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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池之寒抽完了手中的那根烟,翻身抱着宋栖迟:“我答应你。”
宋栖迟蹭了蹭他的下巴,有些胡渣硌着她,紧接着又听到他说:“宋栖迟,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听到这话。
宋栖迟愣了愣,问他:“什么事?”隐隐约约,她可能猜到了他等会会说什么。
池之寒说:“以后,少跟春羡联系,离她远点。”
果然还是这个要求。
这个要求不陌生,他以前就曾要求过。不止一次两次。
“除了这个可以吗?其他的任何都可以。”她什么都可以妥协,什么都可以答应他,唯独这个要求,她千百个不想妥协。
难得的,池之寒没有因为她的反驳而气恼,他吻了吻她的嘴角,“我们既然结婚了,你就是我池之寒的妻,也是人人称羡的池太太,春羡那样的人,你不适合与她多结交。”
他说了长篇大论。
若是换做以往,他是断断不会说这么多的。
连宋栖迟都有些震惊。
“之寒,你为什么讨厌春羡?她很好的,她对我很好。你都不知道……”
等宋栖迟说完,池之寒抚上她的眼睛,指腹在她眼睑上刮擦着,轻声说:“如果终有一天,我和春羡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他这样的问题,宋栖迟只觉得荒唐。
永远不会有这样一天。
她爱池之寒,但她亦不会舍去春羡这个朋友。
“之寒,不会有这一天的,你信我,真的不会。”她乖乖的窝在他怀中。
灯关了。
池之寒抱着她。
黑夜中,他深沉如墨的眸子摄了一剪冷秋。他也希望不会有这一天,但若是某些事偏移在不该出现的轨迹,那么,他一定会亲手毁掉这一切。
哪怕,她恨他。
何况,已经如此,又有何惧?
……
十月金秋。
路道旁的榕树叶,撒了满地的金黄。
环卫工人还在扫着地上的枯枝落叶,只是,一番扫过,一番覆盖,往而复返,不知疲倦……
宋栖迟和春羡一起去看望了宋未零,现在刚从钟山精神病院出来。
“栖迟,看到这些枯叶,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你想到了谁?”春羡走在她身侧,地上的金黄枯叶很多,数不胜数。
“想到之寒。”
回答的时候,宋栖迟已经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片金黄枯叶,捏在手中,盯着细瞧。
春羡无奈。
宋栖迟笑笑说:“我看到任何东西时,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之寒。”
“那你有没有想到另一个男人,那个人,曾爱你如命,就像你爱池之寒那样……”春羡语气变为试探。
宋栖迟抛掉了手中的枯叶,漫不经心的说:“默默爱一个人很辛苦的,我爱池之寒时所尝过的心酸,只有我自己知道。若也有人这样爱我……我是不信的。”
三年前的车祸,他成了植物人
春羡瞧着她,等她继续说。
宋栖迟停下脚步,侧目对上春羡的眸,“我这样卑微的人,哪来那样的福气,你说是不是,春羡。”
“你怎会没那样的福气。你有。”春羡听不得宋栖迟说这样的话,这样的宋栖迟,她会心疼。
“对了,不是说还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吗?一直没机会,今天,我带你去见见他。”春羡觉得,是时候带宋栖迟去见见他了。
那个他,也一定很想很想栖迟的。
毕竟他那么爱她的,甚至胜过他自己的生命……
……
那是一家城区医院。
医院连三甲医院都算不上,而且医疗设备也并不完善,这边的医生护士也相对较少。
进去医院的路上,春羡紧紧拉着宋栖迟的手腕。
“栖迟,等会见到他,你一定多跟他说说话。”
“说什么?”宋栖迟不解的问。
“就说……”春羡滞了一下,复开口,“无论说什么都行。”
“他是谁?”宋栖迟感到很好奇。
春羡敛了敛心神,不再多说什么,“我先带你去见他吧。”
一间洁白的病房里。餅餅付費獨家。
很简洁的病房,窗户向阳,只有一张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沉睡的年轻男人,他脸上没有氧气罩,手背也没有输液,只是安静的沉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亦不知道还会不会醒来……
今儿阳光微暖,透过薄薄窗纱悄悄溜了几缕进来,部分光线掠在他病态的容颜上,显得脆弱,让人看了心疼。
“栖迟,他是顾遇。”春羡看着病房里躺着的男人,对身旁的宋栖迟说。
“顾遇?谁?”宋栖迟一听这个名字,只觉得很陌生,仔细回忆搜索了一遍,脑海里也没有这个名字存在过。
“是啊,他是顾遇。”
是爱你的顾遇,用自己的生命来爱你的顾遇啊。
栖迟,真希望你能快点想起来。
也真希望,我赶快收集所有的证据,把一切让你蒙在鼓里的真相,全都告诉你。
宋栖迟走进去,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顾遇的病床边,她伸手想要触碰顾遇的脸,想了想这样不好,于是收了回来。春羡说她和顾遇认识,可她对顾遇并没有感到熟悉。
“顾遇,他怎么了?”
他像睡着了,只是脸色微微苍白,看着并不太好。
“顾遇三年前出了车祸,车祸不仅让他断了一条腿,还成了植物人。”于春羡来说,宋未零很无辜,那顾遇何尝又不无辜?!
都是无辜之人,偏偏,因为池之寒这个魔鬼,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什么?断了一条腿?”听到这个答案,宋栖迟惊得站起了身。
她手颤抖的伸了伸,内心某种驱使,想掀开顾遇身上的被子看看。
“栖迟,想看就看吧,医生说,他如果一年后还醒不来的话,以后再难醒来。”这是春羡前不久才从医生口中得知的。
花了不少钱,也让医生闭口不言,绝对不能让池之寒知道,她已经查来了这里,还带宋栖迟来了这里。
无人知他生死
医生既收了钱,自然会答应守口如瓶,包括今天来看顾遇,比起上一次去钟山,春羡做了更多充足的准备。
宋栖迟突然心很揪,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俊美如画般的少年,也许已经陷入了永久的沉睡,甚至还截肢了一条腿。
他,到底经历怎样了人生?!
“我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既然认识,那她还是想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过往。
春羡顿了顿才说:“很久很久了。”
“多久?”
多久了?其实春羡也不知道,她只知道——
“栖迟,你们是青梅竹马。他用他的青春陪着你长大,你曾答应他,要用你以后的时光,陪着他看日升月落,花开不败。”
这是宋栖迟没失忆前,和顾遇许下的承诺。
只是如今。
旧人不再,她已经嫁池之寒为妻,而顾遇,还沉睡在这偏僻的小医院里,无人知道,无人探望,无人知他生死……
回去的路上,宋栖迟坐在副驾驶。春羡开着车。
“春羡,你实话告诉我,我三年前,是不是丢失过不该丢失的记忆?”三年来,宋栖迟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记忆里从未有陌生又支离破碎的记忆。
见春羡不为所动,宋栖迟有些着急。
“春羡,我知道这不是巧合,你带我去钟山精神病院看望未零,你当时并没有告诉我未零她姓宋。未零她一见到我就一声一声唤我姐姐,你知道吗?我当时真的好心痛,我总觉得自己就真的是她姐姐。你还说,她的家人不知道她被关在那里,是不是那个家人就是我,而我不知道……”
春羡撑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抓紧。
可她还是没啃声。
“如果说未零的事是我多想,那么顾遇呢?也是我多想了吗?你刚才亲口告诉我,顾遇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一起长大,还曾一起许下相守誓言。这不可能是巧合,春羡,你告诉我,这一定不是巧合对不对?你一定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对不对?”
从钟山精神病院开始,她心里就隐隐发觉不对劲。再加上后来,未零还来扰乱她的婚礼,一遍遍指控池之寒是坏人,种种迹象,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故事……
车子靠绿化带边缘停下来。
春羡深吸一口气,开口时嗓音有些哽咽,有些哑:“栖迟,有些事,你会知道的。只是早晚而已。你现在……不适合知道。”
“宋未零是我亲妹妹对不对?”
“栖迟……”
“她是我亲妹妹对不对?对不对春羡?你告诉我啊,未零是不是我的亲妹妹?”宋栖迟坚持己见。
最后,她用近乎恳求的语气,求春羡告诉她。
春羡深深的闭了闭眼,缓出一口浊气:“栖迟,宋未零……她是…是……”
最后,春羡还是说了实话,语气很坚定:“她是你亲妹妹。栖迟,你现在听清楚了吗?宋未零是你的亲妹妹,不知道她生病的那个家人,就是你,也只有你。”
等着春羡亲口说出答案。
池之寒的逼问
可她真的说出来了,宋栖迟心口没有松气,只觉得压抑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