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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可笑。
第17章
如果沈念琛没来这么一出，或许她真的会嫁给翟思辰，彻底尘封六年前早早扼杀了萌芽。
但是她的念琛来了。
可能她的命运，从他第一次滚到她脚上，就已经注定了。
乔薇整夜都在胡思乱想，晨曦微露，她推开压在她身上睡觉的沈念琛，软着双腿缓慢的走到浴室。
洗掉她的罪恶，他折腾出来的血，他。
可她也清楚，洗不掉。
裹好浴袍，她观察镜面里黑眼圈变深的憔悴女人，嫌恶的冷笑。随便泼把水洗脸，她走出浴室，看到沈念琛坐在床上，愣愣地看着他。
他估计有起床气，还在懵，没想起他做了什么。
严格来说，昨晚错的，是她。
“姐……”沈念琛揉了揉发涨的眼睛，几个小时的缱绻涌上脑海，懊恼，却又窃喜。
她是他的！
一直都是！
她肯定不会嫁给翟思辰了。
“沈念琛，你先回学校，行吗？”她故作轻松，打开衣柜，翻找衣服。
沈念琛看着她的背影，想着昨晚，再次起了绮念。
“你不会嫁给翟思辰了，对吗？”他扯过被子遮住肚子，脸涨得通红。
乔薇勾起套睡衣，解开浴袍，背对沈念琛开始穿，漫不经意地回：“不嫁了。”
曼妙合宜的身段，不盈一握的腰肢，弯腰时紧绷的直腿……无不在挑战沈念琛的自制力。
他虽然懂，但没有像室友那样随便谈恋爱。
其实，他也等着她的。
所以让她等他，不过分吧？
“乔薇，你放心，我会负责的。”热血【创建和谐家园】着，他顾不上遮掩，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乔薇，“翟思辰很好，我会比他更好！你这些年都在对我好，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直到我死。”
男孩的情话，莽撞却动人。
她不愿意去信。
可她还是信了。
然后她输了。
掰开沈念琛的胳膊，乔薇平静地扣上纽扣，“沈念琛，你听话，去上课。”
心里害怕，他又紧紧抱住她的腰，“那你呢？”
他毕竟犯错了。
昨晚他特别愤怒，满脑子都是占有乔薇，不准她嫁给翟思辰。
现在清醒过来，他有点后怕，还怂了。
“我去跟翟思辰说清楚。”
沈念琛敏锐的感觉到，乔薇有点不一样，但他又说不出来。
他满脑子都是抱住她，整天整夜的陪着她，直到她忘记翟思辰，忘记所有会阻碍他们在一起的人和事。
“我去跟翟思辰说清楚。”
这对他来说，同样是巨大的诱惑。
最终，他放开了手。又舍不得，讨好的吻了吻她的嘴角，“姐，我等你。”
“好。”她转过身，双手虚虚搭住他的脖子，缓慢轻柔地吻着他的下巴，逐渐描摹他的轮廓。
画室。
在她意料之中，翟思辰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正在挤颜料，正在调色。
“翟思辰，你怎么不休息？”她弯腰，抢走他手里的画笔和颜料。
翟思辰抓了把头发，“求婚成功，有灵感了！”
他笑起来，泪痣有灵魂似的，轻轻的勾着她。
一如六年前，他捧着粉色百合花，闯进来跟她告白。那场逃亡的恋爱，她本来是要和陆诚谈的，阴错阳差和了他。
她只是后悔，最后还是要辜负他。
摘下戒指，她轻轻放在他掌心，“翟思辰，我不能跟你结婚了。”
翟思辰凝住笑脸，“你说什么？”
她直起腰，接连后退，“翟思辰，我爱上别人了。我不能跟你结婚。”
他本能反驳：“不可能！虽然六年里我们聚少离多，但我知道你只有我！”
忽然，翟思辰瞪大双眼，“乔薇，你……”
“不管你想的是什么。”她退到墙边，才有一点安全感，“我都不配你了。翟思辰，对不起，我浪费了你六年。”
六年来，乔薇陪他，给他灵感，在他受挫折时鼓励他……他忙起来，也不会缠着他，给她足够的空间。
与其说是恋人，不如说她是他的良师益友。
可他确实爱着她。
他接受不了这样突然的转折！
愤怒踹倒画架，他冲她吼：“乔薇！你真恶心！你喜欢沈念琛！六年前，你就是这样！你拿我当你罪恶的挡箭牌！难怪我们约会，只要沈念琛找你，你就会去！这么些年，你永远把沈念琛放在第一位！你真恶心！恶心透了！你觉得我真想娶你？别做梦了！滚！你给我滚！”
爱得越深，怨得越多。
他恨不得用最恶毒的话，伤害乔薇。
听他骂自己，乔薇心里好过些，“翟思辰，对不起。”
真实的，他恶意揣度的，她都认。
“滚！”翟思辰不解恨，又重重踢了脚椅子。
乔薇仓皇而逃。
画室令人窒息。
翟思辰原本是温暖而美好的存在，一分钟不到就变成她不敢面对的伤疤。
乔薇也不敢面对沈念琛，辞了工作，给沈念琛发条“等你毕业，我就嫁给你”后跑去深山老林探险。
一方面，沈念琛还小，她不想毁掉他；另一方面，她不信，且不敢。
沈念琛看到乔薇的短信后，立马给她打电话，冰冷的女音告诉他“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索性翘课，他去乔薇的住处找她，没人。
砸窗翻进去，看到的时收拾一空的衣柜。
“等你毕业，我就嫁给你。”
看起来是他想要的回答，却给他无穷无尽的虚无感。
也确实，他找不到乔薇了。
他跑去翟思辰的画室挨了打，回乔薇的老家翻了个遍，最终认识到，他找不到她了。
或许，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海城，毕业，成为一个更优秀的男人。
同时卑微地希望她这些年，不会遇见下一次翟思辰。
——
两年的时光转瞬而逝。
打再多份工，乔薇实际上都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刚去野外，她经常吃不进东西，干呕，高烧感染……每每都要折腾去半条命，等到她瘦成皮包骨，终于适应了恶劣的生存环境。
而现在，她已经能轻松攀上岩石，去发现团队忽略的奥秘。她长了点肉，气色也好了很多。
深夜，河滩。
乔薇坐在石块上，看着团队成员兴致勃勃地烤着鱼。
她不太饿，下午喝的菌菇汤，作用还在。
难得的，手机【创建和谐家园】响起。
这个手机号，她只告诉了爸妈。
拿出一看，果然是她爸。
怕有事，她连忙接起，“爸。”
“薇薇啊，沈念琛的母亲过世了。”
乔薇愣住，“爸，你说什么？”
“沈念琛的母亲过世了，这个孩子现在就一个人，怪可怜的。你忙事业归忙事业，可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们帮沈念琛的。薇薇，爸爸希望你可以回来。”
“……好。”
“啪嗒”，手机滑落，砸在鹅卵石上。
怔怔坐了几秒，烟火气裹着鱼肉香，丝丝缕缕侵占她的鼻腔。
蒋以娴还年轻，怎么会突然过世？
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沈念琛……还好吗？
两年没见，她都不敢想象沈念琛的模样。
哪怕沈念琛表现得抗拒蒋以娴，可她知道，那是爱而不得的失望。
即便蒋以娴做不好母亲，可他的母亲依然只有蒋以娴。
沈念琛……会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