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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险险站稳，乔宁有点摸不着头脑，“翟思辰，遇安家里出事了，我必须要去。”

  这是他们约会时，翟思辰听到最多的话。

  他再洒脱，都是血气方刚的男孩儿。

  她是他的女朋友。

  “乔宁。”他深深的和她对视，“你数数，我们约会几次，你因为沈遇安提前离开几次？我真不是小心眼，沈遇安的境况我也很清楚，你要帮他上学，我也帮了。只是现在，我们很久没见，我们在接吻，我们马上要去吃大餐，也许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要跟你求婚，但你，因为沈遇安要结束我们的约会。我爱你，可我不能顺便爱沈遇安。”

  乔宁嘴唇翕动，却说不出什么话。

  她从来没想过，翟思辰会记得这些。

  这回他提起，她才意识到她这个女朋友并不称职。

  “我下次……”她慌张无措地解释，“遇安他真的……”

  掌心贴住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他眉眼依旧温柔，“乔宁，你别慌。我只问你，你真的爱我吗？”

  第15章 赎罪

  “……爱。”

  乔宁深吸口气，“我不是说，等着你成为有名的画家养我吗？”

  翟思辰收回手，“那你去吧。”

  如果她爱他——

  总有一天，沈遇安会长大，她不会再把沈遇安放在首位了。

  虽然她不承认，但翟思辰真的感受得到。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怕耽误太多时间，匆匆抱了下翟思辰，赶回巷子里。

  “啪啪啪”，她刚跑到沈遇安家，顾不上喘匀气，重重拍门。

  “沈遇安，沈遇安！你在吗？”她咳嗽了下，“我来了。”

  没有回应。

  她怕动静小，加重力道，“沈遇安！你怎么了！”

  天冷，不一会，她的掌心又冷又麻，才确定里面没人。

  不，不一定。

  有可能，蒋以娴正在招待恩客，躲着装听不见。

  也有可能，沈遇安昏倒了……

  她连连摇头，低喃：“怎么越想越可怕，遇安不会出事的。”

  急火攻心，乔宁绕到窗前，思索怎么撬开。

  “姐！”暗中观察许久的沈遇安，终于跑出来。

  “遇安，你没事吧？”乔宁跑过去，捧起他的脸，这捏捏那掐掐，“没人打你吧？”

  沈遇安任她搓圆捏扁，“没有。”

  “那怎么哭了？”乔宁拇指滑过他的卧蚕，没有摸到眼泪，这次放松下来。

  沈遇安往她怀里扑，蹭着她胸口，编了个谎，“今天我想我妈陪我，她就骂我，还出去了……她又要去陪别的男人……我的学费，不都是你在出吗？她为什么不能陪陪我。”

  乔宁心酸，揉揉他后脑勺，短短的发茬戳得她手心发痒。

  “傻孩子，你妈嘴上不说，其实她很关心你的。你上学，她肯定开心。她现在更拼命赚钱，是想靠自己养活你啊。”

  她根本不会想，为什么电话里的沈遇安哭得话都说不出清楚，在她怀里的沈遇安又能拿常见的小委屈向她撒娇。

  “姐，我饿了，你做面给我吃，好吗？”席卷她的温暖后，他又可怜巴巴的哀求。

  乔宁哪里会拒绝？

  被乔宁领回家，他坐在床上，乖乖目送她进厨房。

  等她关上门，他才露出些许阴郁。

  相处渐长，沈遇安已经完全把乔宁当成自己的私有物。以前，他无所寄托，依赖着蒋以娴。然后，乔宁出现了。她温柔，心软，好看，重视他。

  他的时间，基本上是用来学习，和见乔宁。

  她摆摊，他悄悄跟在她身后，也忙着帮她拉生意。

  只是，翟思辰出现了。

  他以前喜欢翟思辰，想要活成翟思辰的模样。

  可当他看到翟思辰亲吻乔宁，想象乔宁和翟思辰会做他妈妈和那些男人会做的事情，他就不喜欢翟思辰了。

  所以，他打电话，装哭，把乔宁骗回来了。

  值得高兴的事，乔宁更在乎他。

  哪怕他的谎言漏洞百出，她也不怀疑，只是安慰他，陪着他。

  此刻，她正在为他做面。

  她是他的。

  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一定是的。

  一定。

  端出热腾腾的面，乔宁撞上沈遇安阴翳的眼神，“遇安，怎么了？还难过吗？”

  沈遇安忙冲她笑，露出整齐的牙齿，“姐，有你在，我就不难过。”

  拾掇出干净的桌面，他期待的、小心的问出声：“姐，你不会像我妈妈一样放弃我吧？”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了翟思辰的问题。

  确实，她可以爱护沈遇安，但不能要求翟思辰一样。

  日后沈遇安长大成人，肯定要有自己的生活。始终法律上，他是蒋以娴的儿子，他们的牵绊，不该是一生。

  看到他的期许，她头回生出避开他眼里光亮的念头。

  最终，她直勾勾望着他：“不会的。”

  她不忍心拒绝这个小孩。

  他太可怜了。

  完全是她没有接触过的生活。

  又刚好是他。

  沈遇安眉开眼笑，用筷子翻搅番茄鸡蛋面，“那我以后都能吃姐做的面。”

  “慢点吃，别躺着。”她坐在他对面，托腮看着他。

  六年后。

  主题为“暮春”的画展，成功收尾。

  翟思辰苦熬四年，终于踏出了走向梦想的第一步。

  一路走来，乔宁最知道他的不容易，在结束后约他去昂贵的西餐厅。

  “你要请我吗？”翟思辰眉眼成熟了，却不减艺术家的落拓风流。

  乔宁撞他胸口，笑弯了眉眼，“当然。”

  沈遇安读书用功，高中一路拿奖学金，现在上大学的学费，都不用她操心了。蒋以娴前几年拼命工作，也攒了不少钱，硬塞给她一笔钱，说是欠她的。

  其实，她没真想要蒋以娴的钱，当年她只是希望这个深陷黑暗的孩子，可以看到光亮。

  但是她伤了蒋以娴做母亲的自尊心，收了这笔钱。

  现在沈遇安也【创建和谐家园】，不要她的钱。

  她权当存着，等以后沈遇安结婚，她当红包送给他。

  再加上她找到工作，已经不忙着赚钱了。

  或许是兴致，翟思辰还是会打趣她。

  翟思辰揽住她肩膀，笑容肆意，“走，去吃你请的大餐。”

  乔宁啐声，“谁敢信，少年成名的个性画家，是这副样子！”

  他不反驳，吻了吻她的耳垂。

  脸当即涨红，她挣开他，加快脚步，远远走在他前面。

  蜷了蜷手指，他大步追上她。

  这么多年，她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真可爱。

  ——

  伴着轻灵的钢琴声，翟思辰惬意的看着她有一勺没一勺的吃着甜点。

  乔宁发现后，拿小铁勺敲他的碟子，娇嗔，“怎么，我嘴里的比你碟子里的好吃？”

  “乔宁，嫁给我，好吗？”

  他像是没听见她的问题，突然求婚。

  “什么？”

  与此同时，小铁勺“啪”的一声掉在桌面上。

  他握住她轻颤的手，认真地重复，“乔宁，嫁给我，好吗？”

  她颤抖着嘴唇，“有你这么求婚的吗？”

  松开她，他勾出戴在脖子上的怀表，取出藏在里面的钻戒。

  “乔宁，我给你写情书时，就买了这枚戒指。”翟思辰说，“一开始，我只是见色起意。可你这个人有魔力，我越相处越喜欢。我相信，我再也不会遇见比你更好的妻子。画展，只是我的开始。可我等不及了，我要跟你求婚。我想，我已经能践行养你一辈子的诺言了。”

  翟思辰家里不缺钱。

  从今往后，他不缺自己赚的钱。

  她眼底泛起水光，“翟思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