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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燕辞怔愣片刻,不无讽刺地狐疑道:“难道你肯放我走?”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从温瑞亨口中发出。
温瑞亨的鼻尖和安燕辞的抵在一起,轻轻地磨蹭着:“我希望你自由……只有你是自由的,我才能……”
他从未被人听过的深情语气,让安燕辞的心脏狂乱起来。
安燕辞对温瑞亨没有期待,但他渴望自由,渴望从怪物的窠臼逃出生天。
他不知道温瑞亨接下来会说出怎样的话,心中的情绪激烈到了极点。
“我才能再一次把你抓回来,关起来。”温瑞亨的唇角斜出一个陡峭的弧度,突然笑出了声,“这样才不至于无聊,不是吗。”
忽然之间,那怪物又回来了,以更为恶劣的姿态。
安燕辞冷眼看着哈哈大笑的男人,心脏不住抽搐,胃里一阵翻搅。
温瑞亨笑得风度尽失,起身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滴,拿起浴巾说:“别泡时间太长,对身体不好。”
安燕辞刷地从浴缸里站起来,径直走出浴室,在地上留下一串湿淋淋的水迹。
温瑞亨看了看手里的浴巾,适才狂纵的笑容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
他走出浴室,看到青年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上前把被子给青年盖好:“洗完热水澡应该可以做个好梦。”
安燕辞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你这么看着我,好像很舍不得我。”温瑞亨俯身在安燕辞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晚安。”
安燕辞有些意外,温瑞亨就这么走了,什么都没做。
他愈发捉摸不透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
或许怪物就是如此神经质,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极尽所能地折磨别人就是唯一的乐趣。
温瑞亨关门前,在门缝里最后看了安燕辞一眼。
他解开湿了的领口,脚步缓慢地走向楼下,进入那条通往地下不知何处的楼梯。
敞开的上空被楼层遮盖,孤独的脚步声愈发清晰。
他轻车熟路地在黑暗中打开尽头那扇门,黑胶唱片开始自动播放从遥远过去传来的旖旎曲调。
灯光温柔地倾泻下来,照亮了整个空间,点亮了墙上每一个笑容。
温瑞亨倒了杯红酒,走到他们当中,在沙发上坐下,拿出手机点开监控视频。
安燕辞正在床上翻来覆去,怀里的杯子揉成一团。
温瑞亨看着屏幕上枯燥的一幕,专注得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一场【创建和谐家园】的比赛、一场动人心弦的歌剧。
他以沉醉忘我的姿态,品味青年微蹙的眉、英俊的眼,品味青年的每一丝表情。
周围的笑容在光影中变幻,像是在嘲笑那漆黑腐朽的思念。
冥冥中那笑容似乎在说:你这一辈子都在演戏,到死为止都不会有人爱上真正的你。
第31章 没有憧憬的囚鸟
安燕辞整晚没有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
他既担心邵逢,同时也被心中的疑惑折磨得难以安心。
他在绝望中见到邵逢,有种抓到救命稻草的感动。
即使邵逢的出现改变不了什么,但终归是精神上的寄托和依赖。
可是冷静下来回味前后,他越发感到处处充满诡异。
邵逢闪烁的眼神、含糊的话语、暧昧躲闪的态度,真的是因为受到威胁吗?
还有关于外面发生的事,邵逢也是那样语焉不详。
究竟有什么事,是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的?
带着忧虑和烦躁,安燕辞熬到翌日,然而邵逢却没有出现。
他问了其他医护人员和别墅里的佣人,他们的回答统一一致,全都说不知道、不清楚。
又过了一天,邵逢还是没有出现。而温瑞亨也没有过来别墅。
安燕辞像是一个被丢在天涯海角的遗物,心神无处可归。
他心浮气躁,走到监控摄像面前,对着镜头说:“邵逢在哪,你把他怎么样了?你该不会忘了,现在唯一让我向你屈服的筹码,只剩下邵逢了吧?如果你对我不再感兴趣,为什么不让我走?!”
他将冰冷的眼神刻在镜头上,转身离开了房间,快速下楼来到庭院。
温瑞亨这头阴险的怪物,每一次都能准确地看透人心,精准地掐住别人的软肋。
威胁也好、利诱也好,全都是针对别人的弱点所实行的手段。
这是他能在温家上位、以最短时间令人臣服于自己的原因。
而他自己却无懈可击,从没有暴露出过任何弱点,所以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摧毁。
这世上到底有什么,是温瑞亨在乎的?
又有什么是困于囹圄的囚鸟能做到的?
安燕辞站在草坪上,看着那只孔雀。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温瑞亨从不对任何事物投以长时间的关注,看上去好像对什么都不大感兴趣。
唯有这只孔雀,已经养在温家很多年了。
记得当年父亲还跟在上一任家主身边时,温瑞亨就已经在养孔雀了。
每次去跟着父亲去温家,安燕辞都忍不住去草坪上看它。
金色的鸟笼和它斑斓的羽翼相得益彰,它看上去华贵矜冷,又脆弱可怜。
以前安燕辞没有发觉,笼子里的仅仅是一个囚徒罢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到笼子跟前打开了门锁。
孔雀扭动脖子看了看敞开的牢门,又歪着头好像不明所以似的看向安燕辞。
“出来啊!”安燕辞没想到,这只鸟被囚禁了太久,竟然习惯了似的,已经不再憧憬自由。
一阵强烈的悲哀席卷了他的心,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和孔雀是一体两面的共生体。
在笼子里还是在笼子外,是人还是鸟,都没有区别。
安燕辞的眼底涌现漆黑的雾,强烈的冲动促使他把手伸向孔雀纤长的脖颈。
手掌握住脆弱易折的颈项,脉搏在手心里安静地跳动。
孔雀仿佛感觉不到濒死的危机一般,依旧用乌黑的眼珠注视青年。
好像它早在青年之前,就看穿了他们的命运。
安燕辞在强烈的耳鸣中,无意识地收拢手指,扼住孔雀、也是自己的咽喉。
凄厉的长鸣从虚空中传来,他分辨不清那是孔雀垂死的泣音,还是自己疯癫的哀嚎。
“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
就在这时,有人抓住了安燕辞的手,掰开他僵硬的手指,把他从笼子里拉了出来。
“就算你杀了这只鸟泄愤,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第32章 巢穴
安燕辞猛地清醒过来,赶紧回头看向鸟笼。
孔雀惊惧地缩在角落,瞪着蛇似的警惕愤怒地盯着他。
那眼神让安燕辞心里一惊,警铃大作。
他被怪物掌控囚禁得太久,自己也心灵扭曲,快要变成怪物了吗?
这个念头让安燕辞出了一头冷汗。
“你这个年轻人,怎么总是给我找麻烦。”
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嘟嘟囔囔地把鸟笼锁上,随后冲安燕辞撇嘴道,“就因为你,我用着最趁手的剪刀都给扔了。”
安燕辞回过神,打量老头子说:“您是……”
老头扬起手里的园艺工具:“看不出来吗,我是这里的园丁。”
原来是园丁。安燕辞反应过来,老园丁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因为那晚他用剪刀切开手腕,老园丁可能受到牵连了。
安燕辞不自觉地摸了摸缠着绷带的手腕说:“对不起,我当时没有能力思考……”
老园丁打量着青年,笑着说:“道歉就不必了。也不是金剪刀银剪刀,换就换了吧。”
安燕辞也端详老者,他年事已高,眼神却依旧清澈,透着一种看尽世间反复无常,心态怡然平和的透彻。
或许因为这样,安燕辞在他面前,不知不觉放松下来。
他莫名跟在老园丁身后,说:“连累您受罚了吧。”
老园丁乐呵呵地说:“瑞亨脾气很好,又讲道理,怎么可能因为这样的事迁怒我一个老头子。”
“……您说谁?”安燕辞眨眨眼,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瑞亨啊。”老园丁检查前不久刚嫁接的树木生长状况,漫不经意地随口答道。
温瑞亨?安燕辞愣了片刻,忍不住失笑,怀疑老园丁可能只是表面看着正常,实则已经老年痴呆了。
很快他又想起之前在别墅里见到的种种不解之处,那些年纪不轻的佣人,眼前的老园丁更是超过了工作年龄。
温瑞亨为什么要雇佣一个这么大年纪的人,来打理如此复杂的庭院?
经过一阵观察,安燕辞发觉老园丁实在不像是给人干活的,举手投足间有种安逸悠然的气质。
他似乎在颐养天年,以照顾自家植物为乐罢了。
“您在这里工作多久了?”安燕辞好奇地问。
老园丁答道:“差不多……有四十年了吧。”
安燕辞十分惊讶:“那其他人,也都是很早就开始在这里工作吗?”
“是啊。”老园丁在阳光下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说,“从小姐住过来的时候,我就呆在这了。花房里的海棠,是她生前最爱的花。”
安燕辞疑惑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