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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红的雨从天而降,喷洒在摇曳的草坪上。
世界在安燕辞眼前落幕。
第16章 连死的自由也没有
光和影在安燕辞模糊的意识中,交织成一张网。
消毒水味的东西被塞进嘴里,有人在急切地叫他的名字。
对讲机里传来呼叫和回应,匆匆的脚步声交错来回。
远处是医疗机器熟悉的机械音,近处是巨大的呼吸声。
他感到空气流入体内,身体随着呼吸起伏抽搐。
“燕辞……燕辞!”
殷切焦着的呼唤,让安燕辞的魂魄从空中落了下来——即使他并不情愿。
他睁开眼睛,又一次在痛苦的苏醒中,第一眼看到温瑞亨的脸。
温瑞亨总是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额发垂落下来,令他阴沉的目光看上去有些闪烁。
他身上只穿着衬衫,领口罕见地勾出褶皱。
这几道褶皱破坏了他精心修饰的外皮,和气定神闲、矜贵儒雅的气质。
此刻他强大的气场不受拘束地压迫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安燕辞看着他,眼中溢出血丝,手脚突然开始抽搐。
那是怪物的面孔,是魔鬼的容颜。
他弓起脊背,扬起脖子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以战栗的哭腔作为收尾。
他用力挣扎的四肢被冲上来的医护人员按住,宛如被蛛网虏获的昆虫。
他从破裂的身体里发出一声声嚎哭,爆发的痛苦和绝望穿透了黑夜。
“为什么要救我?你还没折磨够我吗!是你……是你杀了我姐!你把姐姐还给我!还给我!”
名为温瑞亨的怪物,丫13杀死了他最爱的人。
这一切都要归咎于自己的无能、愚蠢。
而他现在连死的自由都没有。
他被怪物囚于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啊!!!”安燕辞发出呐喊,疯狂扭动着手腕。
纱布下的伤口裂开,涌出的鲜血浸透了白纱。
他根本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失去姐姐的裂痕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镇静剂再一次注射进体内,药剂很快发生效力。
安燕辞大睁着流泪的双眼,死死盯着怪物愈发朦胧的影子:“是你……是你……姐姐……还我……”
温瑞亨眉头锁紧,眼神凝重深刻,仿佛酝酿风暴般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
他没有辩驳,没有威胁恫吓,神情晦暗不明地看着一心求死的青年。
安燕辞愈发恍惚的视线中,依稀看到了另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个人刚给他打完针,正一脸忧虑地看着他,还伸手摸了摸他冷汗密布的额头。
邵逢,是你吗?
安燕辞这么想着,却没有力气发出声音,在镇静剂的效力下昏睡过去。
他睡了不知多久,醒来后瞪着天花板发了好一阵呆。
昏迷前那一幕,令他稍微泛起了一丝活络的心思。
大概这世上,邵逢是他仅存的一点牵挂。
他还没有去向邵逢忏悔认错,所以才在这一刻以为身边的人是邵逢。
只是他不会再有机会见到邵逢了。
安燕辞拔掉胸前的体征监控和手上的针头,牵动手腕传来一阵疼痛。
他扯开腕上的纱布,露出一条横贯手腕的丑陋疤痕,刺眼地展现着求死的决心。
他用指甲去抠缝合伤口的针脚,鲜血迸射而出。
他看着手腕被抓得血肉模糊,剧痛竟变成一种扭曲的【创建和谐家园】。
“够了。”不知何时赶来的温瑞亨一把按住安燕辞的手,强行将他拉到身前。
安燕辞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声嘶力竭地吼道:“滚!滚开!杀人凶手!”
温瑞亨捏住青年惨白的脸颊,声音冷厉道:“你是温家的女婿,是我妹夫。同时我也是你的法定监护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
第17章 心如死灰
安燕辞死死瞪着温瑞亨,泣血般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杀了我姐,是为了彻底切断我和外界的联系,这样就没人会找我了,对吗?”
温瑞亨淡然地说:“说话要讲证据,否则就是污蔑和诽谤。”
安燕辞怒极反笑,状似疯魔:
“你怎么会让我找到证据?你只手遮天,把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你让初原遭受接连不断的危机,迫使我接受联姻……【创建和谐家园】我、禁锢我,让我成了精神病还不够,竟然对我姐下手……可你以为关着我、监视我,就能阻止我吗?”
温瑞亨静静地听着青年的控诉,脸上始终是不咸不淡的神情。
好像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触动他、撼动他。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任凭虫豸飞鸟拼命挣扎,也只是在囚笼里蠕动罢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温瑞亨摸了摸青年凌乱的头发,“从我身边逃走,是要付出代价的。无论你逃走方式是离开这个地方,还是离开这个世界。”
悲痛犹如火山,在安燕辞体内喷发。他克制不住地发抖,疯了一样扑向这个怪物。
破釜沉舟,同归于尽,怎么都好。
他一分一秒也无法和温瑞亨同处一室。
他们之间,只有一个能活着。
可惜他本就尚未痊愈的身体,在【创建和谐家园】失血过多后,变得更加虚弱。
温瑞亨轻而易举把他按在墙上,卡住他青筋暴起的脖子,粗暴地咬住他的嘴唇。
“唔……滚!滚……”安燕辞发了疯般挣动,宛如一尾脱水濒死的鱼。
他挣脱不开身上的怪物,便反咬住侵入口腔的舌头,发了狠、挣了命地咬死不放。
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他咽下怪物的血,恨不能再撕掉怪物的肉吞下去。
温瑞亨的眸色越发冰冷暗沉,却好像没有痛觉般任凭青年撕咬。
他扒开青年单薄的睡裤,手指陷入本就单薄的肉里,将青年的身体分开。
撑薄的肌肉似乎要裂开,他察觉到安燕辞企图并拢双腿,于是将安燕辞反身压在墙上。
安燕辞激烈的反抗只能迎来更激烈的征服,温瑞亨的耐性一次次降低,不顾一切掰开他的双腿,强行挤入这剧支离破碎的躯壳。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错在,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安燕辞的脸在墙壁上摩擦挤压变形,耳畔的粗喘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那头怪物在暴虐中难得乱了气息,不复平日的从容。
他捞起青年打颤的腰,让青年布满汗水的苍白脊背贴在自己胸口。
青年的身体紧致滑韧、绵密炽热,在接纳他宣泄的沸腾欲望中,惊恐万状地悸颤。
安燕辞内心麻木地承受着,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温瑞亨揉磨着青年死气沉沉的嘴唇,在他耳畔说:“稍后我会送你一个礼物。希望这一次能让你记住,犯错的代价。”
诅咒似的耳语中,强烈的贯穿令安燕辞猛地一震。
他闭上眼睛,心如死灰:“滚。”
第18章 活下去的安慰剂
曦光从通透的白色窗纱温柔地渗透进来,空气中充斥着怡人的清新气息。
一场雨过后,万物得到洗涤,碧蓝的天空下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宁静安逸。
温瑞亨坐在草坪上,身边的孔雀呆在笼子里,像是畏惧天敌般,紧靠在远离男人那一侧的笼边。
这是它能逃开的最远距离,是它能躲避的最大限度。
“还是没反应吗?”温瑞亨注视着手机屏上死气沉沉的身影,眼底弥漫着寒雾。
身后站着的男人低声说:“虽然注射了葡萄糖和生理盐水,但这样下去,他会撑不住的……”
温瑞亨淡淡地说:“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你早该去见他了。”
男人用力抿了抿嘴唇:“我……”
温瑞亨漫不经心地说:“你是我给他找来的安慰剂,即使这副药剂可能有副作用,但一个人想要活下去,往往需要一点痛苦的【创建和谐家园】,才能保持对希望的敏感。我期待你,发挥药效。”
男人深深低着头,即使温瑞亨看不见他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那我去了,温先生。”他请示了一句,迈着铅沉的步伐走向别墅。
温瑞亨继续观看监控视频,拇指不自觉地在屏幕上摩挲着。
安燕辞笔直地躺在床上,没有生气的肢体仿佛一具干枯的虫壳。
他的手腕、脚踝被皮带扣禁锢在床上,无法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他瞪着天花板,眼神融入白花花的视野,空洞沧桑。
这双曾像是杏子的清润眼眸,如今枯竭黯淡,它们睁了三天三夜,不曾有片刻入睡。
安燕辞在这三天三夜之中不吃不喝,全靠输液补充体力。
这不是他最后的抵抗。他早已丧失了任何挣扎的意图。
是他的身体在精神抽离后,再没有了反应。
他和那些人一样,对自己视而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