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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兮想了想，摇头说说:“没感觉吧。”
“没感觉？怎么可能！”一问号，一叹号，深切的表明了她的怀疑之心。
陆长兮却被她的反应惊到了，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圈问:“我怎么就不能觉得没有感觉呢？”
糟了！慕容瑾玥心中暗暗吐槽，大叫不好，可面上却不表露。状私不经意的说:“相传北幽摄政王翩翩君子，端方如玉，最是正直之人，想必对这些阴谋，暗损最是不屑了。”
慕容瑾玥故作淡定的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要知道这陆长兮心思赤诚，相信有世界非黑即白，最是一个善恶分明之人，阳光正义的令人黯然。
陆长兮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顿了顿后看着周边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的树叶，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悠悠开口道:“倘若你早两年问我，我必定告诉你，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可如今确是不会了。”
他的声音很小，恨不得周边被风吹拂的树叶声都比他大。可即便是这样，还是一字不差地传到慕容瑾玥的耳朵里。那沙哑而低沉的声音里所所包含的痛苦与抉择，遗憾和黯然，别人听不出来，她却可以听的分明。
她的心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两下，无暇顾忌陆长兮的不对劲，强忍着心脏剧烈的跳动问:“如今为什么不会了？”
陆长兮目光流转，毫无聚焦的看着不远处的亭子，身边的沙沙作响的树叶给这本就静谧的气氛更增添了几分落寞。
他顿了顿说:“几年前我尚且年少，不识人间愁滋味，在我的世界里，非黑即白，对于这些阴谋小计，自然是看不惯的，可如今确是不行了。”他偏过头目光温和的看着慕容瑾玥紧接着说:“如今早已历经世事，我深知世间险恶，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世界永远不是非黑即白的，总是有那么些灰色地带。”
说着他叹了口气说:“我想，我是成长了吧。”
他说的淡然，慕容瑾玥却是痛心的，想想当初的陆长兮，最是光明磊落之人，有着少年才有单纯与冲劲，也正是这份单纯让见惯了黑暗的她觉得羡慕，对陆长兮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再加之这人的确又是一个腹中有物，谈吐之间富有修养的人。
一来二去间自然是熟悉了不少，成为了彼此的知己。而这知己也是久居深宫的她接触外界的桥梁，是她在那黑白世界里日，最为五彩缤纷的秘密。
时光翩跹间改变了一切，如今两人虽然站在一起，她却不是当年那个活泼典雅的皇后，而他也不再是那在时光深处的翩翩少年郎了。
如今的他们都长大了，却也都苍老了。
现在的他们用满腹算计代替了光明磊落，用各种阴谋暗招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们早就不是曾经的他们了。"
第一百零二章 暴力
" “你这样很好。”过了好一会儿慕容瑾玥才淡淡的说。
“你说什么！”陆长兮诧异的回头，可那微微颤抖的手掌还是出卖了他，慕容瑾玥知道他说谎了，却也不拆穿，扭头对上他的目光说:“你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语调轻柔而缓慢，可话语间的认真却是可以听出来的。
陆长兮认真的看着与她对视，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别开了目光，微微颔首说:“嗯。”
慕容瑾玥见他答应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有些事情需要自己想通，倘若自己要钻牛角尖，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的。
只不过她是真的觉得，陆长兮这样很好，真的很好，现在的他少了年少时期的天真，多了成熟，学会了向现实低头，也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也许在他前进的道路中用过阴谋诡计，也曾经经计较的算过得是，可他却从未放弃过心中的正道，从来都坚持着做自己，无愧他人，更无愧自己的内心。
比起当年侠肝义胆，却终究有几份天真的少年而言，她果然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个温润却有所坚持，坚定而知变通的青年。
落日的余晖打在竹叶上，投下一地斑驳的痕迹，竹影晃动间女子的表情若隐若现。陆长兮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后，低头微微勾起了唇角。
“小姐……”宁玉颤抖着跪在地上。
在她的面前，慕容思思正拿着个小鞭子轻轻的打击着自己的手掌，细微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更显得让人不寒而栗。
慕容思思扬了扬唇，涂着血红口脂的唇显得格外的吓人，而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更是让人害怕不已。
慕容思思搅了搅鞭子，目光凶横的看着宁玉问:“今儿个下午，那场戏是不是精彩极了。”
宁玉抖得像个簸箕，蜷缩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以祈求可以获得她的怜惜，豆大的汗水合着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不一会儿就将她面前的土地濡湿。
慕容思思却不放过她，用手中的鞭子微微挑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二小姐当的忒没有面子了?”说着放低了语气诱哄似的说:“没有大小姐好看，没有大小姐心善更没有大小姐有能力。”
语气轻柔可宁玉却是不敢放松，颤抖着说:“奴……奴婢……奴婢不敢。”
“不敢?”慕容思思冷笑，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挥到宁玉的身上，沉闷的声音直让人心头发毛。
“你还有不敢的?我看你敢得很！”慕容思思继续挥鞭，眸中狂躁的因子让人不敢直视。
“奴婢，奴婢真的不敢，真的不敢！小姐饶命呐！”凄厉的声音让园中的鸟都一飞而散。
“不敢?”慕容思思嘲讽的问，手中的鞭子一下接着一下，沉闷的打击声后紧接着传来宁玉痛苦的闷哼声。一旁的红雨紧紧的捏这手，眼中露出深切的怜惜与不忍，却依旧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一步，因为她知道，倘若自己上前去阻拦，那鞭子同样也会毫不留情的打在她身上。
慕容思思打的愉快，手中的鞭子挥到飞快，一下下打的毫不留情:“我让你这贱蹄子再压着我，我让你处处比我好，你不就出生好一些吗？凭什么处处都要拦着我！”手中的鞭子随着她的话语飞扬，一下更比一下使劲。
到最后慕容思思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在她眼里宁玉就是那个事事挡在她前面，比她优秀的人，是那个惹得她不快的人，是她深深憎恨的人，是她想要消灭的人！
就算宁玉疼的失去知觉，昏倒在地上慕容思思也没有放过她，直直的丢掉鞭子，不停的踢打着躺在地上的人，即便是累的喘不过气来也不肯罢休的用手去打瘫软在地上的人，直到心中的怒火发泄完毕，直到地上的人出气多进气少这才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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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雨听到了她的声音这才从不远处走过来，微低着头掩饰着眸中的不满与愤恨，不显山不露水的说:“小姐放心，奴婢已经安排妥当了，那人后天便来。”
“如此便好了，这几天都给我注意着点。”慕容思思敛眉横了她一眼。
仿佛已经看到成功的影子慕容思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勾起的唇角直笔最毒的蝎子还要恶毒:“这一次，我必定让她身败名裂。”
“是。”红雨想了想慕容瑾玥那高雅的面容和仪态，终是做不到开口复合她的话。
所幸现在刚刚发泄完，又听到了好消息，她心情正好自然是无暇顾忌这么多，挥了挥手随意的指了指瘫软在地上的宁玉说:“将她拖出去吧，真不知道府里是从哪里找来这么懒得丫鬟的，既不懂事，还心高气傲不服管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小姐，我才是她的丫鬟呢。”
红雨听到她这种颠倒黑白的话也不生气，只静默的走到一旁，也不叫人就自己将宁玉从地上扶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门。
“宁玉，宁玉，你快醒醒。”红雨推了推宁玉将手中的碗递到她嘴边轻柔的说:“乖，先把药喝了，不然你这样是熬不过去的。”
许是这种事情经历多了，即便是在昏迷中，宁玉也像有意识一般闷哼一声，张嘴任由她给自己灌药。
宁玉没有意识，可红雨却是有意识的，看着面前昏昏沉沉的人，她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丫鬟命薄，在有些人眼里丫鬟尚且不如一条狗来的重要。
而她们却是更惨，非但不被重视还备受折磨，这样的日子谁知道还要再过多久。
红雨端来一盆水给宁玉擦洗干净，手刚刚触及到她的肌理，宁玉就发出一声痛哼。
红雨只觉得鼻头一酸，又抹了红花油揉擦发热后细细的给她【创建和谐家园】。慕容思思那鞭子是特制的牛筋鞭。
大户人家特别制作了这鞭子，看着小巧，【创建和谐家园】却是疼的，更恐怖的是被打的人面上看不出来，可实际却是受了极重的伤的。"
第一百零三章 算计
" 看着面前从生死线上挣扎着活了下来的宁玉，红雨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手上还有药水，捂着脸泣不成声。
一旁昏睡的宁玉却是醒了，颤颤巍巍的将自己的手覆在红雨的手上，轻柔的拍了拍。
红雨愣了一下，一抬头对上宁玉虚弱的笑脸，她强忍着哭意问:“你醒了?是饿了吗？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宁玉却是拉住了她的手，喘着气说:“怎么要里不比府中，怎么可能会有吃的呢。你也别费力气了，倘若被她知道了还平白惹得她生气。”
“你受苦了！她着实太过分了。”想到慕容思思方才的所做所为，红雨忍不住握拳抱怨。
宁玉却是苦笑一声说:“这年头在她眼中，咱们的命只怕比猪狗还是不如的。”
“那就有那么吓人呢！”话虽这么说却也黯然的低下了头，她自己心里再明白不过了，的确就如宁玉所说，在慕容思思的眼里她们的确是没什么意义的。
宁玉啪的一下盖住红雨的手问:“姐姐，不如我们投靠大小姐吧！”
红雨被她的话惊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虽然虚弱眼神却坚定的人。
“你……”
宁玉跟她多年的姐妹，又怎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微微坐直了身子双眼与她对视着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本不想这样，但是你知道的，如果我们一味的追随她的话，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死在她的手里的。”
红雨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宁玉不知所措的坐在那里，在她所接受的教导中忠诚是第一位，如今跟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有这同样坚持的人却拉着她的手，虚弱而又坚定地说:“良禽择木而栖，二小姐着实不是好选择。”
红雨像失了魂魄一样，呆坐在床边，任由宁玉用遍布伤痕的手一遍一遍地抚摸她的，以她生前所学的她应该挣脱宁玉的手并且劝她打消这个念头，但是看着眼前虚弱的人，再想想自己后背那还未愈合的伤口。
只觉得心跳加速，以前没有想过的想法，或者说，冒出来过却又很快打消的想法就这么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她突然意识到，原来除了慕容思思她们还有别的，更好的选择。
“那……要怎么做?”红雨刚说完就捂紧了嘴睁大了眼睛，似是不相信自己会说出这种话。
宁玉却是不已为意，动作轻柔的拍了拍她的头轻声安抚道:“别担心，这不是我们的错。”
这话不亚于一颗炸弹，迅速的就在红雨的脑中炸响。
对的！这不是我的错。我也想忠诚以待的，是二小姐太过分了。
越是这么想她心中的负担就越小，甚至到最后直直的抬起头语气坚定的问:“我们要怎么做?”
宁玉见她不在犯傻自然乐不可支，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方丝帕说:“我和大小姐身边的锦绣有些来往，你拿着这个丝帕去找她，将二小姐让你去办的事告诉她，相必大小姐总会卖我们个好的。”
“可……这大小姐身边的婢女已经够了，她会收我们吗？”红雨看着手中精致的丝帕犹豫的说。
宁玉到底年纪大，想的周全，这时也细心的安慰她说:“你且放心，我们告诉她这么大的事她总会嘉赏些东西的，不管怎么样，就算调去庄子里干活也比在这天天挨打来的好呀。”
红雨转念一想也是，不管怎么样，再差也差不过现在的日子。她拍了拍宁玉的手说:“姐姐放心，我明天便去找她。”
谁料宁玉却不赞同，摇了摇头说:“不，你现在便去！”说完却见红雨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宁玉和红雨是同时被采买到府中的丫鬟，她怜惜红雨年纪小，所以这么多年对她处处关照，谁知正是自己的怜惜让本就木讷的她更是像个孩子一样，心中没有计量。
“如今你我都在房里，自然是嬷嬷陪着她，再加之今天发泄完了她心情好自然早早入睡。”说着她顿了顿见红雨犹是懵懂这才又接着解释道:“这种消息倘若让她知道，谁都保不住我们，趁着今天绝好的机会你且快去快回吧！”
说到最后，甚至伸手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其中的催促不言而喻。
月明星稀，仓蓝色的天空上悬挂着一轮皓月，银白色的光辉闪耀大地。寺庙最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地方，众人头枕这袅袅佛香渐渐地沉睡入梦。
“小姐，天色不早了不如先睡吧。”
今天轮到锦绣当值，只见她捧来一杯鲜奶温身问道。
慕容瑾玥扫了她一眼，手中的笔却不停，任旧挥洒着，却也没有忽视她，淡淡的询问:“这庙里条件清贫，这鲜奶是从哪里找到的呢？”
锦绣捂着嘴笑道:“奴婢哪有这能力呢！这是何子烨方才送来的，小姐不妨猜猜这鲜奶是从哪里来的？”
锦绣嘴上打趣着她，心中却是实打实的为她开心。以这些日子陆长兮对她的态度来看，日后慕容瑾玥绝对吃不了什么苦的。
慕容瑾玥挑眉，双手捧着那温热的鲜奶，无视掉锦绣调侃的笑容，轻轻的抿了一口，唇齿间浓浓的奶香四处溢开，恰似少年温和而执拗的笑意，只一点便暖到心尖上。
锦绣跟着她多年，速来又细心敏锐自然看得出来她的意思，也不多话，挂着笑意提醒道:“牛奶最是安神，小姐，喝完之后便早些歇息吧。要不倒是平白浪费了这一翻赠奶的情谊。”
“就属你话多！”慕容瑾玥挑眉，眼眸流转间满满的都是小女儿的娇俏，惹人心动。
看出她已害羞，深知再问会惹得她生气，锦绣自然也知道轻重，笑着换了个话题说:“小姐不妨猜猜除了何子烨之外，奴婢刚还遇到了谁?”
慕容瑾玥心情好，任由着她故弄玄虚，吹了吹手中的温牛奶，抿了一口后才如她所愿的询问:“遇到谁了。”
“二小姐房里的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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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锦绣点头后她才又接着发问:“她来干什么?”"
第一百零四章 祈福
" 锦绣见她手中的牛奶喝的差不多了，连忙倒了一杯清水，递过去给她漱口，嗤笑一声说:“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投诚的。”
“投诚?为何好端端的，突然下了这么个决定。”
锦绣伺候着她洗脸，小声的说:“那小姐脾气暴燥，心气儿高，平素从来不将丫鬟奴仆当人对待，她忍不下去也是自然的。”
慕容瑾玥点点头，丞相府就那么大，不管什么事儿，旁人总是能知道的，就像慕容思思这些个事即便她不管也总有有心人传到自己耳朵里。
只是没想到慕容思思会这么蠢，竟然硬生生的将自己搞到众叛亲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