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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各干各的去!”苏不醒走出病房门厉声维持医院秩序,冷不丁地在一个给他抛媚眼的小护士的臀瓣上摸了一把。
他在医学院的时候本就风流,女朋友一个接一个换,现在更甚。
难以让他忘怀的是今年年初他在夜间闹市区看到的一个小女生,站在马路中央,有货车开过来了也听不见,就那么愣愣地站着。
她圆圆的小脸可爱单纯,是能让人收心的类型。只见过一次就再也没见到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苏不醒甩了甩脑袋,黄色蓬松的渣男锡纸烫在他脑袋上一抖一抖。
“医生好。”身后传来轻飘飘的一声问候。
苏不醒回头看了看,来人是个十九岁的男生,他是在医院常驻的病号。皮肤泛着病态,薄唇也发白,说话气短而微弱,穿着一身蓝色病号服,领口处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他坐在轮椅上,正眨着眼冲苏不醒笑。
好好一个男孩,真是长得比女生还好看,苏不醒见他的第一面就这么想。
可惜,美人命薄,脑子里长了肿瘤,引起下肢瘫痪,活不长了。
他母亲苏不醒有印象,总是红着眼睛给他擦洗身体。听说最近,他姐姐也出意外死了。
想到这儿,苏不醒倒是冲他善意地笑了笑:“休息得怎么样啊,陆林深小朋友。”
第31章 星繁林深
“医院环境一直都挺好的,我昨晚睡得很不错。”陆林深低下头腼腆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输液管。
他的皮肤本就白皙,苏不醒眼睁睁地看着他随着治疗,皮肤变得越来越白,面色也越来越灰。
“好。”苏不醒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些大哥哥的意味,“想吃什么跟护士姐姐说,让她给你买,记我账上。”
陆林深点点头,却顿时感受到一阵头痛,冲苏不醒勉强笑了笑。
周颂去付款的时候,陆繁星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
他从小就学习各种外交知识,学习如何跟别人说话会让对方更舒服,学习谈判桌上的技巧,他像一只已经织好大网的蜘蛛,让对方绕着绕着就进了他的棋局。
比如说他刚才削的苹果皮厚薄宽窄适中,比如说现在,他步履稳健地走出病房,连需要走几步,每步的距离跨多少,周颂都提前在心里算好了。
他回来时陆繁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在周颂胳膊搭上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开始使尽浑身解数拒绝了,奈何周颂很会耍温柔刀,一系列动作搞得陆繁星面红耳赤,挣又挣不开,只好被他扶着走。
苏不醒在病房外看向他们,打了声招呼:“哟?出来了?”
陆繁星朝苏不醒点了点头,无意间便看见了他身后的陆林深。
陆林深他……转院了。陆繁星身体僵了僵,垂下眼睛。
转院就好,这里比上一家医院的医疗条件好,护士也不会用错药,不会用土方法治疗,医院里说闲话的闲杂人少。这儿能让林深少一些折磨,即使这里收费贵一些。
自从陆林深病了之后,家里生活就逐渐拮据起来了。陆繁星生前隔三岔五地往家里打钱,可那寥寥无几的数字哪够买陆林深的药。
苏不醒身后的陆林深也看见了陆繁星和周颂,好似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抓住了他,让他再也无法移开眼睛。
那……那个女生……
“林深,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啊?!”
一声熟悉的女声从对面传来,她只大致瞥了一眼现场的众人,没顾陆林深再说什么,就推着他的轮椅走了。
是陆繁星和陆林深的母亲。
“我去一下洗手间!”陆繁星不忍当众失态,没等周颂答应,就转身小跑着去了厕所。
伴着哗哗的水流声,陆繁星面对巨大的镜子,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手指抠紧大理石桌面,指尖发白。
她想起了不少往事。
……
“姐,糖葫芦……”陆林深朝陆繁星伸手,把自己手里的山楂糖葫芦递给人。
“我不吃。”陆繁星对他说,“姐不喜欢吃甜的。”
“好吧。”
陆繁星父母看得严,给的零花钱只够两个人一天吃一根糖葫芦,陆林深年龄小,特别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陆繁星就都让给他吃了。
其实陆繁星也很喜欢吃甜的,只是家里谁也不知道。
两个人放学并排蹲在家里的墙角,陆繁星看着陆林深极其舍不得地一口一口舔着糖葫芦,揉了揉他脑袋。
他们的父母工作太忙,有时明明答应了去游乐园,接了个电话就又赶回去上班了。这种情况在陆林深检查出脑瘤后更甚,有时三天都不见爸妈的影子。陆繁星只好自己拿着零花钱出门给陆林深买蔬菜,管他的一日三餐。
爸妈是忙着加班赚钱好给陆林深买药。姐弟俩懂事,没有因为这件事闹腾。
陆林深告诉陆繁星,他的同学夸每次来接他的姐姐漂亮,让陆繁星高兴了好几天。
当时有小流氓在半路堵着陆繁星要保护费,陆繁星死死护着兜里给陆林深买蔬菜的钱,所以挨了打,钱洒了一地,也被他们抢走了。
她满身满脸是伤回家,陆林深一看见就吓哭了,陆繁星就抱着他的脑袋陪着他哭,叮嘱他别告诉爸妈。
零花钱没了,所以陆繁星瞒着爸妈,去学校周围的花店打零工,一放学就往花店跑。
同学都以为她家是开花店的,还问她能不能送几束花给他们。
花店老板看她年龄小,没让她干店里太脏太累的活,只让她每天骑着车给附近订花的客户送花。
陆繁星每天都乐呵呵地,看着小情侣接过花时欣喜的模样,看见别人的母亲接过花时幸福地冲着她笑。她就捡花店晚上剩下的花,带回家给陆林深。
陆林深每天都等到很晚姐姐才回家,姐姐这几天也不来接他放学了,他本来是生气的,但每次看到花时,气就烟消云散了。
陆繁星送的那些花是她最开始对爱情和亲情憧憬的模样。
陆林深想,如果自己再强壮一点儿就好了。所以他拼命吃蔬菜,每次都吃到肚子撑,逗得陆繁星在餐桌上直乐。
但他的病痛没有因此缓解过来,直到他住进医院里。
姐姐也要长大,考学,工作。
陆繁星从经常来看他,到偶尔来看他,再到忙到再也没办法来看他,只有源源不断打到母亲银行卡里的存款在增加,再被他的医药费尽数花个干净。
陆林深知道,姐姐结婚了,于是在心里默默祝愿她幸福。
可母亲前两天回来时,表情很是失望,告诉自己,陆繁星死了,尸体已经被她的丈夫火化了。
母亲抱着自己的腿,一边擦拭,一边念叨着:“就差一步了……就差一点点了……让妈再找找其他办法……”
陆林深觉得母亲为了他的病已经疯魔了,他不想治了,但家里只剩他一个孩子,他不敢说。
他那天晚上翻身面对着窗户,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死去的陆繁星。
……
陆繁星用凉水洗了把脸,泪水伴随着自来水从她脸上滴下来。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随手扯出一张擦手纸擤了把鼻涕。
“周哥,她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出来,是不是生理期……”苏不醒坐在椅子上,问周颂。
周颂皱了皱眉头,脱下外套。
半晌后陆繁星才从厕所里虚弱地走出来,说:“我们走吧。”
周颂上前一步,二话不说把外套裹在了她腰上,还系了个扣。
陆繁星:???
“你以后不要总在妈看不见的地方乱跑,知道吗?”陆母坐在床边,警告已经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的陆林深。
“好,妈,听你的。”陆林深冲着陆母微笑,答应了。
陆母很满意陆林深如此听话的状态,要不是这儿子身染重病,将来一定混得比陆繁星好得多。不像陆繁星,谈了恋爱之后就不着家,也不知道给家里贡献了什么。
“今天师父告诉妈,还有个办法能把你的病治好,你马上就能出院了。”
陆林深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应该是从上一个医院开始,母亲就开始轻信别人的话了,只要是关于他的病情的,母亲都深信不疑,总要试试。
刚开始只是去拜佛祈愿,家里就任她去了,可陆林深的病情哪是因为个祈愿就能好转的。
之后不知在哪儿听了“高人”的话,开始神神叨叨的,有时候对着窗户念叨些什么,再烧掉一张白纸;有时候用难以下咽的草药煎熟,让陆林深吃掉;有时候晚上起床,就直勾勾盯着陆林深看,让他浑身发毛。
这些陆林深都忍耐下来了,但有一天,陆母突然告诉他。
如果给他的亲姐姐下个咒,以命换命,陆林深的病就可以好起来了。
陆林深攥紧床单,手心浸满了汗。
第32章 吃
贺川坐在冷冷清清的派出所里,等待发落。
陆繁星已经被送到医院了,他亲眼看见陆繁星被救护车拉走,才愿意跟着民警去派出所,那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也跟着去医院验伤,之后才被送来派出所。
贺川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脸颊被男人挣扎时的指甲刮破。民警递给他一块创可贴,他拒绝了。民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简单地做了审讯,就把他放在那里了。
贺川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情绪不佳,不知道陆繁星现在怎么样了。他手机被民警暂时保管,现在低着头,回忆起了以前的事情。
小陈告诉他,在那天下午,陆繁星给自己打了通电话。
他质问小陈为什么不把手机给他,小陈吓了一跳,解释道您以前明明不喜欢被陆繁星的电话打扰的。
他也不知道该怪谁了,不再说话。
“我们已经通知目击者了,她说她会过来。”穿着制服的民警看他狼狈的模样,有些不忍心,“到时候你就能出去了。”
“她说她要来吗?”贺川顿时眼睛亮了亮,问道,“她答应你了?”
民警被他的川剧变脸惊了一下:“是,你能出来了!蹲了一晚上饿了吧?我买了俩煎饼果子,吃不吃?”
贺川心情好了,接过民警手里的煎饼果子,在没有镜子的情况下整理了自己的头发,过了一夜已经有些凌乱的衣服,还准备用纸擦擦脸上的伤口。
不能让陆繁星看见,她会心疼。
他一边擦着,时不时隔着窗户看向窗外,等待陆繁星的身影出现。
陆繁星的脸色不好,一副没有休息够的样子。贺川看着她走过来,眼里满是心疼。
“……陆繁星!”贺川喊道,尾巴都要摇起来了。
他的相貌成熟沉稳,身穿得体的西式衣服,此时却一条腿跪在椅子上,期待地喊陆繁星的名字。
而陆繁星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伤口上。
“没事……”贺川一边用力擦一边安慰道,伤口经过他没轻没重的擦拭又隐隐冒出血花,“不疼的。”
以前贺川膝盖一不小心磕到家里的床脚,陆繁星睡前就会把他的腿扳起来,一边心疼地吹,一边喊着:“痛痛飞走啦——”
陆繁星没理他,移回眼神,跟着民警的指引去了小房间。
“行,走吧。”民警向贺川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可以走了。
贺川点了点头,一直等到陆繁星出来。他什么话也不说,亦步亦趋地跟在陆繁星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