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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掌政公主-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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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迟凉飕飕地瞥了两人一眼,淡然如水,丝毫没有一点听壁脚被撞破的尴尬。咏荷和王太医什么都不敢说,也不敢出声请安,飞快地逃离了出去。

      谢云迟的目光越过屏风,落在了里面的少年身上。少年倚靠在榻上,肩背无力地耷拉着,如云的墨发散落在消瘦的身体上,无端让人心疼。

      谢云迟伫立良久,最后也没有进去,又静静地离开了。

      ……

      第十二章

      |

      动魄

      秋狩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浩荡的大军来到了西山附近的皇家围场。红莲大病初愈,只是骑着马象征性地跑了一圈,便回到了营地歇息,坐在半山腰的御座上眺望着策马奔腾的人们,这个位置居高临下,能将底下的大多情景都收入眼中。

      朝中文臣武将都来了,还有一些权贵家的小辈们,各个意气风发、精神抖擞,想要好好表现一番,得到陛下的赏识。

      皇太后坐在一旁,一脸赞赏的笑意,侧头对红莲说道:“昭阳你看,祐安猎到了一只鹿呢!平日里那孩子总是喝酒吟诗,倒是不知还有如此勇猛的时候。”

      “祐安本来就很厉害!”

      红莲绽出一个笑容来,远远地望了过去。李祐安白衣翩翩,肆意风流。皇太后的话挺实在的,光是看模样,大概都会以为他只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

      正想着,骑着高头大马的谢云迟闯入了她的目光,他的神色淡然如往常,大概是看到了想要的猎物,从背着的箭篓里拿出一支箭,拉弓瞄准,飞快地射出了一箭。这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红莲就真的没有再挪开目光了,就那么凝望着谢云迟,反正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别人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看谁。

      她觉得很奇怪,明明日光明媚,明明旁边还有一个白衣胜雪的李祐安,明明谢云迟一身黑衣,她却觉得他像是刺破黑暗的第一缕光,灼得她睁不开眼。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谢云迟骑着马回到营地,随从清点猎物,数量不算多,却全是些凶猛难猎的动物。谢云迟在场中坐了一会儿,就告退回营帐里歇息去了。

      红莲的目光追着他进入帐中,片刻之后便借口透气离开了。皇太后含笑看着围场之中,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红莲的方向,见她进入了谢云迟的帐中,她笑意不改,眉宇间却多了一些若有若无的忧愁。

      营帐里,水声隔着屏风传入耳中。

      他在沐浴……红莲呆站在原地,一时之间进退两难,颇为尴尬。谢城身姿笔挺地站在门口,一本正经,眼中绝对没有丝毫的嘲笑之意,就仿佛刚刚完全不出言提醒并不是他的错一样。

      水声哗啦,听得红莲面红耳赤,刚要转身离开就听谢云迟的声音传来。

      “陛下来了,怎么却徘徊门前呢?”谢云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简单地穿着一身白衣,头发微湿,露出一小片结实有力的胸膛。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目光暗含揶揄。

      “谢卿怎么知道是朕?”红莲微微垂着眸子,又觉得这样太没出息,于是重新抬起眼睛,不过目光略微游移就是了。

      “每个人的脚步声都是不一样的,臣一听便知道是陛下。”

      红莲微微一怔,举步走了进去:“朕怎么听所有人的都差不多呢。”

      “有的人脚步轻,有的人脚步重。正常人和瘸子不同,男人和女人不同,做贼心虚和光明正大走进来的也不同。”谢云迟亲自给她倒好了茶,在她的下方坐下,含笑说道,“陛下不在外面多看看?”

      “看不得他们猎杀小兔子小狐狸这种可爱的动物,朕若板着脸,多扫兴啊。”

      “谁敢这么认为?陛下赐他死罪。”

      “那怎么行,朕岂不成了昏君了?”

      红莲弯着眼睛,弯着嘴角,目光倏尔一凝。

      他身上的水珠没怎么擦干,一滴水珠正顺着他的喉结轻轻滑下来,落到了那优雅凹陷的肩窝里,她的脸颊顿时滚烫,迟钝地想起来他还只穿着轻薄的中衣而已,坚硬有力却不夸张的肌肉若隐若现。

      红莲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地道:“谢卿,不如先把衣服穿好,我们君臣二人再继续说话吧。”

      “哦?为何?”

      “不合适。”

      “陛下与臣皆是男子,哪里不合适了?”

      红莲被他噎了一下,僵硬地道:“不合礼节。”

      谢云迟笑了笑,走到屏风后披上了外裳,这才重新走出来。

      其实红莲今日进来找他,是有一些事情想要说的,然而等当真坐在他面前时,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几番踌躇,脑子里不由得浮出李复的话来……

      那日在湖中凉亭里,李复冰冷又轻蔑的话。

      “换句话说,就算谢云迟真的有龙阳之好,他心仪的也是真正的陛下,而不是你。

      “你自己应该非常清楚,你的真实面目有多不堪。而对谢云迟有救命之恩的,也是昭阳陛下而不是你。”

      想到这里,红莲的笑意渐渐凝结,一时间神思恍惚,站起身往外走。

      “陛下有心事?”谢云迟看着她的背影问。

      红莲的脚步微顿,别嘴说道:“可不是嘛,朕得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赏赐众位勇士。”

      红莲离开了。

      营帐中,谢云迟收起了笑意,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谢城终于不再当门神了,大步走了进来,只是他看了看谢云迟的神情,又看了看帐外的方向,心情颇为复杂,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王爷,那里有消息了。”谢城压低了声音,对谢云迟耳语了几句,又问,“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置?”

      “继续盯着,暂时不要打草惊蛇。”谢云迟略略点了一下头,嘴角讥讽地勾了起来,说道,“幕后的那双手还真是难查,不过本王有一种直觉……你继续查李复。”

      “信国公不是没问题吗?”

      谢城之前就去查过了,然而李复这个人根本就和平日里所见所闻的一模一样——无心于政事,只爱花草,时不时就听听戏曲看个杂耍什么的,整个一风月闲人,别的正事那是一概没有干过。谢城甚至觉得监视李复是在浪费时间,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地方让谢云迟怀疑上了。

      谢城沉吟了一下,说道:“王爷,属下斗胆说一句话,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呢?”

      “毫无破绽的人才是最可疑的。”谢云迟嗤笑了一声,想起那日里昭阳跳入湖中的举动,也不知道昭阳是否是故意将那个风月闲人推到他的视线之前呢?只是想起那冰冷的湖水,他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你继续查吧,不要忘记还有替身这种东西。陛下可以有替身,李复为什么不能有?他要用替身可比陛下容易多了,毕竟没那么多人盯着。”

      “是,属下派人继续盯着,若真如王爷所说,不愁他不露出尾巴来。”

      “再急的事情,也要有耐心。你若是没有对方有耐心,就已经输了一半。”

      “王爷教训得是。”

      谢云迟若有所思,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旁边的茶盏早已凉了,被遗忘在那里从头至尾都没有被端起来过。

      两个时辰之后,狩猎结束了,众人意气风发地归来,纷纷清点着自己的猎物。首屈一指的当数李祐安,大大小小的猎物足足猎了一百只,众人纷纷对李祐安刮目相看,一片恭维之声。

      红莲对李祐安自然只有赞赏,并将今日出彩的人都赏赐了一遍,目光无意间掠过含笑饮酒的谢云迟身上时,她不由得想到,若是谢云迟不那么早离场的话,独占鳌头的应该是他吧?

      侍从们将一些猎物抬走,现杀现做,火堆架了起来,烤上了几只全羊……大概是离了朝堂,所有人都放轻松了不少,没有平日里那么拘泥了。火堆熊熊燃烧,歌舞热情洋溢,手鼓铃鼓交错一片,一些官员甚至冲到火堆旁跳起舞来,一片欢欣喜乐之景。

      晚宴过了大半,红莲就离开了。

      她本想回去歇息,只是走在草原上,清风徐徐,凉意袭人,身上的热意和酒意渐渐褪去,脑中复又一片清明,她突然改变了主意,转身往山坡上缓步走去。

      风在枝叶之间穿梭而行,沙沙作响。红莲停下脚步,从这里能将底下的情景都清晰地收入眼底,火光映照着旋转的舞姬、谈笑间的人们,再一看谢云迟的位置,已经空了。

      今夜的夜空很美,满天繁星,像是洒落的银沙。据说,人死之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不知道她的父亲和娘亲是哪一颗,她以后又会成为哪一颗,会在父亲娘亲的星星旁边吗?

      “陛下,早些回去吧,这里太凉了。”何川轻声道。

      红莲打了个手势,何川只好静候在一旁,她席地坐了下来,抬眼凝望夜空,许久许久。

      ……

      翌日,秋狩还在继续,皇太后回宫了,临走之前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嘱咐她“把握机会”。于是,在前往温泉行宫的时候,红莲主邀请了谢云迟一同前往,要赏赐御汤。谢云迟欣然前往,只是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大概是心中有鬼,红莲总觉得谢云迟的每一个动作、眼神都附带了深意。

      温泉行宫跟她想象中有些不同,行宫并不是宫殿的模样,而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山庄。山庄看起来古朴又不失精美,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随着水车悠悠然转动,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落,与四周的山水相辅相成,别有一番风味。

      宁静古朴,纤尘不染,便是红莲对这个行宫的印象了。本是一处不错的避世之居,只可惜被打上了皇族的烙印。

      “谢卿以前可曾来过温泉行宫?”红莲下了马车,在太监恭敬地接引之下,举步往里面走去,赞叹道,“这里一步一景,无处不妙,谢卿你说可是?”

      “不曾到过。臣很早就在军营里摸滚打爬了,这种精细的生活臣倒是想享受几日,谢将军也不肯答应啊。”

      谢云迟口中的谢将军,大概就是他的父亲谢嬴了,红莲对两人的关系也有所耳闻,却没想到竟生疏到如此地步,连一声父亲也没有。

      谢云迟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缓缓笑了起来,说道:“以前年幼不知事,以为对你好的人就是真的好,对你笑的人皆是善意可亲,而连你做错事都不罚的那种,更是对你疼爱到了骨子里。”

      红莲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吗?”

      “若是做了错事,得到的依然是宽容和笑容,心里就会误以为这样是可以的,久而久之,一个浑不吝的纨绔子弟便养成了。”谢云迟说,“那就是许多年前的我。当然,对臣这样做的不是谢大将军,而是他的续弦夫人徐氏。”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养废”和“捧杀”了,红莲明白,却故作半知半解。

      红莲从小就在一片刻薄和挑剔之中长大,宽容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根本是天方夜谭,她若宽容,得到的便是别的残酷。

      红莲倒是希望自己被养废、被捧杀,那样的话,她大概就不是如今这般不讨喜的性格,就算被推出去送死,也会在懵懂中慷慨就义。

      许多事,看得越明白,心里就越冷越硬。

      “臣的娘亲去世之后,一个月不到,谢将军就迎了续弦过门,他常年驻守边关,臣便在续弦的手里长大。”

      谢云迟不疾不徐地走在木栈道之上,脚步清晰地在山林间回响,他的声音低沉如水流淌:“那时候臣顽劣不堪,桀骜不驯,没有什么事情是臣不敢做的,后来谢将军便将臣扔到了军营之中。”

      “如今想来,谢卿应当是庆幸的吧?”

      “算是吧。”谢云迟似是意有所指,“所以臣生平最痛恨的,便是笑里藏刀之人。”

      红莲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莫名地感到做贼心虚,随即反驳道:“那么谢卿,是否应该反省反省自己?”

      他似笑非笑。

      其实,那时刚到军营的谢云迟是个刺头,训练敷衍、跟将领顶嘴……兵将们亦是满肚子火气,于是他动不动就挨揍饿肚子。边关天气恶劣,吃穿住无不差劲,对于当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来说,跟地狱没有什么区别,没过多久,他就逃了。

      不出意料,他逃回京城之后,徐氏别无二话,各种对他好,还替他阻拦着谢嬴的怒火。只是后来在护国寺的一次意外中,他彻底看透了徐氏的为人,幡然醒悟。

      再后来,他重回边关重战沙场,经年过去,他军功赫赫,破例被封为了溪国的第一位外姓王,先帝赐了“镇南”两个字,称赞他是溪国的定海神针……

      一切已是过往,而此时,在别人眼中,他所面临的种种难题,都不在话下。

      只有他自己知道,噩梦醒后,他便立于不败之地。

      夜沉如水,温泉之中烟雾缭绕,水汽氤氲。花瓣在水中浮浮沉沉,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水微烫,将娇嫩的皮肤都烫得红了。红莲坐得有些累了,本想在岸边趴一会儿的,不过想了想又放弃了,身子往水中沉了沉。

      红莲将水捧起来,淋在肩颈之上,肩胛骨后刻的字在花瓣之中若隐若现。红莲如今更加不敢令人服侍了,稍微不注意就会露馅儿,其实她倒是不在乎,反正这些宫女通常连话都传不出去,便会死在暗卫的手上。

      红莲懒洋洋地靠在石壁上,微微闭着眼睛,脑子里胡乱想着,右眼皮突然跳了几下。原本她是没有在意的,过了会儿,眼皮又跳了几下。

      她皱了皱眉头,一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弥漫上了心头。

      红莲皱了皱眉头,飞快地起身穿衣,裹好裹胸,散着湿漉漉的头发就往屋中走,顺势拿起桌上的匕首握在手中。

      一路上,寂静无人,空无一人,原本应该守候在屋内听候吩咐的宫女都不见了,红莲的心高高地提了起来,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息,感受到自己剧烈的心跳,走了一段路,隐隐看见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

      红莲猛地驻足,立刻换了一个方向,朝谢云迟居住的地方奔去。

      黑暗之中,那里灯火暖黄,是暴风雨中唯一让人安心的地方。

      红莲猛地冲了进去,对里面的打斗后知后觉,想要转身逃离时已经晚了,雪亮的刀光直逼面门……

      就在这时,一只手大力扣住了她的腰往怀中一带,她的额头撞上了一片结实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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