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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听雨思考了一下,说出了一个很真实且让人易于接受的理由:“虽然我只是做【创建和谐家园】,但请假也是要扣钱的。”
白石楠瞬间笑了:“这简单啊,扣多少钱,我补给你就行啊!”于他而言,能用钱解决的事,那真的就完全不叫事了。
江听雨:“……”嘿,我这爆脾气,要不是最近向优秀的陆临渊同志学习,渐渐学会了冷静,她简直要骂人了,就用那句土味黑话——“你怎么可以用钱侮辱我的人格!你以为有钱了不起吗?”
但是她最终没有骂。
一是不想对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发火,二是她担心白石楠会说——“对啊,有钱就是了不起啊。”
若他这样说了,还真无法反驳。
见江听雨不做声,白石楠又说:“你看你这份【创建和谐家园】多累呀,还要跟各种不懂的人费口舌,只要你下午陪我逛学校,我就给你介绍另一个好差事,事少钱多,比你这日晒雨淋的好多了,怎么样?”他隔壁系的哥们儿,学珠宝设计的,打算毕业后自己创业,想提前设计出一批戒指,最近正在找手模。
而江听雨的手,除了皮肤有点粗糙,手心也有点茧,整体的线条是很流畅的,而且非常纤细修长。
江听雨闻言,有点苦恼了,想着该怎样拒绝才能一劳永逸,又不会显得过分不识好歹。
恰巧一对情侣过来询问开户的事情,江听雨忙趁机道:“白石楠,我还是不耽误你下午的时间了,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非常谢谢你。”说完,她便上前为情侣做介绍。
等她介绍完,扭头发现白石楠居然还在,惊道:“哎,你不去忙吗?”
白石楠拿出手机:“微信加一下。”
江听雨觉得真没必要加,正要开口,白石楠却不给她这个机会:“我刚才在你手上开户了,你就要对我负责。以后我有什么不懂的,或者账号出了任何问题,你都要为我答疑解惑。”
江听雨:“???”嗬。
僵持之间,又有一群学生过来询问,叶北北一个人顾不过来了,忙喊江听雨帮忙。
白石楠拖着她不放,那边叶北北又说得口干舌燥,江听雨心下一急,只好拿出手机,扫了白石楠的微信二维码。
加为好友后,白石楠才心满意足地离去。他是在钱罐子、蜜罐子里泡大的孩子,做事一向看心情、凭脾气,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也不是多么想加江听雨的微信,只是江听雨越拒绝,他就越想争那一口气。
走出一段路后,他还是觉得意难平,掏出手机,给江听雨改了备注:江小刺猬。
嗬,江听雨,对他那样防备和冷漠,可不就是只刺猬?而在情场所向无敌如他,偏偏还就对她起了意,看谁拗得过谁。
日子不慌不忙地往前流着,似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拨弄时针,转眼又到一个周末。
周六做完【创建和谐家园】后,江听雨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火车站——江淮南不南下打工了,要来凌城,以后就在凌城找活儿干。
所以说江淮南是个孝子,父母在,不远游。
出站口,江淮南已经到了,正在四下张望。
罗小浓对着手机上的照片看几眼,再看看那个张望的男人,走过去,落落大方地开口:“嘿,请问你是江淮南吗?”
江淮南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儿,疑惑道:“嗯,我是江淮南,你是?”
罗小浓松了口气,解释道:“是你就好。我是江听雨的室友,她说路上堵车太厉害,打你电话又关机,怕你一个人等急了,所以让我帮忙先来火车站跟你碰头,叫你别担心。”
江淮南忙去掏手机,自从经历过一次失恋后,他就对手机产生了反感,无事不会去碰。直到这会儿,他才发现手机不知何时没电,已经自动关机了。
“不好意思啊,手机没电关机了,麻烦你跑这么一趟……”江淮南十分不好意思,末了还挠了挠后脑勺,憨得不行。
罗小浓头一次看见这么老实又憨傻的男人,心下莫名觉得好笑,便真的笑起来:“没事,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是江听雨的哥哥,那也就是我的哥哥啦。”
江淮南更加不好意思,忽然多了一个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妹,简直慌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嘿……
他是个不太会主动聊天儿的人,尤其在女生面前更加笨嘴拙舌,这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就干脆一句话不说了。
罗小浓也不逗他了,俩人静静地站着,任四周人来人往。
路上堵得一塌糊涂,公车慢悠悠地摇着,好不容易到了火车站,江听雨下车后一路小跑,怕江淮南久等,更重要的是想他了,想极了。
在人群中寻觅着想见之人的身影,找到后,江听雨跑过去拍了一下罗小浓:“嘿,小浓,我来啦,麻烦你了!”
罗小浓摆手道:“说什么呢?这点小事。”
江听雨看向江淮南,想奔过去,扑进他的怀抱,脚下却挪不动步。
江淮南笑着摇摇头,走过来,抬手揉了揉江听雨的头:“怎么,吵一架,连人都不叫了?”
“哥!”江听雨一头扎进他怀里,眼底的泪意来势汹汹,又硬生生被她忍回去。待摸到江淮南更加单薄的背脊,她终于忍不住,眼泪砸下来:“哥,你瘦了。”
江淮南任江听雨抱着,轻轻拍她的背:“好了,没事了,家里会好起来的,我也会胖起来的,胖成球,让你踢着玩儿。”
江听雨闻言破涕为笑,从江淮南怀里出来,站直身体:“这些好听话对我说有什么用?早点给我找个嫂子,甜言蜜语跟我嫂子说去。”
江淮南:“……”这什么妹妹啊!都骑在哥哥头上了!
江听雨一把抹掉眼泪,弯腰去拎江淮南的行李:“走吧,快天黑了,给你找家旅馆去。”
罗小浓也帮忙去提一个塑胶水桶,里边儿装了衣架等杂物。
江淮南抢过她们手上的东西,笑道:“你跟你室友一起走吧,我跟在你们后面,东西我一个人提得动。”
江听雨和罗小浓自然不依,却没敌过江淮南执拗脾气,只好手牵手走在前面。
江淮南背着一条棉絮,左手拎着水桶,右手提着三个大纸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罗小浓不经意地回头看去,发现江淮南虽然有些单薄,却并不羸弱,即使身负那么多重物,仍走得稳稳当当,脚步毫不虚浮,身体也十分笔直,当过兵似的,有一种堂堂正正的气概。
江淮南接触到罗小浓的目光,扬起一个微笑。罗小浓也扯起嘴角笑了一下,很快转过头,往前走去。
凌城这两年加快了建设步伐,吸纳了不少人进城务工,因此三人找了许久,都没解决江淮南的住宿问题——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全部客满,贵点的酒店又住不起。
冷风扑面,天色越来越晚,罗小浓索性挠挠江听雨的手心,提议道:“江听雨,要不今晚让你哥住在我们那儿吧?”
江听雨还没回答,江淮南先开口了:“不用了,我还是住外面吧,随便找个地方凑合都行。”
跟两个女孩子共处一室,像什么话?江淮南自然不愿意做这样的事,一来太打扰,二来影响不好。
江听雨也觉得这个提议不太合适,尤其是之前二人早有约定:谁也不能留异性在租房内过夜。甚至这条约定还是罗小浓先提出来的呢……
可罗小浓今晚也不知怎么了,被拒绝了一次还不放弃,仍然热心地说:“没关系啦,不会打扰到我们。况且都这么晚了,能不能找着还不知道呢,我走得腿都酸啦,江听雨,劝劝你哥,咱们赶紧回去呗。”
江听雨看向江淮南:“哥,要不就听小浓的,今晚先去我们那儿凑合一晚?”
罗小浓继续劝说:“我们那儿客厅还挺大,有沙发床,你自己也带了棉絮,所以没什么不方便,南哥你不用担心。”
江淮南还是不太愿意,觉得自己兄妹俩占了别人的便宜。
罗小浓多机灵?老实巴交的江淮南在她面前,可以说是无所遁形。她猜出江淮南的想法,笑道:“南哥,要不这样,你按照刚才那家旅馆的收费,给我和江听雨付一晚的房租60块,我俩各拿一半儿。你妹妹收不收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会收下我那份儿的哦。”
江听雨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既解决了哥哥的住宿问题,又能让罗小浓赚点儿零花钱。
“哥,你就去吧,不然我和小浓真走不动了,而且住酒店确实贵……啊对了,你付的房租,我也会收下我的那份儿哦!”
江淮南无奈地笑笑,点头同意了。江听雨和罗小浓相视一笑,手牵手往公交站走去。江淮南跟在后头,看着前面嘻嘻哈哈的俩姑娘,觉得心里舒坦,对接下来的日子也充满了期待。
到家后,江听雨让罗小浓先去洗澡,今晚实在累着她了。
罗小浓也没推辞,不想把家里氛围搞得太客套,便第一个去洗澡,洗好之后就回了房间,把客厅留给两兄妹慢慢整理。
江淮南接着去洗,洗完出来,发现江听雨已经将沙发床铺好,棉絮也套好了,他直接钻被窝就行。
江听雨招呼江淮南:“哥你别愣着啊,赶紧过来睡觉,明天早点起床,趁小浓醒之前把客厅整理好。”
江淮南点点头,将换下来的衣物放进自己带来的水桶,钻进被窝,感受到棉絮传来的绵长暖意。这是自家种的棉花,有故乡的味道呐。
江听雨为江淮南安排妥当了,关掉客厅灯,才去忙自己的事情。
洗完澡,她坐在书桌前写日记。她写见到哥哥的开心,写四处找便宜旅馆时的无力和心酸,写对罗小浓善意的感恩,还写……对那个人的想念。
日记写完,她又复习了考研资料,这才钻进被窝掏出手机,边听着陆临渊听过的歌,边措辞——她不一定每天都跟陆临渊聊天,想聊,但担心他会心烦,又怕打扰他工作,因此有些话,她就每天临睡前通过朋友圈来发。
朋友圈主题是道晚安,顺带会多说几句其他的话,就好像只是记录生活一样,并无任何特殊指定对象。至于有没有看到、回不回复,都随他。
而这些絮絮叨叨的话,自然设置了权限。
——仅陆临渊可见。
第二天是周日,江听雨很早就出门去做【创建和谐家园】了,罗小浓一觉醒来,迷迷糊糊地去洗漱,发现厨房里有个人影在忙活,还是个男人!
愣怔片刻后,她反应过来,这是江听雨的哥哥。
“南哥,早啊。”罗小浓冲着江淮南的背影打招呼。
江淮南拿着锅铲的手一愣,回过头,有些无措地笑了一下。他不是很习惯这种洋气的打招呼方式,早安、晚安什么的。在他过往的人生里,与人见面,都是问“吃了么”……
“你在做什么?好香啊。”罗小浓走进去,探头看锅里的东西。
厨房太小,这样一来,俩人就离得很近,罗小浓甚至能听见头顶江淮南的呼吸声。
江淮南也不甚自在,清咳一声,开口道:“厨房有油烟,你去客厅坐会儿,马上就炒好了。”
罗小浓便去客厅,沙发已经收拾过了,看不出任何睡过的痕迹,但她站着想了想,还是坐在了沙发旁边的小凳子上。
厨房朝东,这会儿阳光正好照进来,落在江淮南的身上。罗小浓看过去,他逆着光,单薄、高挑,炒菜的样子认真极了。
十来分钟后,饭菜上桌。江淮南原本是想着罗小浓坐沙发,他搬小凳子坐在她对面,可现在人家坐了小凳子,他作为外人,又是大老爷们儿,坐沙发似乎有些鸠占鹊巢,想了想,干脆盘腿坐在地上。
罗小浓轻轻惊呼一声:“哎!南哥你干嘛坐地上,这儿有沙发啊!”
“太软了,坐不惯。“说完,江淮南端起碗,扒了一口饭。
罗小浓:“……”蒙谁呢?怕沙发软,那昨晚是谁睡在沙发上,那呼噜声儿,可欢快着呢。呵,男人都是大骗子!只是,面前这骗子好像还挺可爱的……
心思转了个弯,罗小浓明白了,他是不好意思坐沙发呢!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江听雨一个性子,生怕麻烦别人。
他们兄妹这样的人,有好,就是不会使别人觉得被打扰;也有不好,容易使人觉得见外,关系不容易搭建起来,生分。遇上心思敏感些的人,甚至还会以为他们是有什么不满。
但真正接触过二人之后,就会明白他们这样的人,什么都为别人想太多,其实最是面冷心热。
思及此,罗小浓将凳子递给江淮南:“呐,凳子给你,正好我想坐沙发,本来觉得你是大哥才留给你坐呢。”
江淮南接过,道谢。
罗小浓坐在他睡过的沙发上,忽然觉得脸有点发烫。
江淮南见罗小浓脸红了,问道:“小浓,你怎么脸发红,是我炒的菜太辣了吗?”
“啊?啊,对对对,我不太能吃辣……”罗小浓被他发现,脸红得更厉害。
江淮南忙放下碗筷,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
罗小浓喝一口,是温水,冷热刚好。
江淮南指指西红柿炒蛋:“你吃这个,这个不辣。猪血丸子和腊肠是家里做的,我们那边口味重,所以辣椒放得有点多。”
罗小浓点点头,夹了一箸西红柿炒蛋,没怎么夹起来,正有点不好意思呢,江淮南已经跑去厨房拿了汤勺出来。
这一顿,罗小浓吃完了整盘西红柿炒蛋,但天知道香辣的腊肠才是她的最爱啊!果然人不能撒谎,尤其是在江淮南这种认真的老实人面前……
吃完饭,罗小浓要去洗碗,被江淮南拦住了:“你看电视,或者忙其他事,我来洗。”
罗小浓倚着厨房门,看着他洗碗。他的衣袖挽到了手肘处,露出一截手腕,虽然细,却很有力,连洗碗都带着一股狠劲儿似的。
这个人,在做人上讲究得很,像个姑娘;做事却又很爷们儿,充满了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