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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疯人院还是监狱，我都不想去。

  我已经没有孩子了，此刻的我，孑然一身，已经什么都不需要再考虑了。

  第14章 自己作贱自己

  当我走出医院的时候，觉得就连空气也变得香甜了起来。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去找个荒废地儿窝着睡一觉。可是偶然间摸了摸上衣口袋。却发现里面有好几百块钱。

  衣服是后来严明安托人带过来的。不可能有钱才对。

  但是我也没有想太多，兴许是严明安的人弄错了呢，总之。这几百块钱我也不会还回去了，我要拿来好好开始我接下来的生活。如果我以后能找到钱。再连本带利给对方送回去吧。

  我去找了一个网吧，在沙发上困了一晚上。第二天才跑去找的房子。

  我手上只剩六七百块了，打听了好久。才在四环外找到了一个棚户区借住，一个月只出四百块的房租，老板是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她带着一个儿子，知道我穷。又还没有工作，便让我每天给孩子做些饭菜吃。这样就可以免了我的押金。

  我没有多问为什么她白天明明在家，还要我去接送她儿子。因为我看得出来，她是和我妈妈一样的女人。只是明显她对她儿子，比我妈妈对我要好很多。

  除了接送孩子以外，我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找一个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就像严明安说的一样，我什么都没有。连打扫清洁的地方都嫌我看着太娇气，不肯要我。

  日子久了，大家也熟络了起来，我管女人叫燕姐，她的儿子也跟着她姓，叫燕回。

  我夸这是个好名字，燕姐笑了笑，直摇头，等到燕【创建和谐家园】了房间，她才给我说，她等那个人，恐怕永远也回不了了。

  燕姐告诉我，她以前太天真，当过一个有钱人的小三，还以为自己遇上了真爱。有钱人赌咒发誓地向她保证，自己一定会离婚的，知道她怀上了燕回，对方才露出了真面目，说什么也要她把孩子给打掉。

  那可是她的亲生骨肉啊，她怎么舍得，所以燕姐拼尽了全力，也要保住孩子，她心想，只要有了孩子，那个男人一定会回心转意，和妻子离婚来娶她的。

  可是孩子生下来，对方就彻底和她断了联络，她每次去找人，男人却门都不让她进，男人的妻子更是一副喊打喊杀的模样，想要把她除之而后快，最后，她只能自己一个人出来卖酒，供孩子长大。

  这种故事，我听多了。可每次听到，都忍不住唏嘘。都是男人的谎话害了女人，可他们还怪女人自己作贱自己。

  说完，燕姐又向我提议道，“要不你也来跟我卖酒吧，反正你也找不到工作，你也不小了，青春饭可吃不了两年了，现在抓紧时间多赚赚钱，钱赚够了就上岸找个老实人嫁了，你没有孩子，又长得好，肯定会有男人要你的。”

  我苦笑了一下，向着摇了摇头。

  “怎么？瞧不起我们这一行？”

  “不是……”我曲着腿，抱着膝盖心头又隐隐难受起来，“不会有人要我的，我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了。”

  燕姐也没再多说什么，拍了拍我的肩，就又回了屋。

  第15章 孩子应该是死了

  老实说，我一直对燕姐的工作有些抵触，因为我想要证明。我和我妈妈不一样。我不会像严明安说的那样。重蹈我妈妈的覆辙。Y.B独家整理

  白天，我继续找工作，到了周末。回去打一些零工，勉强维持着生计。晚上则会看燕回画画。

  燕回很喜欢画画。他最喜欢的画的就是燕姐，他告诉我。他觉得燕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我每次听到他夸奖燕姐的时候，心里都暖暖的。我想，要是我的孩子还在的话，也一定会这样夸奖我的。

  有一天晚上，燕回突然问我，“沈姐姐。你没有家人吗？以前住我们家的房客都会隔三差五给家里人打电话，可是我都没见你给谁打过电话。”

  我一下子被这孩子问到了伤心处。犹豫了一番还是告诉了他，“我原本有一个孩子。后来孩子大概是死了。”

  “大概？”

  “我生孩子的时候昏迷了很久，后来听孩子父亲的口吻。孩子应该是死了。”

  “孩子父亲是谁？”

  他问我这话的时候，我正好听到电视里传来了对严明安的采访声，我赶忙关掉了电视。告诉他，我不想再提这件事。

  燕回缄了口。良久，忽然又道，“沈姐姐，画画可以让人的心情得到放松，你要不要也试试？我看你每天都愁眉苦脸的。”

  我愣了愣，他却主动把画笔交到了我手上。

  “你来试试，很简单的。”

  我看得出来，他想要画的是这所房子，一个破败的，小小的，却温暖的家。

  要是可以选择的话，我也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钱可以努力去挣，饭可以少吃一点。可是人心不在，就算再大的房子，也不是家。

  我简单地在他的构图上添了几笔，却没想到燕回一下子特别兴奋，连连夸奖着，“沈姐姐，你色彩感真好，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样呢？”

  我心想他只是随意客套几句，笑了笑，就叮嘱他画完赶紧去看书，然后好好睡了。

  燕姐一家人对我极好，我原本以为，我的下半辈子可能就这样不温不火地穷苦着度过了，却没想到有一天，会面临更糟糕的境况。

  原来，燕姐的情况没有我想的那么好，她毕竟年纪大了，即使陪酒，赚的钱也越来越少，又要供儿子上学和学画画，还要开支我这个闲人的伙食，没办法，只好去给当地地头蛇借了几千块钱过日子，那些人都是放【创建和谐家园】的，利滚利，没多久就债台高筑。

  债主找上了门，又带了一大群人紧逼着我们拿钱，燕姐说没钱，债主立马扇了她好几个耳光叫她【创建和谐家园】了去卖，燕回气得想要去和那些人拼命，可却被燕姐给按住了。

  “小沈，你带燕回进里屋去，这里我来解决。”

  “你解决！你靠什么解决！”燕回大声地质问着她，“你难不成又要陪这群恶心的人睡觉吗？”

  燕姐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一向以为她坚强，却从来没有从她脸上看到过如此狼狈的表情。

  我知道，燕回再闹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早。燕姐只是想要保住他而已。

  我拼命拉住燕回，可她已经是个大男孩了，力气比我大得多，情绪几乎已经失控。

  第16章 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这时，不知道是谁在突然在背后用棒子砸向了他的脑袋，燕回翻了个白眼。一下子就晕倒在了我怀里。

  燕姐吓得赶快跑过来。叫着燕回的名字。却被那群人给拉走了。我朝她使了个安心的颜色，拖着燕【创建和谐家园】了屋。

  然后，我便听到燕姐惨烈的叫声。

  等叫声停了一会儿。我才出了屋，准备好了水和毛巾帮燕姐擦身体。

  燕姐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告诉我。钱还是要换，那些人答应她可以宽限一个星期。

  我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只觉得，现今她能如此淡定。肯定这些事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小沈，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说实话，这种时候，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没有。”

  “你不用说违心的话。其实我这辈子真没什么盼头了，就想争口气。让燕回过得好点。可是却总让他看到自己妈妈这样不堪。”

  我的心头忽然一软，心想着或许当初我的母亲带着我流连风月场所。也有苦衷吧。

  只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所以她不愿意给我说罢了。

  而我又怎么好意思再拖累这对已经生活不易的母子呢。

  “燕姐，那个……我还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不如……不如你把你工作的地方介绍给我吧。”

  我努力地冲她拉出了笑容，想要告诉她，我是和她站在一起的人。

  “反正。我这辈子都怀不了孩子了，没有人会要我的。所以也不用再顾及那些有的没的。”

  “小沈，你是个好姑娘……”

  “好姑娘也要吃饭啊，我怎么好意思让你替我负担那么多，燕姐，你帮我的够多了。咱们两个努努力现在欠的钱都还了，然后好好存点钱上岸。”

  我一边说，一边大口大口呼吸着，不想让自己的表情显得不情愿，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因为她，所以选择的这条路。

  燕姐转过来看着我，伸手摸着我的脸。

  “小沈，你这副模样，肯定能赚很多钱的。”

  第二天，燕姐就给我找了一身她以前的衣服，特有女人味，但是她年纪大了以后就穿不了了，摸衣服的材质都很贵，她说是以前她傍上那个大款给她买的，算是便宜我了。

  她把我带去了她工作的高端会所，和领班大概介绍了一下我的情况，我才知道，原来现在市场规范了很多，那种不正经的事，都只能和客人在楼上包厢做，一般来说，在大堂里最多就是被占占便宜，只要嘴甜，守住底线，即使不做那种事，也有钱拿。

  只是，我实在不会喝酒，也怕酒后出事，很多客人因此都没有了兴趣要我陪，只能尽量地穿梭在更多的客人之间，尽量地控制着自己的理智，有问题立即上厕所解决。

  我以为只要我自己有分寸，生活就可以有条不紊地继续下去，可没想到，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有一天，我肚子有些胀痛，好不容易摆脱掉别有它意的客户，带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寻找卫生间，明晃晃的灯晃疼了自己的眼睛。

  啊——

  也不知道哪里闯出来的人猛地拉扯了我，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捂着我的嘴，想要把我拉进另一扇包厢里。

  第17章 入狱

  “小美人，你长得真水嫩，来陪爷喝喝。”

  我被一阵极大的力量拖到沙发上。我努力想要保持着清醒。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可强烈的酒精气息让我昏昏沉沉的，没有半点离去，只能忍耐着男人在自己身上的为所欲为。

  燕姐说永远不能得罪客人。在这样的地方上班就随时要做好被轻薄的情况。

  “小美人，爷爷看你生意不太好啊。这样吧。你让我上完你，我就照顾你生意。多少酒都给你买。嘿嘿......”

  男人说完就急不可耐的想要更进一步，直接把我揽在他的腿上。使劲把嘴往我身上凑。看着那双在我身上不断揉/捏的双手，男人不断粗鲁亲吻我的让我不由得一阵反胃。接着大力一推，臃肿的身体便压了下来，这一次他直接撕扯起我的衣服，吓得我整个人都在打哆嗦。

  虽然我并不是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可是严明安每次，都不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也没想到。都这种关头了，我还会想起严明安的模样。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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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部蹲下！抱住头！”

  突如其来的声响和耀眼光线让人猝不及防，身上的男人屁滚尿流的跌倒在地上。嘴里絮絮叨叨的似乎在求饶什么。

  我好不容易支撑起身体，透过刺眼的光线看到发号施令的是一群穿警服的人。

  不由分说的，我和男人都被拷上手铐。还有在其他包间搜出来的人一同压住身子往警车上送。

  不用说，我也明白这是被当做特殊服务工作者被抓了。虽然丢脸，可我却有些庆幸，那种事情幸好还没来得及发生。

  “报告长官，任务已经完成，抓捕人员32名。”

  “好！回警局。”

  当警员汇报的时候，我正好经过那位长官的身边，不经意的抬头，却看到他皱了下眉头。

  他的眼神像是认识我一样。

  当那不可能，也许只是他在厌恶着我们这种人肮脏罢了，我又怎么可能会认识警察呢？

  从严明安那里离开后，我在社会上就想一片浮萍，除了燕姐收留我，就谁都不认识了。

  低下头摇了摇脑袋里胡乱的想法，我开始这件事后会所还干不干的下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会不会就这样干不了了。

  到了警局便是紧锣密鼓的审讯，被抓捕的人有点多都紧挨着背着手蹲在墙角。有不配合的人骂骂咧咧的捣着乱，警员就拍打着桌面控制场面。身边的人被一堆一堆叫去问话，我乖乖的呆在原地等着被叫。

  “你，跟我来。”

  或许是看我的态度还算配合，警员只是叫了我一声便往前走去。我一直乖巧的跟着他，直到在一间独立的办公室停下。有些诧异的回望了大厅还在纠缠的警员和被捕人员，为什么自己要被单独谈话？抬头看向一脸严肃的警员，明显他并不打算跟我多说什么，敲了两声门后就推开门把我带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