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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多久，就是那些好吃的都凉了。可是你却一直不回来，然后我就只有在门口等你啦。”孟瑶说的可怜兮兮，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
见她这样，宁觞只觉得心口都塌陷了。立马轻哄道：“是我不对。以后定会每日都陪你用膳，外面凉我们回去吧。”
说话间宁觞，已取下外衣披在了孟瑶身上。
陪她一块用了膳，又好一顿诓哄后，孟瑶才依依不舍的先回房等宁觞。而后者同样是一步三回头，让一旁的柳风看不过眼，“爷，王妃跑不了咱们还是赶紧商议正事吧。医仙还在书房等着呢。”
宁觞成了宸王，孟瑶自然就是王妃。虽未正式册封但整个宁国侯府都知道的事，柳风作为贴身护卫又岂会没眼力见。
果不然，见他改了称呼宁觞满意的勾了勾唇。
入了书房，气氛不似刚才那般轻松。医仙陈林眉头紧蹙，本该是个清隽贵公子，此刻却像个焦虑的糟老头。
“我是糟老头？宸王殿下，你知不知道混淆皇室血脉，冒充皇子可是要灭九族的！？”陈林，恼怒道。
刀都悬在脖子上了，他怎么还跟个没事人似得。
“有你妙手医仙在我怕什么。”宁觞笑容的肆意道：“何况，金书玉蝶已定。我的身份也已经昭告天下。日后谁敢说我不是六皇子，那不是打当今皇上的脸嘛。”
“那不过是一时侥幸。你终归不是什么六皇子。宸王殿下，你可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陈林，依旧余怒未消。
看着眼前人当真急了，宁觞这才上前一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真作假时假亦真，何况你当真以为皇上没有一丝疑虑？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认了我，就说明他也需要我。或者说豊朝需要一个失而复得的六皇子。”宁觞直言不讳道。
听到他这话，陈林和柳风都愣了。两人互看一眼，柳风先道：“爷，你的意思是皇上对你的身份也有怀疑？那他今日为何……”
柳风一直都守在殿外，在他看来整个认亲过程十分顺利。而且当今皇上也表现的十分高兴。但现在看来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我不确定他是如何想，毕竟咱们的皇上要比我们想的聪明太多。但我有感觉他并非全然相信，毕竟我们这一路也太顺利了。”宁觞如实道。
关于冒充六皇子一事，他费心策划了多年不假。可皇上的态度还是超乎了他的意料。
谁曾想，刚刚还是怒不可遏的陈林。
得知这事后，竟平静了许久，“那你就不怕皇上事后再收拾你？”
陈林其人非但医术天下无双，谋略也不差。这出李代桃僵可就是他跟宁觞共同策划。
“怕什么，到时候我功成身退。皇上他目的达到，感谢我还来不及。”宁觞老谋深算的笑了笑。
见此陈林不再纠结此事，而是面色微微一凝，“接下来他们只怕就该对孟瑶下手了，你可有准备？”
“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阳我今日在大殿上见了，看着厉害实则不过尔尔。”宁觞依旧胸有成竹。
见此情况，陈林不再多言。
换了个话题，只是陈林没料到他这话一出。宁觞的反应竟如此之大。
“你还好吧？”陈林，有些担忧道：“我方才说的只是一种假设，就我目前的医术来说。如果没有奇珍异草相助，尚且不能完成。”
“那药师门呢？”宁觞，脸色隐隐发白道：“如你所说瑶儿可以恢复记忆变成的正常。你做不到那药师门的人呢？也做不到吗？”
沉吟片刻，陈林抬眸直视宁觞，“他们也许能。”
药师门传承百年，其门派不光是隐瞒难寻。更传闻他们拥有白骨再生，死人复生的医术。
既然如此，让孟瑶恢复正常。相信他们是可以办到的。
“可我想即便是药师门的掌门亲自出手。其结果也跟我预测的所差无几。孟瑶可以恢复记忆变得正常，但她在疯傻期间的这段记忆就会消失。”
“不能两者都有吗？”宁觞微敛眼睫，语调低沉道。
“是啊，医仙。王妃能恢复正常当然好，可若是她没了现在的记忆。那……这……”柳风，也着急的说道。
他们都知道，如果孟瑶恢复的只是往昔的记忆。
那按照她的性格，只怕不会静下心来听宁觞解释。毕竟当初她疯魔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死都不会放过宁觞。
“没有。我做过很多次研究，发现她一旦恢复正常。现阶段的记忆就会被覆盖。没有其他的可能性。”陈林，实话实说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世间没有两全法。”
“我知道了。”许久后，宁觞终是开了口。
只是这么大的事，他就如此几个字便做了回应。
陈林深知他心，尚且可以明了。柳风一介武夫，难免疑惑，“爷，你这是？”
“走吧，让他一个人静一静。”等了许久，宁觞也没有回应。陈林便拍着肩膀，将柳风给叫了出去。
柳风虽不情愿，但最终还是跟了出去。
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医仙，那现在这怎么办？那药你真的要研制出来吗？”
现在还没研制出药来，他家主子就如此两难。若是要真的出来，那宁觞岂不是更难？
“你啊，还真是个武夫。”闻言，陈林摇了摇头。
柳风却不以为耻，反倒点头，“医仙，我确实是武夫啊。”
得咧，这下当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陈林没有再与他多说，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去。不想，这回柳风却没有放过他，而是上前阻道：“医仙，你奇门遁甲之术不也很厉害嘛。那你赶紧起一卦给爷和王妃算算啊。”
陈林，之所以被称作妙手医仙。除了医术了得以外，更源于他曾师承诡门。一手乾坤卦可算尽天下事。
不过这个秘密，放眼天下也只有宁觞和柳风知晓。
“那些玄学之说，飘渺无依。信则有不信则无，算他作甚。”话音落，陈林再也没了踪影。
独留下一脸发憷的柳风。
这不对吧？就算柳风心思再简单也觉得有问题。
其他人的奇门遁甲之术可能是江湖骗术，但陈林的可是十分精准。这些年宁觞可以躲过那么多次生死，也都是仰仗陈林的一手好卦。
那今日这是？
的确，不对。因为在柳风看不到的暗处。陈林用着几乎是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早算过了，别人是缘定三生，他们却是三世孽缘。一生一死，一枯一荣，一错一过，总之难以善终啊。”
……
在书房发了许久呆，宁觞才回屋。
本想着这个时候孟瑶已经睡了，他也无需再面对她。没曾想宁觞刚推门而入，鼻尖便扑满梨花香。随即一个软糯的怀抱，更是将他牢牢锁住。
“哈哈，夫君大人，吓到了吧？”孟瑶，双手紧紧的圈着他，笑颜如花道。
“嗯，吓到了。瑶儿，真厉害。”宁觞，伸手轻刮了下对方的小鼻子，以示表扬。
得了赞美孟瑶才如愿以偿的松了手，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望着对方，“夫君大人，今天心情不好么？我看你眉毛都拧着的。”
说着孟瑶想要伸手抚平对方的俊眉，可惜她踮起脚尖也够不着高大的宁觞。
就在她挫败的想要放下手，却见原本欣长挺拔的身影竟突然半蹲了下来。随后一双大手覆盖上她的小手，轻轻的将其举到自己的眉间。
“夫君大人，你的眉毛好软哦。而且好漂亮，黑黑亮亮的。”得偿所愿的孟瑶，笑嘻嘻的拍着手。
“瑶儿，若是喜欢下次我还是蹲着让瑶儿摸。”面对她，宁觞，连说话的声音都轻柔了几分。
“真的吗？太好了。可是瑶儿还想要一个东西。”孟瑶原本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却不像成年女子那般娇羞，反倒是像小孩儿玩闹。
让宁觞全然没明白她的真正意思。只是笑得宠溺道：“哦？瑶儿还想要什么，说出来夫君定然满足你。”
她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宁觞也愿意为她摘下来。
只是让宁觞没想到的是，他的小人儿不是要星月，而是……
“吧嗒”的一下，因为他伏着身子，孟瑶垫了垫脚终于亲吻到了对方的脸颊。
没什么技术可言，说是亲吻倒不如是胡乱的啄了一下。
可就是这么一下，却让素来沉稳的宁觞乱了。他像是梦回千年，一刹那就回到了当初宁国侯和其夫人还在世的时候。
他们一起带着宁觞在院内玩耍，满地的龙胆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母亲的笑容和温暖的手，此刻正抚过他的脸颊。
所有关于幸福的记忆，在这一瞬间被完整打开。
“夫君大人，不高兴吗？”孟瑶怔怔的问道。
这一切显然和她想的，和府上嬷嬷说的都不一样。
“嬷嬷？”宁觞皱眉道。
孟瑶疯魔以后，宁觞对府上的下人就格外的严格。从护卫到丫头，甚至是在府上做了很多年的老嬷嬷都分外的谨慎。生害怕有居心不良的人，趁此机会欺负孟瑶。
“对啊，就是桂嬷嬷啊。她说夫君大人待我如此好，定然是喜欢我到骨子里了。所以让我也要好好回报夫君大人。”孟瑶照本宣科的，复读了对方的话。
对于桂嬷嬷此人，宁觞是有印象的。
是府上的老人，曾经还伺候过他母亲。想来会这样跟孟瑶说，也是希望孟瑶可以为其开枝散叶。
毕竟宁觞曾严厉告诫过所有人，府上只有一个女主人那就是孟瑶。除她以外，妄图接近他的女人现在都投胎了。
只是……
“我很高兴。但是瑶儿，你可知道桂嬷嬷的真正意思？”宁觞，看着眼前痴傻的小人问道。
孟瑶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瞧她这副模样，宁觞笑了，“好了，瑶儿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我去外屋睡。”
他们一向如此，趁人之危的时候宁觞可做不出来。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迈出步子就走不动了。因为一双小爪子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
“不许走，夫君大人，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一起？是因为夫君大人不喜欢我吗？”孟瑶抱的越发紧了。
宁觞，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现在余毒已清，以他的本事即便是十个孟瑶也拦不住他。
可不知怎么的，宁觞就是走不动，好似脚都不听使唤了。但最终理智，还是将他拉了回来，“瑶儿，我当然喜欢你。只是……有些事情我希望，你是在一个自愿的情况下发生的。所以，乖，听话快去睡吧。”
“可是我愿意啊。”
“我是自愿的！”
所有的理智忍耐，在孟瑶的这两句话下顷刻变得溃不成军。
“瑶儿，就算你以后会恨我。我也不会放过你了。”宁觞心尖发颤，不由喉结微动。
本该清冷高雅的面容，此刻也染上了一丝人间烟火。
如孩童智力的孟瑶，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对什么。只是木然的问道：“夫君大人，你这是要吃人吗？”
烛光摇曳，宁觞细密睫羽下的双眸中似蓄了万千温柔，尽数给了面前之人。
“是。”
红帘落下，一屋璇旎……
翌日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