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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掌政公主-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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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莲走至廊檐之下,水汽和凉意扑面而来,夹杂着草木幽香,她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舒服了不少,静静伫立了一会儿,便命人抬了软榻过来。

      “陛下,这天凉,容易染风寒啊。”

      “不碍事,哪有那么娇贵。”

      红莲笑了笑,踢掉鞋子整个人窝上了软榻,抱着暖手炉凝望着落雨,静默许久。良久,她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何川,你看这朝中局势变幻,以后会怎样?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接下来应该消停下来了吧?”

      何川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陛下恕罪,奴才不怎么懂政事,只知道做好本分的事情,尽心尽力服侍好陛下就是了。”

      “只可惜许多人不懂,有时候只看眼前是福,看得多了反而是过了。”红莲轻声一叹,意有所指。

      其实何川才是个聪明人,这种时局动荡风雨飘摇的时刻,无过便是功了。李复、谢云迟以及她,这三条路只要选错一次,就可能万劫不复,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呢。

      过了会儿,她又问道:“咏荷呢?”

      “咏荷今日休沐,可要传她过来?”

      “不必,明日再说。”

      “是。”

      好歹是服侍过她的人,红莲本想等咏荷当值时,再下令将她遣去别处,谁知道这个“明日再说”便没有然后了。接连过了两三日,都没有见到咏荷的人影,宫女去了她的住处一看,里面东西还在,人却不见了。

      红莲微微皱眉,做贼心虚跑了?

      又过了三四日,何川面色难看地禀告道:“陛下,咏荷不是不见了,而是……死了。”

      “什么?死了?”红莲顿时皱眉,“怎么回事?”

      “奴才也不知,咏荷的尸体是一个宫女打水时在井中发现的,像是不小心跌进去的,可是咏荷去井边做什么呢?平日里这些事也不用她做的。”

      红莲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她叹息道:“也罢,派人去安置她的家人,按照女官的份例送恤银过去。”

      “是,陛下。”

      红莲揉了揉眼角,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自从那日之后,皇太后就再没有出过永寿宫了,红莲好几次都到了门口,制止了通报的太监,伫立许久却又默默离开了。这一日下了早朝,红莲打算进去给皇太后请个安,皇太后却避而不见。

      清晨露重,冰凉湿冷,周围草木之上都被蒙上了一层白霜。冬日天亮得晚,已是辰时,天空依然黑漆漆的,房檐之下挂着的琉璃宫灯在风中微颤,似也是冷得发抖。

      红莲立在朱红色的大门之前,微微抬起头仰望,目光凝结在了摇晃的灯上。

      许久许久,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宋嬷嬷走了出来,还拿了一个暖手炉来,温声劝解道:“太后今日身子不适,也不知道何时才起,陛下还是先回去吧。”

      红莲捧着暖手炉:“那朕午后再过来。”

      “太后说了,不想见陛下。不过陛下放心,老奴一定好好劝太后,陛下回去等老奴的消息吧。”

      “那就多谢嬷嬷了。”

      “陛下真是折煞老奴了。”

      红莲微微颔首,本想转身离开,不经意间留意到了宋嬷嬷的眼神,又顿住了脚步。宋嬷嬷垂下眼睑,避开了她的目光。

      红莲抬手令其他人退后,走至宋嬷嬷的跟前,低笑道:“若太后再不见朕,引起旁人的怀疑,最后一条后路可就没有了。做戏就得做全了,何苦半途而废呢?”

      宋嬷嬷满是皱纹的嘴角勾了一下,答道:“过犹不及啊,陛下。”

      “太后这气生得好没道理。我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没有娘亲疼爱,总得为自己打算啊。宋嬷嬷,你说是吗?”

      红莲笑了笑,转身离开,心里却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宋嬷嬷的表情有些诡异感,不像是普通奴婢会有的那种表情,反而……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而且,在如此艰难的处境下,宋嬷嬷的笑容中,却透出一种深仇大恨得报的疯狂之感。

      她摇了摇头,实在是想不通。

      何川提着宫灯引路,红莲缓步而行。

      一阵寒风,红莲忍不住将脖子缩了缩,抬手拢了拢狐裘的披风。

      她做了许多事,周围那些“熟悉”的人被迫散场,无名、空青、咏荷、信国公和李祐安等人,令她心怀愧疚的,却只有空青和皇太后两人。其实她深知,皇太后对她的好只是做戏,也可能是一种移情和寄托作用。但对于无父无母的她来说,已是艰难人生中难得的慰藉。

      红莲叹息了一声,她还是太过贪心了。

      午后,谢云迟来到正德殿,红莲跟他说起了咏荷的事情,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她想知道是不是谢云迟下的手,又有预感他不会这么做。一是他答应了让她安排,二是,他就算要灭口,也不会做得如此草率。

      谢云迟听后很是诧异,说道:“我没下过令。”

      “很像意外,但我直觉并不是。”

      “我会派人去查,也许有遗漏之处,不过你也别胡思乱想。”

      红莲胡乱点了点头,扳倒了李复之后,她心里很多时候却还是慌的,困扰她的一个是解药的事情,还有一个便是昭阳,想到这里,红莲问道:“昭阳的藏身之所找到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们找到了昭阳的?”

      红莲把皇太后抄经之事简单一说,又说道:“昭阳是在漓江落水的,被救起来后情况不太好,所以一定不会离江边太远,在周围可能会找到一些线索。只是我想不到,昭阳如今是藏在民间养伤呢,还是就藏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譬如说皇宫呢?”

      “谢十二还在查。”谢云迟端起热茶缓缓饮了一口,缭绕的白烟模糊了他的目光,俄顷,他忽地问道,“若是找到了昭阳,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斩草除根,让他永远拿不回自己的身份。”

      记忆中那张明媚天真的笑脸清晰地映在脑海,那些话语似还回响在耳畔,红莲坐在软榻之上,恨意像眼中汇集起来雾气,渐渐浓厚,藏在阔袖中的手指狠狠掐入了手心。

      她这一辈子,为了昭阳不知道失去了多少东西。只要昭阳还活着,就像是在她脖子上悬着一把刀,夜夜睡不安稳。只要昭阳还活着,她便永远只是一个替身,见不得阳光。

      如果不是昭阳,她怎么会变成这种令人讨厌的模样?

      谢云迟微微皱眉,沉吟道:“昭阳曾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得留她一命。”

      红莲没想过会被拒绝,一时之间愣住了,她垂下眼睫喃喃说道:“你不是答应过我吗?”

      “我答应的是护你无忧,不是杀昭阳。”

      这些日子里,她跟谢云迟一起算计李复,做起这些事情来自有一番默契,许多话不用说,一个眼神就明白了。不过,她确实还有一事不明,那便是他的心意,她猜不准摸不透,也不敢去问,怕不过是错欢一场。

      她心里不由得再次浮现出李复曾说过的话。

      “换句话说,就算谢云迟真的有龙阳之好,他心仪的也是真正的陛下,而不是你。

      “你自己应该非常清楚,你的真实面目有多不堪。而对谢云迟有救命之恩的,也是昭阳陛下而不是你。”

      红莲紧紧地抿着嘴唇,脑中突然空白成了一片,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宣之于口。好一会儿,她低声喃喃道:“只有他死了,我才能高枕无忧。”

      “我不想杀昭阳。”谢云迟端着茶盅,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茶盖。

      他坐在窗边,半张脸藏在阳光的阴影中,影影绰绰,令人看不真实。红莲突然觉得,他就像凝结在了一幅画卷里,近在咫尺,却相隔了永恒的距离。

      红莲嘲讽道:“那你的意思,是将他找出来控制在手中吗?”她冷冷地盯着谢云迟,用尖酸刻薄的语气道,“那样的话,我倒是不明白,你控制的是他还是我了?”

      红莲其实不想这么说的,她大可以放软态度徐徐图之,可只要一想要谢云迟因为昭阳而迟疑,她心里就仿佛点燃了一把越烧越旺的火,霎时燎原,令她整个人不由自主起来。等她回过神来时,话已经如泼出去的水一般,收不回来了。

      “你又为何杀昭阳?”

      红莲冷笑了一声:“他的存在,就令我痛恨。”

      谢云迟看着她的目光很温柔,闻言只是叹息了一声,红莲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固执地跟他对视却又羞愧地败退,然而软话一句都说不出口,如鲠在喉。

      “你别急,我会妥善安排的。”

      “如何妥善?”

      “红莲,其实我不希望你坐在这个位置。”谢云迟语重心长地道,“你以为真正坐稳了皇位,就再无难事?但是你忘记了,这个位置同样是一种禁锢,而所有令你痛苦的事,都是因为这个位置开始的。我希望你能自由,真正为自己活着,懂吗?”

      她硬邦邦地道:“我不懂。”

      “你想想吧。”

      谢云迟站起身来,见她依然垂着脑袋,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手抬起来却又放下,负在身后,一甩袖转身大步离开了。

      一室冷寂。

      红莲发了许久的呆,将前来服侍的宫女太监都给呵斥退了,端着桌案上的冷茶一饮而尽。晚膳她也没有心思用,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从深夜到天明,整夜难眠。

      翌日,一个糟糕的消息十万火急地传到了红莲的耳中。

      李复和李祐安两人,在流放途中被人给劫走了!

      侍卫恭敬地禀报道:“其他暂时不知,因为两人是要犯,流放之时派了重兵把守。前来劫囚的黑衣人约莫有六七十个人,训练有素,出手狠辣,除了被带走的两人外,其余人全被灭口。”

      啪!茶杯碎裂在了地上。

      红莲震惊而愤怒。原以为事情已成定局,没想到又出了这样的意外,她坐在椅子上,后背往后重重一靠,抬起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面色沉郁。

      还是大意了!

      别的人不知道,可是红莲和谢云迟都很清楚,李复是为皇族办事的人,并非是什么企图谋反的逆贼,李复所指挥的地下势力也并非什么罪恶滔天的贼窝,而是货真价实的皇室势力。这一切,只是权力倾轧中不可避免的牺牲。

      这股势力是由先帝亲自筹谋一点点建立起来的,取名为“暗夜”,意思是暗中潜行的人,专门做见不得光的事情,而暗夜的情报网,不仅遍布溪国,就连几个邻国之中也有不少暗桩。

      狡兔三窟,暗夜又何止三窟?只是没想到他们比想象中藏得还要更深一些,红莲越想越是烦心,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化作了荆棘,缠绕在她的身上,一勒紧便是鲜血淋漓,令她几欲窒息。

      殿中空旷寂静,炭火静静燃焚,偶尔发出噼啪炸裂的轻响。三盆炭火放置在榻前,热意扑面,坐在榻上的红莲依然是手足冰凉,侍卫离开许久后,她依然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

      “陛下。”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

      红莲猛地转过头去,空青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自从李复伏法之后,她身边的暗卫就换成了谢云迟的人,空青和无名成为被捕杀的对象,逃得不知所终,没有想到他今日竟敢来正德殿送死。

      红莲坐直了身体,拥着毛毯,冷哧一声:“你来做什么?想要杀朕,还是想要威胁什么?不过你的主子也太大意了吧?竟然让你独自前来。”

      空青单膝跪下,望着她的目光闪动,欲言又止。

      红莲默了一会儿:“你做错了何事需要向朕下跪?你与朕并非同路人,不管做了什么,都无须向朕忏悔。”

      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空青望着她的眼神变了,他目光颤动,下巴紧绷,这个从来冷漠刻板只会执行命令的暗卫,这一刻身上竟透出了一些脆弱感来,仿佛被她的话语深深刺痛。

      俄顷,空青低声道:“陛下,跟属下走吧。”

      “什么?”

      “我带你走。”

      空青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有些急了,连忙说道:“陛下——”

      两个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两把剑一左一右地架在了空青的脖子上。

      空青未曾反抗,两个暗卫也察觉到了可能另有隐情,向红莲投去询问的目光。

      红莲不为所动,任由暗卫押着空青,缓缓一笑道:“看来你真的是一个人来的,行吧,既然来了有什么话便直接说了吧。”

      空青说:“我要单独同陛下说。”

      红莲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摆了摆手,让两个暗卫下去。

      暗卫不放心:“陛下!”

      “无妨,都下去,他若想要刺杀方才便动手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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