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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颔首,示意在听。
肖玉瓒半垂眼帘。觉得自己也应该坦荡一些,她背在身后的手指缠紧,全是不安:"我看见你书房里的画了。"
那方沉默了片刻,肖玉瓒的心也下沉了片刻。
许久之后,才终于听见王博衍应了一声。
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更没有秘密被撞破后的勃然大怒。
他只是平静的,毫无波澜的,应了一声。
似乎她看没看见,都无关紧要,似乎她难不难受,也无关紧要。
肖玉瓒轻咬了一下嘴唇,飞快道:"你爱过什么人么?"
她的视线也掠过王博衍的脸,这回是真的想看看他的脸色,所以强迫自己不要那么快的挪开视线。
王博衍并没有笑,他终于开口,简短,认真:"嗯。"
肖玉瓒反而讪讪笑起来:"那她一定很好看吧?"
"爱笑,恍然一眼而已。"
王博衍始终这样平静的看着她,就连回答她问题的时候,视线都不曾片刻的闪躲。
肖玉瓒缓缓收了笑意,抬手摸了摸鼻尖:"那现在呢?还喜欢么?"
王博衍的声音听上去有了两分暖意,他竟然想都没想,接过话来急道:"你想听么?"
肖玉瓒噎个半死,觉得这大晚上的。自己纯属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话问出口,更觉得不对味,她哪儿来的资格在这里越问越深?莫名弥漫出一股酸味而来。
她其实是想说,不必把她当做任何人的替代,若对她的好,是因为另一个人,那么不对她好,也可以。
但话到了嘴边又觉得自己这么说显得太过矫情。硬生生又变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王博衍。"
肖玉瓒提高裙摆,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便走。
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他们之间原本就是联姻,是她痴心妄想这里边掺杂了几分真情。
如今问明白了。也就好了!
肖玉瓒跑回屋里关上门,她一遍一遍跟自己这么说,试图平静下来,但是。。心里只剩更加空荡的回响,把心跳声放大到震耳欲聋,快冲破心房。
人与人之间能好好相处,相敬如宾,便很不错。
若要相知,挚友唯两三。
若要相许,一生只一人。
可相许不是相爱,能幸得爱人相许,当今天下又有几人?
得过且过罢了。
而王博衍望着肖玉瓒跑远的背影,看了很久才收回视线,他独自沉默的站了好半晌,大概是在回想方才肖玉瓒的话。
良久后,他才握拳回身,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刻好字的剑,许冬荣已经差人送过来了,王博衍看过,很满意,此时他把长剑带上,快步到房门前,轻扣了三声。
肖玉瓒背靠着门,吓得一个激灵。脱口便问:"谁?!"
门外传来王博衍的声音:"是我。"
肖玉瓒拍一掌额头,这房间不是她一个人的,总不能不让他进不是?是以只能深呼吸一口,转身开了门。
王博衍就站在门边。一开门便是四目相对。
肖玉瓒刚想寻个由头溜了,王博衍已经把手中长剑横在了她的面前。
"拔剑。"
王博衍目光炯炯望着她。
像是命令,更像请求。
拔剑,玉瓒。
横在眼前的长剑肖玉瓒一眼便看出来更像是女式佩剑。
剑身轻薄细长,选用的也是梨白偏粉的颜色,总之。。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武将会使用的佩剑。
一瞬间肖玉瓒脑海里闪过好几个念头。
王博衍知道她喜欢练兵场,他让自己拔剑是什么意思?要打一场么?
他眼里的神色特别坚定决绝,像是自己跟自己做了什么决定一般,就这么举着剑,等待肖玉瓒把它从剑鞘里面【创建和谐家园】。
肖玉瓒后退了一步,舔了舔嘴唇,不安的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王博衍抿紧嘴唇,能看见他握剑的手收紧两分,却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情绪,他只是沉默着,很久后。才道:"给你的。"
这把剑,是给她的?
肖玉瓒久久没能从震惊里面回过神来,不管王博衍为什么要送她这把佩剑,肖玉瓒都必须承认,她短暂的心动了。
视线落在剑鞘上,顺着望向剑柄之处,她眼角抽了一下,仔细看来才发现,剑柄上挂了个漂亮的白色剑穗,长线中间,还有一朵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芙蓉。
肖玉瓒的心被迟钝的撞击了一下。
很多东西在脑海里面翻滚,像是能够串联起来什么。却又转瞬即逝难以捕捉。
她只是觉得有什么不对,而这把剑就是坠入深海的钥匙。
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
拔剑。
然后她真的就抬手握住了剑柄,轻松的。。拉出剑身,开过刃的长剑反射出锐利的锋芒。
剑柄前方的剑刃上,刻着两个大字:
芙蓉。
肖玉瓒脑子开始混沌的闪过一些画面,记忆里稚嫩的声音,与王博衍清冷却带着点颤抖的说话声重叠在一起:
"我喜欢芙蓉花,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剑。便叫芙蓉剑,待我行走江湖,仗剑四海,便叫做芙蓉女侠!"
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肖玉瓒先是震惊,随后抬眼看王博衍,松开剑柄以后瞬间便红了眼眶。
她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难以置信般,盯着王博衍认真仔细的打量,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两分熟悉的痕迹,很久之后,肖玉瓒才哑着嗓子道:"你是。。燕儿?"
031、小玉儿和衍儿
云城的秋季来得更早。
呼啸而过的山风带来粗糙的沙粒,吹在脸上生疼,吹在盔甲上发出噼啪碰撞的声响。
明明已经不是暑热的天了,人们心头却依旧燃着一把火,一把家破人亡,愤恨无奈的心火。
云城是边城,石头高磊起来的城墙上,每隔一个石垛便有一根火把,来来【创建和谐家园】走动的士兵们都只能透过厚重的头盔,看见队友露出来的一双血红的眼睛。
"风沙太大了。"
有人压着嗓子说话,视线却看向灰蒙蒙的远方,不安的吞咽了口水,随后将腰间的长剑抽出来,细细摩擦起来。
他这句话也散在了风沙里,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有精力回应,这场战役让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却又不得不全力以赴。
恐惧,责任,压在每一个士兵的心头。
方才说话的那人把长剑擦得发亮,似乎这样能让自己更有安全感一些,他缓缓的抬起头来,现在是傍晚时分,十米外的情景已经看得不清楚了,今早上出去刺探情报,现下都还没有回来。
很多人心里都有一个疑问,却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
他们能赢么?
现在还在身边的兄弟们,明日还会剩下多少呢?
这些话。。都是不能说的,一旦军心有了恐慌的崩口。。他僵硬的回过头,看向身后有笨重脚步声的街道,看向那些偶尔出现在视野里,走动的老人。。孩子,以及女人。
冰凉的心头,又涌上一股回暖的热血。
振奋人心的口号谁都会喊。
他们是将士,是这些手无缚鸡之人最后的希望。
可。。谁不怕死呢?
他的视线落在更远的地方,这座城快要迎来黑夜了。又是黑夜。。城墙上已经有轻微的叹息声响起,但是很快就被低沉的训斥打断。
之后他身边便突然站定了一个人,是个年轻的面孔,不到三十的模样,整张脸暴露在凛凛风沙里,他眉头紧锁,望向远方,黝黑粗糙的面庞上,写满了一往无前的坚定。
"弓。"
男人沉声开口,冲他伸出手来。
士兵取下自己背着的弓递上去,抽出一支箭紧接着送上,不明所以的顺着男人的视线往下看去,下面依旧是朦胧一片看不真切,他有些疑惑的开口:"王副参,咋个了蛮?"
身边这人是新来前线领兵的王副参,据说原本是帝京城里的城守,本名叫做王元平,不知道为什么,被调到了这歌地方来。
他身形不够壮硕,个子也并不算拔高,刚到军营的时候,一本正经,目光炯炯,面对自己带领的先锋部队,只说了一句话:
"杀他个【创建和谐家园】的片甲不留!"
振奋军心的漂亮话谁都会说,听得多了,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了。
当时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位新来的王参将眼中熊熊燃烧的光芒究竟是什么。
直到两日后的一次兵刃相接,王元平领头冲锋杀出城外,在那场胜局并不明显的战役里,孤身一人硬生生砍出一条尸山血路来。
一战成名。
再没有人质疑这位副参的话,有他夜训的时候,大家似乎也跟着安心两分。
王元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拉满了弓,眯起眼睛。
随后他对准了远方浓雾里的某个位置,却迟迟没有松手,长箭所指的方向。很快就走来一个朦胧的身影,看得出来是个趴在马背上的人影。
王元平身边的士兵立刻瞪大了眼睛,很快便看清楚,那马儿走得非常的慢,它驮着背上的人,凭借着识路的本能,走了回来。
马背上的人。。已经死了。
士兵大喊:"是探子回来咯,开城门!"
王元平拉弓的手渐渐放松下来,他看着下方,身边跑动的人根本不能引起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