴吧的事联系到一起，说明你去朱雀湖就是因为素描本里的内容——画画。”
谢蘅想了一下，自己的保密工作应该是很到位的，她拍了拍方晓瑜的肩，语重心长地问：“晓瑜……你考虑考警校吗？”
“谢谢夸奖。”方晓瑜咧嘴笑笑，“其实我是因为很久以前看过一个新闻，说在朱雀湖那边有一个什么基地，好多画家都住在那里。所以，我想你应该是去那里画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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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她拿着一大卷绷带。
教漫画的乔老师是个特别较真的人。上次为了画女配角把一束玫瑰花甩在女主角脸上的分镜，非让谢蘅千里迢迢去买束玫瑰花过来，现场演示一下甩一束花，会落下多少花瓣。
而这一次，为了画男主角受伤，乔老师决定亲身试验一下绷带是什么绑的，以及绑上之后对动作有什么影响。
谢蘅觉得，这种时候就应该把夏衍给他带过来，让夏衍给他表演一个摔断了腿的“真实后果”。
当然，她就是想想而已。她可不敢跟乔老师开玩笑。
结果乔老师给自己绑上绷带以后，似乎觉得男主角这个状态很有意思，连着画了好几页。
谢蘅看着乔老师画画，手机突然进了一条新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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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在这里画画是瞒着父母的，她说的是“数学补习”，所以为了每周能带卷子回去，也真的为了能够拯救她的数学成绩，谢蘅会在课程结束后去见一次方晓瑜，让她用不同的笔记帮自己订正一套数学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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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跟告诉她其中的缘由，谢蘅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立刻回了一个“没关系”过去，在看到“已送达”的同时，谢蘅才看到了那条消息里的“夏衍”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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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以前上课很认真，从来不拿出手机，可这天，乔老师画了一半，发现谢蘅正在低头发消息。
“怎么了，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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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封面线稿你来上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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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画完了，这是复印稿，给你练练手的。”
“好。”
谢蘅看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乔老师已经坐下来开始画图了。谢蘅悄悄地探出头去看了一眼，他手上的铅笔随意地一笔一笔画下去，就迅速地勾勒出了活灵活现的人物。
谢蘅一直觉得乔老师是很厉害的人，年纪轻轻就出了自己的漫画书。谢蘅初中的时候就在书桌里偷偷看他的少年漫，看着看着就会在草稿本上临摹里面的人物，就这样开始接触了漫画。
那时候的谢蘅，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成为乔老师的学生。
她盯着乔老师发呆，看他的手灵活地转着铅笔，画画的时候食指突出好看的骨节，好像也没有用什么力气，笔下却画出了深浅不一的发色。
“怎么了？”乔老师突然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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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离开朱雀湖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
在刚刚过去的那一个小时里，谢蘅的手机算被方晓瑜狂轰滥炸了。
就在刚才，那一串数字ID的楼主，突然又发了新贴，说是要放出当时拍的完整视频。在上课的时候谢蘅没法看视频，一出门，她就打开了帖子。
虽然谢蘅对那一天的印象不深了，但视频的内容确实非常的真实。
这个视频完整地记录了她到达朱雀湖之后十多分钟的内容。在自己下车以后，这位坐在驾驶座的朋友又等了一会，等到新的乘客上车，把手机架了起来。
这一次的评论倒是一边倒，“这明显是网上叫的专车司机。”
“打个车来景区逛也没什么问题吧。”
“原来之前发的是截图，难怪画质那么模糊，果然是断章取义。”
谢蘅看着那一串毫无逻辑的数字，这个楼主到底是谁，一开始为什么要捕风捉影的放出图片，现在又为什么要放出这个明显是在帮她澄清的视频？
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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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咖啡厅，她一眼就看到了夏衍，他靠在椅子上玩手机，桌上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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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一边打游戏，一边说：“本来还帮你点了蛋糕的，太无聊我自己吃完了。”
“切。本来就是给你自己点的吧。”
“我还等着你请客呢。”夏衍说着放下手机，邀功似地说：“我就说了不是我吧，你看人家都出来澄清了。”
“那说不定是你良心发现咯。”谢蘅嘴硬地道。话虽这么说，但是……夏衍似乎真的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上完美术课了？今天画了什么？”
“什么？”听到夏衍的问话，谢蘅吓了一跳，“晓瑜跟你说了？”
“怎么了吗？”夏衍总是get不到谢蘅生气的点，“不就是画画吗？有什么不能说的，其实你早就可以在贴吧解释的。”
“当然不能说。”谢蘅的声音有些闷闷的，“我学的可是漫画。”
“漫画怎么了？”
“漫画是不能学的东西。”谢蘅模仿起了大人们的语气，“是‘没前途的东西’、‘害人的东西’、学校里的‘违禁品’。”
“胡说。世界上那么多漫画家都……”
“都不是高中生。不是即将要高考的高中生。”谢蘅接过了他的话。
谢蘅的爸妈工作很忙，她学习一般，但也不惹是生非，他们也就不太过问学校里的事情。后来谢蘅提出想学美术，爸妈本来不同意，但看她成绩不太行，美术老师又说她有天赋，这才同意她准备艺考，打算以后学设计。
可是自始至终，谢蘅都没敢说，她想学的是漫画。
如果事情传了开来，被爸妈知道的话，她可能连参加艺考都不会被允许了。
“好。”夏衍伸手打了个响指，伸出了食指指向谢蘅，“那这就是我们的秘密了。我不说你的，你也不准再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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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谢蘅，”夏衍看着她说，“一定要继续画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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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收拾着桌子上的盘子，“在我包里自己拿吧。”
谢蘅打开夏衍的书包，里面乱七八糟的，课本没多少，漫画书倒是有两本。谢蘅拿出了那张空白的卷子，发现下面还有一张纸，她瞄了一眼，是文理科分班表。
“你快做题哦！我再玩会儿。”夏衍收拾干净桌子，就再次拿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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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怎么样？”夏衍突然放下了手机，他凑了过来，靠近了谢蘅，“那要不……我看着你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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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填空，谢蘅抬头转了转脖子，却发现夏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手机，他托着脑袋坐在她对面，嘴里叼着吸管在喝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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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拿开饮料，往前坐了一些，突然伸出手来，谢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
结果夏衍一下从她手中抽出了铅笔，圈住了一个分式，“做下一步的时候忘记乘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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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
谢蘅抬起头，夏衍的手并没有抬得很高，她只要站起来就能够到。
可是谢蘅却没动，在抬头的那个瞬间，她刚好撞到了夏衍的眼神。他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眼神里满是嚣张的气焰，他咧着嘴笑，露出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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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衍把笔递回了她手里，恶作剧般地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莫名其妙。
真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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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抬了头，发现夏衍已经低头去看手机了。再一看题，谢蘅立刻把卷子上的字迹涂掉了。
什么嘛。她把题目抄一遍做什么。
莫名其妙。
真的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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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蘅做题很快，不会的就空着，做完一套卷子一个小时都不到。她自己对这个速度很是满意，可是夏衍帮她批卷子的时候，一边改一边摇头。
“我真的想不到你……”夏衍刚刚感叹了一句，就被谢蘅拿笔敲了脑袋，“你先改完！”
“你这写的都是什么鬼，”夏衍侧过了身子，在卷子上画了一条辅助线，推给了谢蘅，“辅助线是画在这里，分成一个三棱锥和一个锥台。你这样画做得出来才怪。”
“哦。”谢蘅无辜地应了一声。她觉得有些丢人，按照她一贯的作风，应该让夏衍立刻闭嘴。可谢蘅看了一下卷子，又觉得夏衍说得很有道理。
“你们素描画的多，空间想象力应该很好才对啊。”夏衍说。
“不存在的……”谢蘅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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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卷子彻底讲完，已经是晚上了。
走出咖啡厅，他们才发现天色很暗了。好在学校周边的这条路，因为开了很多餐饮店，于是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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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叫你错那么多。”夏衍得寸进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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