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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这回李成耀还没说完，宁觞就直接打断，“大统领，我能否跟自己的夫人单独谈谈？”
“当然可以。”李成耀十分和蔼的笑了笑，“不过，宁世子还有半个时辰大军就要拔营，世子可千万不要错过时间。”
“我知，多谢大统领提醒。”宁觞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李成耀讪讪一笑这才离开。
“孟瑶，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他说的那样。”像是害怕对方打断自己，宁觞这话说的非常急切。
可出乎意料的孟瑶并没有打断，甚至连激烈的反驳也没有。
“你……”看着如此反常的她，宁觞心里打鼓。
“说下去啊，宁世子我在听你解释。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愚蠢到，相信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吧？”孟瑶唇齿轻启，笑容讽刺道。
她不会再相信宁觞，但也没有傻到会相信李成耀！
“事发突然我也始料未及，而且我没有出卖岳父大人和兄长。”时间不多，宁觞避重就轻的说明了问题。
孟瑶听言神色稍微缓和了些，问道：“那城防图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算她阿爹和大哥都不在，如果没有城防图。孟瑶不相信豊朝能这么快攻下外蒙！
宁觞对此沉默不语。
仿佛有千万句话想说，可到头来他却不知该说那句。
“宁觞，你回答我！”孟瑶几乎是用吼的。
“世子妃难道不知道吗，城防图可是宁世子亲自献给皇上的。”李成耀的声音再次不合时宜的响起。
宁觞猛地回头，眼神比寒冬腊月的霜雪还要冷厉几分。
饶是李成耀已经极力克制，却还是觉得遍体寒凉，“宁世子，并非老夫想要打扰你们。而是前方探子来报，说是和赤率众想来偷袭我们营地。”
“和赤来了？”孟瑶道。
也就一瞬间，宁觞捕捉到了孟瑶眼中的着急和担忧。暗自下了决心后，道：“大统领，此事我们便出去商议。”
随后，宁觞更是直接下令，“看好世子妃不可让她跑了。还有除我以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这话看似严苛，实则却是在保护孟瑶。
李成耀这只老狐狸自然也明白，不过他所图的不在这。
故而二话没说便跟着宁觞一块出大帐。
他们都走后，帐内就只剩下了孟瑶和那看守她的亲兵。
四处张望了下，孟瑶突然神色大变。双唇紧咬似乎很痛苦的模样，豆大的汗珠也从她的额头上滚落而来。
“世子妃，你，你这是怎么了？”亲兵，见她这副模样顿时慌了神。
全然忘记宁觞对他的嘱咐。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很难受，浑身都疼。而且……”孟瑶话没说完“吧嗒”一下，一滴鲜血从她口中流了下来。
这让本来就慌的亲兵，更六神无主。赶忙道：“世子妃，你等着我马上去帮你叫军医来！”
“去之前你先帮我把穴道解开，这样点着穴我更难受。”孟瑶气若游丝的说道。
那亲兵原本还有几分迟疑，可看到孟瑶现在这个样子。再也顾不得其他，上前快速的帮她解开了穴道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失了声。
而刚刚眼看着就要不行的孟瑶，却生龙活虎的站了起来。
“放心吧，我不过是连你的哑穴也点了而已。看你是个好人我不会要你命的。”说完，孟瑶拿起地上的长鞭悄无声息的准备离开。
亲兵此刻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只能吚吚呜呜的发出低沉的声响来。
这样的声响任谁也听不出，他是在说帐外都是大统领的人。
自然孟瑶也听不出，她见巡逻士兵刚走立马冲了出去。而后一路上也不知是她小心谨慎，还是这群士兵太笨，竟然真的没有发现她。
于是乎，凭着对外蒙的熟悉孟瑶很快就来到了王帐。
只是来到跟前她才知道，她动作快可宁觞他们更快。看着王帐前满地的血污。
秀姨！
这是孟瑶的第一个念头，毕竟她跟和赤不同。不会武功不说还是个弱质女流。如果被宁觞他们抓走，那岂不是……
来不及多想，孟瑶几乎是一路抄近道狂奔，就在她终于到秀姨所在的大帐前时。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偌大的帐内，只有三人的身影显现。
秀姨就像是一只折翼蝴蝶般，静静的躺在地上。她胸前的长剑还未拔出，寒光凛凛的剑面刺得孟瑶睁不开眼。
“秀姨！”孟瑶疯了一般冲过去，一把推开旁边的宁觞道：“滚，你们都从这滚出去！”
为什么！
他不是说事情不是她看到的这样吗。
他不是说没有背叛孟家吗？
那现在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
“小瑶……快……走”秀姨胸前的伤口太深，鲜血正源源不断的往外涌。孟瑶想要按压住帮她止血，却发现长剑横在中间让她根本无法这么做。
“秀姨，你别吓我。我该怎么办？我……”
她天生就不是学岐黄之术的料，所以即便是入了药师门她也只会毒术不懂医术。
“孟瑶，你冷静些。秀和大妃她……”宁觞，是想要告诉她。
秀和现在的状态就算是她师父来，也不能回天何况是她。可惜宁觞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孟瑶一记眼神给扼杀住。
“秀姨，你别怕，我来了谁也不能欺负你。你告诉我是谁害了你？”孟瑶颤声问道。
原本就只剩一口气的秀姨，忽然抬起手指着宁觞说了两个字。
第一个字说的太轻太轻，孟瑶完全没听到，倒是第二个“他”字。孟瑶听的一清二楚。不由得瞳孔紧缩，怒喝道：“宁觞，是你，竟然真的是你！”
“不是我，秀和大妃她真的不是我杀的。”宁觞，着急想要解释这天大的误会。
可惜秀和好不容易抬起的手，却在这一瞬突然滑落。像是心中某一处轰然倒塌，孟瑶抱着怀中人撕心裂肺的大喊道：“秀姨！”
宁觞看着她这样如坠阿鼻地狱般的苦痛，哪里都疼，哪里都痛，整个人都像被撕裂撕碎了。
好半响，才道：“孟瑶，秀和大妃她已经去了。你放手好不好？”
宁觞的放手有两种含义，一是希望她可以放开秀和。二是希望她可以放开这一切。
“放手？”孟瑶，低头轻笑了一声，随手捡起一把长剑刺向宁觞。
一面攻击还一面大喊道：“宁觞，我要你为我秀姨陪葬！”
有好几次宁觞都可以躲开，但他并没有。他是想要用自己的伤，让孟瑶可以冷静一些。
可让宁觞没想到的是，孟瑶好不容易稍微恢复了些理智。
一直沉默的李成耀却突然开口，“宁世子，放心。斩杀秀和大妃头等功非宁世子莫属，回去后我定会帮世子请赏。”
攻打外蒙他是主帅，宁觞不过是从旁协助。自然应该由他请赏。但秀和大妃根本就不是他杀的，而是……
“大统领，你真是为我着想！”宁觞咬牙说完，看着越发激动孟瑶，最终无奈只能狠心将其一掌击晕。
随后宁觞准备抱着孟瑶离去，却被李成耀的一句给阻拦了脚步。
“宁世子，你觉得这事你解释的清楚吗。我们可都亲眼看见，是你的剑刺向秀和大妃。”李成耀道。
宁觞没有理会他，停顿少许准备继续前进。
不曾想李成耀又道：“关于交出城防图，还有你主动请缨来攻打外蒙。这些事情太子殿下可都心存疑惑呢。”
“所以呢？大统领想要说什么？”宁觞，面色一寒道。
见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李成耀笑了。不同于以往的阴笑，这次很真诚，“我需要一个盟友，而你需要守护你心爱的女人。”
“所以我们一拍即合。”
“你以为我喜欢她？”低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抱在怀中的小人，宁觞问道。
李成耀想要不想，直接回应，“难道不是吗，宁世子，言语可以骗人但眼神骗不了。你看世子妃的时候，跟看别人时不一样。”
哪怕他隐藏的很好，但比他年长许多的李成耀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不是。”没曾想，宁觞竟否认道。
就在李成耀准备据理力争，告诉对方不要以为这样的小把戏可以骗过他的时候。
宁觞竟一字一顿道：“我爱她。所以你更应该清楚，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打她的主意。若是想要用她来威胁我，那你也得先做好下烈狱的准备。”
“嘶。”
李成耀倒吸了一口气，半信半疑道：“可据我所知你与世子妃成亲没有多久。”
那这所谓的深爱，是不是又是另外一种欺骗手法呢？
“她三岁得过一场风寒，极其严重当时合罕以为她挨不过。还差点弄得举国同丧。”
“六岁的时候她打了第一只野兔，非常厉害。可她却有些失望，因为她想射的是梅花鹿。”
“十岁的时候她拜入药师门，因为弄毁珍贵药材怕被师父责骂，所以一个人躲到山里去。结果差点出不来。”
“十三岁的时候，她……”
“宁世子，我信。老夫相信了。”李成耀，上前一步笑道：“看不出来宁世子，原来早已是情根深种。可既是如此宁世子，为何不直接对世子妃坦白心意。我看她似乎还不知世子你的心思吧。”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孟瑶虽愤怒，却没有半点的因爱生恨。可想而知这两人应是还没互明心意。
“这是我的事情不劳大统领费心。时间宝贵不如大统领直接说说，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我一向喜欢直接了当的盟友。”宁觞面色微凉道。
只要不提孟瑶，他即便是笑着眼底也有千年冰雪。
“很简单，我想要回金陵。边境这地方虽好可终究是个鸟不拉屎的地，老夫我看惯了荒芜想去体验一把人世繁华。”李成耀道。
“大统领可想清楚了？你在这可相当于一方诸侯。可若是回了金陵只怕没这般权力。”宁觞直言道，若是可以他倒想要去边塞之地，自由自在多好。
“宁世子人各有志，你就权当老夫贪慕虚荣。”李成耀不愿多做解释。
宁觞思付片刻，最终点头，“好。我可以答应与你合作。但你必须保证除了孟瑶的安全，还得保证和赤的安全。”
“没问题，只要在这边境我保管世子妃跟和赤都安然无恙。只是回了金陵可就得全看世子你的了。”李成耀意有所指道。
宁觞明白他的意思没有与他多做解释，而是再度颔首表示知道。
王帐已经彻底被占领，他们只需要将此处移交给地方官员，便可以回金陵复命。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