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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这是幻觉,不存在的陆繁星也是陆繁星,如果向她倾诉后,自己会好受一些。
“……以后你别乱跑啊。”贺川说完,还不忘叮嘱陆繁星。
他刻意换成轻松的语气,假装他和陆繁星是一对结婚很久的年轻夫妻,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他们依然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说完才仰头,陆繁星仍然站在他面前没动。
贺川挠了挠自己耳后,疑惑地将口袋里所有药片都拿出来,微微歪头,动作麻木地阅读说明书。
“……不是幻觉。”陆繁星开口了,激得贺川浑身一颤。
“对不起,对不起。”贺川不好意思地将手里的药慌忙藏起,连连向陆繁星道歉。
可他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他不擅长笑,笑起来却很是好看,尽管是现在的陆繁星看了,都微微有些失神。
“我……中午了……我给你做点饭。”贺川起身,生怕陆繁星把他赶走了。
我竟然又进到陆繁星家里了,陆繁星让我进来了,贺川美滋滋想着,刻意忽略掉方才陆繁星冷漠的语气。
贺川打开冰箱,冰箱在前几天已经被暂住的陆繁叶塞满了,食物应有尽有。
他拿出午餐所需要的牛排、面包片、芝士等,想给陆繁星做她生前最喜欢吃的牛肉披萨。
这是在陆繁星死后,他消沉的那几天专门学的。
陆繁星扬起一边眉毛,在她的印象里贺川是不会做饭的,当然,他可能只是不想给她做罢了。她十分好奇贺川的厨艺,难得地没有阻拦,任贺川闯入她的厨房。
贺川在陆繁星的注视下,微微红了耳根,像是初出茅庐的少年,等待表扬似的尽力将每一步都做到完美。
可陆繁星只是看了一会儿,便去做自己的事了。
她不想搭理贺川,可贺川只觉得这幅场景更像他们未来婚后的日子了。
热气腾腾的披萨出炉时色相极好,他小心翼翼地将成品盛入餐盘,专门做了两人份,想和陆繁星一起品尝。
贺川眼睛亮亮地,将餐盘放在餐桌上,还去给陆繁星和他拿了两套餐具。
陆繁星正好拿着手机从书房出来,在鞋架旁一边换着鞋一边说道:
“中午周颂约了我去外边吃。”
贺川顿了顿动作,将围裙挽在手心里,局促不安地站在餐桌旁,不知该说什么。
“我要出门了。“陆繁星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可是披萨……”贺川小声提醒。
“你带走吧,我不想吃你做的。”
第37章 那女人告诉你的?
“贺先生,是这样的。”
一个白皙瘦弱的男人坐在贺川对面,眉目间透露着这几天来的疲惫。
画室里的画板密集而整齐地摆放着,墙壁上挂着几副速写,凳子东倒西歪地放着,这里是一个小型画室。
这个男人是当初无极山写生的领队,也是这所美术画室的老师。
自从无极山暴雨后,他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受到过重大的打击,队伍中的两人因此死亡的事实,让他一想起就喘不过气。
在报名时他认真地看过每个人填写的资料。
已经成家立业,有可爱女儿和漂亮老婆的薛虎,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转正在即,写生回去后就会有稳定的收入。结婚三年的设计新星陆繁星,单纯善良,热爱生活,刚到无极山的那天晚上还在摘野花,要带回去给爱人看。
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生命太脆弱了。
红着眼睛参加薛虎葬礼的那个女人一手牵着一个女儿嚎啕大哭。平日里说死亡说得那么坦然,到面对亲人的死亡的时候,或许就无法淡定了。
“我对陆繁星小姐的死……”
贺川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这种惋惜哀悼的话他已经不止一次听别人说过。他甚至没有给陆繁星办葬礼,他像是堕入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每个路过的人都告诉他“陆繁星死了”。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详细地讲给我听。”贺川用了敬语,锐利的双眼对上男人的眼睛。
贺川这两日陷入了两难。
他恨不得自己亲自来帮领队的人回忆,生怕漏掉出事那天的一丝一毫。
他又不想听,旁人将陆繁星消失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讲给他,这无异于凌迟,剖开他血淋淋的血肉,让他生不如死。
“那天,我们解散后,就开始下起了小雨,那个时候除了我,大家都不在营地。”
“雨越下越大,陆陆续续就有没带伞的人回来了,直到下起暴雨,回来的人越来越多,要么就是在往回赶。”
“我让每个帐篷统计人数,无人的帐篷我会进去查看,有人的帐篷我就在门口询问回来的人有没有等来同伴,是我忽略了,我的问题……”
贺川联系他时,这个领队人在电话里并不想面对这件事。贺川派人查出了他的画室地址,用他的妻儿威胁,他才愿意与贺川面对面,讲述这件事情的经过。
“多余的话不要再说。”
贺川穿了一件纯黑色的休闲衫,翘腿坐在画室简陋的板凳上。听见对面的男人情绪激动,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们下山时,薛虎说他没看见陆繁星,我当时有点慌,因为路已经走一半了,全队折回去就来不及了。薛虎就一个人回去找陆繁星了。”
贺川闻言,默默攥了攥拳头。
“我当时,我当时在帐篷门口问殷悦人数,她说齐了,之后也告诉我们,可能是陆繁星在半路走散了。我当时不让薛虎回去,因为这样至少能多保一个人……”
“多保一个人?”贺川的语气轻飘飘的,却泛着冷气。似乎毫不在意地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安慰这无生命的戒指后,才仰头看向男人。
面色无波,带着死气。
男人咽了口唾沫,挪动身体靠在椅背上,抹了把蹭灰的侧颊,贺川看见他的手背在微微颤抖着。
画室门外的人都穿着简单的T恤,布料被发达的肱二头肌撑起,纹上爬满整个胸膛,胸口挂着金链,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蝴蝶刀,一看就是“道上混的”。
男人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一幕了,想当场就跑,被一个刀疤脸眼疾手快地抓了回来。
谁不是家里的宝贝,陆繁星死了,剩下的人一个也不重要,贺川想。
“那女人告诉你的,人齐了?”贺川又问。
男人喘息急促,颤抖着嘴唇半天,只冒出了一个鼻音。
“我差不多知道了。”贺川简单地道了谢,起身便走,“今天我们见面的事情,请务必保密。”
门口的几个人见贺川走了,警惕地朝屋内望了望,发现没有异常情况,便跟着贺川离开了。
男人想离开,发现自己的腿瘫软在椅子上,站不起来。
他以为贺川仅仅只是一个厉害点儿的设计师,没想到他黑白都有人脉。
“贺哥,人用完了?”贺川路过一台黑色越野车时,后座贴了黑膜的玻璃车窗缓缓降落,露出苏强的眼睛。
贺川身后的混混此时绕开他,向后边的大型商务车走去。
“嗯,多谢。”贺川出于兄弟感情敷衍地道了谢。
“你不会还想着陆繁星的事儿吧?她都……死了多久了。你现在还纠缠着那同名的大明星不放,啊?”苏强靠在车椅背上,一手搂过身边的胡里,“不是我说,你以前那个老婆,和现在那个陆繁星是一个段位的吗?你就追?叫这个名字的给你下蛊了?”
胡里坐在苏强旁边,抬手将鬓边的金色头发挂在耳后,偏头亲了苏强一口。苏强嘿嘿一乐,捏了捏胡里的脸。
苏强和胡里都是享乐主义,这个圈里的人追求【创建和谐家园】,男女通吃。贺川看着他们两个亲昵暧昧的模样,屈指敲了敲越野车的车门。
“她就是那个陆繁星。”贺川说道。
“哦。”苏强不以为然,“那她怎么说?”
“她……刚开始不承认,之后……”
“承认就怪了!陆繁星的死亡证明你看不看?白纸黑字地印在那里,你想要几份我给你印几份,火化你都签字了你还觉得她没死。你记不记得以前你跟我说你不喜欢她,我晚上打电话耍她过来你还觉得好玩。可别是人死了你喜欢上了吧?”
苏强嘲讽地笑了笑,他跟贺川关系不错,但他见不得贺川为此整日昏沉的样子。人死不能复生,他现在又做给谁看。
从贺川的朋友到陆繁星的亲友,都没人支持贺川再把陆繁星的死因追究下去。
贺川握拳,狠砸一下车门,惊得苏强一愣。
与此同时,贺川的手指关节肉眼可见地破皮青紫,越野车门被他砸出一块凹陷。
“对。”贺川说。
“那天晚上在酒吧耍陆繁星那件事的账,我还没有跟你算。”
第38章 回信
“坏了。”胡里明显感觉刚才苏强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苏哥,我觉得贺川是真陷进去了。”
苏强担忧地看着车外放空的贺川,一边心疼自己的新车,一边在心里叹了口气。
陆繁星回家时,手里提着蛋糕。这是周颂买给他的,她生前最喜欢吃的那个口味。
穿着高跟鞋约会走得腿脚疼痛,刚到门口,她便迫不及待地将蛋糕放在鞋柜上,准备换舒适的拖鞋。
家里没开灯,一片冷清的景象,陆繁星已经习惯了,她将门口的廊灯打开。
前两天对面搬来了新邻居,令人喜悦的是,他好像不是将新房闲置的那种业主。只是几天,就不断有人浩浩荡荡地搬来家具电器,她刚才来的时候无意间往屋内一看,里边只有两个负责布置的家装设计师。
邻居的家装以深灰色和白色为主,是网上流行的霸道总裁风格装修。
能买下附近小区的业主通常收入都不低,物业尽职尽责,服务态度很好,陆繁星他们每个月都要付昂贵的物业费。
可能是哪个公司的冷面总裁什么的,陆繁星有点失望,她本想着以后逢年过节能请邻居一起涮火锅,如果不好相处的话就算了……她甚至祈祷着以后不要在电梯里和这位未曾谋面的邻居遇上。
她将蛋糕包装打开,一股奶油香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陆繁星连外套都没来及脱,迅速要拿塑料刀切这块小美味。
门铃十分不识时务地被摁响,陆繁星咬牙切齿地给门一个眼刀,才去开门。
门外站着刚才看见的家装设计师,她热情地将手里的小蛋糕递给陆繁星,说这是送给新邻居的礼物。
陆繁星气得像河豚的情绪顿时平静了,双手接过她手中的礼物。
她从未收到过惊喜,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
陆繁星喊她进屋里坐,对方客气地拒绝了,说她并不是这户的业主,只是代人送个礼物而已,自己还要忙着跑下一家。
陆繁星将礼物放在桌面上,现在餐桌上就又多了一个小蛋糕。
她把繁复的包装拆开,发现礼物下压着一封长长的信件。陆繁星把信件拆出来放在一旁,心里酝酿着,第一次有人给她写信,她舍不得看。
她将蛋糕切成小块,打开电视一边看着一边慢悠悠地将它吃完。
重生后的自己必须对身材有高要求,以前总是不情不愿地被Lara管控着。可今天周颂却说她胖一些也没关系,搞得陆繁星不好意思了。
她坐在沙发上挺直脊背,正儿八经地展开在面前她眼馋了好久的信件。
信封很好看,信纸却是中规中矩的A4打印纸,陆繁星不由自主笑起来,被这个热情又严肃的邻居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