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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芸！”江映雪喊了一声，两步跑到门边又扭头回来瞪了朱婷一眼，“有没有拿你自己心里有数！”话毕，便追着江映雪出去了。

  朱婷拍拍衣服，把翻扯出来的荷包又塞回去，满脸堆笑像刚啄了人的母鸡，“咚咚，你看看，咱寝室还是你最知情达理了，不像那个什么江映雪，周芸说两句就跟着嗷嗷，这种长着一脸白莲花样儿的人一般都不是啥好的。”

  我没回话，就站着看朱婷把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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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这出，我掏钱倒是利落了，转眼三张红色毛老头就被朱婷抓在手里，“呦呵呵，还是跟明白人说话来得轻松，行啦行啦。”得了钱她嘴就裂得更开了，哼着调子爬上床。

  我思量了一下还是把比较重要的东西都放到柜子里锁好，朱婷就眼睁睁看看，“其实你也不用这么麻烦的，你放外头，我一天又不怎么出去，准能帮你看好。”

  我这就是防你呢……恰好这时候云长哥来了电话，说吴瑶找我，我二话不说跟云长哥约了地点就出去了，寝室里就剩朱婷一人。

  茶馆包房里——

  吴瑶今天多少是打扮了一下，一字肩的衬衫搭着牛仔短裙，很活力的衣服在她身上却没有精神。

  我跟云长哥坐在她的对面，这服务员都来点好东西走了何青衫才姗姗来迟。

  “坐吧。”云长哥出声安置了正准备一通解释的何青衫。何青衫抓抓后脑勺，给自己倒了杯茶去窗户那里站着，说他跑得累了，想吹吹风。

  一杯茶才喝了两口，服务员就穿着青色的工作服进来了，在桌上放下点心和饮品，微微笑着，“慢用。”然后便退出了包房。

  门关好了，又大抵过了一分钟，吴瑶的手指在杯沿滑了又滑，她问:“袁坤找到了吗？”眼下的黑眼圈极重。

  云长哥摇头。

  吴瑶的眉头皱起来，手上用力，杯沿在指腹留下一道深痕。

  “怎么还没找到呢？”

  “吴小姐知道他有可能去哪儿吗？”

  “他……我不清楚，你们可以去他几个酒友那里找找。”

  “找过了，都说没见着他。”

  “那家壶口街地下室的赌场看过没有？”

  “也找过了。”

  “……去老街公园旁边的麻将馆看看。”

  云长哥眉毛一挑，暗记下了这个地址。

  我伸手拿了一块云糕掂在手里，“吴小姐约我们出来只是为了这个？”

  吴瑶不说话了，依旧两手握着烧陶制的茶杯。我瞧这包间里布局倒是雅致，常见的古典设计，一张小圆桌摆在中央，放了茶和点心正好，不让人觉得空了，也不让人觉着挤了。窗边挂盆吊兰垂下来，风一吹动，就成了无声的风铃，长叶摇着……晃在何青衫的脸边。这时候的傍晚有些凉了，风吹进来不像前阵子如人意，这不，吴瑶缩了缩肩，一只手从茶杯上移到了自己手臂上【创建和谐家园】的肌肤，上下摩擦了一下，是有些吹着了。

  她垂着脸，消瘦的轮廓多了三分阴影，我尝一口糕点，软糯的口感正好。

  “有些事我也不想它发生……可我也没能力阻止。”

  “怎么说？”一块云糕已然下口。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袁大娘大娘肚子里那孩子，”她的手摸着自己的小腹，“本来是我的。”

  这个其实不难猜，要成鬼胎，必须有一个不满六月的死胎作为媒介，吴瑶肚子里的胎儿没了袁大娘的肚子里就多了一个，这一联系，很显然是吴瑶的肚子里刚成型的胎儿到了袁大娘那里。

  “怎么会？你看他们放进去的吗？！”我假装震惊。

  吴瑶含着泪，“不是的，不是的……”

  我起身坐到她旁边去握着她的手，“别怕，你说出来我们会帮你的，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没有！”她猛地睁大眼睛“我到现在还会夜夜梦见那个孩子！他说他没能投成胎，如果我不帮他，他就要带我走！”

  “那个孩子？”我正想着可能是那个小鬼……却又觉得不对劲，看向何青衫，他朝着我摇头，那个小鬼在袁大娘死那天就被何青衫给收了，是不可能夜夜缠着吴瑶的。“你给我描述一下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吴瑶慌乱的眼睛先是看着我，后来目光呆滞下来，直直看着前方“我没见过他的样子，只是在梦里一遍一遍的听他说话……”

  “听声音是那孩子有多大年龄？”

  “年龄……不大，像是那种小婴儿，声音跟猫哼似的。”她的手在发抖。

  这确实不是小鬼，“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他缠着的？”

  “两年前。”她这个记得清楚了“大概就是两年前！我还在老家，一开始只是偶尔梦到他让我帮他，我一开始没留意，后来他就在梦里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帮他，那他就让我家里人出事……”说到这儿，吴瑶的眼泪一下子就全部下来了“然后我爹就真的出事了……我没有办法，我只能离家里人远远的，这才来到了G市。”

  “为什么来G市？”吴瑶的老家离G市可不近，怎么就偏偏选了这里呢？

  “我不知道，我从家里出来了就浑浑噩噩的，等我清醒过来就已经坐上了来G市的火车……”

  这么说来吴瑶到G市是无意识的，偏偏选了这么个地方，会不会跟她说的梦里那个孩子有关？是或者说那个孩子想让她来的G市。

  “然后他在我梦里出现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了……我好怕，他现在天天晚上来找我，一直说让我帮他……不然他就会杀了我……说杀我就跟杀袁大娘一样的简单。”她抽泣着，“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第七十四章 吴瑶的主动联系

  杀了你就跟杀了袁大娘一样简单？！我心中一震，握着吴瑶的手都不自觉的捏紧了些。

  “你先别慌，我们在这儿他是动不了你的。”事下把吴瑶安抚下来最重要，“你记不记得他是怎么跟上你的？或者说，在他出现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很不对劲的事？”

  吴瑶的眼睛又看回来，我清晰的看见了她的睫毛，有些长，眼珠子左晃了一下，“不对劲的事……我不记得了……”

  “你记得第一次梦到他的日期吗？”有时候就算知道个日期也能查出很多事。

  吴瑶依旧摇头，摇了头，她突然眼皮一跳“哦，我记得了，第一次梦到他，我18岁生日还没过几天！”

  难不成和这个有关？我没什么思路，这种东西还是得交给李纪春他们查。

  吴瑶声音抖着，“我该怎么办？如果那个孩子来找我的话我应该怎么办？”

  何青衫走了过来，递给吴瑶一张符，“这个，你先收着，抵挡一阵子应该是没问题的。如果遇见了什么就打这个电话。”然后把自己的号码给了她。

  吴瑶把两样东西珍惜的收好，郑重点头，想了想又把兜里的号码拿出来攥在手里。这会儿正巧看到她手腕的表，“哎呀，都这个点了。”她立马抓起自己的包站起来，“我这得赶紧回去了，要是他下班回来没见我，那我就……不说了，不说了，我先走了……”话毕，匆匆地走了。

  吴瑶刚出去何青衫就回来坐下，悠哉悠哉给自己添了杯茶水。我坐正，又捻了一块糕点含入嘴里，包房里没了动静。

  半响，我问:“这十八岁……有没有什么特殊含义？”

  何青衫瘪嘴，“这个我不知道，可以问问李纪春那个神棍儿。”

  “我会让人去查吴瑶她家，你多注意她，别让他们又弄死一个。”云长哥对着何青衫说话。

  我哼哼一声懒懒的舒展了四肢趴在桌上，“你们真觉得袁大娘是她梦里那小鬼弄死的？”

  “肯定不是。”何青衫矢口否认，“听她说的这个，跟着她的小鬼肯定弱得很，应该是那种才刚刚有了一点点意识就死了，不过这样成鬼的几率特别小，除非……是有人特意而为。”

  “那就，红色那鬼？”

  “对，铁定是那只下的黑手！”他重重的点头，“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老窝在那儿，不然就去一窝全给端了！”

  得了吧……你别被他们端了就行……

  云长哥轻叩桌子，“你不要轻举妄动，现在连他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群体都不知道，这样贸然上去定讨不到好，别把自己给赔了。”

  何青衫哪敢和云长哥呛声？只得讪讪地笑笑不再提捅对方老巢的事。

  “咚咚你盯好他。”

  “嗯……”我尽量吧。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叫局里的人跟我去吴瑶刚刚说的那个地方找找。”

  “我也要去！”何青衫很积极。

  云长哥拿了外套起身，“那种地方很复杂，你们就别去掺和了。”

  可何青衫哪是个静得下来的性子？云长哥刚出门他就蹿起来了，目光炯炯，“咚咚！咱俩跟上？”

  “不行不行，我刚才答应了云长哥看好你呢，这要是去被发现了岂不就是我的错了？”

  “咱俩躲远点不就行了吗？”

  我坚决摇头，上次跟踪李纪春就出了问题，谁知道这回会不会又捅出篓子来，硬扯着何青衫坐下来，一指还剩几块的糕点，“吃！可别浪费了这个。”

  “又不是咱结的账……”

  “吃！”

  “行行行！我不跟着去了！”叫着甩开我的手，何青衫眸子的光亮不减半分，“对了！咚咚，咱有个地方非去不可。”

  “哪儿？”

  “吴瑶那里，今天可是这个月里阴气最重的时候，他们要是想动吴瑶，那就很可能是这个时候。”我有些迟疑，何青衫见我纠结着就又补了一句，“要不等吴瑶打电话来我们再赶过去，这人尸体都凉了！不如来个守株待兔……嘿嘿，我保证不会轻举妄动！”

  那，行吧！反正我现在也不想回寝室去，这会儿回去估计寝室里就只有朱婷一个人呢。

  于是，云长哥前脚刚走，后脚我们就打了车往吴瑶家那边去。

  到了地方，何青衫直径找到了两个蹲在草丛后面抽烟的警员，笑嘻嘻的挪过去，“盒子哥，你们这都在这儿等多久了？”

  左边那个板寸头的警员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眼睛一斜，“我早上五点来换的班，到现在还没得吃东西呢。”

  右边那个有点警员倒是胖了点，笑得颇有亲和力，“诶，盒子，你这么说话不就是拐着弯让人小兄弟给你带东西吃嘛。”

  盒子横他一眼，“就你张老二嘴多！”然后又笑嘻嘻的转过脸来，“咦～小道士，今天还带个妞出来办事啊？长得倒是标致，嘿嘿。”他这话听着有些咸湿，板寸头留得又不像云长哥干净利落，这会儿蹲在草丛里抽烟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个警员，反倒是像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派这种人在这儿守着可以说是完美融入环境了。

  “这是我表妹，也会点道术，这会儿是带她来见识见识呢。”何青衫回。

  盒子的眼睛却是瞪了起来，“今晚要出事？”

  “有这个可能。”

  咂吧咂吧嘴，“嘶，这种好事都能让我给赶上……”然后站起来递了杆烟给我“对不住了，大妹子，我这也是开玩笑，无心的。”

  推了他的烟，我站在何青衫身后。

  盒子还想跟我说，可后面的张老二扯住了他，“得了吧你，人小姑娘不想跟你说话呢，闭上嘴一边待着……青衫老弟，今晚上这事悬不悬？”

  “这事悬不悬得今天晚上再看，嘿嘿，来探探老鼠的底细。”何青衫去接盒子手上的烟，“我这妹子不抽烟的，这就便宜我了。”

  老鼠是这群警员对目标的称呼。

  “得得得，给你了，给你了。”盒子表现得颇不耐烦的挥挥手，又扬起笑。这不过是何青衫给盒子的一个台阶罢了。

  第七十五章 已经出事了

  这回子是四个人一同蹲在草丛里。

  “盒子哥，要么你跟老二哥先去吃点东西？我跟我妹子先在这儿盯会儿。”何青衫提议。

  盒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尽管还熬得住，但有机会缓解痛苦谁还会抱着折磨不放？他拍拍何青衫的肩，就是一阵猛夸，懂事啊，想得周全啊……然后扯起一边蹲着的不太乐意的张老二起身。

  “有老大的亲弟弟在这儿守着你还不放心？走了走了，早去早回。”

  有了这句话张老二才不情不愿的跟着盒子去吃饭，胖子的脂肪耐寒不耐饿，这会儿得吃东西他心头也是一松。

  只剩我跟何青衫两个人了，“那两个跟我哥搭档的时间挺久了，都是好人，有时候说话不太中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