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你都没仔细看就敷衍我。这个耳环好配这条裙子啊，可惜了，我没有耳洞。”

  　　“不想打就不打，不戴耳环也好看。”

  　　诗然站在镜子前摸上自己的耳垂，她还是没有打耳洞。之前是怕疼一直不敢打，现在是不想打。

  　　“沈炙，好看吗？”

  　　空荡的房间没有回应，镜子里的人笑了又哭了。

  第8章 支教（三）

  　　出发的那天，他们直接到机场【创建和谐家园】。四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了，到那已经是晚上了。为了第二天早上能上课，只能坐车进山。学校有教师宿舍，他们住在那里。小学的老师来接他们，山路不能坐大巴车，只能坐小车进去。四个人一辆车，好在大家都很累，都很随便服从安排。诗然小梦还有一个男生和张景坐一辆车。

  　　“然然，我不想坐中间” 小梦轻轻拽她的袖子，张教授坐副驾的话，她就要贴着一个不认识的男生坐了。

  　　“那，我坐中间吧。你先进去。”

  　　“那怎么行呢。”

  　　“快进去吧。没事。”

  　　诗然把小梦塞进车里，大家都等着呢。诗然坐定等他们上车，可上来的是张景。她眨巴了下眼睛，张景脸色如常的坐在她旁边，那个男生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他一条腿叠着一条，没说话。

  　　从机场到山里还要两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张景坐在旁边，诗然有点紧张，他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睁着眼。

  　　那个男生倒是很健谈，发现车里没有人休息他就开始聊天了。

  　　“我叫吴成。霍诗然是吧，我听说过你，你那年考的真好。”

  　　“谢谢。”诗然客气的回应，男生自来熟和成小梦倒是聊的来。他们叽叽喳喳的聊个不停，诗然就在一边听着。

  　　“哎对了，你们都有男朋友吗，我们宿舍有好几个人对然然很感兴趣呢，还问我要你的微信呢。”

  　　诗然笑了下，点头。男生叹了口气，有点可惜，“什么男人能把你拿下啊，有照片没，让我们也看看差距。”

  　　车里没有灯，只有窗外的月光，诗然的脸忽明忽暗，“没有。”

  　　男生虽然感到好奇，但察觉到她不想说也闭了嘴。

  　　小梦伸出手握住了诗然的手，她朝小梦安慰的笑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她没什么好在意的，她应该习惯，以后她还会有很多次这样介绍他呢。霍诗然是沈炙的，永远都是。

  　　张景深深的呼吸了下，转头看向窗外。

  　　在月光的照耀下，小梦看见诗然的眼底亮晶晶的，她吸口气握的更紧了。有时候，她真的觉得命运不知道在惩罚谁，是沈炙还是霍诗然，可能遇见就是一种惩罚。

  　　到了学校，她们才知道自己的想象都太天真。校门只是矮矮的栅栏，说是教室就是几间屋子。是有个小操场，不过是片空地上一头一尾有两个篮球架。教师宿舍也小的可怜，两张单人床已经是不容易了。房间不够，只能在房间里加折叠的小床。很多同学都脸色铁青，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环境。

  　　“这是人住的吗” 一个女生嘟嘟囔囔的抱怨。张景瞥了她一眼，她吐吐舌头闭嘴了。

  　　“对不起啊，各位老师，我们这就是条件不太好。我就安排他们给大家搭床。”

  　　这里的老师很客气，对伯德来的每一个人都叫老师。张景颔首，他们太过朴实的眼神，都是希望他们能满意。

  　　所有的女生都住在一楼，没有房间了她们只能住在二楼。

  　　“老师，我帮你搬行李” 这里的一位男老师一直在到处帮忙搬行李，他一个人搬来很多人的东西了。他一手提起小梦的箱子，一手想去提诗然的。但是小梦带的是大箱子，他一时没想到会这么重。

  　　“不好意思，要不我提这边您提那边吧。真麻烦您了。”

  　　“不，不不，客气了客气了。都交代了，不能让支教的老师干这些事。我先把你的箱子提上去，等会下来提你的” 男老师冲诗然说。

  　　“不用了，我的挺轻的。您提小梦的，我和小梦一起提我的就好” 诗然赶紧往前拉动箱子，太客气了，客气的她都不好意思。

  　　男老师想了下，快步的上楼，想着等会下来帮她们。

  　　“走吧，你这箱子还好没我的重，哎你这也挺重啊。”

  　　“山里冷带的都是厚衣服，能不重嘛，你还说我。”

  　　诗然拎起箱子，重重的砸在第一层台阶上。小梦站在第二层准备帮她抬。

  　　“三二一，然然你不能拽把手，提不起来的。啊。”

  　　诗然拽着把手往上抬不吃劲，那边小梦已经抬起来了，箱子失去平衡往诗然身上砸去。小梦张嘴无声的尖叫，箱子一瞬间被一双手撑住。

  　　张景手在箱子底撑住箱子的重量。画面有点奇怪，小梦抬着箱子不敢动，诗然握住把手也不敢乱动，所有的重量都在张景那双手上。

  　　“放手” 张景无奈，她们不松手指望用这个姿势抬上去？

  　　“哦好好好，您，那个我帮您吧” 诗然吞咽了一下，手足无措的放开箱子。

  　　“你们先上去吧”

  　　张景嗤笑，就她那点力气，帮倒忙还差不多。他一手提起箱子，往上走。诗然一边走一边不放心的往下看。他好像有余力的样子，她皱了皱眉头，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安顿好一切，诗然摊在床上。她们这间房只有一张床，比单人的大一点，她和小梦睡一张床也没问题。

  　　好累啊，可是山里的月光好美。

  　　“明天早上我们是10点的课，是不是咱们可以睡到9点。哦，不行要8点起来吃早餐的” 这上课比较晚，8点半才上课，她们早上不用起来的太早。

  　　“是啊，早点睡吧。”

  　　两个人不说话了，闭上眼睛。

  　　小梦和诗然躺在一起。诗然睡不着，换环境第一天她总是睡不着，可小梦闭着眼睛，她不敢翻身打搅她。

  　　半晌，小梦突然笑了出来。

  　　“笑什么？” 原来她也没有睡着。

  　　“好像我们在小屋的时候啊，那时候我们也睡在一张床上。第一天我们都睡不着，躺在一起不停的哭。记得吗，我说我要回家你说你害怕。那晚上我们可真是担惊受怕，就怕他们进来。想起来觉得好笑，好像很长时间我们没躺在一起了。”

  　　“嗯” 被子捂住脸，诗然闷闷的应了声。小屋，感觉像上一辈子的事情了。

  　　“我跟你说啊，” 小梦翻身面对她，“我还记得十四第二天做的吃的。钱奶奶手艺好啊，十四做饭也好吃。为什么绑架能吃的那么好啊，可是还是没骨气的吃了很多。后来啊，我老观察十四做饭，看他放什么了这么好吃。回家后再也没有吃出一样的味道了，明明放了一样的调味料啊。”

  　　“嗯” 诗然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可小梦也哭了。诗然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看她一边笑一边说。

  　　“那时候，我可害怕沈炙了。小六话不多，只有十四看上去最好相处。什么时候你对沈炙感兴趣的啊，我都不知道，藏的够好啊。”

  　　诗然笑了，是她先对沈炙感兴趣的，也是她先回避的。

  　　“不知道，可能就是感觉吧。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他的眼睛里一点波澜也没有，死水一般，什么都不在乎，好像明天世界末日了也无所谓。生生死死对他来说不过尔尔。活着也行，死了也无所谓。”

  　　后来她才知道那段时间他真的想过去死。身体里是以前控制他的男人注射的毒品，他每天要和毒瘾博弈，每到那时候他会锁上门。门内是他痛不欲生，门外的十四和小六是一脸担心。她知道后，门外又多了一个人。等待他开门是很难熬的，她只能不停的和他说话，去听里面人的动静。她并不爱哭，可每次面对那扇上锁的门，她还是哭的不能自己。

  　　“直到他们决定毁了那个地方，以命搏命，他才像被点燃的蜡烛，人生重新有了盼头和意义。明明自己也在雨中也想为别人撑伞。”

  　　她见过他很多面，孤僻阴翳是他，沉稳坚定是他，桀骜不驯是他。

  　　“你也成为了他活着的意义啊。他爱你，那样的爱你。”

  　　小梦笑着歪头，握住她的手。两人相对的笑着，分享手心温暖。她见过很多很多沈炙对诗然的爱，这是她第一次从诗然的口中听到她说对沈炙的爱。

  　　她是他活着的意义，他也是她活下去的念头。她曾经觉得【创建和谐家园】是最懦弱的事情，没有什么比死更轻松了，她看不起懦弱的人，一死了之后将痛苦强加给在乎他们的人。在他死后两个月，她已经能平和的谈起他了。那天她选好了他的墓和十四的墓。他并没有什么东西留给她，所以地下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名字，沈炙。她开车回学校后上了在宿舍楼顶，坐坐。真的只是想吹吹风，呼吸下新鲜空气，一侧头，一只耳机掉了下去，那一瞬间不是小梦拉住她，她会和那只耳机一起下去。她崩溃了，这些日子她一直自持不在除了小梦的人面前流露出来。那晚她在楼顶哭的撕心裂肺。翻来覆去她只是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要她了，为什么他不回来了，为什么。

  　　“怎么就，怎么就这样了呢。”

  　　戛然而止，小梦笑着躺平盯着没有开的灯。原来，小说一样的剧情是不会有小说一样的结局的。她想的大结局是他们一起解决掉他们的过去，沈炙和诗然永远在一起，能吃到十四做的饭。小六也长大了，邀请他们去参加他的婚礼。那时候她可能已经人老珠黄了，还能跟小姑娘们一起抢捧花。

  　　说累了也哭够了，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的时候，她们安静的睡着了。

  第9章 支教（四）

  　　8点的闹钟准时将她们叫起来，诗然从箱子里拿出那条被熨烫过的白裙子，沈炙，我今天要当老师了，陪陪我吧。

  　　洗漱后她们去食堂吃早餐，说是食堂就是一张桌子旁边是做饭的灶台。

  　　“这是什么啊。我真要疯了，昨天晚上我一晚上都没睡着，总觉得有虫子。恶心死了。”

  　　昨天晚上抱怨的女生又在唧唧歪歪，早饭只有煮鸡蛋和稀饭，她快要吐出来。

  　　“不会啊，被子我们都洗干净了，不会的，老师们很干净的，放心” 昨天接他们的老师着急的解释。

  　　“还有别的吃的没，这都什么玩意。”

  　　诗然实在听不下去了，女老师手忙脚乱的解释。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刚想说什么。

  　　“不吃滚。”

  　　诗然又赶紧重新拿起筷子，端起碗挡住脸，憋不住想笑。表情管理，表情管理她默默提醒自己，控制自己的嘴角。张景有时候真不像个教授，这一句话让刚刚吵闹的人都闭嘴了。他们不认识张景，但是和小梦同专业的人认识，从头到尾都不敢多抱怨。

  　　吃完饭后，诗然和小梦在办公室坐着等到她的课再去。

  　　“下节我有课，走了啊，然。”

  　　“别，等我，我也有。一起走吧。”

  　　小梦笑眯眯的朝她伸手，手牵手一起往外走。

  　　等她们出门后，张景抬起头，看向她们离去的方向。

  　　进了教室后，好大一声老师好差点没把诗然吓跑。班上人并不是很多，一个班20来个人，蹬着圆滚滚的眼睛，坐的端正。脸上是真诚的渴望，对她的到来很是期待。诗然也免不了被他们感染，想一股脑全教给他们。他们的学习能力超过诗然的想象，这样的认真什么都能学的好。一节课已经教了一半的字母表了。她咬唇，看着他们埋头一笔一画的练习。她走到哪个孩子身边教完他，都会得到一句谢谢您。他们真的很期盼他们过来。只是，他们来也不能长久，只能短暂的给予他们希望。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他们的脸上还漏出可惜的样子。这么小年纪的孩子充满希望的盯着她，诗然鼻头一酸。在老师再见的声音中，她快步往外走掉下眼泪。

  　　一出转角她撞上了人，“啊对不起” 她慌忙道歉，看清眼前人，她的头低的更低了。

  　　“怎么了？” 张景从她开始上课开始就站在这，本想先一步离开，没想到被她匆忙出来撞上了。她哭了？他皱了皱眉头。

  　　“没没事，就是看他们好努力，拼命抓住一切机会的样子。”

  　　她喜欢尝试因为她犯错的代价太低了。想要学钢琴就买最好的钢琴请最好的老师，学了几天烦了，就放弃。小提琴，大提琴，古筝，长笛都是这样的。爸妈从不干涉她，她比旁人多了很多试错的机会。她以为人生都是这样，有钱人就是有这样的权利，她从未珍惜过自己富足安定的生活。

  　　张景嗯了一声，想说什么张口又闭上嘴，从她身边经过，上了三楼。仿佛他只是路过随口一问，诗然擦干眼泪，跟着他的脚步回办公室。

  　　晚上的晚饭也不好吃，可能大家忙累了也可能是早上张景的话，大家都安安静静的吃饭没再抱怨什么。好在小梦的箱子里装了很多好吃的，还有于嫂烤的小蛋糕。

  　　“啊啊啊，小梦我爱你。于嫂怎么这么好，怎么知道我想吃她做的巧克力小蛋糕了。”

  　　“你可是于嫂亲小姐，我都得靠边站。听说你喜欢巧克力味，你看烤了多少。还敢嫌弃我箱子重吗。”

  　　浓浓的巧克力味入口，诗然心满意足的摇头。果然甜食能让人心情很好，不自觉就能露出笑容。她们这间房间一推开窗就能看到月亮。山里的月亮不经污染，明亮皎洁，挂在远处照亮一片大地。

  　　“真美啊” 小屋也能看到这样美丽的月亮，小梦呼吸了下窗外的空气，不愿再想起小屋。

  　　蛋糕确实挺多的，不能久放。她们也吃不掉，诗然想了下 “要不给张教授他们送一点？”

  　　“张教授？” 小梦诧异的询问，什么时候她倒是和她专业的教授更亲近。

  　　“反正也吃不掉啊。再给这边的老师送一点。”

  　　于嫂倒是细心，听说他们一共十四个人，烤了十四个小蛋糕。可是她们都不想分享跟那些人吃。

  　　“也行” 小梦点头，拿起5个蛋糕。蛋糕被一个个装好，密封的很好，诗然再一次感慨于嫂太好了。

  　　“张教授” 诗然敲开张景的门。

  　　张景推开门有点差异，“有事？”

  　　“这是家里烤的蛋糕给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