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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子兮抱着玲儿,一夜辗转无眠。天亮后,她的心里依旧空荡荡,昨日的绝望与恐惧并没有从她的心里清除!
“子兮姐姐,我做了些粥,你快趁热吃一些吧!”安玥儿端着热粥进了屋,她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身手利索的丫鬟。
抚子兮见此立即警惕地抱着玲儿从榻上退到了窗户边,厉声道:“安玥儿,你想做什么!”
因为她的挑拨,她与孩儿差点命丧黄泉!她怎么可能好心做粥给她吃!
安玥儿放下粥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短刃扔在了她的脚下,轻笑道:“既然子兮姐姐问了,那妹妹也就直言不讳了。捡起这断刃自个儿把肚子里的孩子解决点吧吧。”
“你……”
“子兮姐姐,玲儿与你腹中的孩子。你只能留下一个孩子,莫要再挣扎了。”安玥儿笑眯眯地打断道。
“你,你对玲儿做了什么!”抚子兮脸色倏白,将玲儿从怀里放了下来。
“也没什么,不过是在她肚中下了几只虫而已。”安玥儿从丫鬟手里接过一把骨笛轻抚着道:“只要子兮姐姐乖乖听我的,玲儿她什么事也不会有的。”
“你这贱——”
抚子兮的怒喝还未说完,安玥儿吹起了手里的骨笛。玲儿倏地发生一声惨叫,滚到了地上。
“娘,玲儿好痛!好痛!”玲儿脸色惨白。
抚子兮见状立即起身冲向安玥儿:“不要再吹了!停下,停下!”但自有丫鬟死死地拦住她。Y.B
安玥儿停下吹奏,轻笑着道:“子兮姐姐,我再吹奏两次,玲儿肚子里的虫子就会开始散发毒血,到时候……神仙也难救她的命了!”
她顿了顿,又道:“若我是你,自然是留下大,舍弃小!”
“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的!”抚子兮气得双眼通红,拼了命要去抢安玥儿手里的骨笛。
安玥儿见状冷哼一声,再次吹起了手中骨笛。玲儿爆发出一声尖锐地叫声,大声哭着:“娘,娘……”
“玲儿!”抚子兮见状心都要碎了,终于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的断刃:“够了,不要再吹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安玥儿停下吹奏,满脸笑容地看着一身绝望的抚子兮:“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就快点……”
抚子兮却是趁着两个丫鬟松气瞬间,猛地举刀刺向安玥儿。
安玥儿反应极快,侧身躲过,沉着脸将短笛按在了唇边:“子兮姐姐,既然你两个孩子都舍不得,那就一起上路吧!”
“不……”抚子兮立即去抢安玥儿的骨笛。
安玥儿忽闻窗外动静,立即眼神一沉,故意将拿骨笛的手往外伸去,而后趁着抚子兮分神瞬间,握住她的短刃的手重重地朝着自己的肚子刺去——
一瞬后,安玥儿惨叫着推开了抚子兮,她高高隆起的小腹顿时鲜血淋漓。
“馨儿!”屋外的刘恒晟大步走了进来,满脸惊慌地抱住安馨儿往床榻走去:“来人,快去请刘大夫,快!”
“是!”丫鬟们急匆匆地出去了。
抚子兮握住手里染红的短刃彻彻底底地呆住了,她没有想到安玥儿竟然为了陷害她,竟真的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死手——
这一刀下去,孩子铁定是保不住的!
第二十一章:她腹中的孩子没了!
“夫君,妾身的肚子好痛,好痛!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安玥儿在刘恒晟的怀里拼命哭着,脸色比素纸还要白上几分。
“馨儿,大夫很快就来了,孩子和你都不会有事的!”刘恒晟将她放在榻上,轻声安抚道。
不一会儿,刘大夫提着药箱来了。他按着安玥儿的手,片刻后对刘恒晟摇了摇头:“相爷……这孩子就算是华佗在世也难以保全!而我只能尽力护住馨姨娘的性命。”
“这孩子当真救不了?”刘恒晟顿时声音沙哑道。
“哎,救不了!且馨姨娘身子受损不小,今后恐怕再难有子嗣了……”刘大夫摇了摇头,叹息道。
刘恒晟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安玥儿听闻亦是一愣,立即爆发出一股凄厉地尖叫,“不,不!夫君,我的孩子和我的身子……不!不……”
“馨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刘恒晟手忙脚乱地安慰着。
安玥儿却强撑着爬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抚子兮,大哭道:“子兮姐姐,我一心为你,你竟下手杀我的孩儿!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说完,吐出一口血昏死了过去。
“馨儿!”
“相爷莫慌,馨姨娘只是一时情绪失控昏迷而已。我这就下针治疗!”刘大夫忙道。
刘恒晟沉着脸下了床榻,大步往抚子兮走去。他一巴掌挥向她白皙的脸,将她重重地甩到在地,怒骂道:“贱妇,我真该早早弄死你才是!”
安玥儿的心腹立即跪下哭道——
“相爷,今儿早上馨姨娘做粥给夫人吃,谁知夫人怀疑馨姨娘在粥中下了红花!夫人气急败坏地说要杀了姨娘的孩子,谁知她真拿了短刃就捅了过去……”
“你胡说!”抚子兮捂住红肿的脸颊,抬头看着刘恒晟着急辩解——
“恒晟,事实绝不是丫头说的这样!是馨儿拿玲儿的性命威胁我拿短刃了断我们的孩子,我并没有想杀她的孩子!那是她自己……”
“馨姨娘做的就是这碗粥?”刘恒晟来到桌前端起尚有余温的粥,问着那丫头,看也不看抚子兮。
“是!”丫头应了声。
“你既然不肯喝这粥,那我今儿非要让你喝个够不可!”刘恒晟端着粥一把倒在了抚子兮的脸上,他厉声吩咐道:“来人,将府中的粥全部拿过来喂夫人喝下去!”
他顿了顿,“粥里别忘了放上红花!”
抚子兮听到这话脸色倏白,厉声喊道:“刘恒晟,我没有害馨儿的孩子,没有!是她要害我们的孩子啊!是她……”
“来人!”刘恒晟却一脸冷酷地看着抚子兮身旁的玲儿,再次唤人道:“把玲儿小姐带到岛上去。”
“娘……”
“玲儿,玲儿!”
抚子兮看着被奴仆抱着的玲儿,起身欲追,却被刘恒晟伸手拦了下去。她哭道:“岛上是哪里?你把玲儿还给我,还给我!”
这时,数十个丫鬟端着粥进了屋。
“等你喝完这些粥,我自会送你们母女团聚的!”刘恒晟将抚子兮按在了地上,端起一碗粥灌了下去!
“不……”她顿时发出凄厉的叫声。
一碗接着一碗下肚,抚子兮凄厉的惨叫终于化作了难忍的呕吐声。她伏在地上拼命呕着,却只吐出一嘴的血腥。
“血!”有个小丫鬟指着抚子兮身下蜿蜒的血痕尖叫了一声。
抚子兮这才茫然地低下头,她小腹下的裙纱已被艳红的血染得通红,剧烈的痛楚终于从腹中传达到她的脸上。
“恒晟,孩子,孩子……不!”抚子兮拼命伸出手去抓身前的刘恒晟,而他却是冷笑着踹开她的手,毫无感情道:“把她扔进柴房。”
第二十二章:失去女儿她彻底疯了
抚子兮被扔在了柴房两天两夜,再无人问津。
她就这样躺在草堆里看着自己的小腹化作血坠下去,一点点从凸出回归平坦,她流着泪沉入了黑暗之中。
陷入昏迷很久后,她终于在一片朦胧的月色中醒了过来。柴房的门不知何时被谁打开了。
抚子兮忍着剧痛爬起来拖着一地的血迹出了柴房,她要去刘恒晟要回自己的女儿!
寂静的夜里,刘恒晟陪着安玥儿坐在廊下赏月。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安玥儿却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时不时抹去脸上的泪珠。
“夫君,是子兮姐姐!”安玥儿看到浑身血迹的抚子兮,吃了一惊。
刘恒晟皱眉看去,却在看到她被血浸透的下裙与平坦的小腹后,脸上的表情有一瞬凝固了起来。
“我的女儿在哪里?”抚子兮站在廊下,面上无悲无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刘恒晟。
刘恒晟却怔怔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仿佛失了神。
“夫……”安玥儿正要说话,黑衣仆人拿着两样东西从院外跑了过来,跪在刘恒晟面前。
“主子,外面传来消息。载着玲儿小姐的船在去岛上时遇上了风暴……船上的人全部遇难,无,无一生还!”
“你说什么?”
抚子兮与刘恒晟异口同声问道,俩人的神色皆是惊慌不已!
“主子,玲儿小姐的船遇上了大风暴,无一生还!这是我们从海鱼肚子里搜到的……”黑衣仆人递上半块残破的衣服与一个荷包。
抚子兮一把抢过荷包,颤抖地问道:“这是我绣给玲儿的荷包,她人呢,人呢!”
“夫人,玲儿小姐已葬身这鱼腹之中,尸、尸骨无存!”黑衣仆人道。
“你胡说!”
抚子兮跑上台阶说着抓住刘恒晟的手腕,红着眼睛道:“是你教他这么说的对不对,你想吓我是不是?!好,好!我已经被你吓到了!你快把玲儿还给我,还给我!”
刘恒晟愣愣地看着黑衣仆人手里的衣服残块,不可置信般问道:“玲儿,当真尸骨无存了?”
“是!”黑衣仆人低下头。
刘恒晟闻言身子一晃,他抓住抚子兮的手,目光悲凉道:“抚子兮……玲儿,真的死了。她死了……”
“不,不——”抚子兮推开刘恒晟,发出一声尖锐地叫声:“我的玲儿没有死,没有死!”
她转身跑下台阶,冲着院子喊着:“玲儿,你在哪儿?娘在这里,你快过来,快过来!娘给你做小点心吃,娘唱曲子哄你睡觉……你快回来,回来啊!”
“玲儿,你快回到娘身边来……娘给你做新衣服,玲儿……”她一边喊一边跑,终于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刘恒晟再也坐不住,立马下了廊抱起抚子兮的身体往屋内走去:“叫刘大夫,快!”
抚子兮在几日后终于醒了过来,但却彻底疯了。她认不了人,整天抱着玲儿的衣服又哭又闹。
刘恒晟站在廊上看着院子里抱着玲儿衣服痴笑的抚子兮,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爱与恨皆不在了般。他收回目光走下台阶,一步一步来到抚子兮身边。
“子兮。”他如从前般温柔唤她。
抚子兮却仿佛没看见他一样,笑眯眯地看着院中某个位置:“玲儿你藏好了吗!娘要来抓你了!”
“子兮……”刘恒晟目光沉沉看着抚子兮,忍不住伸出手去抓她,最终还是抑制住了渴望,转身离开了院子。
他一离开抚子兮便回了屋内,她坐在窗口抬头伸手抚着吹进来的微风,呢喃道:“风……好温柔。”
“子兮。”如风站在她的身上,伸手将一粒药丸喂进了她的嘴里:“吃下这最后一颗药后你再也不会感到痛苦了。”
抚子兮转身看着他,咽下了药。她带着满足地笑伸出手抱住如风,“风,要永远自由自在才行呢……”
她说完,唇角蜿蜒出一道血痕,靠在他的胸前,永远地闭上了眼。
如风轻轻地“嗯”了声,眼角落下一滴泪水。
第二十三章:她死后的三年
“你刚才说什么?”刘恒晟手中的书重重地落在了地上,他沙哑着声音,再一次问着跪在脚下的管家。
“主子,夫人她……她服毒自尽了!”管家低着头,无不害怕道。
刘恒晟倏地站起来,使着轻功来到了抚子兮的房间。安玥儿正跪在她床前哭着,她的哭声像细细的绳索嘞着他的脖颈令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