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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姐好像很喜欢小孩子。"温婉边说边招呼服务生过来,撤走了餐盘。
"还好,没有过太多和小朋友接触的经验。"秦羽微回答。
"可是做钢琴家教面对的基本都是小孩子吧?"温婉继续发问。
秦羽微心中明了:"小翼是我的第一个学生,骆太太如果担心,大可回去和骆先生再好好商量一下。"
温婉通过和秦羽微这一天的接触,发现她是一个非常爽快正直的人,不会带着目的性拐弯抹角,这一点她倒是有些欣赏。
但季姚是她在锦都的一位好朋友介绍来的,如果推掉,就是拂了对方的面子,影响交情。
"秦小姐,我从小生活在C国,在这边人脉不广,很多东西不了解。如果说错了话,请别介意。"温婉言辞诚恳,眼神热切。
一个女人要是对同性都有了杀伤力,男人怎么可能会不动心?
秦羽微说:"当然不会,骆太太言重了。"
"那就好。秦小姐,不是我自夸,Wing在钢琴方面确实很有天赋,所以在选择钢琴教师时,我和Alex都是非常慎重的。所以我们可能还是要多对比一下,才能最终决定聘任谁。我把丑话说在前面,是为了后面我们能够合作顺利。"温婉说这番话时,反而带着一些商务的语气,颇有种和小女人截然不同的风度。
秦羽微幡然醒悟,自己一直都被温婉温柔娇弱的表象主导着,先入为主地把她当成了一个依附于骆湛东的家庭主妇,而忽略了陆行琛提到的她出身商人世家的身份。
就算是不经商,自小耳濡目染商界的风云变幻,一些手腕还是会有的。
想到这里,秦羽微颔首表示:"我赞同骆太太的想法,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应该给孩子选择最好的教育。"
温婉淡淡一笑,招了下如柔荑般的手,晃得秦羽微分神。
服务生见状走过来,两人分别要了浓缩咖啡和拿铁。
温婉接着说:"秦小姐,你也听到了,Wing一直都还叫我Auntie呢。虽然我不是他的生母,但我也很爱他,我会给他最好的,就像Alex对我一样。"
"嗯。"秦羽微觉得和温婉还没到可以无话不谈的地步,温婉的这番话似乎有点不合时宜。
"他的生母现在在瑞士,也是一位很优秀的女性。Alex的女人缘太好,呵呵。"温婉仍不疾不徐地说着,端起了自己的咖啡杯。
秦羽微哦了声,继而看着温婉杯子里那深褐色的液体,蹙了蹙眉。
温婉举杯轻啜一口,"秦小姐觉得这个苦么?"
而秦羽微在看到对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时候,居然感觉到了味蕾发苦。
"嗯,不喜欢。"再尝自己的拿铁时,她都不觉得甜了。
"其实我以前也最喜欢拿铁的,但爱上一个人,就会爱屋及乌。"温婉这话说得很自然。
秦羽微抽动唇角笑了笑,其实温婉点单的时候。她就已经想起了某人。
刚才在骆湛东家里,他手里端着的,也是一杯浓缩咖啡。
很苦,很苦,他从没有放糖的习惯。
*
浓缩咖啡不是什么人都享受得了的,秦羽微还记得第一次和骆湛东去咖啡厅时,那位意大利咖啡师笑着对骆湛东说,这是硬汉之选。
秦羽微当时不服气,抢过来就喝了一大口。
结果在骆湛东戏谑的眼神中,她捏着鼻子吞了下去,那味道终生难忘。
那会儿他们两还不是情侣呢,而她第二次尝到这种咖啡的味道,是骆湛东酒后嘴对嘴灌给她的。
那一天,他对她说:"爱一个人。就是这种味道。"
"胡说,爱一个人,是甜的。"秦羽微争辩。
骆湛东挑唇邪笑:"你是甜的,才会有苦有甜。"
秦羽微意识到自己走了神,赶紧附和:"骆太太应该很爱您的先生,这种苦我是尝不了的。"
柔和的灯光下,温婉白皙的手指转动着质朴的咖啡杯。光线将她漂亮的眼睛照出层次。
"秦小姐可以试试,苦中也会有甜。"她抬眸,眼含笑意。
秦羽微心里有些嘀咕,却笑着摇头,"骆太太,感情这种事我真不擅长,不然我也不能进入大龄剩女相亲的队伍。"
"呵呵,秦小姐真幽默,我说的是咖啡啦。"温婉笑得开心,秦羽微这才舒了口气。
她摆手道:"还是不要了,有甜的为什么要去选苦的?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
"说起来你别见笑,我虽然性格软弱,但内心却很喜欢冒险,总想挑战一些不可能任务。你说得很对,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呵呵。"温婉自嘲似的笑了下,又说:"对了,秦小姐,我还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请教。"
秦羽微闻言,"骆太太请讲。"
"不知道秦小姐有没有做婚礼策划这方面的朋友,能否给我引荐一下?费用方面不是问题。"温婉道。
秦羽微一愣,继而抿了口咖啡,"以骆先生的人脉,难道还需要我帮忙?"
温婉不好意思地笑,"实不相瞒,是我最近在为婚礼做筹备。我和Alex已经在C国订婚,但我一直很期待中式婚礼,我的家人也想借此机会回国看看,寻找新的商机。
这次我想给Alex一个惊喜,不让再让他操心这些琐事。他工作很忙,而且Wing的身体不怎么好,又很黏他,我总要力所能及地帮他分担一些。
秦小姐,我这样冒昧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不好意思,我是觉得你人很好……"
"没有,如果骆先生知道你的想法,我猜他也会感动。"秦羽微打断温婉致歉的话。
"这个,我想先保密,等一切筹划好之后再告诉他。"温婉满怀期待地憧憬道。
秦羽微见状,忽然想到欧阳婧曾经点着她的脑袋嘲笑她:"你啊,这么恨嫁,不要表现得太明显,小心人家不要你咯。"
女人可能都是一样的生物。
秦羽微想着既然人家开了口。就帮个忙好了,顺便也帮林伟霆开拓业务。
"嗯,我有个朋友应该有这方面的资源,我把他电话给你,你们联系吧。我不是很懂,就不插手了。"
反正成不成的,她说了也不算。
她不想直接掺和。便在微信上给林伟霆打了个招呼,之后把他的手机号给了温婉。
"伟霆的乐队有时会去婚礼现场演出,他认识不少演艺圈子的人,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就好,他不会诓你。"
温婉第一时间添加了林伟霆的微信,还特意看了眼他的头像。
"秦小姐的朋友很有国际范儿呢,我想他的乐队也会很不错,说不定婚礼可以合作一下。"
秦羽微笑了笑:"骆太太的婚礼,当然自己说了算。你如果喜欢,怎么样都可以。"
"呵呵,我怕Alex不喜欢。"每当提及骆湛东,温婉的表情总是变得很在意。
秦羽微扶额,心想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大抵都是如此,会很在意另一半的感受和想法,可这一般不都是热恋期才有的表现吗?他两还真是甜蜜呢。
同时她也觉得这种小女人有点消受不起,一口一个Alex,她听着就会想起那张讨人嫌的脸,就头大。
"骆先生对你那么好,你喜欢的他就会喜欢啦。"她敷衍了两句,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想找个借口告辞。
温婉看出她的意图,主动说道:"耽误秦小姐这么久,真是非常感谢。Wing,秦老师要走了,快来。"
骆展翼一听,立刻停止和小姐姐们的聊天,赶紧穿上鞋子,跑到秦羽微身边。
"小羽姐姐。明天我们几点开始上课呀?上几个小时呀?上一天好不好呀?"
秦羽微一下子乐出来:"上一天啊,你不怕累?"
"不怕不怕,一点都不累呢!"骆展翼开心地回答。
"那我们上午九点开始,你需要午睡吗?"秦羽微问。
"不需要不需要,你需要吗?"骆展翼反问她。
秦羽微无奈地看向温婉,知道从这孩子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答案了。
温婉笑笑:"睡的,可以上午九点到十一点半,下午两点到五点这样。"
"好的。"秦羽微弯下腰问骆展翼:"听到了吗,小调皮?"
"嘿嘿。"骆展翼冲她做了个鬼脸,说好的。
三人刚刚分开,秦羽微新开的银行卡就收到一笔进账。
紧接着徐长风的电话打过来:"羽微,恭喜你啊旗开得胜!听说今天季姚也去应聘了?"
"你消息真灵通。"秦羽微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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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款人是?"秦羽微觉得可疑。
"鲁宁,鲁先生。"徐长风念道。
"好吧。谢谢徐总。"秦羽微开玩笑说。
徐长风接过她的话茬,故作严肃:"好好干,以后咱们跨国培训连锁搞起来。"
秦羽微哈哈答应着,挂断电话后,信步走到路侧的桥头舒了口气。
她眺望远方,感慨着这个世界那么大,却总是让不想相遇的人碰见。
江面升腾起一片白茫茫的雾霭。她不知道自己正身处迷雾中,宛若林中鹿。
而马路的斜对面处,一辆黑色宾利正停在路边。
坐在后排的男人透过车窗,凝视着迷雾中那抹倩影。
"老大,这么多年,她还是老样子,几乎没变。"司机也望着同一个方向。
"瘦了一些。"骆湛东的视线片刻未曾离开。
鲁宁没说话,似乎有些忧心忡忡。
"鲁宁,你后悔过离开吗?"骆湛东又问。
"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如果我不跟你走,只有死路一条。"鲁宁说完,沉声笑了下,却是极为压抑的。
"当初你冒死救出小翼,你才是我的恩人。"骆湛东的声音很低很低。
"老大。你……"鲁宁第一次听到骆湛东说这样的话,居然有些紧张。
直觉让他收回视线,从反光镜里去看后排男人的表情。
那双鹰目锐利如刀,直直盯着车窗外,好像无形中伸出一只手,想去碰触桥上的女人,却又犹豫不定,没有让她察觉。
"不告诉她真相吗?"鲁宁居然有些心疼骆湛东此时的状态。
他也爱过一个爱而不得的人,在她结婚的那天,他一直都站在教堂外。
这些年,他眼看着骆湛东一步步从泥泞沼泽中死里逃生,才有了后来翼金融的崛起。
这次回来,他们身负重任,一旦失败,便会前功尽弃,满盘皆输。
可是,秦小姐还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