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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漱雪把廖家作坊交给松风屿,算做松风屿的社产。
甚至就连自己的宅子都交出去了。
可以说,是廖漱雪牺牲了他所有的收入,才为锁子沟换来和平修水坝的机会。
叶蓠敬佩地看着廖漱雪。
廖漱雪并不知道他会因作坊而死,现在舍弃自己所有的财产,需要很大的勇气。
姜东周也拍了胸脯:“你们路上所有的东西,都由锁子沟准备,吃的喝的用的,冬天穿的盖的,全管。”
“到时,社里再给你们准备路费。对了,路上得喝水……我把农业社的那只开水瓶送给你们。还要看时间,怀表也给你们。”
姜东周准备掏空锁子沟家底给叶廖两家当成路费。
又说起在千年渡听来的消息:“去大西北要坐很久的火车,所以呢,你们路上最好背点粮食,到时用粮食和老乡换吃的东西。粮食你们也不用管,社里给你们备好。”
然后,他拿出一张自己写好的申请书:“老三你看看,要是没啥异议,你就签个字,明天我跑一趟区里,把这个事给你落实。”
叶广祥借着月光看了一眼:“申请书?”
“你需要两个介绍人,我算一个,让松风屿的支书也当你的介绍人。”姜东周笑着,“等你走的时候,差不多就是预备期了。”
“到时,我再写信给我在西北的几个战友。一年考察期后,就能转正。”
叶广祥捏着申请书,心里极为激动:“我到了大西北,一定会履行义务,遵守纪律!不会坠了咱们锁子沟的名头。”
叶广祥又道:“我和楚欣商量过了,我们要到最艰苦的地方!接受组织考验。”
听到这句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姜东周忍不住握住了叶广祥的手:“老三,广祥同志,你真是好样的!”
翌日一早,姜东周就和廖漱雪一起去了松风屿。
当天,姜东周就回来宣布,锁子沟与松风屿合二为一。
这消息,直接惊动了专区公署。
姜东周去千年渡汇报工作的时候,专区公署专员郑专员特别见了他:
“我还以为会有几场械斗,没想到你这里春风化雨般的解决了。”
姜东周一点也不居功:“这次主要是叶广祥同志出的大力。”
既然准备发展叶广祥,在正式的场合中,他就不再称呼叶广祥为老三,而是同志。
将叶广祥劝说廖漱雪上交家产和作坊,而后松风屿答应一起修水坝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然后,姜东周就咧着嘴笑:“老团长!这次我准备发展他,已经向区支部递交了发展申请,你觉得咋样?”
“舍小家顾大家!叶广祥和廖漱雪都不错!”郑专员满眼的欣慰:“介绍人够了吗?”
“够了,松风屿听了叶广祥同志的事迹,也很感动,愿意做他的介绍人。”姜东周又说起叶老头的事情:“……真不是个东西。”
“这样的败类恶霸,就应该严厉惩处!我的意见,是枪毙!”郑专员嫉恶如仇,一听就恼了。
姜东周看了眼郑专员的表情,说起了杜宏毅:“我想请杜宏毅专员主持审判。”
郑专员想了一想,“他回来之后,和我说了当年的事情……他有失察之责……”
说到这里,摇了摇头,“我已经将这件事情上报省公署了!所以,就让他静待处罚吧。审判一事,由你主持。”
姜东周便不再坚持了。
到了审判日的时候,叶广祥不让叶蓠和叶泽去:“你俩留在家里。”
叶蓠知道,叶广祥是怕叶泽受到【创建和谐家园】,便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弟弟。”
村民们都去农会,整个锁子沟静悄悄的。
只有农会方向传来激烈的讨伐声和哭声。
叶蓠看到叶泽一直往外面看,想了一想:“我们玩抓石子吧?”
“好啊。”叶泽坐了起来。
躺了这么多天,又天天喝中药,他实在是憋坏了。
叶蓠递给他五颗石子。
将四颗石子洒落地上,一颗石子抓在叶泽手中。
手一翻将石子抛在手背上,接着石子被抛起。趁着石子被抛起的时间,去抓地上的一颗石子。
要求不能碰到其他剩下的三颗石子。
抓到地上的一颗石子后,手快速翻转,迎接落下来的那颗石。
两颗石子在掌心里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第一关过了之后,手里会有两颗石子。
第二关,两颗石子抛到手背上……去抓地上的一颗石子……手里的两颗石子和抓到的一颗石子要求同时落在掌心。
叶泽的手小,只能抓到第二关。
叶蓠为了哄他高兴,第一关的时候就假装抓不到,一直让他玩。
叶泽玩得兴高采烈,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到脑后。
远远的,传来敲锣的声音。
叶蓠走到院外。
一个社员敲着锣走在最前面,另一个社员手里举着纸卷成的话筒在喊话:
“……残害锁子沟的小兰花和松风屿的小木匠,破坏锁子沟的安定生活……经过审判,决定枪毙!立即执行。”
叶蓠看到被五花大绑着的叶老头。
叶老头早就没有了以前的意气风发,头发蓬乱,脸颊红肿。连路都走不成,需要两个社员架着他。
叶蓠心里长久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动了。
那梦魇一样的前世,如同毒蛇般咬着她的心。
如今,恶人终于名誉扫地,获得应有的惩罚。
叶泽走过来,替叶蓠抚去脸上的泪水:“姐,你为啥要哭?”
“我是高兴!”叶蓠将弟弟搂到怀里,不让他看队伍,“我们,就要有新生活了。”
走到院门前,叶老头看到了搂在一起的姐弟俩。
他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扬起头,声音足够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叶广祥!你过来。”
叶广祥走到叶老头面前,隔绝他看向叶蓠姐弟的目光:“做啥?”
叶老头恨恨地瞪着叶广祥:“我把你养这么大,真没想到你能反咬我一口!”
“早就说过了,我是我岳丈养大的。”叶广祥嘴角一扬,勾勒起讥笑,“你也该伏法了。”
“大家都听到他说的话了?”叶老头转身看向身后的社员们,“我养他这么大!他一点养育之恩都不肯报。”
“叶广祥!我要是死了,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叶老头咬着牙,“我要带着这个秘密进坟墓。”
听到亲生父母这四个字,社员们愣了一下,纷纷交换眼神。
突然,大笑声响起。
第16章 所谓的亲生父母
叶广祥哈哈笑着,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亲生父母?”
“我要是死了,你就不知道谁是你的亲生父母了。”叶老头阴鸷的目光瞪着叶广祥,“你去求情,让他们不要枪毙我,我就告诉你,谁是你的父母。”
“死到临头,一点都不知悔改,还想用这个威胁我。”叶广祥止住大笑,话语铿然有力,“把他带走。”
见到叶广祥一副根本不想知道亲生父母是谁的表情,叶老头大急:“你放了我,我告诉你谁是你的亲生父母。”
叶广祥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在叶老头耳边响起:“你想说杜宏毅?”
“啊?啥?”叶老头没想到叶广祥竟然一下子猜到杜宏毅身上,神色剧震,“你?你咋知道的?”
叶广祥嘴角全是嘲弄:“你早先进城的时候见过杜宏毅,早就知道他是有钱人。当年你是为了钱,才救杜宏毅的。”
“……后来,杜宏毅太太在咱们家生产!你贪图富贵,想把你的儿子和杜宏毅的儿子调换。于是,就让两个刚出生的孩子使用一样的襁褓,吃一样的东西,好让杜太太认不出来。”
“他们离开的时候,你故意抱错孩子给杜太太。杜太太当时急着走,没仔细看。”
“他们刚出村,就发现孩子抱错了。又返回来调换孩子,发现家里没人,只有一个孩子在床上……他们以为是自己抱错孩子过意不去,在襁褓里塞了五块银元,抱着自家孩子走了。”
“你自己异想天开,就以为别人全是傻子。这世上哪有认不出自己孩子的父母?”
叶老头脸色霎时惨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当时杜太太来送孩子时,叶老头与叶汤氏正好不在家。
回来的时候,发现襁褓里有五块银元,还以为是杜太太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
他根本没想过,这是杜太太回来又把孩子给换了。
“我长得和你很像,和我娘也很像!怎么可能会是杜家的儿子?”叶广祥继续笑,笑得眼泪再次流出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想弄死我吗?”
叶老头脸色越来越差,一阵心慌:“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是我的儿子?那?那杜宏毅的大儿子?”
“本来就是人家的大儿子……”叶广祥后退一步,把道路让了出来,“我有你这样的爹,真是上辈子的不幸。”
“不可能!不可能!”叶老头被社员推着向前走,还拼命转头看叶广祥,“你不可能是我儿子,我儿子不会做上门女婿的!老大老二老四都那么听话,没一个像你这样。”
“上门女婿?”叶广祥讥笑着摇头,“八岁就把我送到廖家作坊,不管不顾。我岳丈对我好又把闺女嫁给我,甚至还想把作坊给我。我感激岳丈,这有啥错?”
廖楚欣走过来,握住了叶广祥的手。
“我没事!”叶广祥朝着妻子摇头,“我就是后悔岳丈生前,没尽太多的孝心!”
他看向渐渐远走的叶老头,“我把一颗心放在家里,粮食送到家里,工钱送到家里。只想让他多瞧我一眼,只想让他多喜欢我一点。”
“他越是打我厌烦我,我越是想要得到他的喜欢。他越是不喜欢我,我越是想讨好他。”
“但我忘了,我从出生起,就只是一个替他攥取富贵的物件!”
叶广祥声音渐低。
叶蓠站在院门处,听着父亲的低语,心里也极为难受。
杜宏毅的事情,他们在前世就知道了。
叶广祥就是叶老头的亲生儿子。
就像叶广祥说的,俩人长得这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亲生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