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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蛊室。”
蛊室？从未听过。
“公主可能没听过，但在我们夜国王室，我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
楚嫣然认真听他继续往下讲去。
“夜国上一代皇帝共有十七位皇子，依照夜国帝位继承者的规矩，在皇子成长到八岁的时候就会进入蛊室生活，直到成年。”
“十七位皇子？”
“嗯，而且，公主你不好奇吗？为什么夜国连一位公主都没有。”
“……”
“那是因为，一旦女婴出生后，便会被送出夜国，弃于荒野，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运气。”
楚嫣然听着他如此平静的说着那一段残忍的现实，只觉得胸口闷得慌，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做出这样一个惨无人道的决定？那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吗？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吗？？
“公主你一定觉得很不能理解吧？的确，多数人都无法理解，但这的确是夜国王室存在了上千年的规矩。”
“那蛊室呢？蛊室又是怎么回事？”
“夜国皇帝的继承者只能有一位，如何挑选出一位最优秀的继承者，就是上一任陛下所考虑的事情。公主，我们夜国的法度与规矩与你们楚国不一样，夜国挑选继承人是一件极其残忍的事情。十七位皇子全部被关入蛊室之中，陛下以练蛊的方式挑选出最后成功活下来的皇子为皇储。”
何为练蛊呢？就是让一群蛊虫自相残杀，最终存活下来的便是蛊中之王。
顾名思义，也就是说当初的十七位皇子便是被当做蛊虫一般聚拢在同一个容器中，逼他们自相残杀，直到最后唯一一个人活下来。
光是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
“必须要遵守这个规则吗？”
乌夜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是的。要想逃脱一个规则的束缚，通常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自身能力高于规则的制定者，那么就可以用自身的力量直接将规则打破。要么本身就是规则意外的人。陛下当时才是个小孩子，哪里有本事跟仙先帝抗衡，所以只能……哎。”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兄弟吗……”难怪，他这样的人，就算是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好像也不难相信了……
“公主你知道的，在那种情况下，陛下他没有其他路可以走。”
“嗯……”
“蛊室里一年四季都见不到阳光，除非有一天凭借自己的能力从那里走出去。起初他们谁都不愿做第一个伤害兄弟的人，于是先帝就用不同的方式去逼他们做。”
说到这里，乌夜又不禁想起曾经看到的画面，眼前只有血淋淋一片，看不到希望，只有无尽的绝望，还有在绝望中拼命挣扎求生的脆弱生命。
眼眶有点红，扭过头没再继续看着楚嫣然，接着说：“先是把他们扒下衣服，用鞭子抽，抽的浑身是血，他们越是哭的声大，就越是挨的打多。但长此以往，他们也没有屈服，甚至将这些疼痛已经逐渐变成习惯。后来……”
“后来先帝就又换了一种方法，喂他们每个人都吃下蛊虫，他们被疼痛折磨的痛不欲生，一些皇子忍受不了，想【创建和谐家园】。但身体在长期的折磨下已经没有了【创建和谐家园】的力气。先帝不给他们饭吃，只让他们吃那蛊虫活着，那蛊虫本身就含剧毒，长此以往的吃下去，人身体上好多位置已经丧失了知觉，不过好的一点是，同样也感觉不到疼了。”
“什么？你是说……”
“没错，陛下现在的身体就是那样，几乎没什么地方是能感受到疼痛的。”
“……”
乌夜再次补充：“所以公主现在也不用心疼他，陛下虽然现在跪在那浑身是刺的东西上，但放心，他不疼的。”
“……”这是让她放哪门子心啊？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些……
“……后来呢？”
“后来……后来的，陛下他不让属下说，要不，公主去问问？嗯……他那么在乎公主，肯定舍不得对公主怎么样的。”我就一定了。
好，有些问题，是该好好问问他了。
楚嫣然此刻全然没了留在这里看风景的心情，转身便往回走去。
乌夜连忙跟上：“公主你一定要冷静！好好和他说啊！”
—
—
一步步走进殿内，她看见他依旧跪在原地，后背挺的笔直，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一摊死水，看得人无比压抑。
楚嫣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那样迈着安静的步伐来到叶冥迟身后，半蹲在地上，从身后轻轻将他抱住。
“小叶……”
“……”叶冥迟身体一僵，不知道她此刻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没有立刻扭过头去回应她的热情。
“小叶，我陪着你。”
“……”
这真的是他听过，最美的情话。
如果说从前那些只是让他觉得欢愉，那么此刻这一句，却让他彻底迷茫，猜不透……
在已经看到他真实面目后，她依旧愿意对他说，永远陪着他的话。这句话中，几分真？几分假？
“娘子，不是才说，一定要杀了为夫吗？”叶冥迟扭过头，眼神含笑的看着她。
一只手缓缓放到她颈部的位置。
第89章 告别
楚嫣然没有躲闪，更紧的抱着他，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肩头，沉默不语。
“……娘子，这么快就后悔了吗？”
回应他的，只有她均匀的呼吸，还有那炙热的体温。
身体好像从未感到这么暖过。
叶冥迟扬起唇角，手臂用力将她拽入怀中，低头深情的吻上她的眉眼，呼吸变得粗重：“娘子，为夫真的好爱你啊。”
“……我也是。”
叶冥迟眼中笑意越发明显，恨不得马上就用尽一切的将她宠上天。
“……小叶，我们还能回去从前吗？”
“当然。”叶冥迟回答的毫不犹豫：“只要是娘子想的，为夫都能办到。莫说是回到从前，这条命给娘子，都好。”
“小叶……”
叶冥迟抱着她站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问怀中的人：“娘子是不是还没让为夫起来？那为夫便继续跪着，跪到娘子满意为止～”
“如果是上朝呢？”
“不去。”
“……”楚嫣然知道他这么说纯粹是为了讨自己欢心罢了，但是她不讨厌这样，她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
“好了，起来吧。”反正也感觉不到疼，跪着也没什么意思。
得到了准许，叶冥迟这便乖乖起身，撩开她肩头的衣领，贪恋的啃咬着她娇嫩的肩头：“娘子果然是香的～”
楚嫣然没说什么，脸却红了。
叶冥迟看着心情非常不错，抱着她上了床。
此处拉灯，自行脑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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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辛苦过后，叶冥迟依旧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撒手。
如此粘人的模样，倒真像极了从前。
唯一不同的是，他再也不会动不动就咳的让人心慌了。
“娘子～”
哎，虽然了解了真实的他，可就算是真实的他，此刻竟也会这样抱着她撒娇，像个小孩子。
“怎么了？”
“嗯……乌夜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属实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居然会问她这种问题，不过好像也没什么不能答的。
点点头：“他把蛊室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哦。”
“你……不介意吗？”
“呵，那件事换娘子此刻在身边，倒是值得很。”
“嗯……”
叶冥迟看着她的脸，越看越喜欢：还是爱心软，呵，小傻瓜～
折腾了许久，楚嫣然此刻也有些累了，靠在他怀里，闭着眼就要睡去。
叶冥迟轻轻咬住她的耳朵，语气无比宠溺的说：“娘子，我们再成亲一次吧，依照夜国的礼仪。”
“好。”
“娘子不问原因吗？”
“嗯，不问。”
叶冥迟笑着环住她胸口，低头轻轻吻上。
哪里有什么用夜国的礼仪成婚，不过是他想借着自己的私权，为她重新举行一场独属于他们的，难忘的婚礼。
她是他认定的皇后，不是一个单纯的头衔，是他真的，真心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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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战火纷飞，厮杀不断。
以无渡的实力，想要解决这些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但不知怎么，他每一次亲手灭掉楚国的士兵时，总会不自觉的想到他。
他此刻还在楚国，若来日城破，他真的能平安无事吗？
一想到他，他身体里的蛊毒便又忍不住发作，疼的他额头尽是冷汗。
分神之际，险些被一杆长枪穿过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