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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差不多了，连小伢拉了拉麻鸡：“够了，再打下去你的手也得肿了。”
“唐今柳，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就算你伪装得再好，迟早顾新河都会看清你的真面目！还有，嘴太臭的话可以买点好的牙膏，好好给自己刷个牙。”
她丢下一句警告，拉着麻鸡走了，留下跟被蜜蜂蛰了脸一样的唐今柳。
“连小伢，你给我等着！”她捂着脸，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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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去了一家奶茶店里，一人点了一杯奶茶喝。
连小伢问：“说吧，你们俩怎么也在那里？”
红红嚼着珍珠，回答道：“刚你去见唐今柳的时候，麻鸡就预言到你可能会被她欺负，拉着我一起偷偷跟着你们。”
“唐今柳那逼，真是欺人太甚，家里有点钱就真把自己当女王了！伢子的背后还有韩家呢，也没她这么爱装！”麻鸡拿着吸管，用力戳破了包装膜，声音巨响。
红红拿着手机得意洋洋地说：“我把你们吵架的视频全程录了下来！哼哼，她那张尖酸丑陋的嘴脸，全都录在了我的镜头里！小伢，我传你一份，你可以发给顾新河看，让他睁大眼睛看看他找的女朋友吃相有多难看！”
“干嘛给顾新河？咱们就别去破坏他们的感情了，让他们白头到老多好，省得他们出去祸害别人！渣男狗女，他们俩配死了！”麻鸡顿了顿，“但唐今柳再敢欺负你，你就把这个视频放出来给全世界的人看！”
连小伢看着这一段视频，沉默不语。
虽然很气愤，但她的心底，还是有点不忍心让顾新河看到这段视频。
第23章 你还算是个女人吗？
他的自尊心那么强，眼看他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告诉他，那些投资商并不是欣赏他的才华，而是因为他女朋友家里的关系，这无异于给他泼了一大盆冷水。
再说，他们分手后，他就把她所有社交软件账号都拉黑了，动作快得仿佛做过无数遍似的。
连小伢内心轻嘲，不去想这事了，牵起麻鸡的手放在手里打量着，关心地问：“看你的手，都这么红了，痛不痛？”
“这点痛对我来说算什么？不值一提！”
连小伢心中流动着一股暖意，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去找顾新河，顾新河却自己找上了她，就在三天之后。
夜晚，连小伢做了家教回来，在小区门口遇到了顾新河，他倚在车门上等她。
他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面料一看就很高级，比当初她攒钱给他买的高级多了。
他的肩头沾上了一些湿气，她很想帮他擦一擦，不过也只能想想罢了。
连小伢瞥了眼他身后这辆价值不菲的车子，淡嘲：“甩了我这个拖后腿的，你的生活质量果然比以前好了不少。”
顾新河对她语气里的挖苦置若罔闻，手插着裤兜，疏冷而凌厉的目光朝她射来。
“连小伢，我认识你那么多年，才知道原来你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他森冷的语调透着浓浓的嫌恶和鄙夷。
连小伢胸口一滞，模仿着他的口吻，声音微沉道：“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也才知道原来你也会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骂人。”
顾新河面露愠色：“你把柳儿的脸给打成了那样，你还算是个女人吗？”
“怎么？【创建和谐家园】是你们男人的特权，女人就不能【创建和谐家园】了？只有像唐今柳那样娇滴滴的才配得上做女人？”她反唇相讥。
他愤怒地伸出手推搡了她一下，低吼道：“你要算账找我就好了，是我变心负了你，她又没做错什么，你要撒气找我撒啊！把怒火发泄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身上，连小伢，素质教育就是教你这样做人的吗？！”
连小伢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推，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中氤氲着化不开的悲痛。
“顾新河……”
她低声呢喃着他的名字，声音轻到几乎只能她自己听到，一下子飘散在萧索的晚风中。
她愕然地注视着他，胸腔中像被什么堵住，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了上来。
“恼羞成怒说不出话了？还是在想着怎么反驳我？”顾新河咄咄逼人地说着话。
连小伢心灰意冷，闭了闭眼，语气中染上了一抹疲惫：“那你有了解过我为什么要打她吗？”
他毫不犹豫地说：“除了我爱上她抛弃你，还可能会有什么原因？连小伢，你这样和怨妇有什么区别？”
“你连事情经过都没了解就胡乱臆断，我跟你生活了那么多年，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看到的是柳儿被你打肿的脸！不管怎么样，【创建和谐家园】就是你的不对！”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他，连小伢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嘴角泛开一抹苦涩的淡笑。
她爱的顾新河，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更不会这样信口雌黄地污蔑她、质疑她。
是以前的她太盲目了，还是他真的变了？
她咽了一口口水，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只有冷静下来，她才可以在面对他时显得不那么狼狈。
她抬眸迎上他冷酷的眼光，一字一顿地说：“那你知道，她又是怎么污蔑我的吗？她竟然说我在和你交往的时候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还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野种！”
“难道不是吗？”
顾新河几乎是脱口而出。
连小伢的瞳孔骤然放大，呼吸滞住。
“你……什么意思？”
时间仿佛在这里定格，只有刺骨的风，仍在无情鞭打着她的脸。
面前的这个男人，曾在KTV里给她唱《同桌的你》，在她生理期亲手给她煮红糖水，在体育课上故意慢慢跑等她追上来、为她鼓励加油，在阳台上搂着她和她聊梦想、聊未来、聊他们两鬓斑白时，在午休时和她一起趴在走廊栏杆上数楼下打羽毛球打了几个来回，初次见面时他穿着蓝白校服，在阳光下浑身散发着光芒，与她不小心目光相撞，从此让她一生记在心上……
那些一幕幕鲜活的画面，画面中温雅美好的他，全在顷刻间支离破碎，化作泡沫消失在空气里。
当心彻底冷下来的时候，连最温柔的回忆也变成了一种酷刑。
在他说出那句“难道不是吗”后，连小伢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挖空了，胸口那里的位置里面空空荡荡的，什么都已经不剩了……
耳边，响起他残忍的声音：“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多少次背着我跟韩昭去酒店开过房？你给我戴了多少顶绿帽，你自己没点数吗？这都是你和韩昭在这些年的酒店住房记录，还有你们进出酒店的画面也都被酒店监控录下来了！表面作出一副姐弟情深的样子，私底下竟然这般肮脏龌龊！”
顾新河将一叠纸从文件夹中掏了出来，朝着连小伢的脸上甩了过去。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那些纸张、相片，一时间，如同天女散花般纷纷扬扬飘落了下来。
有些尖利的相片纸刚好从她的脸上划了过去，在她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划出一道鲜艳的红痕。
连小伢并没感觉到痛，因为心痛的感觉已经完全淹没过了身体上的疼痛。
她缓缓睁开眼，缓缓地低下身去捡那些纸和照片。
那所谓的住房证明，都是一些莫须有的记录，而那些照片，也是被人拿她和韩昭的脸P上去的，P图技术的确高超，她都看不出一点P过图的痕迹来。
这就是唐今柳说的，“无中生有”的“证据”？
唐今柳，你可真是了不起。
连小伢看着这些记录和照片，突然发出戚戚的惨笑。
笑声越来越大。
她笑得肚子都痛了，直不起身来，差点笑岔气过去。
第24章 希望熄灭，心也死了
“你真是个疯子……”顾新河嫌恶地睨着她，像看着一个丑态百出的滑稽小丑。
“对，我是个疯子，顾新河，我就是个疯子，我是被你给害成这样的！”连小伢拿照片的手因为情绪的激动而不住地颤抖着，喉咙嘶哑、歇斯底里地喊着，“你宁愿相信一个才认识两个月不到的女人，相信她给你的这几张苍白的表格和图纸，就是不肯相信把过去七年青春全都交付给你的我！”
他平静地冷笑：“你还在给柳儿泼脏水？告诉你，这些不是她给我的，我们还没分手前我就收到了这些信，本来念在旧情我不想搞得太难看，可你偏偏不肯放过我、不肯放过柳儿，本来我对你还有一些愧疚，现在觉得真是多余！”
“可能是她早就设计好的，拿这些来骗你和我分手，她完全有动机这么做。”连小伢凝视着他，目光凄凉。
“够了，连小伢！你没完没了了是吗？”
连小伢忍着哽咽，拿出手机来翻出红红给她的那个视频，然后将手机硬塞进顾新河的手里，“你睁大眼睛看看你的唐今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顾新河的眼里流露出了不耐烦，下一秒，他竟毫不客气地将连小伢的手机摔在地上。
连小伢的目光也随着手机坠落了下去。
从他的角度看，她低着头，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的眼睛，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绪。
但她很安静，静得仿佛没有了生命，像张单薄的纸片，风一吹就能倒下。
“不用给我看这些你自编自导出来的东西，我相信柳儿。”
他笃定的语气就像一把沉重的锤子狠狠地敲在了连小伢的心里。
她看着地上碎掉的手机屏幕，一滴泪悄然从眼角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是他用第一笔工资给她买的手机，她用了四年都舍不得换……
她吸了吸鼻涕，颤着声道：“顾新河，我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对你我问心无愧，这些都是唐今柳她设计诬陷我的，你为什么信她不信我，她才是那个心肠最恶毒的女人……”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左脸上。
比那时麻鸡打唐今柳的还要响、还要用力，不带一点怜惜，打得她眼冒金星，左脸上【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疼。
一记耳光，拍散了她心底所有的希望。
她偏着头，表情呆滞木然，锐挫望绝的眼眸里彻底失去了神采。
万念俱灰，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在一瞬间全部的希望都熄灭了。
心也死了。
“我还怎么信你？你和韩昭暗度陈仓的那些事，已经证据确凿，而且你到现在还和他住在一起，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顾新河的声线刻薄低冷，像藏了冰一样，“这一耳光是我替柳儿还给你的，连小伢，从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
她的目光看着别的地方，漫不经心地开口：“我为什么住在韩昭家里，你还不明白吗？为了你，我连家都没有了，我还可以去哪里，你告诉我，哪里才是我应该去的栖身之所……”
顾新河像没听见她说什么，转身进了车里，启动车绝情地离去。
连小伢还站在原地，保持着被打后的姿势，没有动过。
“顾新河，我好后悔、爱上了你……”
她像在自言自语，对着风对着空气发出一声无力的轻喃。
顾新河，在遇见你之前，我不知道孤独之外，还有寒冷。
没爱上你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要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又逼着自己遍体鳞伤地放弃。
我不想懂，但是现在，我终于懂了。
我要忘了你，可是要忘记你，我必须把最好的自己，也一起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