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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给她倒了杯菊花茶，说："我听说了，霍与森进去了，被判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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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调清清冷冷的，夹杂着一丝不耐烦。
周岂原刚出去接了通电话，回到饭席来。拍了拍周游肩膀，"你出去会，我和林珈有话单独说。"
周游握拳又松开，"有什么话不当着我的面说？"
"那行，你想听也可以。"
林珈这才看抬眸看周岂原，"搞魏家那篇爆料，就是网上正火的那篇，你做的？"
周游记得魏家的。
周岂原点头，嘴角含笑。
"你出卖了魏铭？"
周岂原依旧是点头，又摇头："不能说出卖，商场上的事，没有出卖一说，只有利益相关。优胜劣汰，魏铭走到今天这步，也是他咎由自取。当初我离开基辅，他就应该不做，才不会有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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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和霍家一下子损失严重，渔翁得利的就是周岂原了。
周岂原挑了下眉："那轮到我说了。你还记不记得在郁城那次，我带你参加一个拍卖会，在拍卖会上拍下一堆镯子，我说我们家祖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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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黑着一张脸在边上。
周岂原笑了一声："那是我骗你的，哪有什么祖传的，不过是吸引你的注意力，林珈，你倒是厉害。我得承认我曾经对你有所想法过，不过，仅仅一瞬间，感谢有你，霍家才败的这么凄惨。霍与森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居然为了你杀人。"
"过失杀人也是杀人，洗不白的。"
林珈："周岂原，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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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游也站起来，周岂原猛地斥道："周游，坐下。"
"你太过分了。"
"你还没明白？她心里爱的是霍与森，你有霍与森的胆魄吗？为她杀人坐牢，你别玩小孩子把戏了，她要是真喜欢你，不会冷着你。你跟霍与森抢位置，你多少斤两？"
周游站在包间门口，"哥，我只是不甘心。"
越是得不到，则越不甘心。
周岂原："你是不甘心，她呢？她对霍与森是不是也一样，周游，别自欺欺人了。"
成年人的世界很惨的，连崩溃都要选时间和场合，明明轻轻一碰就碎了，却还要躲避所有人，回到家里只剩自己的时候，关上门的那一刻才化成灰。
林珈一个人独自面对空荡荡的墙壁，转过身的瞬间总能看到霍与森就在的幻觉。
她的病可能又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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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去，也许要好几年，下次回来林父坟前上香，也不知道是多久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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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后。
森严肃穆的铁门缓缓拉开，一个短发英俊的男人从铁门里面走出来，他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衣服洗的发白，少了年少稚气感，愈发的沉稳冷静。
他出狱第一天，还是顾津来接的他。
顾津毕恭毕敬喊了一声："小少爷。"
久违的称呼，霍与森看他，眼神没有一点情绪，点了下头，说："好久不见，顾津。"
顾津也笑："小少爷，先生太太他们等很久了，我带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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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不记得
顾津专心致志开车。
后座的男人一路沉默，也许是车内逼仄，他摇下车窗，让外面的冷风吹进来。
顾津简单说了这几年江城的变化，城市建造发展直逼海岸线，填海工程一年比一年更甚，遍地筑起高楼大厦，繁华似锦。
唯独的，顾津就是没有提及那个人的近况。
"小少爷……"顾津刚喊一句。
霍与森打断道："不用叫我小少爷，直接叫名字就行了，没那么讲究。"
顾津愣了下，沉默了会，说："不敢，毕竟我是给霍家做事。"
霍与森不再说话，他愈发沉默寡言，都是顾津在说，他在听，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霍家搬家了，搬回老宅去住了。
霍父不在国内，老宅只有霍太太在，她坐在轮椅上，拿着毛线在织围巾。
霍启今年九月了，上小学三年级，他越长越像小时候的霍则，眉眼似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霍与森进去那年，霍启还太小。对他的记忆越来越模糊，还是霍太太经常拿相册上的照片告诉他，霍与森是他的小叔叔，只是有些事情，霍启太小，霍太太没有必要告诉他。
这天顾津去接霍与森，霍太太让霍启换上学校的校服，打扮的端端正正等霍与森回到家。
阿姨做了一桌子菜，都是霍太太吩咐的。
门口还摆上了火盆，这是习俗，霍太太这几年吃斋念佛，在为霍与森祈福。
车声由远及近，霍太太紧紧握着霍启的手心，忍不住激动起来，霍启感觉到，小小年纪，他安抚道："奶奶，医生说您不要情绪起伏太大，这对您身体不好。"
车子挺稳后，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面庞英俊，瞳孔发黑沉亮的男人，他个子高大，气质矜冷出尘，眼神料峭。
这是霍启第一次见到他。
霍与森视线投在霍启身上，只停留一瞬。便挪开。
霍太太朝他招手，动容的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儿子，来跨过火盆，远离不详，从此平平安安的。"
霍与森抬腿跨过去，在霍太太跟前站稳。
今年霍家一家团聚了。
霍父在霍与森回到老宅三天之后回来了。
霍与森坐在沙发上，腰背挺直，对周围有敏锐的感觉，关于为什么搬回老宅住，霍太太和顾津，乃至于霍家的人都没告诉他。
霍启放学回来，刚好碰到回到院子的霍父，乖巧喊了一声："爷爷。"
霍父摸着霍启的头发，拉着他进屋。
电视剧正在播放动画片，是霍启看的。
霍父站在客厅门口，看着霍与森坐在沙发上，淡淡说："回来了。"
霍与森站了起来，没什么表情点了下头。
霍父："吃过饭了？"
"还没。等霍启放学。"
霍启站在霍父身边，喊了一声："小叔叔好。"
霍与森点头。
……
晚上吃完饭，霍启回房间做作业，遇到不会做的，去找霍父，刚好霍与森在和霍父下棋。
霍父指着霍与森说："问你小叔叔，爷爷年级大了。来眼昏花，字都看不清了。"
霍启眨了眨乌黑闪烁的瞳孔，看向这个不苟言笑的小叔叔，小腿艰难挪动，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对霍与森的害怕。
霍与森放下黑色棋子，冷冰冰的视线落在霍启的脸上，说："过来。"
霍启又看看霍父，霍父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他这才走到霍与森身边，把作业本拿出来，给他看。
霍父喝了口茶，说："你也刚回来，别着急，急也急不来。"
霍与森点头，辅导霍启做功课去了。
霍启对他这个小叔叔充满好奇，又害怕，他不说话的时候特别严肃。
霍父喝完茶上楼休息了，没去霍太太那间房，而是去了另一间房。
霍启心思敏感，话也少，看着霍与森，说："小叔叔，我还有作业不会……"
霍与森："那就问我。"
"明天……还可以问你吗？"
"可以。"只要他在家。
到晚上九点钟了，贴身照顾霍启的阿姨提醒说："启小少爷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上课。"
霍与森说："做完最后一道题，再去睡觉。"
阿姨："小孩子在长身体，得保持足够的睡眠，作业还是明天去学校在做吧，先休息吧。"
霍与森冷眼扫过来，阿姨立刻不敢说话了。
霍启虽然很困，但他不敢忤逆小叔叔，只能把作业做完，给他检查过后，经过他点头之后，才开始收拾书包。
走之前，霍与森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霍与森辅导作业特别严肃，废话不多说，霍启要是做错了，他指出来，让他自己思考，怎么改。
霍启也是有家庭辅导老师的，这几天老师请假了。
辅导老师很年轻，脾气温柔，很有耐心。
霍启很喜欢这位辅导老师的。
霍与森刚回到，并不知道霍启有这么一位辅导老师，当老师上门的时候，他开的门。
老师摸着后脑勺，说："请问您是？"
霍与森看她："你是？"
老师恍惚过来，"您好，我是霍启的辅导老师，我姓何，请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