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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程野川是像个男人，整个人有一种痞帅的男人气息，看上去很成熟，又因为放荡不羁的性格多了几分少年感。

  她们聊了几句，齐律自觉地不参与女人之间的话题，主动跑到一旁去给两个人买水买吃的。等几分钟之后再追上两个人，两个人已经聊入佳境，根本没有发现他不见了。

  “所以说现在的情况就是你还没有跟你妈妈坦白吗？而且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俩现在的情况还挺微妙的。本来感情不错，又有点命中注定的意思，但是偏偏又造化弄人。”沈苒歪着头，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触。

  现在这个季节滨州还没有下雪，四周全都是不知名的野花。风不知道从哪一个方向吹来，一瞬间这个世界像漫画中那样美好。年轻的少男少女谈着自己的理想与爱人，站在无边的风景里，像是一幅画。

  “不过迟早都是要跟我妈讲的。大概就是确实知道前方有很多的困难，但又知道自己已经认定他不可了。”在程野川面前贺知从来不会说这些话，甚至这些话对于沈苒这个级别的朋友来说都有点超过了。

  但是在无限的微风之下，她神思眩晕，想到的一切信念全都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又觉得这样的话，对于自己来说太过矫情，因此有些害羞。

  虽然没有想到贺知会说出这样的话，沈苒还是很捧场：“你说，以后等你当了新娘，我和齐律会不会来给你当伴郎伴娘啊？你是姐姐，你结婚肯定比我们俩快的。”

  第173章 她是丁克

  沈苒这话是一句平凡无奇的幻想。女孩子都爱幻想，向往自己心爱的人单膝跪地向自己求婚的样子，向往自己和心爱的人手牵手一起步入婚姻殿堂的样子。

  她最爱的一段话是："我只好和你谈论那些无人占领的星空，谈论地球上的高山与森林，那些旷古之地我都已去过了，鹿饮水的地方我也饮过，雪埋葬的地球一并埋过我。无数个夜里星星悉数到场，宇宙是一出默剧，水杉树下却只站着你一人。"

  然而贺知听了这话愣了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提起结婚这个东西，她莫名觉得很遥远。并且就在那一刻，一种强烈的惊悸感突然涌上心头，她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她没有告诉程野川，她是丁克。

  她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或许是程野川给她的感觉太像，都是自由却不受束缚的，她就理所应当在潜意识里面默认，程野川应该不会对小孩有需求。然而事实上，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和程野川聊过这样的话题。

  丁克族的当中一般是女生居多，如果程野川不是丁克，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换句话来说，如果他有丁克的想法，那么以他的个性，他是完全不会被家里人的说法打倒的。但是如果他没有丁克的想法，他也不会轻易被贺知说服。

  他们彼此太像又太了解，很多事情都是透明的，不需要言说。

  贺知是铁丁，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她的原生家庭没有不幸福，但是属于是典型的中国式家庭，从小到大她都很理性。

  成长当中，她已经感受到了太多自己的家庭不和谐的地方。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好父母，怎样去平衡新旧观念，不知道怎样才能教好一个小孩，当一个开明又成功的母亲。

  她不想自己的小孩，是下一个自己。

  见贺知发呆，沈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当贺知是自顾自的幻想起来了，因此笑道：“贺知姐姐，我感受到了，你是真的很喜欢他哦！”

  沈苒的声音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细小呼唤。贺知这才勉强回过神，笑得有些勉强：“嗯呐。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出来我是出外景的，等会儿登上山顶之后，我就自己去看看取景地了。”

  沈苒一早就知道，点点头说：“那等会儿我们就自己过去玩儿啦？你要下山的时候叫我们，我们开车一起回去。”

  这天晚上一直到回基地的时候，贺知都有些魂不守舍。程野川没有回，因此她有些发呆的看着窗外，程野川一人发了好几条信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

  好像连普通的客套都变得有些艰难。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她怕的不是程野川不爱她，她知道程野川很爱。可是如果程野川真的不是丁克的话，两个人将会共同面对这个艰难的决定。是分开还是调和？如果调和，谁将会做出妥协？

  第174章 我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贺知突如其来接了一通电话，是宋星窗打过来的。其实贺知有些意外，她们联系基本都是通过微信，有时候也会开个玩笑推推歌聊聊天，很少打电话。

  直觉告诉贺知，这通电话不简单。

  果然，电话那头宋星窗不如往常那般跳脱，只是约她在一个奶茶店见面。

  醉翁之意不在酒，真要是想喝奶茶，为什么不直接去甜品店？贺知并不怀疑她另有所图，反而，她很担心宋星窗知道自己和宋河源的那些【创建和谐家园】。她应该是永远单纯而无忧无虑的，不应该因为这些琐事感到焦虑。

  计程车一路向北开，停在一家贺知并不太熟悉的奈雪分店，宋星窗已经坐在了窗台边，点了两份草莓软欧包。

  贺知坐下来看她，发现她眼睛红红的，鼻子也一抽一抽的吸着气，很明显是刚刚才哭过。宋星窗抬头，看到贺知的一瞬间又哭出了声，很委屈地看着她。

  贺知瞬间有些慌神。宋星窗永远都像个小姑娘一样心思单纯，明明从小到大受了很多苦，却像是象牙塔里的小公主一样永远心怀憧憬向往美好。

  她抱住宋星窗，心疼地说：“怎么了？怎么一个过来找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揍他！”

  宋星窗哭得一抽一抽，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埋在贺知的胸口委屈地啜泣，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不要哭了宝贝，我听到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马上打车过来了，有什么事你都跟我说，我给你撑腰好不好？”贺知耐心地摸着她的头，温柔地安抚宋星窗的情绪。

  “那、……那平时……都是谁在给你撑腰？”宋星窗狂断断续续的说。

  贺知第1次没有听清楚，因为宋星窗还在哭，咬字都有些模糊。第2次她又重复了一遍，这次听清楚之后，贺知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的确，往常贺知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宋河源，至少在遇见程野川之前，她一定会这样说。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有无穷无尽的默契。

  然而这次不行。

  宋星窗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她慢慢告诉贺知，自己已经知道宋河源做的那些事情了。

  贺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说：“事实上这些事情也不算是他做的，他不过是知情，但没有告诉我们而已。”

  宋星窗斩钉截铁：“那这件事情就算是他做的。”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很坚决，她又补充：“我没有办法接受，他居然知道这些事情，还不告诉你们。不管他是出于怎样的心态，这样就是有骇人的想法。从小到大我们的感情都很好，我不能理解他做这件事情的出发点。”

  “你放心，虽然他真的是我的亲哥哥，我没有办法抛弃和他的血缘关系。但是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亲姐姐。在这件事情上，我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

  第175章 快乐的秘诀是永不回头

  当你开始逐渐的失去一些东西，发现自己的生活没有那么如意，发现颓唐的日子周而复始——这就说明，保持快乐的秘诀已经变成了永不回头。

  永远不要朝前看，不要和以前的自己做对比。你正是因为失去这些美好而感到难过，那么那些美好真的可以治愈你吗？

  贺知很少哭。她天生泪点高，经常是看什么都哭不出来，哪怕已经被深深的触动，也很少真的落泪。但现在她哭了，抱着宋星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有的美好她并没有完全失去，有的部分正在慢慢化作另一种能量永恒地陪在她的身边。

  “你们这段时间有在准备材料上诉吗？”停下哭泣之后，宋星窗默了默，还是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贺知已经看出来了，她大概也想知道一些自己对宋河源的态度。然而并不是贺知想藏着掖着，主要是她和程野川还没有讨论过这个问题。

  那晚回去之后，两个人都各自怀揣着自己的心事，程野川又一直忙着FIM花样预选赛的事情，因此唯一达成的共识就是等比赛告一段落之后再向中国赛车联盟及公安局同步上诉。

  于是贺知诚实地摇了摇头：“材料证据都需要进一步收集，不过有了宋河源给的说法已经很好找到突破口了。但这段时间程野川忙着比赛，过段时间我可能要自己先去做些事情。”

  想到了宋星窗关注的点，贺知也默了一下，尽量把话说得很委婉：“这件事情的当事人说到底毕竟还是程野川，【创建和谐家园】的范围和内容也都是他说了算……”

  空气中再一次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好像有一条无声的看不见的河流横亘在两个人的中央，并不是那样可悲的厚障壁，而是一种对于已发事实感到沉痛的悲哀。

  “没关系的。其实无论是怎样我都能够接受，但是我有点想问你，事到如今你恨他吗？”宋星窗认真地看着贺知。

  这个代词代指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其实贺知也还没有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乱，就像一团突然爆炸的火星，四处都在起火。她只有那么一点点水，实在不知道从何处救起。

  “大概是不恨的吧。一件事情的结果都是有无数潜意识和潜在逻辑在推动。虽然到现在我还不能够理解他，但是我也不想恨，更不想分担自己的爱和感情。”贺知觉得疲倦，一种过度付出感受到的疲倦，一种过度信赖的感情被背叛的疲倦。

  然而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意识到，这些话题对于宋星窗来说太过于沉重。往常宋星窗在她心里的形象都是一个不受世事纷扰的小孩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口吻也渐渐变得像大人一样，开始思考这些没什么所谓的东西。

  贺知突然笑了一下，笑得灿烂。她说：“不过我会一直爱着你的，宝贝，我发现你长大了。”

  第176章 土味情话

  宋星窗今天出来的理由是采购，和贺知见面的一个小时最多用堵车的理由搪塞过去，再呆下去怕是瞒不住宋河源了。

  RBK基地的方向和宋星窗百货市场的方向正好在同一条道上，贺知和她一起打车，最后看着她在百货市场的门口下车。

  “我回去还有事，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或者遇到能处理不来的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永远在。”贺知摇下车窗，很认真地注视着宋星窗的眼睛。

  宋星窗红着眼点头。她刚刚哭过，现在眼睛底下还有些浮肿，眼皮也有些肿起来了。

  超市门口好像在放歌，是《昨日青空》。

  “忽然一瞬间长大，就像被时间的手擦模糊的画……我们啊各自要去哪，问题好傻谁又能回答……想念从不说话……”

  “我好想你在起风的夜里……你听见吗那一句喜欢你，追得上你背影吗……”

  贺知于是又把车窗摇了回去，回过头去不看她。出租车驶过去好几十米，她又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宋星窗的身影，大概是渐渐消失在了超市的入口处。

  她好像就是这样一瞬间长大的。还记得第1次带着她见程野川的时候，是一个很意外的火锅局。那个时候她还很单纯地眨着大眼睛问东问西，也看不出宋河源和程野川之间的暗流涌动，永远保持着自己内心的那一份想法。

  贺知这一刻才感受到了自己的恨意。除了程野川，这也是她真真切切在乎着，所以憎恨被破坏的东西。

  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基地，大厅里的躁动好像突然归于安静。贺知没有细想，只当是他们听到动静之后小声了一些。等她穿着鞋子到大厅，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贺知瞬间毛骨悚然，有些警惕地看着大家说：“你们看着【创建和谐家园】嘛？你们不是说去租棚拍宣传片了吗？我昨天取的外景也已经传给陈欣了。”

  唐易朝楼上吹了个口哨，说话的声音洪亮无比：“某人真的不下来看看吗？刚刚让你吃饭你不吃，现在不会连自己的老婆都不要了吧？”

  这话的指向性极其明确，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楼上。果不其然，十几秒后程野川的房门就被打开了。他揉了揉的头发从房间里出来，有一点刚睡醒的懵懂，看上去也是劳累了许久。

  看到贺知的那一刻，他的神色很放松，但是嘴角还是不自觉地向上扬起了一个弧度。贺知原本心情真的非常低落，但是不自觉的关注着他的微表情，被他的这个小弧度取悦的非常好。

  想起最近自己想到的种种事情和遭遇的种种事情，贺知有一瞬间非常想哭。是那种如释重负的哭，想立刻跑过去抱着他的脖子哭一场。但是现在这么多人，她只是很好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藏在人群当中。

  “还没说我们商量的事情呢。我们现在的宣传片还差一个花絮，要不你们两个人合体发个糖呗？”

  第177章 人土味 话就土味

  “我还是觉得土味情话有点过于矫揉造作了，我们就弄点他们俩平时相处的片段就可以啊？真情侣相处理整家獨費付βγ才是最牛的好吗？”路沉一拍桌子，话题又回到了贺知回来之前。

  “就算不是土味情话的话，弄点别的片段也可以嘛。”唐易倒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先说服这两个人拍摄，其他的内容倒是无关紧要。

  陈欣一边坐在电脑面前剪视频，一边跟大家讨论商量宣传片花絮的事情。宣传片是赛前要在大屏上播放的，花絮是要提前在微博或者抖音各大宣传平台台上预热的。

  一般来说或许是一些赛车手的后台对话，跟大家展示一下赛车手平时的生活风格。然而RBK平时说骚话的说骚话，讲荤段子的讲荤段子，若是放到各大平台上预热，不知道会被喷成怎么样。

  此时贺知还不知道他们刚刚商量的计划。那边聊得热火朝天，程野川走过来牵她的手，老大的人，语气像一个被欺负的小狗：“下午出去干嘛了？我给你发微信你也不回。”

  贺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微信关掉了弹窗，还设置了免打扰。脑海里全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根本没有点进微信去看消息。

  但是程野川的语气让她有些哭笑不得，因此她原先一贯生冷而没有情调的语气也稍稍软了下来：“出去和宋星窗见了一面，一直都在说话呢，没有来得及看手机。”

  程野川捏了捏她的手。他的手很宽厚，大概是常年握着赛车的手柄，中指第一个指关节之前磨了一层厚厚的茧。贺知被他牵着很有安全感，仿佛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随之初展开来。

  “心情怎么样？”

  贺知愣了一下，说：“其实事情挺好的，但是我的心情没有很好。现在又好多了。”

  她这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实际上是想表达宋星窗和她的聊天过程很愉快，但是她的情绪比较负面，不过现在回到基地之后见到他又好受许多了。

  程野川听得懂，但是他故意问：“现在好多了，是因为见到我了吗？”

  这次贺知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突然发现四周好像安静下来了。贺知赶紧抬头看大家，程野川也顺着她的目光抬头，发现每个人都一副看戏的表情。

  “你俩继续说呀，还挺好磕的，别把我们当外人。”陈欣一边敲字，一瓶津津有味的点评。”

  贺知若无其事地暗中挣开了程野川的手，面色无虞：“要拍什么我无所谓，不要太过分就行。”

  陈欣还算是比较有分寸的，大概是怕其他赛车手过度调侃，她便抢先说：“行，那就土味情话吧，这两天如果有日常的话，我也可以偷【创建和谐家园】摄一下。你们等会儿化个妆，晚上直接就可以拍了。”

  程野川马上又拉上了贺知的手，很认真的说：“老婆，土味情话这事我超级擅长，我给你来几个。”

  贺知认真点头：“是，人土味，话就土味。”

  第178章 那我为什么栽你手里了？

  程野川当下有些不服气，轻轻“啧”了一声，戏谑到：“怎么了？难道你不土吗？”

  贺知冷笑，虽说她的化妆技术一向很好，除了恰到好处地遮瑕以外，卧蚕也十分自然。但是在连日的失眠和胡思乱想之下，这些皮相功夫还是难以遮掩她的黑眼圈和疲态。

  程野川的心里当然也不比她好受，因此纯粹是为了拿话来寻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