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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在海面上的只有1/4,海面下是3/4的,旁人未曾察觉到的,更深更广的东西。
仇野狐藏在平静水面下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可是—陈双念猛地回过神来,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起仇野狐了?
莫名其妙。
她晃晃脑袋,把满脑子乱糟糟的疑惑甩出去。
下午。
陈双念去器材室搬积分牌。
从看台侧边一扇门进去就是器材室,尽管时不时就有上体育课的同学去里面拿东西,借篮球、乒乓球、羽毛球等等东西,但众所周知,这就是一个落满灰的存在。
推开门。
下午的阳光从器材室狭窄的窗户透进来,纷纷扬扬的尘埃,金色的细小颗粒,呼呼啦啦的,在有限的空间里晃悠,屋内暖洋洋的,有种跟深秋完全不一样的氤氲感。像是有着蝉鸣,散发着闷热的夏天。
发了一会儿愣,陈双念回过神来,开始找记分牌。
这里的东西摆放本来就不算整齐,因为运动会的缘故更加乱了。
陈双念摸索着前进,却在屋角的跳高垫上看见了仇野狐。
仇野狐上午跳高比完了,中午吃完饭被叫去搬跳高垫。等真的搬到了器材室,他顺势一坐,结果太阳一照,又晕晕乎乎的,他还真睡过去了。
陈双念开门的声音把他吵醒了,仇野狐伸了个懒腰,看清楚来人,正准备友好地打招呼,只见她猛地朝自己扑过来。
仇野狐没反应过来就被她按倒了,重重地磕在了墙上,耳边回荡着陈双念的大喊:“小心!”
仇野狐都蒙了。
后脑勺一阵一阵泛着疼。
胸前趴着陈双念,背后是硬得不行的墙,还有硬得不行的地板。
心脏怦怦跳,有点恍惚。
仇野狐觉得自己估计是最近睡多了,脑子有点晕。
“书上说青春期的女孩子会食欲大增,会长胖。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说的都挺对。”仇野狐闷哼一声,开口说道。
陈双念反应了一会儿,然后意识到仇野狐这是在拐着弯儿说她重呢。
“啧。”陈双念松开仇野狐,站起来,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原来是仇野狐伸懒腰的时候碰到了架子上的羽毛球拍,羽毛球拍晃了晃,看起来马上就要落下来,陈双念怕砸到仇野狐,就飞奔过来把仇野狐弄开。
仇野狐揉了揉头。
“我谢谢你,还不如让这个羽毛球砸下来。”
是的,陈双念这么紧急地护住仇野狐,让他不要被羽毛球拍给砸到,最后羽毛球拍确实没砸下来,倒是两人的动静碰翻了一盒羽毛球,最后落下来的,是十几丛没有一点杀伤力的羽毛球。
岳鹿中学到底把钱花哪儿了,这是一个玄学的问题:图书馆修到一半没有修了;剁椒鱼头没有鱼头;买的羽毛球也很劣质,打着打着毛就散了,软塌塌的要掉不落地嵌在羽毛球软垫儿上。
陈双念把一盒羽毛球碰翻,羽毛球落下来,那些散落的羽毛飘飘地坠下来。
从陈双念和仇野狐的头顶,白色细碎的羽毛,慢慢往下降。
一些落在了陈双念的发梢上,一些落在了仇野狐的衣角上。
陈双念盯着那一小丛落在仇野狐睫毛上的羽毛,不自觉地伸手,要帮仇野狐弄下来。
仇野狐往后退了一下。
陈双念清醒过来。
她有点尴尬地移开目光,局促地指了指仇野狐的眼睛:“你睫毛上有东西……”
仇野狐看起来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应了一声:“嗯。”
只是他抬手去捏睫毛上羽毛的手指却微微有些颤抖。
没事儿可做、四处瞎看的陈双念这时猛地想起来,自己来器材室是来找积分牌的。
她连忙转身,一副很忙碌的样子,嘴里嘟囔着:“积分牌呢,积分牌呢,我记得是在这里呀……”
仇野狐觉得好笑。
他坐直,站起来,一瞬间却觉得脑袋有些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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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刚才真撞出什么问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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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野狐把四处晃悠的陈双念叫回来,很紧张。
陈双念被仇野狐也搞得紧张了:“怎么了?我早就知道这个屋子里肯定有老鼠或者蟑螂!看我不打死……”
“不是老鼠和蟑螂的事儿。”仇野狐抓住陈双念的手,摸自己的头,“你感受感受,这里是不是鼓了一个包?”
陈双念大吃一惊,眼神立马慌了起来。
也是很奇怪,看着担心惊慌失措的陈双念,仇野狐居然觉得心情还挺好,他笑呵呵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是不是很担心我,我—”
陈双念紧接着就说:“那你还能跑一会儿的5000米吗?我现在可找不着替补的人啊。”
仇野狐一愣。
没有良心。
陈双念没有心。
虽然头顶长了个包,但是仇野狐还是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跑完了男子5000米。
在过终点的时候,他不改以往的【创建和谐家园】路线,冲着陈双念的方向比了一个“耶”。
陈双念捂着半边脸。
半个小时前,在器材室,仇野狐听了陈双念那句没有良心的话之后,掐的。
好疼。
注意到仇野狐对着这边比的那个胜利手势,陈双念高冷地别过头。
倒是陈双念周围的女生陷入了疯狂和沸腾:
“他看我了!他对我比耶了!”
“……”
才不是呢。
不是对你比的。
高冷别过头的陈双念又默默地把头转回来。
这时,仇野狐已经跑过去了,只能看到他高高大大的背影。
奇怪。别的男生跑5000米之后,看起来都累得跟海狗一样,包括她自己,虽然练了这么久,但是跑3000米的后半程也会很吃力。
但是仇野狐就跟背后有马达似的,永远看起来不费力。
现在跑完了,别的男生都手撑着膝盖气喘如牛,还有的直接瘫倒在地。而仇野狐则是在终点线那儿随手接过一个女生送来的水,笑呵呵地道一声谢,然后就拎着水,手依旧插着校服裤子的兜,慢悠悠地走过来了。
陈双念手还捂着脸。
意识到仇野狐在往她这个方向走。
她觉得脸倒是不疼了,但是很烫。
身边女生的窃窃私语和惊呼越来越明显。
大家不约而同地都开始整理着装,或者调整坐姿,期待自己能在仇野狐眼中看起来好看一点。
陈双念倒没有这么多动作,她就盯着仇野狐看,他笑盈盈地朝这边走过来。
越来越近。
很近。
走到了。
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女生对他的爱慕眼神,他笑呵呵地站在陈双念的座位前,左手从裤兜里伸出来,伸到陈双念眼前。
陈双念把怀里的校服递给他。
仇野狐接过校服,披在身上,然后就大剌剌地挨着陈双念坐下,长腿一伸,又是一副惬意得要瘫倒的样子。
安生坐了没五分钟,仇野狐就不耐烦了,手往衣服兜里一摸,掏出口香糖,递给陈双念一个。
他自己也吃了一个,嚼着嚼着,吹了一个特别大的绿色泡泡,幼稚地凑到陈双念面前,指了指泡泡,含混不清地显摆:“我厉害吧?”
陈双念觉得不对劲儿。
真的太不对劲儿了,一点都不对劲儿。
她现在心脏跳得特别快。
如果是以前,仇野狐吹了一个大泡泡,凑到她面前,跟献宝似的问厉害不,她绝对会在心里骂一句“神经病”,但是,现在,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
她只是觉得,有点晃眼。
秋天的阳光太晃人了,她看不太清楚仇野狐具体的样子,也看不太清楚田径场现在的热闹盛况,她甚至听不到仇野狐说了什么,她只听到了自己从胸腔共鸣到头颅,具体到鼻腔、眼睛、嘴角、耳朵的,像打雷一样的心跳。
运动会之后就是月考。
这一次考试排序依旧是按照成绩来的,陈双念坐在座位上,排在她前面的是同班级的于秋。
其实,陈双念对于于秋还挺好奇的。
这个人不太跟班里同学交流,总是独来独往。
陈双念其实挺羡慕那种真的敢把自己抛在独来独往的境地里的人的,准确来说是佩服。
因为陈双念自己不太敢那样做,她怕自己独来独往,显得太落寞和可怜,所以宁愿搭着笑脸,跟着其实算起来并不太熟的人,一起去做操,去上厕所,去小卖部。
但是于秋好像就从来没有这样的困扰,她总是一个人上课,一个人下课,一个人放学,一个人去吃饭。
有的时候,在吃晚饭和上晚自习的那段时间里,陈双念会看见她拿着书,去学校的地理园那里,对着火山的模型,发呆,看上去像是在想一些很渺远的事情。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但是于秋不在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之中。
她静静地站在那个火山模型面前,手有的时候会顺着岩浆往上面摸。
然后,于秋会沉默地转身,回到教学楼,继续坐在座位前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