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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接通了,那头的人问道:“喂,哪位?”
陆临渊压低声音道:“主任,是我。”
王饮泉忙放下茶杯,跟家里的客人打了个招呼之后,走进书房,急切地问道:“陆临渊?你没事吧?”
“我没事。”
“那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了?”
“我手机被对方毁了,这是之前找杨洁柔借的。”
“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一点。”王饮泉担心得不行,恨不得立马知道详细的前因后果。
“初一我跟杨洁柔坐在车里询问情况的时候,对方派了一车人来拿硬盘。我找杨洁柔借了这个不能被定位追踪的老人机,电话卡也是我的私人号码。之后,对方将我困在山路上,我在下车之前将老人机扔在了旁边草丛里。对方抢走了硬盘,Y.B整理还搜出我所有的存储设备,当场焚烧。”
“然后,你们交手了?”
“不交手不行,对方先挑衅,手上还扣了个老人。”
“老人现在怎么样?”
“应该没事,当时我拦着,没人去追老人。而对方蒙着脸,老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长相,事后也不足以威胁他们,他们犯不着再去自找麻烦。”
“那硬盘呢?”
“他们抢走了。”
“哎。”王饮泉叹了口气。
“但硬盘里的东西,我【创建和谐家园】了一份。”
王饮泉大惊:“哎?”
“除了对方,就只有杨洁柔知道我去榆林村的事情,所以应该是她在悬崖下面发现了我,将我送到医院,还付了费用、签了手术同意书。至于为什么她没有现身,应该是不想再蹚这趟浑水。她是个聪明人,救我已经算是冒险了,肯定不会去报警,不然她自己也会成为证人被传唤。所以……”
“所以,你的车子应该还在悬崖下面,并且没被警察发现。”王饮泉补足陆临渊没说完的话。
陆临渊随口说:“王主任宝刀未老,睿智不减当年。”
王饮泉闻言,笑骂道:“你都【创建和谐家园】趴下了,还开玩笑。”
陆临渊不以为意地吹了口气,接着道:“主任您安排几个同事,让他们去杨洁柔的老家榆杨村,找到我出事的地方,然后去车子里找到一个木雕挂饰。”
“大过年的派出那么多人,就为了去给你找个小玩意儿?你小子逗我呢?”
陆临渊叹了口气:“所以说主任不经夸,刚说您睿智,您就犯傻。木雕看着是挂饰,其实是个u盘。”
王饮泉乐了:“嘿,有点意思啊,木雕挂饰居然是个u盘?看不出你还会往车里放这么可爱的东西。”
陆临渊也笑了,轻声说:“嗯,是很可爱。”
那个木雕挂饰是江听雨在去年平安夜送给他的,里面有她最喜欢的二次元配音男神“将进酒”的作品。他是第一次接触二次元的东西,觉得新鲜之余,也渐渐喜欢起来,开车时会打开听上几段。
除此之外,里面还有她自己录下的各种音频。音频内容也丰富,有刑侦探案书籍,有好玩的小段子,还有十几首唱跑调的歌——她的嗓音有江南女子的温柔与轻软,说话也字正腔圆,唯独在唱歌方面毫无天赋、五音不全。
她那么有趣,为他刻板的人生带来无比的鲜活,而那些声音陪伴他熬过无数难熬的时刻,是以,他将它挂在挡风玻璃前,一进车子就能看见,宝贝得不行。
王饮泉没挂陆临渊的电话,用座机打给黄连和另外几人,让他们尽快出发去榆杨村找u盘。
等王饮泉交代完了之后,陆临渊重又开口道:“对了,主任,还有个事需要您费心周旋。”
王饮泉哪能不懂他的心思?有点生气地问道:“怎么还要向家里隐瞒行踪,伤势是有多严重?你不是说你没事吗?”
陆临渊风轻云淡地道:“确实不严重,您就当我是想偷懒一阵子吧。”
王饮泉受不得他这幅大事化小的样子,激动得直拍桌子,用主任的身份压他:“瞒瞒瞒,你瞒得住我?命令你如实报告医院名字,本主任这就亲自去看伤员!”
陆临渊一点儿不怵他,淡淡地道:“您别来,现在是我的休假时间,并不是很想看到与工作有关的人。”
王饮泉:“……”臭小子,眼里还有没有领导了啊?目无尊长,简直猖狂!他要好好措辞,用科学的理论去批评指正这种行为!
就在王饮泉还在措辞的时候,陆临渊忽然用很凝重的语气说:“主任,还有一件事。”
王饮泉见他这么认真,立马也端正态度,特别严肃地说:“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手机被那帮人烧了,您看,到时候是单位报销一下,还是您个人慷慨解囊,给晚辈送个新年礼物?”
“信号不大好……哎,你说什么……陆临渊,陆临渊,喂?”
声音戛然而止,王饮泉将电话挂断了。
陆临渊躺在床上,闭着眼笑了。此番虽经历了一场生死劫,可一觉醒来,身边仍有并肩作战的伙伴,还多了一个与自己处处合拍的心上人,他觉得甚好。
电话刚结束没多久,江听雨端着空水盆回来了,进门就说:“忘了拿水卡。”
陆临渊看着她:“没带水卡,还去了这么久?”
“我去找苏医生聊了聊,让他把大大小小的护理注意事项都跟我讲了一遍。”说完,江听雨拿了水卡,再次出去了。
接了热水回来后,她小心翼翼地给陆临渊擦着脸,忽然发现他的脸越来越红了。
她不禁好奇,问道:“陆临渊,你脸红什么?就是擦个脸,我又没亲你。”
初次恋爱,她不知道该怎么个相处法,于是故作坦荡地说话,想着或许能化解尴尬,然而这话问出口,她自己也脸红了。
陆临渊闭着眼,眼睫毛眨呀眨,一本正经道:“水太烫了,所以脸红了。”
江听雨:“……”
擦完脸之后,陆临渊睁开眼看着她,温声说:“请个护工吧。”
江听雨挑眉:“我照顾得不好?”
“没有,你照顾得很好。”
“那为什么要请护工?我告诉你哦,春节期间护工可贵了!”
“钱不是问题。”
“问题是我不同意。”她才不肯让别人来照顾他,这可是她等待了好久的机会。
“我……”
“你什么?”
陆临渊其实很不好意思开口,犹疑许久才道:“我身上不舒服。”
“你身上不舒服?你怎么不早说!我去叫医生!”江听雨顿时急了,站起身来就要去医生办公室。
陆临渊叫住她,本想就此罢了,可他自小就有洁癖,这几天受伤没洗澡,身上实在难受,只好紧紧闭上眼,咬着牙说了几个字:“我想擦身。”
“……”江听雨站定在原地,半天没回头。
许久之后,陆临渊发现她是在背对着他笑,顿时羞恼:“你不要笑了,快去帮我请个护工啦!”
江听雨还是不肯依他,擦身这种事情……当然得她来啊!
不多会儿,她又接了一盆干净的热水回来,伸手轻轻解开陆临渊的衣扣。
“嗯……”当热乎乎的毛巾触碰到腹部皮肤的那一刻,陆临渊一时没忍住,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江听雨抿了抿嘴,小声说:“陆临渊,我可以麻烦你个事儿吗……”
陆临渊:“嗯,你说。”
“你能别【创建和谐家园】不?”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陆临渊:“……”
为什么他感觉自从表白之后,俩人的相处就换了一种奇奇怪怪的画风?
听从她的话,他紧紧抿住嘴唇不让自己再次出声。但她的动作即使再小心翼翼,偶尔也会触碰到他,再加上她过分灼热的目光,既令人心生愉悦,又使人身体难受。
“江听雨。”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嗯?”江听雨被他漂亮的腹肌迷得挪不开眼,无意识地应了一声。
“你看得有点久了。”
“……”江听雨赧然,忙往后退了一点,嘴硬道,“我是在观察你的伤口,看看它的缝合情况……”
任她胡乱狡辩,陆临渊一句话也没说。他才不会告诉她,不是她看得太久,而是他被看得起反应了。虽未经人事,但他知道那反应意味着什么。
好不容易擦完了腹部,江听雨再接再厉,将他病号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解开了。
趁江听雨低头拎毛巾的时候,陆临渊狠狠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他胸口的伤口不深,但划得很长,此时周围的皮肤被热毛巾一敷,伤口便有点发疼,加之江听雨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的胸口,陆临渊不由得皱了一下眉。
“疼吗?”江听雨抬头看向他,很小声地询问着,语气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心。
疼是疼,但陆临渊是个很能忍痛的人,此时皱眉其实是不自在居多,可他又不能说自己是害羞,便胡乱答道:“嗯,疼。”
江听雨一听他这样说,顿时心疼得不行。他往日从不诉苦,是个多么坚强的顶天立地的男人啊,眼下如此坦诚地喊疼,想必是疼到极点了!
于是,她几乎是未经思考,就做了一个让陆临渊彻底愣住的举动——她对着陆临渊的伤口,轻轻地吹了吹……
陆临渊之前从未与任何女人交往过,又何曾有过这样的近距离接触?被江听雨盯着胸口本就赧然,此刻又被江听雨这样一吹气,不像是安抚,倒更像是【创建和谐家园】……
江听雨仍旧一边擦洗一边轻轻吹着,也不知是丝毫未察觉他的异样,还是察觉了却忍不住调戏。
帮陆临渊擦完身子后,江听雨去倒水,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个陌生小伙儿。
“陆临渊,我昨天来得仓促,什么都没带,所以要回去取。这是我找的护工,今晚他会照顾你。”
陆临渊不太同意:“晚上不安全,明天再回去。”
“没事,有个朋友开车送我,取了衣服之后我会连夜赶回来。”
陆临渊还是觉得不放心,追问道:“什么朋友?男的女的?你怎么知道这人在临川县,这人又怎么知道你在找司机?”
“陆先生,您这是在审讯我吗?”江听雨挑眉笑道。
有外人在,陆临渊不能说得太直接,趁他斟酌语句的空档,江听雨已经拿起手机往病房外走去。
到了医院的停车场,有人招呼她:“丫头,这边。”
江听雨走过去,极为有礼地打招呼:“苏医生,抱歉,让您久等了。”
苏医生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吧。”
片刻后,车子发动,却根本不是去江听雨的老家,而是往榆杨村的方向开去。
车里无人说话,显得有些沉闷,江听雨不由得心想:真奇怪,与陆临渊面对同样沉默情景时,她就从来不会感到尴尬,只觉得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欢愉。
此时是她麻烦别人,自觉有打破尴尬的责任,便主动找话说:“谢谢您愿意送我,耽误了您的休息时间,万分抱歉。”
苏医生侧头看了她一眼:“举手之劳。”
“还是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