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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B独家】掌政公主-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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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阳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双眼迸发出强烈的痛意,似是被寄予希望的人从后背给了一刀。谢云迟垂眸一笑,信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而这种闲适的从容更令她如坠冰窖。

      谢云迟是一个天生为权势而生的冷血动物,他的温柔和笑容、体贴和风度底下藏着的是勃勃的野心。昭阳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后悔、如此厌恶曾经因为这种温柔而心存侥幸的自己。

      “其实他长得和朕并不像,只是用了特制药物易了容而已。”昭阳咬了咬牙,“谢卿若是不信,可以找大夫来看看。”

      谢云迟看了谢城一眼,谢城心领神会,快步离开。

      昭阳打开了书架后的暗门,走入密室,找出了几品特制的易容药物来:“用这个就可以清洗掉脸上的易容。”

      少年咽了咽口水,怯怯地看了谢云迟一眼。

      谢云迟看也没有看他,只说了一个字:“洗。”

      昭阳给少年使眼色:“想活命就洗。”

      侍卫送来一盆水,少年认命地将药膏抹在了脸上,又用布巾擦洗,连续几遍,少年的真容逐步露出。彻底清洗完毕后,少年的脸跟昭阳只有三四分像了。说到底,他的年纪和体形与昭阳相仿,易容后又刻意模仿昭阳的言谈举止,才令人产生了形似双胞胎的错觉。

      “这种易容药物很好用,却有一个缺点,最多只能保持三日。所以每隔三日,都要重新易容。”昭阳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若谢卿要用他,也不是不可,只怕谢卿的人配不出这种特殊的药物。”

      谢云迟倚靠着椅背,缓缓一笑:“不要急,等一会儿。”

      昭阳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按捺下来继续等待。

      少年看了看昭阳又看了看谢云迟,大概觉得没什么性命之忧了,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也不若方才那么胆战心惊了。

      侍卫走进来,恭敬地送上了两杯热茶和点心,昭阳看也没看一眼,也只有谢云迟有如此闲情逸致。

      半个时辰后,一个大夫被谢城领了进来。

      大夫检查了一下药物,以及少年的脸,点头说道:“正是如此。”

      “他呢?”

      谢云迟抬手指了指昭阳。

      昭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勃然大怒道:“你——谢云迟你竟怀疑到朕的头上?!”

      皇帝当到这种分儿上,真是奇耻大辱。

      谢城怜悯地瞥了昭阳一眼,微微摇头。

      谢云迟闲闲地拨弄着茶盖,蒸腾的热气氤氲了他的双眼,他为难地叹息了一声:“本王此举也是为了溪国,总不能让来路不明的人顶着陛下的脸招摇撞骗吧?为了黎民百姓不遭受蒙骗,臣只好冒犯天颜了。”

      他的声音依然温和清淡,行事却咄咄逼人。

      昭阳气得险些岔气过去,狠狠地瞪着他,后者神色平静,根本不为之所动。许久,昭阳败下阵来,破罐子破摔一般往椅子里一坐:“随你便!朕身正不怕影子斜!”

      形势不由人。

      昭阳怒火中烧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臂,不管是大夫的检查,还是拿了布巾擦拭,她都冷冷地瞪着谢云迟。如果目光能化作刀刃,那么谢云迟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片刻后,大夫退了下来,低声说道:“回王爷,陛下并未用任何易容药物。”

      “是吗?”谢云迟令大夫退下,这才看向昭阳。昭阳还狠狠地瞪着他,只是那眼眶泛红,水雾氤氲,竭力隐忍才不让泪水汹涌而出,根本只是输人不输阵而已。不对,她如今是人也输了阵更输了。

      昭阳冷冷地说:“谢云迟,你满意了吗?”

      谢云迟略一勾嘴角:“不太满意。”

      屋中一片寂静,谢城无声无息地站在一边,少年更是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生怕再次引起人的注意。烛火跳了跳,映在窗棂和墙壁上的影子也晃了晃,谢云迟从容淡然地坐在椅子上,阔袖顺势垂落在侧,那天青的颜色雍容而典雅,华贵又无害。

      “你好像很失望。”昭阳冷冷地道,“朕还以为,大失所望的应该是朕。”

      谢云迟低笑道:“不错。”

      他的确很失望,若眼前的昭阳是假冒的,那么他可以放开手做很多事情,而不会这般束手束脚。

      “母后说得果然不错,朕应该提防你,而不是天真地以为你会和朕站在同一边。”昭阳摇头自嘲,“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朕要回宫了。”

      昭阳起身往外走,少年急忙跟了上去,生怕被扔在此处。谁知才打开门,几杆银枪就将两人拦了下来。银枪闪动着寒芒,侍卫面无表情,他们是谢云迟的私军,除了谢云迟谁都号令不动。

      一个侍卫快步走了进来,跟谢云迟耳语了几句。

      谢云迟似笑非笑地睨向昭阳,后者正因为受阻而气急败坏,他打了一个手势放行。昭阳转身就走,少年刚要举步跟上去,却被再次拦住。

      “陛下!”少年惊呼。

      昭阳回过头,质问道:“谢云迟,你这又是想做什么?”

      “陛下不妨猜猜。”谢云迟起身向昭阳走去,高大的身影因为背光而模糊起来,像是沉厚的重山,直直压迫在昭阳的心头。她的心跳骤然慌乱,脚下却灌了铅一般难以挪动半步,所有动作和言语还没来得及时,谢云迟伸出手扳起了她的下巴。

      她被迫望向他的双眼,刹那间,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那双漠然幽深的眼睛。

      谢云迟的态度变了,今夜已经撕破了脸皮,大概他也懒得再顾及表面。

      “你……做什么?”她声音颤抖。

      “不是让你猜吗?”他一勾嘴角,指腹从她的脸颊缓缓摩挲过,竟有些狎昵的意味。她触电一般猛地挣脱开来,往后踉跄了两步,直直撞在门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发冠直直落了下来,一头青丝散落下来。

      她脸颊苍白透明,墨发遮掩之下的双眼泛红,整个人就好似惊慌逃窜的小鹿。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谢云迟,朕曾经以为你是真的对朕好……”

      谢云迟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反手抽出谢城的佩剑,尖锐的声音在寂静中响彻,那一瞬间她只觉寒意顺着背脊攀升至脑海,继而将她浑身冻僵,她用力闭上了双眼。

      “啊——”一声尖叫。

      少年捂着断裂的臂膀,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眨眼间,地面就红了一片。

      “陛下莫紧张,臣不过是给他做个记号而已。”谢云迟接过布巾擦了擦长剑,这才慢条斯理地将剑插入刀鞘,微微一笑道,“如果他是陛下的退路,那么臣只好斩断它。否则真真假假,恕臣眼拙,实在难以分清,更不想被当个猴子耍。”

      昭阳吓得不行,大口大口喘着气。

      “陛下以为臣想杀了你?”

      她不敢去看那少年,一行清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臣怎么可能伤害陛下?陛下请回宫好好休息。”谢云迟做了个请的手势,侧头吩咐谢城:“这个人,医治后送走,不要让本王再见到他。”

      昭阳脚步僵硬,顺着长长的廊道走出去,穿过中堂再到前厅,迈步下了阶梯。连绵的火把令漆黑的夜空褪色,热意扑面而来,几匹高头大马立在院中,身后是黑压压的士兵,见到昭阳,领头的将领翻身下马跪拜。

      “禁卫军统领莫箫听闻此处有暴乱,特来护驾。”莫萧行礼,恭恭敬敬地道,“陛下请上马车。”

      屋内,谢云迟透过窗户看到这一幕,神色晦暗。谢城走到他的身后,忍不住道:“就这样让他……走了吗?”

      “不然呢?”

      谢城吞吞吐吐地道:“属下觉得……”

      谢城想起进屋后一系列的事情,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再一次袭上心头。他家将军看似正常,但在昭阳露出委屈控诉之色时,他避开了她的目光……一次不算,那么两次、三次呢?是他的错觉,还是将军有那什么,龙阳之好?

      谢城一想到,就很难以接受。

      “你觉得什么?”

      谢城鼓起勇气道:“属下觉得,方才陛下的样子……真的很像女儿家。”

      “所以你想做什么?”谢云迟回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谢城,后者将话咽了下去,摇头表示“没什么”,只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加浓郁。

      而另一边,昭阳坐在马车里,在一片摇晃中闭目养神。

      许久,她掀起帘子向外眺望,见那庄子沦为了一片火海,她唇边的笑意似涟漪蔓延了开,又仿佛夜色里忽而绽放的罂粟花,美丽而致命。

      她赢了。

      回到宫中,已是深夜。

      沐浴后,昭阳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涂抹药膏,镜中映照出一个熟悉的黑衣身影,沉默地立在她身后不远处,正是晚归一步的空青。

      昭阳的心情颇为愉悦:“今日有惊无险,朕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空青沉默地望着她。

      她背对着他,墨发如瀑披散在身后,肩膀单薄,腰肢纤细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柔软和脆弱,让人见了就心生怜爱,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对她好。

      “怎么不说话?”

      “属下有事不明白。”

      昭阳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那你跟朕说说,到底是什么事情?”

      “属下以为,陛下很清楚。”

      “朕不清楚你指的是什么。”

      空青执拗地望着她,一动不动,似乎她不给一个解释他就能等到天荒地老。

      昭阳重新转了回去,拿起药膏继续涂涂抹抹,颇为无奈地道:“事情的起因结果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为什么还要问朕?所有脱离掌控的事情,如今又被掌控其中,有什么不好吗?”

      “无名。”空青皱眉道,“无名去谢府灭口,到了傍晚,陛下什么都没问就要去隐府。陛下是否根本不觉得无名能成功,也没指望着他成功?”

      隐府,即是东郊的那个庄子。

      “你们做暗卫的,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吗?”

      “属下以为,陛下是故意让无名去送死。”

      “放肆!”

      昭阳冷下了脸,猛地将药瓶往地上一掷。

      破碎的声音没有响起,空青及时将瓶子接住,几步上前,重新放在了梳妆台上。昭阳气不过,抓起瓶子继续扔,又被空青接住,如此反复几次。

      昭阳气闷地坐在椅子上,想发个脾气都不行,她指着空青道:“胆子肥了是吗?你——”

      “陛下,这样会把其他人引来的。”

      空青面无表情地提醒。

      寂静。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昭阳冷哧了一声,说道:“这件事怪不得朕,那个宫女最开始你们就没处理干净,不然也不会有后续的麻烦事。朕所有的决定都是最恰当的,你认真想想,在那个时候,除了灭口还有其他办法吗?”

      空青想了许久,只能摇头:“属下脑子笨,想不出来。”他什么依据都没有,只是一种直觉。

      “灭口失败,朕不得不抛出替身祸水东引。你既然怀疑朕,那么你告诉朕,你想得出其他办法吗?”昭阳怒指空青,冷笑连连,“还是你觉得,朕的命比那个替身、比那个宫女更贱?”

      空青扑通跪在地上,垂着脑袋道:“属下不敢。”

      “谢云迟的监视之下,只有这两个是最正常的举动,反之,其他都是反常的。到时候被抓出错来又如何解释呢?你要怪,只能怪谢府的准备太过充分,而你们太过愚蠢。这些,难道也是朕的错?”

      空青闭了闭眼睛,许久才回答了一个“是”字。想想也是,如果暗杀成功并且不留尾巴的话,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

      “你真令朕失望,滚吧。”

      “是。”

      平日里行动迅速的空青,此时分外迟钝,起身后迟迟不愿离开。昭阳见他想要谢罪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突然就没了怒火,她叹息了一声:“朕知道,你是觉得朕比想象中的更冷漠。”

      “没有。”

      她笑了笑:“看,你的‘没有’说得都这么没底气,空青,你不是个会撒谎的人。但是朕若不心狠一些,又如何保护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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