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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了一些刚刚的事情，贺知才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忘记这场闹剧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了，因此她不冷不热地答：“没关系，反正今天发生的事是迟早的事情。”

  第216章 不许推开我

  “我当时确实也没有注意到她，不管是不是迟早的事情，在外人面前我说话都应该收敛一点的，所以今天归根结底还是我的错。改天请你吃顿饭小贺姐，我也得好好改一改我这说话冒冒失失的习惯了。”

  不知道是打了多久的腹稿，还是看到唐易一本正经的说这样的话还不支支吾吾。不过虽然他看上去是有些紧张，但是台词说的还算流畅。

  贺知还被程野川揽在怀里，想有一点动作都不能，因此只能勉为其难的笑了一下，说：“真的没什么事，有空一起聚餐就可以了，平时大家都是这么喊的，你没必要自责。”

  唐易还准备再说些什么。

  刚刚的情况他们都看在眼里，形势实在是太复杂，他出来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更何况贺知一瞬间就承认了这件事，他连撒谎都没有办法对贺星羽撒，无从解释。

  然而他欲言又止之中，程野川挥挥手示意他先出去。虽然总感觉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但是看到贺知的状态，他只能叹一口气，推开门出去了。

  贺知真的不怪他，刚刚说的那些都是肺腑之言，这些事情是不可以怪别人的。

  贺知想起身，但是她现在一动都不敢动，刚刚稍微一推，程野川就会把她禁锢得更紧。

  原本心情就很差，贺知的语气有些窝火：“你干什么？刚刚人都进来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动？”

  “不许你推开我，我不想你推开我。”程野川的语气很委屈，他紧紧抱着贺知不撒手，说什么都没有转圜的余地。

  贺知浑身一僵，心里闪过了一个想法。

  刚刚程野川说什么都不放，而贺星羽骂她的时候，最后一直都在说让她分手来着。程野川不会是觉得，贺知要放弃他吧？

  贺知松了一口气，语气软了不少：“我不会推开你的，好嘛？我妈妈只是思想上控制欲比较强，但是我不会什么都听她摆布的，有的东西该妥协就妥协，该强硬还是得强硬，我都懂。”

  想起某一次，他送贺知来市区。原本在废弃国道上工作的好好的，却突然要在工作日的时候回家一趟，她给出的理由也是她妈让他回去的。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说的轻描淡写又妙趣横生，因此在程野川的印象里，贺知和她妈妈的关系还算不错。

  不知道在她坚强自由的外表下面到底隐藏了多少故事。结石前段时间程野川开始不那么理解，为什么贺知会因为丁克的事情纠结那么久，就连要不要和自己商量，要不要告诉自己都那么纠结。

  现在他明白了。

  因为原生家庭这样的畸形，她大概已经养成了照顾别人感受的习惯，思前想后怎样都觉得不对。

  程野川想起很久之前看到这一句话，捏着她的手小声说：“老婆，你别管什么真理无穷，进一寸有一寸的欢喜。很多事情你试一试就知道了，不要拼命追求结果，也不要拼命的探寻结果，这些都是没有什么所谓的东西。”

  第217章 你相信愿望吗

  想起原本计划于今天晚上去市郊看烟花，贺知擦了擦自己的脸，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竟然才下午四点钟。

  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情像一个漫长又难熬的噩梦，到最后这个噩梦是怎么结束的她都不知道，只是有一种如获新生般的释放。

  “程野川，你相信愿望吗？ⓨⓑγβ曾经有一个人说过，许愿是最有用的东西，想到什么就直接去做比较好。我也一向把这句话奉为真理，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东西是哪怕努力也无能为力的事，我只能许愿。”

  贺知说得很轻松，仿佛已经释然了不少。

  程野川眉目间带着些心疼。他知道这个文案出自于哪里。上次贺知安利过一首华晨宇的歌，他们后来又合唱过华晨宇的国王与乞丐，因此程野川现在很关注华晨宇的音乐。

  某方面来说，是他们俩感情的一个刻标。

  在前段时间的中秋晚会上，他说：“听说当陀螺旋转到100圈时许下的愿望一定会成真，小时候，数不清；长大了，不相信。所以，想到什么就直接去做吧！”

  “我是相信愿望的。我相信每一张孔明灯，我相信每一盏花灯。我相信每一颗流星、每一次烟花，甚至陀螺和睫毛，所有的所有我都相信。就像某天在路上我路过了观音，我也会如此的相信。”程野川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

  贺知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想让气氛变得缓和一些，因此开玩笑地说到：“想不到你还挺唯心主义的。”

  程野川摇头说不是。

  “我只是觉得所有虔诚许下的愿望都不该被辜负。”他认真地看着贺知，“就像和你在一起之后，我觉得哪怕不许愿我也可以陪你一直走下去。但是以后我见到那些同心锁，那些姻缘树，我还是会虔诚的挂上我们的名字。”

  他突然很认真。

  贺知别过脸，没有忍住勾了勾唇角。但是她实在是不擅于承诺，好像不管说什么她都会觉得太空洞太无力，但是当程野川说这些的时候，她又是那么的相信。

  想到原本的计划，贺知说：“我和陈欣刚刚讨论了一下，觉得今天晚上可以去市郊放烟花放松一下。要不等会我们就去叫上他们一起吧？”

  事实上RBK原本的训练节奏被贺星羽这个不速之客打破，晚上确实不该再继续训练。

  果然跟他们提议过后，除了唐易的态度还有些小心翼翼的，其他人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二十多个赛车手，买了一整车烟花，各式各样的都有。

  有那种放在地上的，也有那种拿在手里朝对面喷的，还有那种孔雀开屏喷上去炸成好多朵烟花的。贺知翻找了一下，还看到好多拿在手里的那种仙女棒，是他们专门为贺知和陈欣准备的。

  “现在的烟花花样怎么越来越多了，明明放烟花的人越来越少了，特别是跨年的时候，主城之内禁燃之后大家都在市中心玩。”陈宁一边开车一边有些感慨的说。

  第218章 它绽放 向你借的光

  贺知已经很多年没有玩过仙女棒，买这个时候她还有一些担心，因为记忆力最后一次放仙女棒的时候，在火舌燃烧到软芯的一刹那，仙女棒喷出来的火花擦伤了拇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那以后很多年她都没有再燃放过仙女棒。再后来主城禁燃之后，贺知还是会和朋友们一起在外面玩，外面的小摊小贩还是会卖“嘘嘘花”，算是缩小版的仙女棒，贺知还是一次都没放过。

  像是一种莫名的坚持。

  她觉得自己哪怕是再来一次，哪怕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还是会被烫伤的。

  RBK开过来的六辆车在荒野停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几百米外的江岸出发，橘色的路灯笼罩在柳枝下，柔软而静谧。柳林风声穿堂过，无边的夜色和烟花在这里蔓延展开，就像神话故事里永远的背景板。

  贺知读过“我为你洒下月光”，简媜把那种橘黄色的灯光描述为井下作业矿工安全帽上的探照灯，像一个微薄的希望。

  所有人都觉得浪漫的夜晚里，她的心底升起一股寒气，绝望的感觉流过四肢五骸的血液，

  他们在路上唱歌，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唱周杰伦的《告白气球》，两三年前这首歌很火，不知不觉他们还在听。

  贺知盯着这滩乌黑的江水，偶尔的光亮闪过，却分不清楚是波光还是借了月亮的光，心情仿佛在这样的时间里面一点一点凝固。

  “要放仙女棒吗？”程野川抱着两捆仙女棒站在她面前微笑，一捆十几支。

  贺知鼻子被冻得有些红，像一颗樱桃，鼻息轻微：“不了，我看你们放烟花就好了。”

  她转过头，这才意识到身边就程野川一个人，周围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都四散开去布置大礼花了，大概是想四五箱同时放上天空感受那种震撼的美感。

  程野川抽出一只仙女棒，在口袋里摸了半天都没摸到打火机 ，这才想起来自己戒烟已经很久。于是他笑着骂了一声，跑去找唐易借了个火。

  他把点燃的仙女棒放到了贺知手里。

  手里的仙女棒还在燃烧，甚至还带着一点程野川手心的温度。贺知呆了两秒，抬起头来看程野川：“你把这个给【创建和谐家园】什么？我不是说我不想放吗。”

  程野川挑眉：“给你就给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这些烟花绽放，都是向你借的光，我希望你攥在手里。”

  “那你呢？”

  程野川对着平静的河水吹了个口哨，笑道：“你不觉得我天生就是为你打火的料吗？你不会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吧？”

  握着仙女棒的手逐渐缩紧。

  不管程野川知不知道她被烫伤过。

  至少在这一刻，她觉得很感动，非常感动。

  “我发现你最近真的很客气啊，以前还喜欢吩咐我做这做那的，怎么现在这么不好意思了？别客气，你把我当你儿子使都成。”程野川打趣。

  贺知没忍住笑出来了。

  然而笑出来之后，她突然意识到最近自己确实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变得有些不像她。没有以前的果决和开朗，反而有点宋星窗那样的小女生意味了。

  第219章 案情进展

  “那……要不你叫声爸爸我听听？最近确实是闲得慌，想这个称呼了。”想到程野川刚刚说的话，贺知自然而然地接上了，还惬意地眯了眯眼。

  程野川：“……”

  当他没说。

  “骗人是小狗。”

  “汪汪。”

  懒得和他再纠缠，贺知站起身，不断用一根没燃完的仙女棒点燃另一根，一根接一根下去，没再需要程野川重复点火。

  但这个世界的第一簇火苗是程野川提供的，贺知牢牢记着。

  “你要许个愿吗？你看我，现在有勇气放仙女棒了，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愿望，好大儿。”

  “好，我希望你永远喜欢我，汪汪。”

  太阳东升西落。

  第二天一早，程野川收到了一条很特别的消息，是警方发过来的。因为飞花团的事情程野川是直接受害者，随意任何的案情进度都要通知程野川的。

  “程野川先生，您好。根据您做提供的证据线索，我们查看了事发比赛与备用赛车有关的相关监控，提讯了俱乐部飞花团车队赛车手，其中五人承认了团伙作案。此五人已被采取刑事强制措施，择日开庭。宋河源先生有知情不报情节，但积极自首提供线索且不构成犯罪，判处两百元罚金。详情可联系具体办案警官咨询。”

  程野川实在没忍住，背着贺知偷偷抽了一根烟。

  所有人都不了解那些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很多时候别人知道他难，但是那些冻僵了的痛苦，四分五裂的心情，好像一面被人打了一拳的镜子。

  别人都只知道这面镜子碎掉了，但只有轻轻触碰，才会发现每一条裂痕都会流血，每一块碎片都尖锐无比。

  程野川知道，以后在比赛里，应该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人了。没有人会一直碰到糟糕的事情，最难熬的日子他已经挺过来了，那些遗憾，那块单项银牌，现在已然是他的勋章。

  贺知当初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也留了电话，但是大概因为她不是直接受害人，因此手机上的确也收到了新消息，然而模棱两可，只说“您关注的案情有了新进展”。

  门被敲响。

  程野川这才从以前的回忆里回过神，一瞬间意识到可能是贺知过来了。手里的烟已经快要烧到手，无意识之中也没抽到几口。满房间都是烟味，他怕贺知进来对他失望。

  于是他在微信上给贺知发消息。

  巴洛克：我在上厕所，马上过来你房间找你。

  贺知收到消息，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房门.。虽然这确实有点反常，但她果然还是没了进一步的动作。

  gasoline：好，你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事情，今天是个好日子~

  她还打了个波浪号，看来是挺期待这个好结局，或者说，相信这一定是个好结局。程野川脑海里浮现出贺知那张寡淡且面无表情的脸上唇角突然弯了弯的样子，程野川也没忍住跟着笑了一下。

  想起这支烟，程野川有点愧疚。

  他收拾好自己，特地换了一件外套，这才打开门出去了。

  第220章 落地伦敦

  知道初步的处理结果之后，程野川释怀了。

  然而一通话说完之后，贺知只挑眉看了一眼他的裤子。

  “我发现，有的东西好像还是比我的吻更有吸引力啊。”贺知意味深长地对上程野川的眼睛。

  程野川低头看，发现自己的裤子上沾了烟灰。

  大意了。刚刚只换了个外套除掉烟味，以为这样就完美无缺，结果没想到这一层。

  为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生活，程野川立刻换上了讨好女朋友专用表情：“怎么会，我刚没抽，就点着有个感觉。主要是刚刚收到这个消息真的太感慨了，就一时有点没忍住……”

  他语无伦次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