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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陆临渊是同一批考进凌城检察院的,然而无论是司考还是公考,她都次之毫厘,以针尖儿大的差距落后于陆临渊。
起先,由于成绩次于陆临渊,又因陆临渊被分到了一线的反贪局,而她被分到了公诉科,便对陆临渊很嫉妒;
后来,在一起工作时间长了,见识到他的认真和本事,以及他一身正气的样子,嫉妒又成了崇拜。
直至之后反贪局撤销,陆临渊转隶到监察委,她再也不能跟陆临渊从同一扇门进出,才恍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有了对他的迷恋……
未待苏合香仔细回味,陆临渊出声打断了她的想入非非:“苏检察官,请问谭镇的取证,违反了第三十三条的哪一点?”
苏合香强迫自己镇定心神,跟陆临渊说话,她一向要求自己很专心。因为陆临渊不喜欢马虎的人,她也不容许自己成为马虎的人。
“你交上来的蓝王烟,并不足以指证谭镇收受贿赂,因为我们不能排除他忽然嘴馋,或者打肿脸充胖子,偶尔奢侈一回。”
“就算略过这包烟不提,那些土特产也是实打实的证据。”
“土特产是证据,但这包蓝王烟你本就不该缴,更不该交。”
“为什么不该缴、不该交?就因为苏检察官觉得这包烟有一丁点可能是由谭镇本人购买?”
“是,就因为我心里的这一丁点可能。”苏合香的声音有些趾高气扬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样说、这样做,并不是真的要争个输赢,而只是……想找个与他说话的理由。
陆临渊脚下轻轻踢走一颗小石子,低头一笑,却没有丝毫温度:“苏检,你这不是用《监察法》约束证物,而是在用诡辩论针对我。”
苏合香自然知道她是无理取闹,谭镇这案子很清晰明了,从接受检举到连夜执行,加之录像记录,整个取证和审讯过程干脆利落,都再合理合法不过。
而陆临渊一句话,给她的这通电话定了性。
苏合香无话可说。
挂断电话,陆临渊深吸一口气,转身推门走进餐厅。
江听雨已经吃完了,陆临渊也没了胃口,抬手唤来服务员买单。
说不清心口那股闷气是什么缘由,像是吃醋,可又分明知道自己没立场。江听雨之前被他照顾,心头泛起甜,可现下,那点儿甜又轻易被那道女声给弄没了。
果然,臆想的甜蜜纯属虚幻,没有根底,轻轻一戳就散。
这样泄气地想着,江听雨还是不忘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掏出钱包道:“我来吧。之前说好了的,今晚是我请你吃饭。”
陆临渊拿着钱夹的手一顿,抬头看一眼江听雨,见她已经付了钱,没再多说。
走出餐厅,江听雨回头看一眼,暗想以后再也不来了,真贵呐,两块牛排花了她160呢,今天白干一天,还倒贴十块!花钱的痛苦和那道女声带来的不悦,让她没了说话的心思。
正巧餐厅门口就是公交站,江听雨见公车来了,忙跟陆临渊说了再见。
陆临渊看着公交车开动后,转身往学校走去,他的车还停在那里。
晚上,江听雨静静地躺着,右手两根手指轻轻捻着左手腕上的红绳。
她打开手机,朋友圈仍然没有陆临渊的更新。似乎,他的所有动态都停留在遇见她以前了。
她发出一条:夜深忽梦少年事,晚安吧。
仍设置为仅陆临渊可见。等了十多分钟,朋友圈毫无动静,既不见点赞,也不见评论。
江听雨想,他应该是不仅设置了“不让他看我的朋友圈”,还勾选了“不看他的朋友圈”。
她多蠢呀,别人不过一时好意,可能向来对谁都如此,她却沉迷在那点儿温柔里,放不下、走不出。
窗子没关,夜风从外面窜进来,吹得窗帘如同盛夏的麦浪般起起伏伏。光影时有时无地落在墙上,明明灭灭。
她的脑海充斥着各种画面,走马观花似的交叠,最后愈发清晰的,只剩下很久前看过的一张脸。
| 第六章 |
浅喜如苍狗
我渴望能见你一面,但请你记得,我不会开口要求要见你。
CHAPTER
江听雨按捺着两天没发笑话段子给陆临渊,末了,却发现是自讨没趣,那人根本不在意——她不找他说话,他也就绝不会找她。
胡思乱想、矫情纠结,全都只是她一人在唱独角戏,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正不高兴着呢,行政部忽然在公司群更新一条公告,内容大致是:周四是清明节,因老板是个注重传统美德的孝子,故特意提前为员工放假一天。
江听雨欢喜之余,忙给刘岩兵打电话,说自己周三可以做一天【创建和谐家园】。
刘岩兵声音里不无担心:“听雨,你真的要这么拼,完全不休息的吗?”
江听雨笑一笑:“没事儿,又不累。况且,我提前预支了工资,相当于借的,总觉得要还完了才自在。”
刘岩兵翻开本子,算了算:“只差560块,你年前预支的钱就还完了。”不知为何,他的声音竟有一丝失落。
江听雨开心道:“嗯,我一直算着呢,只差560了!”
“你爸的腿好些了吗?”刘岩兵对江听雨预支的原因一清二楚。
“嗯,好很多了,接下来养小半年就行。”
“我听叶北北说……”刘岩兵顿了顿,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你把预支的钱还完之后,就不打算继续做了?”
“嗯,我想把周末用来看书,准备考研。”
“哦,考研啊,考研好。”刘岩兵一想到今后再难相见,声音愈发黯然。
可江听雨对此一无所觉,她笑着说道:“那刘哥,我明天去哪所学校摆台?”
“明天不是休息日,大多数高校都有课,你就去设计学院吧,这所学校课少,无事溜达的人多。”
江听雨应下了。
第二天,她准时到了设计学院,刘岩兵的一个小助理已经到了,看到她后招手,俩人将帐篷搭好,小助理就先离开了。
此时还早,校道上的人并不多,江听雨便拿出手机背单词。
忽然有人敲桌子,力道还不小。江听雨吓一跳,忙抬起头去看,发现面前的人是白石楠,真够讨厌的!
白石楠见江听雨盯着自己,那眼神里似有一层薄薄的怒气,笑了,寒暄道:“今天还没放假啊,你怎么有时间来做【创建和谐家园】?”
“有时间,所以就来了。”
不在意江听雨的冷淡,白石楠双手撑在桌子上,压迫性地锁住江听雨,微微眯了双眼,开口道:“中午一起吃饭。”
江听雨简直要冷笑出声,他这算什么,搭讪?或自以为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恕她直言,这个带有侵略性的动作真不酷,只会显得很装模作样。
白石楠的父亲是生意人,他没少跟着去应酬,对各种脸色看得门儿清,江听雨这点不屑,他岂会看不出来?但他也不介意,反而更觉得有趣,解释道:“不用不好意思,也不要想歪,这是你应得的。上次在你这儿开户之后,我投了点儿钱,操作了几把,没想到赚了。”他没说完的是,赚的那点儿钱还不够抵手续费呢……
见江听雨仍然不为所动,白石楠再接再厉:“账户是你帮我开的,所以你就是我的理财顾问,我赚了钱,不得请你吃点儿?”
有学生过来询问,白石楠又喋喋不休,江听雨只好胡乱点了下头。
白石楠看着江听雨的背影,想着大年三十那晚的屈辱已除,心中暗爽。他就知道,没有他白石楠征服不了的女人!从小学就开始收情书的他,对自己有着信仰般的迷恋。
诚然,他拥有一切能够吸引女人的特质,温柔、多金、帅气、才华、家世……女人喜欢的样子,他都有。
可他不知道的是,江听雨不可能喜欢他。
因为江听雨喜欢的陆临渊的样子,他没有。
整个上午,白石楠都在附近溜达着,看似不经意,实则刻意得江听雨都看不下去了。
看见江听雨向自己招手,他颠颠儿地跑过来。
江听雨站起来,将椅子让给他:“晃悠老半天,累了吧?坐会儿。”
白石楠自然听出她语带揶揄,嘴硬道:“我没晃悠,我是在锻炼身体,竞走。”
江听雨:“……”得,您不坐我自己坐。
她正要弯腰屈膝坐下去,被白石楠一把拉住手臂。
“既然你都让我坐了,我也不能辜负你……”白石楠松开江听雨的手,自己坐下去,故意顿了顿,才一脸促狭接着往下说,“不能辜负你的好意。”
江听雨不再看他,觉得此人要么是流氓,要么是有病。
念着中午这一顿,刚到十二点整,白石楠就将资料表整理好,拿在手里,招呼一声“走着”,径直往前走去。
江听雨担心资料表,赶紧跟上去,那可是她今天的劳动果实啊!
白石楠个儿高腿长,又走得快,江听雨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十多分钟后,白石楠突然停下来,江听雨差点儿没撞上。
白石楠站定后,回头道:“到了,这家店味道不错。”
江听雨侧头,待看清店面后,浑身实打实地一激灵。
这店面以红砖嵌入墙壁,栽着许多蔷薇,还挂着一串串彩灯……赫然是上回与陆临渊来过的“碧浮”。
未待江听雨提出反对意见,白石楠已经先推门进去。
江听雨嘟了下嘴,浑不乐意,可又不得不跟进去。
服务员拿着菜单上来,白石楠接过,点了一份七分熟的芝士牛排,然后问江听雨吃什么。
江听雨也懒得再看菜单,觉得上回吃过的黑椒牛排很不错,便仍点了一样的:“你好,麻烦一份黑椒,全熟。”
她的话音刚落下,白石楠投射在她身上的眼光稍微变了变,服务员则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江听雨面带犹疑地看向服务员:“怎么了?”
白石楠也看向服务员:“不好意思,她要黑椒,七分熟。”
服务员点头离去,微微颤抖的背影仍看得出是在笑。
见江听雨一脸懵懂,白石楠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道:“牛排的熟度,只有单数,没有全熟。”
江听雨闻言,想到了什么,脸瞬间通红。
白石楠喜欢看每一个姑娘脸红的样子,那让他觉得单纯、有趣。尤其若这脸红是为他,则愈发受用。
他怎么也没想到,江听雨眼下的这副神色,真真切切地与他无关。
江听雨是想到了上回,她点了全熟,陆临渊点了跟她一样的……依陆临渊的见识,不可能不知道牛排没有全熟,想必当时服务员也像刚才这位一样嘲笑了,可他却用那样的方式维护着她,未让她感受到一丝一毫的难堪,甚至没瞧出任何异样。
难怪后来走出餐厅,他说了一句话——“以后我们不吃牛排了,还是火锅比较合胃口。”
思及这些,江听雨的脸红得更厉害,心中不禁暗喜:难道,不仅她对陆临渊存了那样的心思,陆临渊对她亦然?
白石楠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尴尬呢,便安慰道:“没关系,不用觉得尴尬,以后这些东西,我都会带你去见识,教你知道。”
江听雨却未将这感人的话听进去,满心都是那个人。
她一方面觉得陆临渊可能是对自己有所悸动,一方面又用理智告诫自己:陆临渊这样做,很可能只是因为他极具修养和礼貌,不愿让女士难堪,甚至当时坐在他对面的是任何一位女士,他都会有如此举动。
沉溺于自己的胡思乱想里,江听雨只觉自己的一颗心,似被放在油锅里煎,随后又被置于雪地之上冰镇。
心中涌起的情绪如惊涛拍岸,她被那潮水推着往前走,终于决定冲动一回,起身走出门外,抚着怦怦乱跳的心,给陆临渊打了个电话过去。
江听雨打电话过来时,陆临渊正被苏合香堵在办公室门口,心生不悦,只碍于同事关系,又因是位女士,不好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