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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小鱼糊涂极了，差点喷他一口鲜鱼汤，什么跟什么啊。

  “声明声明，我绝对没有随意去别人家做客的嗜好，我只是说都这么近了你居然不回家，而且不回家就算了，你居然带我来距离你家这么近的地方，还是你妈妈时不时就想吃东西的地方，万一被你家人或者家里的佣人撞见了，回去那么随口一说，我哪里还有清白啊？”一口气解释清楚，莫小鱼话罢扶着桌子大喘气。

  就是这样，温寒的一番热情被浇灭，一番好心又被嫌弃成这样，真的肺不疼都不可能。

  闭上眼，温寒调理了几息功夫，再睁开时，眼里哪还有什么光彩照人。

  “我都不在乎我的清白了，你的清白有那么贵重吗？”或者说，他哪里有清白可言，那次天台上说的话，甚至于下了楼她对着记者说的话，他有同她计较过一根头发丝吗。

  喂不熟的白眼狼啊。

  盛了一碗汤，温寒埋头喝着，期间几乎没有声音，莫小鱼被他那么问了，想了想也觉得方才的话严重了，他重新带她吃饭毕竟是一片好心。

  应该道个歉吧，可又拉不下脸，更何况他的神情像是哄不好的样子，莫小鱼怯怯地选择沉默了。

  后半顿饭，谁也没有开腔，直到晚餐结束，温寒先一步去付账取车，虽然说好了莫小鱼请客，可一个小姑娘，他哪里真会占她便宜。

  天色大黑了，好在这条道上挂满了小橘灯，倒也不暗，夜来凉风乍起，莫小鱼拢着衣服往外面走，刚踏出门就见不远处温寒已经在等了。

  暗暗光线里，整条小道上只有那么一人一车，他又那样高瘦，遥遥看起来背影竟显得有几分寂寥，不经意想起先前唐诗说过的话，莫小鱼没发现自己在那一刻心变得好软好软。

  其实，清白什么的只是一部分，莫小鱼更担心的是被人指点，曾经经历的那些仅仅一次她就长记性了，相似的话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听第二回，毕竟、毕竟温寒是比姜信俞更加光彩夺目的人。

  莫小鱼很久没有想起过往事了，一门心思的想要跟在他身边学习心理，她很忙很忙，但是今晚这么没有征兆的回忆起来，合着这晚风，她有些言情小说式的伤感。

  这份愁绪维持了一阵子，回家一路她都垂着脑袋当哑巴，不过这边距离她家太远了，车上未免尴尬，温寒放了轻音乐，可悲的是莫小鱼压根没有文艺细胞，那小提琴跟催眠曲似的使劲把她往黑暗里拖，百万豪车的真皮座椅又那么舒服，她对周公妥协了。

  小脸侧倒在安全带上，她一睡着温寒就发现了，趁着等红灯的时间，他微微倾身将座椅调低了，而后又托着她的脑袋轻轻放下去，指腹碰到女孩子柔嫩脸颊时，温寒的心头一动，眸色渐渐深了。

  气完他后，她倒没事人睡去了，他温寒是这么吃亏的性子吗。

  视线紧紧胶着，温寒目光不客气的游走在女孩子身上，不论是她纤长眼睫，抑或那精致锁骨，最后定格在她唇上。

  “亲一下好了，谁让你气我的……”嘴上这么低喃，双唇却已自有主张。

  俯身，贴上，轻轻柔柔的一下子，美酒般醉人，温寒颇有点惊心动魄的想：唔，严丝合缝。

  第一次，温寒觉得红灯时间太短了。

  温寒老司机开车稳，一路上几乎没有颠簸，但莫小鱼还是在快到家时醒来了，她睡得又暖又舒服，睁眼看到自己身上披着男性西装时，再也不好意思不向之前的事情道歉了。

  “吃饭的时候，我说话态度不太好，温医生您别跟我计较行吗。”

  亲都亲了，温寒满心皆是柔情蜜意，哪有功夫跟她计较，但表面还是要装一装的，所以他垂着眉眼，遮去那满目星辰，大人有大量的说：“这次就算了，以后你要乖一点知道吗。”

  “知道！”莫小鱼点头如捣蒜。

  当夜，温寒失眠了，他有点亢奋，怎么都镇定不下来，他想着……或许是献出了初吻的缘故？

  其实有关莫小鱼，他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跟她的未来，但是一切那么顺其自然，他也不愿意再隐藏自己的心意，那个小姑娘，既然有本事让他记这么多年，再不绑在身边，怕是将来要后悔遗憾。

  梁渝与唐诗要离开了，虽然没说让送机，但激动了一整个晚上的温寒还是去了，他没怎么睡，精神看起来却很好，到了机场见了梁渝也显得春风得意惹人遐思。

  梁渝与他认识许久了，温寒什么样的性情平时怎么样，他最是清楚，一见到便打趣：“看来是得手了？”

  “怎么说这么难听，什么得手不得手的？”温寒同他计较。

  梁渝愈发好笑：“在我跟前你还装？昨夜怎么‘欺负’人家姑娘了？”

  这一句，梁渝随口而已，纯粹开开温寒玩笑，但是确有其事啊！被梁渝一语中的，温寒脸色不太自然，自然也不说话。

  他在一旁沉默坐下，梁渝硬是愣了半天，喃喃：“我的天，你居然上手这么迅速，原来以往都是我低看你了。”

  梁渝吃惊，唐诗很欣喜，立即掏出手机给莫小鱼发信息，无奈莫小鱼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什么登徒子‘欺负’了，望着微信里唐诗发出的“恭喜恭喜”简直一头雾水。

  喜从何来？

  温寒送完人回诊所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了，明明诊所里有病人在等，他居然还能抽空跑一趟情侣街，不为别的，只为去买莫小鱼喜欢的洋葱圈。

  结果当然可以想象，莫小鱼拿到洋葱圈的那一刻，很是受宠若惊！她依然把这些归结于他对自己的愧疚，可是她伤都好了，温医生未免也太客气。

  她是脑子笨才会这样想，但诊所里有福尔摩斯，小丁没有任何吃的，他不吃醋也不嫉妒，就是盯着莫小鱼的目光特别耐人寻味。

  起初，莫小鱼并不考虑太多，无奈丁助理的目光太过直勾勾了，她只好停下大快朵颐的动作，分了一串给他：“你要吃吗？”

  “不。”摇着头，小丁不肯吃不是自己的东西，“我怕不消化。”

  “什么话。”嘴里还咬着鸡柳，莫小鱼的声音有点含糊。

  这些都不是重点，小丁在意的是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夜的时间而已，她跟温医生的进展会这么突飞猛进？

  “你们……”只说了这个字，小丁摸着鼻子，接下来的话留给莫小鱼。

  莫小鱼光顾着吃了，一点都没领会丁助理的意思，呆呆地看他半响，反问：“我们怎么了？”

  她无知的表现太自然了，不像有刻意隐瞒什么，小丁挠头，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不应该啊！温医生明明满面春风来着。

  “没有。”摆摆手，小丁不打算问她了。

  换了方向，丁助理决定从温医生入手，好不容易熬到病人离开，他摸摸索索的过去，还寻不到合适的机会张口，温寒突然就问：“今天的餐订了没有？”

  这话题跳跃的未免太过出其不意，小丁生生把喉咙口的话咽下去，点点头：“订过了，这不是快到饭点了吗。”

  “再加一份鱼汤。”

  “啊？”外卖订汤什么的……不太方便吧。

  “有问题？”

  小丁不知道温医生哪里来的雅兴，怎么偏偏想吃鱼了呢，他想了一下，说道：“鱼汤挺大一份，怎么吃呀？”

  温寒一贯有洁癖的，今天突然没有了，他说：“一起吃。”

  嗯，很好，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那行吧。”怀着疑，吃着惊，小丁下了订单。

  诊所里有接待室，独立的一小间，平时不大用得到，小丁简单收拾了一下，从仓库里找到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当餐桌刚刚好，不过小丁是个弱鸡，桌子又是实木，他搬了几下有点为难，冲着远处的莫小鱼喊道：“过来搭把手。”

  莫小鱼还不知道为了什么这样劳师动众，应了一声就要过去，可是刚抬脚就被温寒唤住，莫小鱼怎么都没有想到，接下来的他会说：“你一个小女孩，做什么苦力啊，进屋歇着去吧。”

  简直……呆若木鸡！远处的小丁也是同样！

  还需要问温医生吗？根本不需要了吧……人家都如此怜香惜玉了，可想而知莫小鱼再不是能够随意使唤的了。

  “温医生……”拖着嗓子，小丁就差喜极而泣，他们温医生终于知晓情为何物了，不容易不容易，不过温寒以为他是被桌子为难了，解了衬衫纽扣卷了两下袖子就迈着优雅闲适的步伐过去。

  温医生亲自抬桌子什么的、不太好吧？震惊的余韵中，莫小鱼模模糊糊的想。

  第34章 合作无间

  自打丁助理进诊所以来，这是头一次有幸跟温医生坐在一起吃饭，而且还是沾了莫小鱼的光！

  莫小鱼是个新人，不大懂得，她以为温医生只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没有多想，但是接下去发生的一切，她不能不多想。

  屈尊降贵的……温寒亲自给莫小鱼盛了一碗汤，当着丁助理的面。

  那一刻，小丁的内心是泪流满面的，若非把持得住，他当真会说一句：温医生，麻烦您在我这个单身汉面前稍微控制一点儿？

  闷头扒着饭，小丁只当看不见，莫小鱼再傻也觉出不同了，咬着筷子犹犹豫豫：“温医生……盛汤这小事我可以自己来，不必麻烦你的。”

  她这样婉拒，温寒以为她是在小丁面前不好意思，他以为自己的心意，她应该知道，哪怕一点？

  抬眸，眸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即使心底动荡不安，温寒声线依然即沉又酷，他说：“你不用管我。”

  这种话，莫小鱼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她哪里能明白温寒的心，情感执拗的人，一旦决定了出手了，哪里再肯藏着掖着。

  “怎么今天突然喝鱼汤了。”转移话题，莫小鱼自以为是个聪明的决定，不过下一秒，她后悔了。

  “投你所好。”这是温医生的回答。

  那时候，莫小鱼险些一口热汤喷出来，虽然忍住了，可还是呛了几下，她咳嗽着，一张小脸通红，也不敢再作声，只是不免多示意了小丁几眼，莫小鱼的意思也明显，显然要他帮自己，可是这一切小丁一个单身狗虽然很受伤害，实际来讲却还是高兴的，低着头佯装看不到赶紧吃完，他收拾了自己的餐盒瞧也不瞧莫小鱼，仅对温寒说：“温医生我好了，你们慢用。”

  独处的事，算他有眼色，温寒点点头，求之不得，就是苦了莫小鱼。

  她根本不晓得事情是如何演变到这个地步的，就算温医生真如她的猜测，那么过渡呢？总要过渡一下的吧？一上来就这么明目张胆是他的风格吗？

  百思不得其解，莫小鱼闷声吃饭，温寒倒是好以整暇，甚至都有心思给她挑鱼刺了，最后夹到她跟前时，莫小鱼简直承受不起！

  “温医生，别别别，千万别。”一下接着一下的摇头，莫小鱼即使假笑都笑不出来了。

  “这么恐慌做什么？”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温寒问她。

  莫小鱼现在还不敢直接往下问，她只是看着温寒的眼睛，像是要从中找到什么答案，温寒不闪不避，直直地与她对视，四目交缠。

  心理医生，隐藏心思几乎属于下意识的行径，但是这一刻，温寒没有，他坦诚，甚至是【创建和谐家园】，莫小鱼心跳如雷，招架不住先转头了。

  汤不喝了，饭也不吃了，莫小鱼逃生似的跑开。

  后来的一整个下午，莫小鱼心不在焉，小丁一句话重复了几次她都充耳不闻，自然更不关心温寒的事。

  好不容易捱到下班，莫小鱼没有回家而是去找了顾嘉嘉。

  她魂不守舍，一脸痛苦模样儿，还没张口顾嘉嘉便猜了个大概，顾嘉嘉到底写过剧本，深谙一些套路，自从莫小鱼在温寒家留宿，她就已经知道有情况了。

  “你也是够可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你真的没有一点怀疑？”

  “我、不知道……”弄不懂该怎么回答顾嘉嘉的话，莫小鱼晃着脑袋，又要了一杯酒。

  “说你【创建和谐家园】都高看你了。”顾嘉嘉吐槽，分毫不给她留面子。

  两人感情甚笃，更何况这一次着实是莫小鱼大意，她也无话可说，想了半天才坦白：“其实仔细想想，一直以来温医生的某些行为，的确不寻常，但同期明明又发生了别的事，所以……”

  “所以你就有了其他理由。”顾嘉嘉接着她的话往下说。

  “嗯。”分毫不差。

  苦恼，太苦恼了，莫小鱼许久没喝过这么多酒了，许是愁，她有点醉意朦胧，问顾嘉嘉：“我该怎么办？”

  “好办啊。”想都不带想的，顾嘉嘉直接告诉她：“从了人家呀，像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你都不答应，留着便宜给别人吗？”

  “你根本不懂……”嘟嚷着，莫小鱼气顾嘉嘉出的坏主意。

  有点累，她趴在吧台，旁边舞池里音乐震得人耳膜都疼，揉了揉耳朵，她不再跟顾嘉嘉说话，半睁的眼睛格外明亮。

  其实，她曾经经历过什么，顾嘉嘉明白的，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说的就是她了。

  “我记得你从前说过，你的偶像除了温医生就是小强？”沉默半响，再出口的顾嘉嘉换了话题也换了方式。

  莫小鱼疲累，撑着头看向闺蜜，吃吃笑了起来：“对呀，打不死的小强。”

  “嗯。”点头，顾嘉嘉同意，不过很快话锋一转：“嘴里说着偶像，怎么不学学呢？打不死的精神去哪了。”

  她这样一敲打，莫小鱼便明白了，一时间也没有多大笑意，往事永远不堪回首，偏偏她总是想起。

  “我跟温医生不是一路人。”不知道思考了多久，合着酒吧里热热闹闹的气氛，莫小鱼这一句说得尤其清醒尤其理智。

  当夜，喝了酒的莫小鱼被顾嘉嘉送回去，梅红出来接的她，一闻到女儿身上的酒气便开骂，好在顾嘉嘉三言两语的拦下来了，尚有清醒意识的莫小鱼配合着装醉耍酒疯，梅红好不容易把她弄回了家，刚进了自己房间，一关门莫小鱼就不是方才那样了。

  在小沙发上坐下，她支着脑袋想事情，想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温医生对自己存了心思？明明一开始，他还让她去死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