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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刻骨铭心的记忆，莫小鱼自然不会轻易忘记，但此刻由温寒一本正经的提起，她还是羞愧，并低下了头，至于他抛出的问题，莫小鱼不擅长解惑，她诚实地晃晃脑袋，接下来当然就看到了温寒不算友好的眼神。

  这么嫌弃的吗？

  当然嫌弃了……而且嫌弃的事情，还不单单这一项，不过在这里，温寒不打算对她扯什么别的，他叫她来的目的很单纯。

  “你可以试着猜一猜？”他提议。

  都说女人的心是海底的针，可是在莫小鱼看来，温医生的心恐怕得是海底的一粒沙。

  实在太为难她了，可对方盘旋于这个话题，她无法不配合，便顺着想了想，而后说：“好玩？”

  好玩……呵呵……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内心不满，温寒的唇部线条绷得很紧，他也这么问出来，莫小鱼持续一脸懵逼。

  “那到底是什么嘛。”着实没有头绪，她说话时放软了调子，脸上呈现出来的分明是求饶的神态。

  许是这一抹神态讨好了温寒，不再强逼她，他说：“我就是想试试，你究竟有几分认真。”

  这是什么话？根本不比她的回答强很多好吗？

  呵，男人。

  呵，心理医生。

  温寒不知道这一刻莫小鱼对自己的嫌弃，他自说自话：“我一直不明白，你的表现对我来说好还是不好。”

  哪有这么复杂，好跟不好她都尽力了，不吝啬的赞一声好有那么难吗？

  这么在心底吐槽着，莫小鱼也是忍不住，替自己说话：“不是我自夸，我自认从进了诊所以后，勤勤恳恳，没有功劳也是苦劳，你觉得呢温医生？”还以为人家当真跟她讨论工作呢，莫小鱼自夸完不忘记打听温寒的想法。

  温寒、温寒还能有什么想法，他觉得太阳真是太晒了，晒到有些头昏脑涨，尤其在莫小鱼的话说完以后，他直觉想找个阴凉地儿平静平静。

  深深吐息，他告诉自己别跟小女生一般计较，莫小鱼不了解温寒此刻的心情，只知道等表扬没等到，不开心不快乐。

  呵呵，真是个吝啬的医生……

  从过来天台一直到这会时间，莫小鱼没有Get到温寒的点，所以也算轻松，但很快……她笑不出了。

  她早该想到，温医生不会平白无故的约她来这里聊天，一定有什么理由，非同一般的理由。

  所以，很快地，他提到了从前，提到了她不愿意去想的往昔。

  “小鱼，看着我的眼睛。”事情发生的最开始，温寒男性独有的低沉嗓音轻声这么说道。

  他神色平和，言语亲切，莫小鱼没有防备，居然说什么做什么，她转头，迎上他的目光，分不开了。

  好像顿时间，她不再有自己独立的思维，只知道对方的眼睛大放异彩，仿佛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引导着她，安抚着她，她在那片眸光里渐渐卸下全部心防。

  莫小鱼……温寒从未洞察过她任何的心思，如今决意这么做了，过程里一如他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小姑娘感情经历单纯，唯独几年前受过一次伤害，他轻易发现了她的心穴，也明白了她一而再抗拒自己的原因。

  女孩子，一种高度敏感的生物，当吃过亏以后，特别懂得该怎么保护自己，不受类似的第二次伤害，这一点在莫小鱼身上，体现的可以说是淋漓尽致。

  郎有情妾有意的学长与学妹，大学室友里的好朋友好闺蜜，一朝背叛，那便是双重的伤害，毁灭性的打击，也难怪她现在会这么畏手畏脚。

  了解她的过去，探索她的心情，温寒给她搭桥，给她治疗。

  这一刻，温寒才明白，她不是不喜欢自己，非要躲着自己，而是她病了，这个病只有他能治。

  莫小鱼，从前种种，在你清醒之后，将会不再介意，往后余生，我会伴你，无论风里雨里。

  早该这样了……最后快结束的时候，温寒发现自己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迫不及待吗？

  是的……

  第一次，温寒免费为病人治疗，其实这个时候，他想对她做点什么，或者趁机催眠让她对自己做点什么简直易如反掌，可他不愿意。

  催眠她，探知她的心穴，这是迫不得已，但趁人之危，还不是他的风格，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莫小鱼的眼光。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他发出结束的信号，左手在她肩头轻拍了两下，莫小鱼眸光逐渐清明，宛如刚刚做了一场大梦。

  梦里……很多很多人，很多很多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曾折磨的她心动心痛，她并没有忘记，但此刻再想起，好像那部分悲伤的往事从心中抽离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明白，也从来没有经历过类似的清醒，只是觉得莫名，直到一阵风吹过，熟悉的气息，她抬了抬眼皮，这才想起，她的身边还有温寒，而温寒……是位心理医生。

  顿时间，她有一种怀疑……

  狐疑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怎么都不放，她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又了解心理学，温寒知道瞒不了她，勾唇轻轻一笑，变着花样的主动坦白：“我从来不白白医人的，你好好想想该怎么报答我。”

  “你对我做了什么……”拢着衣角，莫小鱼这时的反应很奇怪。

  “怎么一副被轻薄了的样子？”温寒更是不解，他取笑着她，继而又说道：“我身边缺个小姑娘，诊所缺个老板娘，你可以考虑考虑，以身相许。”

  果真是治好病了，温寒这个主治医生的心情都好了不少，莫小鱼一个姑娘家听到这种话当然脸红，但还是小声嚷嚷，问他：“你怎么发现的？”

  “发现什么。”温寒装傻。

  “我有心理阴影的事……”

  “千万不要轻看我。”

  莫小鱼：以后、的确不敢了。

  刚才的事情，她全部都记得，好像漂在半空中，没有沉醉没有睡着，她有意识，却是不由自主的跟随着他。

  这是什么？催眠吗……

  太神奇了！莫小鱼在心底惊叹，一时连温寒自作主张的事都不怪罪了。

  有关她的心结，她一直隐瞒着，其实也不为别的，更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而是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一件事上。

  她一心想要在诊所工作，想要跟着温医生学习，以后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心理医生，可是哪有心理医生自个有心理疾病呢？所以她一直小心掩饰，想不到他眼光那么毒辣。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思来想去，莫小鱼还是这么问。

  “刚刚。”

  莫小鱼：“……我看起来那么像个傻子吗。”

  温寒无奈，抬头按了按眉心：“我是认真的。”

  “怎么可能。”

  的确不太可能，但事实摆在眼前，不由得她不信，温寒也是斟酌了一番：“一开始只是怀疑，也怀疑过或许是姜信誉给你的伤害，只是不知道，同时伤害你的是两个人，其实你可以一早的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并不困难。”

  “不。”摇着头，莫小鱼低头咬唇，她眉目沉静，不再藏着悲伤，可即将出口的话音里，分明染上了另外一种愁绪，她说：“你不会知道，我想要在诊所工作下去的决心。”

  所以，我怎么能够告诉你？

  温寒，今日种种你对我的照顾，搁在从前想都不敢想，所以我怎么愿意冒险？

  第40章 手感不错

  新的一周，全新的事物，全新的心情，莫小鱼浑身似乎经过了洗礼，看什么都有劲儿，就连温寒她也不再避着了。

  只当从前种种都不存在，接下来两个人的发展，那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催眠治疗了莫小鱼后，温寒没有乘胜追击，反倒如细水一样慢慢长流起来，连小丁见了都啧啧陈奇，连夸温医生好大的耐心。

  也仅仅是对莫小鱼了。

  诊所里，工作氛围难得的和谐，温寒也会时不时屈尊降贵，主动到外面的小办公室里，由头当然是有一些重要的讯息电话里说不清，需要当面传达给丁助理。

  小丁内心：原来我理解能力这么差的吗？好吧好吧，温医生追女孩子没有经验不容易，睁只眼闭只眼吧。

  那么莫小鱼就轻松多了，她一个女孩子，也知道矜持，工作时间坚决不眉来眼去打情骂俏！可架不住温医生一个劲的撩啊。

  她怎么好像现在才开始认识到温医生的样子呢？

  伪装的太厚了……真的太厚了……

  比如这一天，无所事事，她在小丁身边转来转去，主动请缨：“病例归档这样的小事交给我吧，包括一丝不苟一点错误都找不出。”

  小丁此刻正全神贯注，毕竟温医生有文字洁癖，见不得错别字，虽说是归档，难免有时候要重新翻着查看，小丁不想留把柄，自然也不愿意把工作交给莫小鱼。

  也不为了别的，不是说什么不放心她办事，只是……毕竟身份不同了，眼瞧着就是老板娘了，再看温医生现在这样体贴入微的样子，往后多半是个妻管严，他很懂分寸的！莫小鱼不再是能随意差遣的了。

  同时，小丁也感受到了深深的苦逼。

  说好以前多招一个女孩子过来帮忙分担工作的，怎么现在他却觉得工作任务更重了？

  两个上司一个打杂的，这分组……真销、魂。

  “总之，你别磨我了，我不会让你做的。”拿开莫小鱼拉拉扯扯的手，小丁继续心无旁骛。

  莫小鱼无聊极了，这两天她就差随身携带一把小剪刀见天的剪掉头发分叉了，当然她也明白这或许是温寒授意。

  他的用心……或许是好的，可莫小鱼想要的真不是这样的生活，思来想去，她心底渐渐有了主意。

  瞥了几眼小丁，她考虑着如果现在溜走的话，被他发现以及取笑的可能性大不大？可不等到想清楚，小丁的话便先传了出来，他头也不抬地说：“想去就去，温医生会很高兴的。”

  莫小鱼：“……”

  她跟温寒……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但是他那样清楚她的心思，她想掩饰也骗不了他，索性他没有逼她，像现在这样每天自然而然的发生一些小事，莫小鱼觉得挺好。

  敲门，里面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如果仔细分辨，似乎还能听出隐隐笑意。

  他一定看到她了，莫小鱼想着。

  探头，莫小鱼先往里面瞧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她就与温寒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幽幽的，漆黑的，吸引人的。

  他最近心情似乎不错，虽然没有特别大的表情，但眉梢眼角的温和却是骗不了人，一点也不想先前，多重的戾气啊！

  莫小鱼这么感慨，一时间忘了进去，温寒等了半响见她不动，冲她招招手，那模样儿活像召唤一个家养的萌宠。

  “过来。”连语气也是那样的。

  莫小鱼羞涩，有几分扭捏，不过还是听话的，虽然她不再时刻不忘记过去了，但温寒对她的心意，不论何时想来都跟做梦一样。

  有些心情，有些感受，不由得她生病不生病，比如说她总觉得温寒喜欢自己，这根本就是一个极大的狗屎运。

  对于这个解说，顾嘉嘉很不满意，每天听着都要戳着她的脑袋瓜子恨铁不成钢地问：“女人！你的自信哪里去了！”

  莫小鱼：“我根本没有自信这种东西。”

  顾嘉嘉：“……我开始怀疑温医生的能力了，不是都把你治好了吗？”

  “跟这个没有关系好吧！”事关温医生的能力，莫小鱼还是很维护的。

  天晴日朗，办公室里大开着窗，冷气与外头的燥热对流，这个温度适宜又舒服，想睡午觉的那一种舒服。

  不自禁的，眯了眯眼，莫小鱼寻找话题，小声问他：“你是不是一路看着我过来的？”

  自从两人的心意捅破了窗户纸，虽然还不是确认过关系的男女朋友，但不知道打什么时候起，莫小鱼对温寒的称呼都改变了。

  不再温医生，而是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