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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月不说话,林贞这才觉得若月今天有点不开心,一瞬间就挑起了她心里敏感的神经,“宝贝,你怎么了啊?是班委的工作遇到阻碍了?唉!我就说嘛,当班长事情太多了,事情那么多,你怎么顾得过来,班委自然是要当的,可学习才是第一位,要不明天我跟你们班主任说说,让你当学习委员得了!反正你的学习是全年级第一,当学习委员也实至名归!”
“不要不要,妈妈!”
若月急急的否认,眉心都打了结,她的念头在心里转了一百转,她本来想说,班委太累了,影响她学习,或许妈妈会同意她辞去班长的职务,可妈妈这样的反应,她定然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林贞着急的皱起眉,“那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若月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笑起来,“没事,我就是随口一说。”
林贞见若月笑了才舒展了眉头,绿灯亮起来,二人朝着家里骑去,林贞语重心长,“宝贝,你听妈妈讲,这个班委是一定要当的,不仅是因为当班委跟老师的距离更近,更方便你学习,等你将来从北大清华毕了业,去那些大企业里找工作,人家一看,不仅文凭过硬,还从小就是班委,足以见得你的优秀,还有谁会拒绝你呢,你说是不是?当班委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若月静静的听着,心里的悲伤却越来越浓重,她看着夜幕初上繁华的灯光,却只觉得那灯光周围聚着水雾,她再也没有开口说话,她心里觉得有些悲哀。
用尽了一切来爱她的妈妈,却始终不明白,她是什么性格,适合做怎样的事情,可她的生命轨迹,却始终牢牢的掌控在妈妈手中。
丝丝凉意沁进她的心底,她有些忍不住哽在喉间的悲伤。
第18章 寻求帮助
一连几天,若月上课都集中不起精神,她的目光不敢与牛老师相对,她只敢抬头看一眼黑板上的笔记就赶紧低着头写,自那日之后,牛老师倒是也没再斥责过她,可她知道,牛老师,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表达着对她的斥责。
她依旧是班长,可过去她做的所有事情,如今都交给了王娟在做,过去,早自习王娟收齐了作业是要交给她的,她检查一遍是否有漏才会交到各科老师处,自那天之后,王娟略过了这个流程,她自己收作业交作业,不仅班主任满意,各科老师对她高效率的工作也满意。
王娟一直以来都是班长,重拾旧业,自然是手到擒来,若月不是不知道自己能力不行,可即便自己尽了全力,也左不过多了几分骑虎难下,赶鸭子上架的诙谐罢了。
她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她也可以少些烦恼,专心学习,可偏偏同学们也像有意要作弄她一般,有什么事就大声喊“班长”,她回头,出声的人却笑笑的待在王娟旁边说着话。
她也不是在意这个称呼,只是同学们从进学校就这么喊她,一时半会儿,她也改不过来,更有甚者,见她回了头,脸上挂着讥讽的笑,“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喊你,‘班长’是谁,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若月只能沉默,她也只会沉默,她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吧。
几天下来,若月觉得自己精疲力尽,回了家饭也吃不好,夜里也休息不好,在房间里学习,一翻开笔记,仿佛就听见了同学们似打趣又似讽刺的笑,夜里一闭眼,都是同学们那些捉弄的眼神,她觉得累极了,晚饭后回了房间,趴在桌上,不知不觉,昏昏欲睡。
林贞收拾好家务,给若月切了水果送进房间,刚进来就看见若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看了看她身下空空如也的作业本,心里有些不悦,“啪”的一声就把水果盘子砸在桌上,若月吓得猛的坐直,眼前一片朦胧,看了半天才看见妈妈生气的脸,她有些缓不过劲来,揉了揉眼睛,“对不起,妈妈,我睡着了。”
若月胡乱翻开书,准备做作业,可定定的看了半天,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如同不认识书上的字一般,林贞没说话,眉头却耸得老高,若月从第一天读书到现在,早已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从来没出过这种差错,她想了想若月前两天回家时说的话,在若月身旁坐下来,“若月,最近你在学校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你讲给妈妈听。”
若月微微一愣,心里那些委屈呼之欲出,眼下的境况她陌生又恐惧,全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应付,她不是没想过寻求帮助。
而唯一能够帮助她的人,只有妈妈,妈妈是她最亲密的唯一。
她想了想,有些犹豫,“就……就是,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当班长……”她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妈妈,妈妈认真的看着她,她的心安了安,“所以我想,我能不能主动去跟老师说,我就不当班长了。”
林贞仔细想了想,点头,若月看着,大喜过望,可是,也仅仅只是一瞬之间而已。
“你说的对,当班长确实不好,事情太多了,回头我就去找你们班主任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把你的班长职位和学习委员对调一下。”
“不用不用,妈!不用对调,我……我就……我就安心学习,挺好的,这高中三年一晃眼就过了,我得把时间都花在学习上。”
若月心惊胆战,挑着妈妈喜欢听的说,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心眼儿都用在对付妈妈上了,妈妈反应了很久才想明白她的话,当即就皱起眉,“那怎么行,妈妈不是说过了吗,班委是一定要当的!如果不能对调,那就安心当着班长,你要考的可是顶尖大学,录取的时候,班委也是考量因素之一的!”
若月定定的看着妈妈,心里努力的盘算着如何才能说服妈妈,她的语气有些讨好,“录取还是以分数线为考量,只要我的成绩一直稳定,考上是一定的,班委不班委……也没有那么重要。”
“你不能这样想啊冯若月!”
妈妈骤然提高了音调,听得若月一愣,妈妈的脸上带着丝丝傲气,“我对你的要求可不只是考上名牌大学,上了大学你也要进学生会当干部,我的女儿,将来不能屈于人下,毕了业你就留在北京,找个名企,当高管,一个月能挣一万块钱!”
林贞想想就开心,一万块钱,这是他们这个家庭半年省吃俭用才能存下的数额了,她自豪的笑起来,“到时候我就看看,还有谁会看不起我们家!”
话题,又绕回了原点,若月丧气不已,心里的话脱口而出,“妈,别人看得起看不起……有那么重要吗?”
林贞瞪大了双眸,“当然重要!人活着,不就是活个脸面嘛!人靠脸树靠皮,没有脸面,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
“行了行了,快做作业吧,做完作业还要背单词、画画,还要把明天的课程预习一下,不说这些没用的了。这班委的事就先这么着吧,等这个学期结束,我去跟你们老师说说看能不能换个岗位,班委是一定要当的。”
打断了若月的话,林贞起身离开房间,若月看着她关上门的背影,有苦难言,她颓丧的用手撑着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她想起那个关于“树洞”的童话故事,她真希望自己也能拥有一个树洞,不需要太多意义,只需要能让她把心里的话完整的说出来就足够了。
出了若月的房间门,林贞越想越不对,若月平时是个安静的性子,也不太说话,她说什么都静静的听着,可这两天不仅状态不对,说话还吞吞吐吐的,肯定是有什么事没告诉她。
她想了想,在心里拿了个主意。
第二天,林贞如往常一般送若月上学,若月推着车进了校门,她等了一阵,直到早自习结束才与保安沟通进了校门,她看了若月的课程表,班主任今天早上第一节没课。
第19章 牛老师的谈话
校园里传来声声诵读,满是书香气,林贞来到老师办公室,果然看见牛老师在办公室里,她敲了敲门,牛老师愕然的抬头,她笑容可掬,“你好,牛老师,我是冯若月的妈妈。”
“啊……我知道,你好,进来坐。”
林贞进到办公室,脊背绷得笔直,牛老师客气的笑,“是有什么事吗,若月妈妈?”
“也没什么事,牛老师,我就是想问问,若月这段时间在学校的情况。”
牛老师唇边的笑意顿了顿,“挺好的啊,怎么,是若月说什么了?”
“不是,没有!她分到您那么好的老师,那么好的班级,还有什么可说的!”
牛老师看着林贞愣了一瞬,笑起来,“我还以为若月是因为最近的事心情不好了。”
果然,若月果然是有事瞒着她。
林贞脸上笑着,心里却犯起嘀咕,牛老师叹了口气,“若月啊,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温吞了,学习成绩是打顶的好,可她这样的性子……不太利于将来发展啊!”
一听“不太利于将来发展”,林贞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淡下来,“牛老师这是从何说起啊?”
牛老师垂着眼笑了笑,“这孩子嘛,读了书,最终也是要走上社会的,这走上社会,势必就要社交,除非是从事科技、技术的高精尖专业,否则,难免与人打交道,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社会关系,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个人发展,若月这个内向的性子,免不了要吃些亏的。”
牛老师的话说到林贞心里去了,她之所以那么看重若月成绩之外的东西,坚持培养她的兴趣爱好,就是为了给她增加“附加价值”,可这些“附加价值”不过也只是“附加”而已,如果若月这个人没有“价值”,这些“附加价值”又有什么意义?
林贞一时之间就有些慌了,牛老师都看在眼里,笑得越发随意了,“你也别太在意,别太放在心上,我不过是多带了几届学生,也只代表我个人拙见而已。”
林贞感动不已,只差眼泛泪光了,“牛老师,真是感谢您愿意跟我说这样的话,我过去只觉得女孩子文文静静的好,竟然都没往这方面想过,真是太感谢你了!”
牛老师笑着摆了摆手,目光看向走廊外的操场,高年级的同学在操场上上体育课,林贞却兀自陷在自己的担忧里,“牛老师,那你说,若月这性子,该怎么改改?”
“多锻炼就好了,多跟同学相处,渐渐的就好了,只是她这个性子当班长,有些……”
牛老师脸上有些为难,林贞当然看得懂,她本来也不愿意若月当什么班长,赶紧半推半就,“若月当班长确实是不太合适,她过去是学习委员,老师们都称赞她是老师的小帮手,您看……方不方便……”
“我们班学习委员是其他同学。”牛老师想也没想便回了话,“同学勤恳好学,我总不好莫名其妙撤掉人家的班职吧?”
林贞愣了愣,不好撤班职,若月又不适合当班长,这话的意思……
是不要若月当班委了?!
林贞心里慌乱,面上有些尴尬,“那……那就当着班长,也挺好的,挺好的,您不是说她要多锻炼吗?当班长正好,正好跟其他同学多沟通,挺好的!”
牛老师没说话,笑着站起来,自顾自的走到门外走廊处看着操场,林贞不解,也跟着站起来,来到她身边,看向操场上高年级的同学。
“那个是我儿子。”
牛老师指向操场上一个瘦弱的男同学,面色温柔,体育老师在组织大家跑跑跳跳的热身,唯有他独自站在一旁。
“哦……这是……高三了啊?”
“对,高三刚开学。”
“那您一定操心得很了,还要带班,真是太辛苦了。”
牛老师点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学习就还行,勉强能考个本科也就行了,我主要是担心他的身体啊!”
林贞依旧不明白牛老师所言何意,只好沉默。
“他打娘胎里心脏就有问题,那时候技术不像现在一样先进,超声检查也没有那么仔细,只能看见他心脏上有个小孔,那时候孕周也大了,医生也说生下来再看,绝大多数的情况都是可以愈合的,我们也抱着侥幸的心理,就生下了他,谁知道……唉……”
牛老师的声音又遗憾又哀伤,林贞也是妈妈,自然能明白她的感受,也跟着叹了口气,“孩子真是受罪啊。”
“是啊,后来也检查,也随诊,该做的检查一个没少做,多少次都确认小孔已经愈合了,预后良好,谁知道孩子长大了说不舒服再去检查,竟然发生了病变,真是造孽啊!”
林贞听着,心里也难免惋惜,一个孩子,从小带到大不容易,这其中的辛苦和心酸,只有当妈妈的人才能体会,眼见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旧病又复发,还产生病变,搁在谁身上都不是什么容易熬过去的事,她关切的开口,“那现在怎么办?孩子一天天大了,病总要医好的啊,否则,对他一生都是有影响的啊!”
“是啊,我前两天也是知道上海有一种先进的手术,可以根治他这个病,还说是微创,也不需要开胸,伤口只有一点点。”
“那感情好啊!治好了病,孩子健健康康的,是一个家庭最大的幸福了。”
林贞由衷的高兴,牛老师脸上却满是无奈,“好是好,就是收费太高了,我们承受不起啊……”牛老师回头看她,“来回机票加上手术费,要十五万啊!”
林贞看着牛老师微微一愣,又看了看操场上的男同学,几番思虑之后似乎才明白点什么,她讪笑着点头,“啊……十五万……那真的是有点多了……”
十五万,她从十六岁工作到现在,银行的存款里也没有过那么多钱,毫不客气的说,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是啊,唉……我现在为了这个手术费,可真是愁断了魂啊……”
牛老师感慨着,林贞没敢搭话,只能陪着尴尬的笑脸,不多时,牛老师回头看她,“你看我这个人,遇见个聊得来的家长就忍不住多说了几句,抱歉,你别放在心上。”
“不会不会,牛老师,除了是老师之外,我们都是妈妈嘛。”
牛老师笑着点头,“我一会儿还有课,就先失陪了,若月的情况我会多关注的,孩子既然成绩好,安心钻研成绩总没错,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若月这个成绩,考个顶尖大学没问题的,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安心钻研成绩,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
不要若月当班委,不给她锻炼的机会了?!
林贞心里明白,可嘴上也没法说,“十五万”这个数字堵在她喉间,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笑着点点头,离开了学校。
第20章 搭伙过日子
一路回到了家,林贞失魂落魄的摘着菜,时间已近中午,不多时丈夫冯天安就要回家吃饭,可她一丝做饭的心情都没有。
她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她总觉得,牛老师在她面前提起手术费的事,并不简单。
她虽然只是建筑单位的一个小职工,可建筑单位是国企大单位,在单位里,人情世故也总是见过的,这些年她虽然办了病退回来照顾若月,这明里暗里的话,她还是分得清的。
可分得清又怎么样,他们本来就是工薪阶层,收入甚微,所有的资源都要为若月的教育打算,就算她想“意思意思”,也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来啊!
有些丧气的把摘好的菜丢进盆里洗,她烦不胜烦,门从外面被拉开,丈夫冯天安哼着小曲儿走进来,看了她一眼,“咦,今天早上有事啊?这个点了饭还没做好。”
林贞心里本来就有气,看着他一脸悠闲的样子,埋冤顿时就在心里疯狂滋长,把洗好的菜往砧板上一丢,“有事,有大事!”
冯天安看着她一脸严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出了什么事你能管?!整天上班游手好闲,干了一辈子还是个基层,一个月就挣这么点工资,你能管什么?!我嫁给了你,真是窝囊!”
冯天安有些无奈,平日里林贞心情不好就会抱怨,他也不在意,“你说话就说话,干什么骂人啊……”
“骂你怎么了?我说错了吗?!这家里一天天净是事,哪件你管了啊?!”
林贞心里焦虑,说的话不好听,冯天安本来是不想理她的,可她莫名其妙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他不解又委屈,火气也上来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挣钱,要是这家里的事还要我管,你们娘俩吃什么?!早饿死了!说我游手好闲?你整天闲在家什么事都不做就不游手好闲了?!”
话赶话赶到了临界点,林贞从学校回来后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顿时就断了,她正在切菜,一手提着菜刀就冲到冯天安面前,抬手就用菜刀指着冯天安,“冯天安,你话说清楚!我办了内退也是有工资的,谁靠你养了?!你每个月那点破工资,能养活谁?要是指着你养活,全家人都饿死了!”
“你把刀放下!”
“我就不放!你今天把话说清楚,谁靠你养了?!”
冯天安伸手就要夺刀,林贞不让,一来一去之间,大门忽然被拉开,若月站在门外,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