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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说越往前走,那个“配”字险些把口水喷在迟碧霄脸上。
她刚刚怒火还没点燃,这下被一盆冷水浇的透顶,浑身从内里一点点往外透着凉意,这大夏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母亲大学教授,父亲背景深厚,是他家,没错了。
这时,那个男人从屋里走出来,把女人往他那边拽了拽,“孩儿他妈,你干啥啊?”
那女人忙呵斥道:“你闭嘴!”
她恶狠狠地想,就是要拆散他们,凭什么自己儿子找不到女朋友,那小子居然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过她也一般啊,除了那张脸,也没啥背景啊。想到这里,那女人又高兴起来。
“我说小姑娘,别那么拜金知道么,有钱就往上贴,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啊?”
话越来越难听,迟碧霄浑身冰凉,此时却无比清醒,“省省吧,我什么货色,轮不到你来指点,你什么货色,我倒是比你清楚。”她心想,这样的妈,能生出那样的儿子,不知道积了几辈子福德。
“你,你什么意思啊?”女人用食指指着迟碧霄,气急败坏地质问。
迟碧霄比她高出一头,她俯视着她,轻蔑地伸出一根手指把她的食指挪开。
然后从包里拽出一张湿纸巾,擦着刚刚碰到她食指的手,冷冷开口:“好脏啊,出了这个门,这身上的东西是不能要了。”
然后她把纸巾往垃圾桶里一丢,说:“沾过垃圾的东西,也只配在垃圾桶里待着。”
“你……你说谁是垃圾?”那女人气的声音发抖,“我警告你,以后离我们家秋言远点,打扮的这么狐媚,你花了他多少钱,啊?你个小【创建和谐家园】!”
在迟碧霄眼里,她就像疯狗一样,到处乱咬。
迟碧霄从包里抽出一沓红钞,登时男人和女人的眼睛都盯向她手里的钱。
“蜜酿的钱,以后让你儿子离我远点。”冷漠地,她把那钱扔在地上,扭头便走。
后面两个人根本没管她说什么,趴在地上,疯狂地捡着钱。
迟碧霄头都没回,出了大门,径直开车离去了。
她哪也没去,直接回了酒店,阴沉着脸,上了顶楼。
员工们都一脸愕然,他们从未见过这么低气压的迟碧霄。
把自己关进了办公室里。
安静了。
终于回到了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空间。
她好久没觉得这么疲惫过了,哪怕连续工作,白天晚上连轴转,都没觉得这么累过。
她走进浴室,往浴缸里放满水,然后在旁边的柜子上放了一瓶红酒一个杯子。
她整个人躺了进去,多余的水哗哗溢了出来。温热的水包裹着身体,冰凉的手脚接触的热水的瞬间,有些发麻,渐渐地,浑身的血液才带上了热水的温度。
她仰着头,合了合眼睛,又睁开,出神地盯着上方白色的天花板。
她在心里取笑自己,明明清楚地知道差距,可还是自取其辱地上门,让人指着鼻子骂。
她以为那天和严秋言坦白后,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足够坦然了。
她以为她能淡然地说出自己的家世,就代表她拆除了那颗自卑的炸弹。
真是可笑,只要她这个人在,那颗炸弹就在,暂时的寂静只是因为触碰了某个开关。
待导火索燃到尽头,那颗炸弹才是真正引爆之时,她已经无处可躲,无法自救了,然后被炸的鲜血淋漓,寸步难行。
浴室氤氲着热气,潮湿温热,迟碧霄的睫毛结了一层微小的水珠,随着她眨眼轻轻抖动。
再一眨眼时,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从她的眼角滑落,落入了浴缸里,消失了踪迹。
她摸了摸眼角,确认刚刚流下的的确是自己的眼泪,她“呵”了一声,心想,我为什么要哭?
迟碧霄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或者是没时间哭,或者是她知道眼泪丝毫解决不了问题。
一个酒店的人等着吃饭,她哪有精力哭哭啼啼。
她嘲笑自己的懦弱,居然因为这么个破事掉眼泪,不值得。
然后打开红酒,倒了一杯,一口灌了下去。
酒缓缓地从口腔流入胃里,凉意沁透心脾,四肢是热的,刚喝下的酒是凉的,这种感觉很是奇妙。
她又倒了半杯,轻轻摇晃了两下,杯子里的酒翻滚着红色的波浪,不汹涌,却长久,好似过了很久,才渐渐褪去涟漪,平稳了下来。
这时,她听到卧室外有动静,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推开了卧室门,走了进来。
严秋言来到酒店大厅,得知迟碧霄在办公室,乘着电梯就上来了,他心里又急又乱,即使是在执行任务时,他都没有如此慌乱过。
他的头脑深处仍然是沉着理智的,可是因为对象不同,他的肢体却不能保持一如既往的冷静。
此刻他只想找到迟碧霄。
员工都知道这是迟碧霄的男朋友,没有人拦他,一路畅行无阻。
推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没有人。
他来不及多想,看了看卧室的方向,然后推门而入。
同样没有人。
但隐约感受到一股潮湿的水汽,他扭头看到半开的浴室门,鬼使神差地觉得他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几乎是在犹豫的瞬间,他缓缓走向浴室,然后轻轻把门向里推了几厘米。
第18章 进了医院
待他看清门内的情形,便再也挪不动脚。
浴缸里的水温有些下降,刚刚的水汽缭绕都散了去,严秋言清楚地看到几米之外的迟碧霄半仰在浴缸里,露出雪白的肩颈和手臂,他手里拿着一杯酒,视线集中在杯子前。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亦或是升腾的热气,她的脸泛着浅浅的红晕。
听到动静,迟碧霄抬眸看去,眼神清冽,没有丝毫慌张。
实际上确实不需要慌张,从严秋言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露出浴缸外的部分,况且她身上搭了一块长毛巾,没有走光的风险。
严秋言从部队回到家里,又从家里来到酒店,一刻也没停歇,还没平缓下来的呼吸,突然又看到了这么一幕。
在他过往的20多年,接触过的女人都没几个,更何况是这样有冲击力的场面,简直是人生头一遭。
刹那间觉得气血翻涌,直冲头顶。
不过也就几秒,他把那股躁动压了下去,思考着该怎么开口。
“闯进来,有事?”她的声音十分慵懒,乍听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可严秋言已经知道了七七八八,他知道此刻反常的迟碧霄绝对是带着情绪。
“我们谈一谈。”
“谈过了。”她说话干脆,思维清楚,显然说的不是醉话。
“和谁谈过了?”
迟碧霄:和你妈。
“明知故问?”她抛去一个眼神,然后抿了口酒,把杯子放了过去。
“我没空看你在这演戏,你妈没转告给你的话,我再说一次,离我远点。”她沉着脸,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表面不动声色,可话语里句句带刺。
严秋言心里大叫不好,这么些日子,也多多少少了解迟碧霄,她面上嗔怒,就说明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可越是这样面无表情,就说明事情真的严重了。
迟碧霄瞟过去,看见严秋言站在门口,眉头深锁,离的有些远,她看不清他的眼神。
她扭头不再看他,“出去。”
“不,今天这个事……”
“出去,我穿衣服。”
“噢。”他摸了下鼻子,出去了,并且把门紧紧地带上了。
迟碧霄穿上浴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想,其实自己并没有很漂亮,素颜下脸颊的毛孔隐约可见,最近一周连续工作睡眠不足,眼下的黑眼圈也看的清楚。
唯一的优势就是皮肤白皙点,俗话说一白遮百丑,这身白皮肤给她加了不少分。
身材也不是天生的,高中时候虽然天天辛苦学习,但体型微胖。后来到了英国,饮食不对口,瘦了不少。
再后来,工作起来废寝忘食,闹下了胃病。到现在胃好了些,多吃点也会发胖,所以她每周都有保持运动。
从来不存在什么无缘无故的光鲜亮丽。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
说白了,一切都是后天赚来的。
正因为这样,她一方面自信坦然,可另一方面又自卑敏感。
只是绝大部分的时候,自卑被深压在心底,偶尔露出个头。而现在,信心却跑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怀疑和否定。
她觉得整个胸腔都涨的难受,那里好像有什么要喷涌而出。多年来的压抑自制让她在任何场合都不会破口大骂、污言秽语,她明明心里不甘、愤怒,可她的承受和解决方式只能是把这些情绪自我消化、自我降解,然后面带笑容投入工作。
因此忙碌的工作虽然有时会让她觉得烦躁,可也让她感到心安。
人总要借着忙碌忘怀一些旧的,迎来一些新的。
放在以前,迟碧霄绝对不会素颜见严秋言,只是现在她心灰意冷,筋疲力尽,干脆什么也不在乎了,只想着和门外的那个人再无牵扯,然后回归正常生活。
她擦了擦头发,不再滴水时,拉开门走了出去。
严秋言还在卧室,他站在窗边望着楼下,背影依然那么直挺。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转身站定看着迟碧霄。
刚刚喝下的酒,现在才开始犯起了后劲,她觉得有些头晕,不想待会摔倒,更是难堪,于是转身坐到了床边。
严秋言以为她一眼都不愿看他,叹了口气。
“有事就说,说完快走。”她冷冰冰地开口。
“你今天见到的不是我的父母。”他直奔主题。
迟碧霄酒意上头,对于他的话没有深入分析,全当是在狡辩。
她“呵”的冷笑一声,“国家寄予希望的人,也不过如此。”
也不过这般虚伪自私。
“你如果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见他们。”
“一次嘲讽还不够,还来第二次,你以为我就这么轻贱?”迟碧霄始终没有回头。
严秋言听到“轻贱”这两个字眼,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他慢慢收紧拳头,脑海里闪现过那两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