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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燕辞转头看向监控，对着摄像头笑了一下，仿佛在说“感谢大哥给我‘这么大’的自由”。

  这个略带讽刺的笑容，通过监控屏幕映入温瑞亨眼中。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若有似无的笑意顺着沾染苦涩滋味的嘴角蔓延开来。

  “这是何苦呢。”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园艺剪刀伴随老者慢悠悠的叹息，咔擦咔擦响个不停。

  第25章 孔雀不开屏

  温瑞亨放下咖啡，捏起饲料，走到笼子前逗弄那只孔雀：“那把剪刀，换了吗？”

  “你年纪轻轻，怎么比老人家还啰嗦。”老头不无嫌弃地说，“早就换了，沾了血的凶器不吉利。”

  老头嘴上说着话，手里的活却没停过。

  他年过七十，依旧背脊挺直，看上去精神矍铄，对园艺也从未疏于照料，把庭院打理得整齐有致，充满意趣。

  温瑞亨出人意料地对老园丁不客气的话，没有任何不悦的反应。

  他端详着把头扭到别处的孔雀，带着几分遗憾道：“为什么它从来也不开屏，是我喂养的方式有什么不对吗？”

  老园丁扶了扶草帽，说：“你喂养的方式没有不对，错在不该把它关在笼子里。”

  温瑞亨好笑道：“不关在笼子里要关在哪里？再说我不是经常把它放出来，让它在草坪上玩吗。”

  老园丁慢悠悠地说：“这里竖起高高的围墙，到处都是看着它的人，就算在草坪上转几个圈，也依然还是在笼子里——更大的笼子里。它心情不好，当然不会给关着他的人开屏。”

  温瑞亨瞥了老头一眼：“你好像话里有话。”

  “是你心思太多，满脑子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以为人人说话都满腹心机。”老园丁怡然自得地吐槽老板，“我只是一个臭老头，肚子里没什么勾勾绕绕的。”

  温瑞亨兴致缺缺地丢下饲料，对园丁说：“那你就安心养老，少管闲事。活不到一百岁，我不会放过你。”

  老园丁哈哈大笑，抄起电锯开始嗡嗡嗡地修理矮树丛。

  安燕辞离开房间，无意外地看到走廊上有保安在。

  他割腕【创建和谐家园】之前，别墅里还没有这么多人看守。

  不过保安也好、下人也罢，应该是得到了温瑞亨的吩咐，对安燕辞并不阻拦。

  他可以随意在别墅里走动，只不过是在监视摄像和其他人的视线里。

  微末的自由总比被皮带扣锁在床上要好。

  安燕辞楼上楼下走了一圈，留意到一些事。

  这栋别墅里除了特意为他雇佣的保安和医护人员，下人都比较年长。

  不论管家还是其他工作人员，包括所谓擅长家常便饭的厨师，几乎全都在四十岁以上。

  就连别墅本身，也不是新宅。

  即使每天有人精心打扫照料，房子和家具终究是在岁月中呈现出不同于新物的面貌。

  这里却和温家的半山豪宅形成了对比。

  那里一切崭新华丽，哪怕家具、器具蹭掉一点漆、划出一条头发丝细的痕迹，也会立刻被换成新的。

  那边的工作人员也都是“新的”，专业的服务团队、三十岁左右的精英，时刻保持毫无疏怠的精神面貌。

  这边相对就随意很多，佣人之间连气氛都随和。

  安燕辞看着刻在茶厅里五斗柜上幼稚的字体，心说难道这里曾经住过小孩子？

  很快，他的注意力转到了位于大厅的楼梯。

  这道楼梯是下行的，冗长而幽深，冰冷光洁的大理石砖反射着灯光，莫名让人不敢走上去。

  别墅有地下室倒是不奇怪，安燕辞好奇的是，下面会藏着什么。

  他看向倾斜向下的楼梯尽头，受了蛊惑一般走了下去。

  里面没有开灯，走到一半光线就暗了下来，令他有种一步步走进水里的感觉，身体往黑暗中沉下去。

  楼梯很长，就在他怀疑要走到什么时候才是头，突然脚底踩空跌了下去。

  他心里一慌，然而没有摔倒。身后伸来一只手，牢固有力地托住了他的腰。

  第26章 黑暗中的喘息

  “谁……”安燕辞一惊，随即感到被一股强大的气场包围。

  黑暗中，原本细微之物全都被放大，又全都失真。

  他听到沉稳的呼吸声，闻到淡淡的冷杉木香，触到一个坚实的胸膛，摸到了有力的心跳。

  安燕辞的气息因忐忑而乱了节奏，他不住猜想，是保安还是佣人。

  这个人是因为他走进了不该来的地方，特意跟过来阻止他吗？

  等了一会，对方没有说话，安燕辞不禁疑惑：“到底是谁？”

  对方保持沉默，他只感到扶在他腰上的手指轻而隐秘地勾了勾。

  他敏感的后腰窜起酥酥麻麻的小电流，顺着脊背飞速蔓延，激起一层薄薄的热汗。

  “放手。”安燕辞不安地在黑暗中推了对方一把，对方却反而向前将他压在了墙上。

  一个近乎耳语的声音压在安燕辞的耳朵上：“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安燕辞吓了一跳：“我只是到处走走……”

  黑暗中，传来怪物低沉磁性的笑声。

  “干了你那么多次，连我的味道都认不出来吗？”

  他肆无忌惮地在没有光线的角落，从身上剥开一层伪装，用撩拨人心的语气，说着不堪入耳话。

  “你这样，还怎么做一条逆来顺受的狗。”

  安燕辞自然认得出温瑞亨的声音，一时间又惊又怒。

  他咬牙切齿地说：“不是你说的，那样不符合你的审美吗？”

  黑暗中传来男人的轻笑，呼吸的气息从安燕辞脸颊上拂过。

  “所以你打算，以后完全按照我的审美活着吗？”

  “不然你会让我好过吗？”安燕辞冷笑一声，挣动着想要离开这里。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温瑞亨牢牢按住他，一把捏住他的脸颊，在漆黑中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他的嘴唇。

  一瞬间，安燕辞浑身每一组肌肉都绷紧了。

  他条件反射地想要挣扎、想要挥拳、想要啮咬，恨不得手里有一把刀，往怪物胸口扎去。

  可他现在没有刀，什么都没有。

  他在战栗中让自己镇定下来，放松了手脚，把后背抵在墙上，自暴自弃地任由温瑞亨折磨。

  失去光线，连距离都变了形。两人紧贴的身体，好像嵌在了一起。

  猎食者猎物一起在黑暗的牢笼里纠缠，温瑞亨含着安燕辞的舌尖，手掌滑落到他两腿之间。

  安燕辞被握住，本能地“嗯”了一声，腹部不由得紧绷起来。

  “嘘——”温瑞亨一边有技巧地揉弄，一边语气带着笑意道，“楼梯是半开放的，现在我们上方，可能正有人经过。”

  安燕辞喘着粗气讥讽道：“你会怕……怕人听到？这里还有……还有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这世上，没有什么让我体会到‘怕’。”温瑞亨的拇指压在他颤动的前端，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碾磨打转，“我是为你着想。你一定不希望，邵医生听到吧？”

  “啊……”安燕辞吐出一声轻呼，不得不咬住嘴唇。

  黑暗里什么都看不到，却不妨碍他用怒火中烧的眼神注视面前的怪物。

  第27章 怪物的秘密

  怪物的一言一行，充斥着威胁的意味。

  安燕辞不得不妥协，放软身体予取予求。

  他张开嘴接受温瑞亨的索吻，张开腿接受温瑞亨的手。

  【创建和谐家园】没有欲望，只有愤怒，却反而更加炽烈地快速升腾。

  他的呼吸愈发急促，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听到头顶上方传来脚步声，下意识抓紧了温瑞亨的后背。

  温瑞亨故意握紧了他，加快了速度。

  他大汗淋漓地倒在温瑞亨怀里，咬住男人的肩膀，闭紧眼睛宣泄在那只作恶的手中。

  温瑞亨感受着手心里一跳一跳的鼓动，情不自禁把鼻尖贴在青年汗湿的鬓角。

  青年美味的气味在诱惑他，怂恿他进一步掠夺这剧柔软的躯体。

  就在他有点意乱情迷的松懈之际，安燕辞用力推开了他。

  “抱歉弄脏了你的手，”饣并安燕辞声音暗哑地说，“不知这样是不是也符合你的审美。”

  他等了一会，没听到温瑞亨的回答，却听到轻微的、像是啜吮的声音。

  他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温瑞亨大概是在舔手上的液体。

  安燕辞脑袋里像是有个火球一样，腾地炸了。

  他以为自己尊严尽失，不会轻易受到侮辱。但这一刻，他还是感到十分羞耻。

  他扶着墙壁，快速上楼走了出去，脚步匆匆没有方向，冷不防撞到人身上。

  “对不……”安燕辞一抬头，看到邵逢忧郁的眼神，胸口猛地揪紧，“你……你在这干什么？”

  想到邵逢不知在楼梯附近呆了多久，又有没有听到什么，他的心跳砰砰作响。

  邵逢没有回答，目光绕过安燕辞看向楼梯口，温瑞亨正悠然自得地走上来。

  “温先生。”邵逢只看了男人一眼，便轻轻颔首低下了头。

  温瑞亨看了他们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们聊，我得去……洗洗手。失陪。”

  安燕辞死死咬住嘴唇，也同样低下头。

  他不想看温瑞亨，不能看邵逢，只能看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砖上，映出的自己狼狈的脸。

  “燕辞，你没事吧。”邵逢打破沉默，不无担忧地问。

  安燕辞摇头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