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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缓缓抬头，对上池之寒的眼，“之寒，未零死了，我妹妹死了……”
宋未零死了，那这个世界上罪过最大的人，是宋栖迟，而不是害死宋未零的人。宋栖迟是这样想的，她把所有的错，全部归根结底在自己身上。
如果她早点知道未零是她妹妹，如果她早点义无反顾去把她从钟山接回来，是不是，结局就不会变成这样？
可是，没有早点。
她晚了，迟了……
……
宋未零下葬的那天，是雨天。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宋栖迟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站在墓碑前。
墓碑上，是宋未零笑靥如花的黑白照。
她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纯净，那么清澈……
春羡撑着伞，来到宋栖迟背后。
她把手里的那一朵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并列站在宋栖迟身边。春羡气色不好，眸子阴翳得很，整个人的戾气都很重。
“栖迟，栖迟。”春羡唤着她。
宋栖迟侧目，看着身旁的春羡，她也穿着一身黑，来悼念死去的未零。
春羡说：“以后，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宋栖迟没说话，只是望着春羡。
“不管有没有人爱你，你都要好好爱自己，好不好，你答应我。”
“春羡。”
“答应我啊，栖迟。”
“春羡。”宋栖迟那一刹那变得恍惚又心乱，总觉得这事还没完，还没彻底。
春羡露出温柔的笑对她，“栖迟乖，我刚才说的话，都答应我。”
宋栖迟哽咽的开口：“我答应你。”
“好，答应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他说：别怕，我在你身后
“好，答应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春羡如释重负那般，松了口气。
宋栖迟无声的落泪，哪怕她内心无数遍谴责自己，可未零不在人世，是不争的事实。
“你失去的那个孩子……”春羡欲言又止。
宋栖迟刚擦掉的泪痕，又被打湿。那个已经逝去还未见天日的孩子，是她心中永远的刺，不碰也痛，碰了锥心刺骨。她颤着声开口：“是我……没有做母亲的资格。”
“不是因为你。”春羡呛然着道：“栖迟，你是好姑娘，你最有资格做母亲，只是……有些人没资格做父亲罢了。”
话落。
宋栖迟睫毛轻颤了颤。
该说什么才好？什么都不说才好。这样，疼痛的心才会一直一直麻木，一直一直……得不到救赎……
……
近日，池之寒很少去公司。
他几乎把自己的全部时间，都用来陪着宋栖迟，陪她走出宋未零去世的伤痛。
塞班岛。
这天，晴空万里，海天连着一线。
宋栖迟害怕下水，便坐在缕空玻璃上，欣赏眼前的这一片海。
水里，池之寒矫健如猎豹的身躯，在水池里游泳，时不时带起一片水花，有的水花洒在了宋栖迟身上。宋栖迟只是笑笑，目光一会儿在远处的海面游移，一会儿在游泳的池之寒身上停留。
直到——
宋栖迟再次看远处的海面时，池之寒突然从她面前破水而出，猝不及防之下，宋栖迟被池之寒带入了水中。
下水的那一刻，宋栖迟脸白如纸，连惊恐的尖叫都忘记了。身躯僵硬，身体并没有彻底融入水中，而是跌入了池之寒怀里。
“别怕，我在。”
柔声的安抚，从耳后传来。
池之寒知道她怕水，手臂搂着她的腰。
“之寒，你知道的，我怕水，我……我要上去。”宋栖迟惨白着脸，声音弱得像蚊子。
池之寒安抚的吻了吻她的后颈，然后扶着她的腰，轻声叮嘱：“闭上眼，我带你过去。”
宋栖迟还是害怕，不敢闭眼。
身体也颤抖得厉害。
池之寒见她依然害怕得厉害，只好耐着性子慢慢诱哄：“乖，听我的话，闭上眼，我带你过去，那边前面有玻璃隔着，身后还有我在。”
“可我还是怕，之寒……”宋栖迟遇水就怕的胆小，连自己都无力鄙视。
“有什么好怕的……”池之寒淡笑的嗓音里充斥着满满的安抚：“若是前方没有隔着玻璃，我也在你后面，你只要一转身，或者，你不需要转身，我都护着你。”
池之寒没什么耐性。
也不怎么温柔。
但他把他唯一的耐性和仅有的温柔，全部给了宋栖迟。也只愿意给宋栖迟。只能是她，换个人不可以，换谁都不可以。
宋栖迟有些恍惚，她嘤咛了一声，然后就真的开始放开胆子，把自己对水的恐惧竭力压下去。
虽然很困难，但好在有效果。
她干脆闭着眼，手抓紧了扶着自己腰身的手臂，那是池之寒的手臂，强劲有力，安稳的护着她。
黑脸老板娘
今天只有一章，存稿被窝发完了，我明天开始多多益善，差不多还有两万字完结。
所有的宠爱都给她
过去的时候很顺利。
比想象中的快很多。
宋栖迟只要抬手就能触摸到眼前的玻璃，她锁骨以下的部位全部掩盖在水中，池之寒贴上来，环着她的腰，“还怕吗？”
宋栖迟本能的摇摇头，“还好。”
其实心底还是害怕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怕水，她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
“宋栖迟，在我面前不用这么要强，害怕就抱着我，知道？”池之寒的嗓音响彻在耳畔。
那么的清晰，刻入心尖。
“嗯。”
宋栖迟缓慢的转身，环住池之寒的腰，低声呢喃喊他：“之寒。”
“我在。”他应了声。
“这些天，我总觉得恍恍惚惚，特别不真实。”池之寒对她太好了。依着她的全部，把所有时间都腾出来陪她。
新婚他都没有这样付出过。
“为什么不真实？”池之寒随意的问，两人在水中依偎在一起，画面美好而缠绵。
“因为患得患失，所以不真实。”这是宋栖迟的真心话，她以这样的口吻说了出来。
池之寒压低了嗓音，伏在她耳边：“我要你以后的日子，再也不会患得患失。”
他很少对她说这样的情话，以前，只要他一说这些话，她会为之开心很久，现在，也是如此。只不过，她不知道，这样的自欺欺人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懂得他根本不爱自己。
塞班岛之旅，是宋栖迟最幸福快乐的日子。
在这里，她可以忘记了很多的忧伤和烦恼。
忘记自己差点惨遭侮辱，忘记了未零的死，还有从来没有想起的一切过往——
……
人间四月。
自韩江那件事之后，宋栖迟再也没看见过柳倾出现。
正好，她也不想再看到柳倾。她想，如果柳倾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会克制不住报复柳倾，哪怕代价是自己不好过。可因为太恨，恨到了骨子里，她会选择义无反顾的报复她。
四月芳菲时，绿叶葱茏，花卉正值盛开菲茵。丫.日。
宋栖迟端了切好的水果到书房。
“后园的樱花开花了，明天，我带你去。”池之寒放下宋栖迟亲自给她做的手办，抬头看向她。
宋栖迟怔了一下，“之寒，我不喜欢樱花。”
怔过之后，她又说：“我喜欢白玉兰。”
“清苑的白玉兰开得正好，明天去吗？”池之寒很快改了地方。
宋栖迟还略有些意外，不过，赏花是其次，她说了一句一直想说的话：“之寒……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池之寒深深的朝她看了几眼，而后走过来，环住她的腰身，“我也正有此意。宋栖迟，我们要个孩子吧，你和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这是池之寒第一次以这样温柔的口吻，跟宋栖迟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若是换做以前，他是断断不会说这样的话，甚至还会犹豫，或者，直接不予理会……
好像……自从未零去世之后，池之寒就对她越来越好，也不会再罚她，还把所有的时间和宠爱都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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