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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花轿之前,她着一袭火红的嫁衣,在王府门口冲着书房的方向,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她一步一步的踏入了花轿,盖头下的一张脸已经泪流满面。
一颗心,已经苍老而枯萎,只消轻轻一碰,就会应声而碎。
花轿在一阵丝竹声里往将军府而去,这一切的喜怒哀乐都和她无关。
十一揭开了自己的盖头,摸出了腰间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主子送的呢,因为她十一岁第一次杀人,他奖励她的。
他摸她的脑袋,说:十一的任务完成得不错。
从那以后,她更加努力的做任务,这样就可以让主子多对她笑一笑了。
她握紧了冰冷的匕首,锋利的刀刃倒映出她一双通红的泪眼。
她悲凉地笑了,泪水终究模糊了视线。
主子啊,你曾经问过十一,如果有朝一日你不要十一了。
你问我怎么办……
现在十一可以给你一个答案了。
她竭力吞咽下喉咙间的哽咽和刺疼。
她喑哑地说:“我,会死的。”
“如果你不要我了,我真的……会死的。”
她会死的。
离开他,她真的会死的。
她的瞳孔里满是苍凉而涣散的目光,在想到这个死字时,她陡然笑了。
她的眼神一点点的暗淡,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长久的沉默之后,十一握紧了匕首,用匕首的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胸口。
第一刀,刺破嫁衣。
第二刀,血肉和肌肤被穿透。
第三刀,刺入了心脏。
当穿心刺骨的剧烈痛楚在四肢百骸散去。
伤口血如泉涌,染得这嫁衣更加红艳。
痛极。
她却气若游丝地道:“主子……对不起。”
“十一这一次……不能听你的话了。”
话落。
她已经痛到麻木,赤红的双目一点点阖上,握着匕首的手也如破碎的柳絮一般,无力的滑了下去。
一行血泪沿着苍白透明的脸滑落,头顶的盖头也坠在了她的脚边的血泊里。
花轿行过的长街上,留下了一抹抹的殷红血迹。
那是,通向地狱的不归路。
第12章 一生的光
03-27 18:32 发布 | 2655 字
九月初一。
赫连大将军凯旋回朝,百姓们夹道欢迎。
可这赫连大将军连宫都未曾入,就策马回到将军府。
百姓们传言,只道是容王府送入将军府的那个侍妾,在花轿里自尽了。
这么大喜的日子里,却闹出这样一桩的晦气事,百姓们纷纷都为战神赫连诀不平。
甚至民间还传言,因为容王送的侍妾自尽在花轿里,赫连诀和容王不和,势同水火。
因为将军府认为这是在打赫连诀的脸,来将军府伺候是多么大的荣耀,竟然敢在花轿里自尽。
但,无人知道。
赫连诀亲去皇宫求皇上派太医出宫救那个自尽的侍妾。
无人知道,赫赫有名的战神俯身在那侍妾的床边,守了她三天三夜,为她落泪,为她伤心,为她冲入容王府执剑杀人!
十一没有死,她那一刀虽然伤及了心脉,但是赫连诀让太医用最好的药,硬是把她从鬼门关拖了回来。
只是她心脉受损,以后不可在强行动武。
如此娇惯养着,兴许还有个三四年的时间。
其实对于她来说,三四年和三天四天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她已经不想再继续活下去了。
她的身体还很弱,平日里醒着的时间很少。
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在昏迷里的。
比如,现在。
她又陷入了漫长的黑暗里。
她的意识昏昏沉沉,脑海里是一个接一个的梦境。
她又做了噩梦。
她又梦到了她的主子,容渊。
那个如皎皎月光,泽世明珠一般的男子。
她恍惚回到了七岁那年。
她实在很饿了,她和狗抢食。
最后被恶狗咬得浑身是伤,她摔倒在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前。
众人都讨厌,嫌弃她这样偷鸡摸狗的小乞丐,见她躺在路中央挡住了路,那些人玩乐似的一脚一脚的踹她。
她是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被他们当作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他们欣赏着她的狼狈,奚落嘲笑她。
那一天。
她被揍得浑身是伤,鼻血直流。
她以为她要被打死在那里。
可她不想死,她要活着,她要活着等一个人。
在濒临绝望的那一瞬。
她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锦袍的少年,他一剑杀了追逐她的恶狗。
鲜红的血,绽在了他的衣角。
嫣红和雪白交错着,成了他衣角一抹的艳丽。
自那一眼,十一便觉得锦绣山河,人间风月。
皆不及那个白衣少年的清贵无暇,风华绝代。
他就那样,步履缓慢地从漫天的晨光里走来。
他的清雅高贵和这脚边的死狗鲜血格格不入,但因着他唇边携起的三分笑意。
这一幕,又出奇的和谐。
他如清风明月,翩然而至。
他来到她面前,他蹲下身,伸出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
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软绵绵的馒头。
“想吃吗?”
她点头。
“吃了,你就是我的人。”
她怕再被狗咬,脆生生的道:“我做你的人。”
“我一辈子都做你的人。”
她不懂什么叫做是他的人,只是急不可耐的从他手里夺走了那一个馒头,狼吞虎咽。
如今想来,那一年晨光熹微里的初遇。
那才是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
因为尊贵无双的容王世子,在她面前弯下了腰。
他笑了,风光无双。
她不知道他因何而笑。
只是看着他,失神的看着他。
他牵起她生满冻疮的手,带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入了威严壮丽的容王府。
他说。
你是我的人。
从今以后,你叫十一。
如果有人欺负你,拿起你的剑,杀了他!
十一,听话。
十一……
那声音拉得很长,一遍一遍的呢喃着,重复回响在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