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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自己的这个比喻雷的不行，他心说又把我当弟弟了是么，这个女人。
恍惚间严秋言忘了刚刚接电话前的页面是和迟碧霄的对话框，谁料手指触屏时，消息就发了出去。
这下他彻底心慌了，好不容易一通电话证明迟碧霄没那个意思，自己发过去一篇作文要和她撇清关系？？
严秋言赶忙长按消息，瞪大眼睛看清楚哪个是删除，哪个是撤回，然后手抖地点了撤回，一长串消息倏地没了踪影。
他心有余悸地长出了口气，碎碎念道“她应该没看到，没看到……”
过了好一会，严秋言还在纠结迟碧霄到底有没有看到那条消息时，手机又叮铃一声响。
迟碧霄：？
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庆幸道没看到就好，然后回复了几个字。
“不小心发错了。”后面又跟了个尴尬的表情。
迟碧霄挂了电话没再注意了，工作处理完，再打开微信时，就看到了严秋言撤回了一条消息，只当他是真发错了，懒得去回复了。
第二天一大早，许帆帆载着迟碧霄往诊所开去。
“会不会太早了，你不是说医生昨天才从国外回来？”
许帆帆一边开车一边道：“他每天忙得很，一回国就被预约满了，约好的时间，不早。”
车渐渐开出市区，越走越偏，大道两旁除了参天的树木，再没有其他，路上的车也少的可怜。
迟碧霄心生疑惑，“帆帆，没走错吧？”
许帆帆笃定道：“放心，没错，我按照导航走的。估计人家就喜欢住在这僻静的地方吧。”
迟碧霄心想，这心理医生真是不同常人。
车子拐拐绕绕，终于在一栋被树木遮掩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这荒郊野岭的，除了这栋别墅就是葱葱郁郁的绿树，几只鸟从树梢飞过，空中回荡着扑闪翅膀的声音，越发显得寂静的诡异。
兴许是海拔略高，迟碧霄站在风口，生出一股寒意，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走吧，没事的。”许帆帆拉过迟碧霄的手，二人走了进去。
大门没有上锁，迟碧霄轻轻一推，门吱吱呀呀开了一道细缝，两人走进客厅，环顾了一圈，发现一楼没有人。
偌大的客厅干净的不像话，像是主人久久未归一样，迟碧霄摸了一下柜面，一尘不染。
“没有人住，但是有人打扫。”她喃喃自语。
迟碧霄扭头问：“帆帆，你确定顾医生回国了么？”
许帆帆一脸问号，“确定呀，我爸亲自预约的，还让我加了微信，我连咱俩的名字都报了，不信你看——”
“不好意思，二位久等了。”
许帆帆的话被打断，听到声音，两人抬头看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徐徐从二楼走下。
“今天助理有事不在，我在二楼没有听到动静，抱歉。”
那人声音浑厚低沉，回荡在这空落落的客厅，显得异常有磁性。
许帆帆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能把白大褂穿的这么好看，他身材高大，精瘦健硕，语气不急不慢，整个人温文尔雅至极，说话间嘴角带笑，让人舒服极了。
“我爸也没说这个顾医生这么年轻帅气啊……”许帆帆目不转睛地盯着，口水差点就要流出来。
那人伸出修长好看的手，“你好，许小姐。”
迟碧霄看许帆帆久久未动，她咳了两声。
许帆帆忽然惊醒，“噢噢，顾医生你好你好，我是许帆帆。”
随后又把手转向迟碧霄，一脸温和道，“碧霄，好久不见。”
迟碧霄沉默片刻，缓缓伸出手，“好久不见，顾南溪。”
第25章 疑团解开
许帆帆刚闭上的嘴又张开了，“你们认识啊？”
迟碧霄怎么也没想到预约的顾医生竟是顾南溪，她酝酿着该怎么开口，听到顾南溪带着笑意说：“是啊，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说完，他的视线移向迟碧霄，定定地盯了几秒，然后又恰到好处地收回目光，说：“上楼吧。”
迟碧霄心里有些后悔，暗暗想着这个世界真是奇妙，什么巧合都能发生，多久未见的人还能重逢。
只是既然来都来了，从认出那人起，她就没打算打退堂鼓。对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医生，她是患者，就够了。
三人上了楼，迟碧霄和许帆帆随着顾南溪走进一间房间，里面装饰的简单清新，舒适干净，没有半点医院的痕迹，家具墙壁都是暖色系，阳光从窗户洒进来，照的人懒洋洋地。
大概这样的环境会让来人更放松吧，迟碧霄心道。
“坐吧。”顾南溪在一张桌子前坐了下来，倒了两杯水，“这地方不太好找吧，前几年我看着地段安静，绿树环绕的，就买了下来。”
许帆帆问：“顾医生，你不是一直在国外啊？”
顾南溪看了迟碧霄一眼，又对着许帆帆说：“噢，中间回来过一段时间，只是不在祁安，这个地方是偶然路过买下来的，住过一阵子。”
许帆帆连连点头，“原来如此。”
顾南溪看二人已经熟悉了环境，说：“那我们就进入正题吧。”
迟碧霄看见对方的眼神在她和许帆帆之间瞟了两下，猜测许帆帆可能预约的时候没有说是谁要咨询。
于是主动开口说：“是我的问题。”
闻言，顾南溪眉头轻蹙了一下，很快又展开，视线扫过许帆帆，问：“需要——”
“不需要。”迟碧霄干脆了当。
顾南溪轻轻勾了下嘴角，道：“好，那我们开始吧。”
后知后觉许帆帆才反应过来，刚刚顾南溪应该问的是“需要旁人回避么？”
心道，呵，老娘才不是旁人。
迟碧霄只把他当心理医生，倒没什么扭捏和尴尬的，基本的情况说了一遍。
顾南溪听完，点点头，询问道：“这个梦，从高中就开始了？”
仔细听语气里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怒意。
迟碧霄当然也听出来了，她不动声色地回答：“对。”
顾南溪脸上表情淡淡的，“碧霄，你可以适当地放慢脚步，休息休息。”
他话语缓和，却一语击中她的内心深处，“从小到大，你最大的优点，也是你最大的缺点，你不能容忍自己的不优秀，不能接受自己的落后。对么？”
迟碧霄猛的呼吸一滞，她微眯起眸子，尽量不作出什么反应，沉默了几秒后神色如常地看向他。
顾南溪看到她眼底的情绪，缓缓道：“碧霄，和我交流，不需要带着防备和戒心。”
许帆帆想尽量做个旁观者，但还是没忍住开口，“也不能算最大的缺点吧……”
顾南溪轻声笑了下，说：“碧霄你的人生轨迹里，每走一段路都会定一个目标，这些目标多数是中等偏上的难度，你强迫自己去达到、完成它们。也许是家庭环境的原因，再加上你个人性格的因素，你想要急切地改变当时的生活状态。”
迟碧霄和许帆帆都没说话，安静地听着。
“这种压力在你高二的时候，终于到达了一个顶点，如同火山喷发般喷泄了出来。白天里你忙于学业，甚至没有时间去释放和倾诉，于是它就表现在了你的梦境里。”
许帆帆歪着脑袋点了点头，心想，有道理。
“至于你说的成绩的进步，以及其他的变化，只是因为压力在夜晚得到了缓解，白天学习效率变高，还有你越发的用功刻苦，归根结底是这些原因。随着梦境的发生，一些事情的变化，是你自己给的心理暗示而已。”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不该怀疑和否定自己的能力，即使不做梦，你自身也有办法消化掉这些负面情绪，毕竟过往的那些年，你一直是这么过来的。”
迟碧霄眸色一变，暗暗心想，轻易被人看穿的感受，不太好。
许帆帆皱着眉头，问出了迟碧霄疑惑的事，“那为什么她后来会反复做这个梦？”
“因为压力一直存在，也许是梦境第一次出现的时候，你获得了一种轻松感，潜意识里就会希望出现同样的梦境。这些年你也应该感觉得到，心理压力越大时，做梦的频率就越高。”
随后，他带着点不确定的语气，说：“还有一种可能，后来你遇到了某个人，或者某个物件，它和你梦里的情形非常相似，导致你某些时候会强化对梦的记忆，不断地勾起心里的记忆点。”
迟碧霄听到这里，心里恍然明了，原来如此，一切都弄明白了。
月溪的出现和梦一点关系都没有，成绩的提高也是个人的实力，不管她走到哪一步，成功与否，都是她个人的选择和能耐，无关梦境，无关虚假。
良久，她问出了心里最后一个疑问：“有一天，这个梦会消失么？”
顾南溪说：“在你纠结的这段时间里，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心结，心结打开了，自然而然就会减少做梦的次数了，或许过一段时间，你就不会再梦到它了。其实不需要太过担心，做梦不全是坏处，只要没有影响生活，顺其自然就好。”
迟碧霄勾起嘴角笑了笑，“嗯”了一声。
顾南溪的视线迟迟没有移开，无奈地说：“其实在英国的时候，你就可以告诉我的，怎么，信不过那个时候的我么？”
迟碧霄浅笑，说：“堂堂心理学博士，怎么可能信不过，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顾南溪心里一沉，是没有必要咨询医生，还是没有必要告诉他。
迟碧霄不再多说什么，掏出一张卡，顾南溪看了，马上面色铁青，道：“碧霄，不至如此吧，朋友一场，一定要算的这么清么？”
迟碧霄拿着卡，淡淡地说：“一码归一码。”
顾南溪不接，“许小姐的父亲帮过我，这次就当我还人情，两不相欠，这也是你的原则。”
“也好。”迟碧霄收起卡，“今天谢谢你，顾医生。”
顾南溪被这声“顾医生”噎了一下，他想拉近和她的距离，而她却时刻保持着礼貌和淡然，这样的态度把他推出几米开外。
他尝试着想挽回什么，“碧霄，叫我南溪吧，像从前一样。”
迟碧霄神情没什么变化，微微颔首道：“再见，顾医生。”
然后和许帆帆下了楼，走了出去。
许帆帆全程像看戏一样，总算是有了发言的时间，“霄霄，怎么回事啊？”
“车上说。”
两人出了院子，许帆帆发动了车子，车身顺着唯一的一条路驶了出去，转眼间没入一片绿色之中。
小路又回归了寂静，天气太好，连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都听不到。
顾南溪站在二楼望着几秒前车身消失的弯道，良久，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迟碧霄。”
他一字一顿地念道。
车上。
许帆帆迫不及待地开口：“霄霄，你和那个顾南溪到底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