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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的,反正他就算不上课,也基本上都在学校。音乐系那边都在说,苏歇这在校时间,完全是在为期末的‘最负责老师’奋战。”
宋洱耸了耸肩,微微调低了点靠椅,打算休息一会儿。一上午的专业课,说不累那是不可能的,虽然老师已经顾及她的腿刚好没多久,没对她有太多要求,却不代表她自己会放松要求。
“真没影响?”对于她的脚,顾程还是有些不放心。
这个问题宋洱几乎每天都要听到,她知道顾程是在关心自己,也就耐心解释:“你就放心吧,我可是芭蕾舞冠军,身体哪会那么脆弱。”
顾程这才放心下来,随即想到一件事:“我爸让我一会儿去公司一趟,也不知道会忙多久。不过,小叔临时要出差,要回家收拾行李,你等下坐他的车回去可以吗?”
宋洱这会儿已经昏昏欲睡,闷闷地应了一声,也没多问,只是在听到“顾律行”三个字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
顾氏集团她以前倒是去得挺勤,那时候,顾律行刚接触公司的事情,几乎一有空就往公司跑,大事小事都亲力亲为。可她有作业试卷要完成,在家里碰不见顾律行,就只能去公司找他,久而久之,后来只要她一过去,连韩洵的打招呼都变成了“又来交作业啊”。
顾程将宋洱安排在休息室,让人过去跟顾律行那边打了个招呼,就去找顾铭靖了。
没一会儿,韩洵来了,端着一杯咖啡,告诉她:“顾总正在开会,你要觉得无聊,可以随便转转,但不要跑远。”
完全公式化的说辞,好像她不过是一个临时过来的访客。
韩洵和顾律行关系一直很好,以前和她关系也不算很差,但这次回国后,韩洵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冷漠疏远,多少让人心里有些不好受。
“韩洵……”宋洱下意识喊住他。
“还有别的事吗?”韩洵回头问道。
宋洱反而被问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得摇头:“没,没事。”
顾律行过来的时候,宋洱正玩着《消消乐》打发时间,咖啡已经喝完,显然很合她的口味。桌上的零食倒是没见她动,本来也是用来应付过来的访客,又怎么会精准地戳中她的喜好。
“走了。”
宋洱闻声,连忙将手机塞进包里,跟上顾律行。
上车后,她规矩地坐在副驾驶,埋着头一点声响也不敢惹出。
“奶奶生日快到了。”最后,还是顾律行先开口打破这片死寂。
“嗯,这个月底。”她也尽量保持从容地回答。
“不影响到时候的表演吧?”顾律行的目光在她腿脚处扫了一眼。
原来是这事,当初大家不建议顾老太太去剧院看演出,宋洱为了哄老太太,便说等今年生日的时候单独跳给她看。不过后来谁都没犟过老太太,这事大家也就忘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不影响。”
“曲子能换成《茉莉花》吗?”顾律行问。
“《茉莉花》?”
“听说是奶奶年轻时候最喜欢的一首歌。”
在这方面,顾律行向来用心,每次送给顾老太太的礼物都是他花了很多心思找来的,哪怕老太太看上去并不领情,他还是每年都会照旧。
这样的话,宋洱也没办法拒绝,只是舞蹈方面,恐怕得费些心思再想想。好在这对于她来说,也不是难事。
顾律行见她答应,便不再多说。
临近顾老太太生日的时候,经过多次她和苏歇的交谈之后,礼物的事情总算落定了,是一枚胸针,别致且精巧,出自某知名设计师。苏歇当时拿着很多备选礼物给她看时,她一眼就被这个吸引了。
看到胸针的那一刻,她就知道顾老太太一定会喜欢。苏歇顺便还同她说起之前答应的演出都被他推了,担心她脚伤刚好。
宋洱对这事没有太大的意见,本来演出也就是为了和各个剧团打好关系,脚伤也确实是个完全没办法去反驳的说辞,她乐得能闲下来几天。
不过,这段时间她也不算闲,答应了顾老太太的表演,也还是得花些心思。这件事顾律行除了那时候提过建议之后,就没再管过她。
顾程没几天便察觉到她的行为,了解过后,便帮着保密,当是给顾老太太的惊喜。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日晚宴当天,宋洱没有随顾家人这边,而是跟着舅舅李崇明,最近这段时间,他们都没见面。
两人在约定的礼服店里碰头,宋洱本来身材就好,也不用费心去试,基本上她看中了,那就准没错。不过李崇明早就已经安排人提前跟这边打过招呼,店员给他们拿的正是这个季度的新款,一条肉粉色的短款礼服,没有太多复杂的装饰,却恰好衬托宋洱的气质,在温柔与活泼之间。
“最近和小程相处得怎么样?”
李崇明一边试着礼服,一边回头看了眼宋洱。他的语气没有过多起伏,就像是询问下属一项工作进度。
宋洱愣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应着:“还行。”
“那准备什么时候订婚?”
宋洱有些意外李崇明为什么会对这件事情这么在意,嘴上还是淡淡地答道:“既然都是早晚的事,也不用太着急。”
“既然是早晚的事,办个仪式问题也不大,还是抓紧点好。”李崇明反驳。
宋洱没心思在这种事上面争,舅舅恐怕是怕有什么变数,她理解,就没必要在这时候上纲上线:“知道了,我们会考虑的。”
之后,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家常,多是李崇明在发问,宋洱老实回答,一直到顾家。
2.
顾家今天到场的人很多,世交亲戚都在,他们到的时候,顾家就已经热闹了起来。
宋洱刚下车正好碰上蒋京京,不得不说,有时候狭路相逢还真就是宿命,但今天是顾老太太的生日,谁也都没有吵的心思。
只是看到顾律行和蒋京京从同一辆车上下来时,宋洱心里到底有些不是滋味,看来是顾律行特意过去接的她。
明明已经让自己尽量不去在意顾律行,却依旧那么不堪一击,这些惆怅的心思,似乎在提醒她,她一直都很在意。
顾律行和李崇明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蒋京京进去。分开时,李崇明还不禁感叹了一句:“顾律行的手段真了得。”
宋洱知道他指什么,顾、蒋家人明明应该为了订婚的事情,争个面红耳赤,却偏偏被顾律行从中周旋,将矛盾巧妙化解不说,甚至让两家的合作更加密切。
顾叶站在门口,见到宋洱,立即跑过来:“小洱姐,你这么好看,我哥应该把你藏起来。”她穿着一身白色小礼服,尽显活泼,连头上的小发卡都点缀得恰到好处,显然是让人精心搭配过。
“嘴上抹蜂蜜了,这么甜。”宋洱点了下她的鼻子,回道。
没聊几句,顾叶就被同龄朋友叫走了。宋洱闲来无事,找了个位置坐着,目光却怎么也避不开蒋京京和顾律行。
也难怪,蒋京京今晚穿了一套红色礼服,微卷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身后,加上她本身气质出众,在人群中总是最耀眼的那个。
距离晚宴还有一段时间,宋洱不喜欢应酬这些,何况还有蒋京京在自己面前晃,待了一会儿,趁没人注意,准备去花园坐着透透气。
刚到花园,发现这里竟然也有人,宋洱本来没太放心上,准备绕开他们,毕竟花园又不是禁地,出现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只是等她听清那边在说什么,就没办法迈出脚步了。
“恭喜啊,听说李总最近又谈成了一单大生意。”是顾铭靖的声音。
“哪里是大生意,不过是些顾总看不上的。”
舅舅?
“从六年前的那件事起,我就知道,李总是个有魄力的人,知大局,识时务。”
“那不也得仰仗顾总当时鼎力相助。”
“李总果真让人刮目相看,只是有些事情,Y.B独家整理既然促成了两家合作,那就是一荣俱荣。”
……
宋洱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抓着裙边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六年前,正是父母遇难的那一年,那时李崇明就已经和顾铭靖认识了吗?可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李崇明和顾铭靖明明是在她住进顾家之后,才开始有来往的。
这些事情一一在她脑海闪过之后,一些可怕的想法从她心里冒出来。
当年的沉船事故,真的只是一个意外事故吗?他们说的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当年的事故,父母提出去出海,如果不是临时有排练,她本来也应该跟去的。后来警察说是因为操作失误导致游艇沉没,可宋洱知道,父亲是特意学过游艇驾驶的,而且也不是第一次出海,又是在安全地带,就算临时下雨也不可能发生那样的意外。
这样一想,宋洱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捏成了一团,闷得有些难受。那边的谈话已经绕到了别的事情上,她却像被定住一般,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手忽然被人拽住。
宋洱惊讶地抬头,看见顾律行冷冽的侧脸,挺拔的身影头也不回地带她从这儿离开。
“你听到了多少?”
等到绕开人群,顾律行才终于松开她的手,探究的眼神在她脸上滞留,似要将她看穿。
宋洱有些刻意地拨弄了一下头发,强装镇定,声音却还是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晚宴要开始了吧,那我去换衣服。”
顾律行看着她慌乱离开的身影,表情凝重,最后大步跟上。
“你确定现在还可以?”
宋洱换完衣服出来后,就看见顾律行等在门口,望着她的神情有些复杂。
宋洱点头:“我可以的。”
“宋洱……”顾律行一把拉住她,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宋洱倔强地抬起眸,迎上顾律行:“今天是太奶奶的生日。”
这下反倒将顾律行堵得没话说,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最后只能说:“表演结束,我在你房间等你。”
表演算今天生日宴会的惊喜,事先除了他们几个和相关工作人员,没人知道。大厅的灯忽然熄灭时,引起了一小阵骚动,直到舞台那边的光亮起来,宋洱出现。
这当然比不上剧场的效果,但因为是宋洱,她一上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像她之前说的,表演确实没出一点差错,每个动作,旋转也好,跳跃也好,都是那么完美,甚至没叫任何人看出她的心事。
相较于所有人的赞赏,只有顾律行脸色沉闷,一直到整个表演结束,他才总算舒了口气。
顾老太太显然很喜欢这个惊喜,由舒乐扶着,表演一结束就迎上去。
宋洱适时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太奶奶,生日快乐。”
一时间祝贺的声音纷至沓来,宋洱趁机从人群离开,犹豫了一下,最终朝自己房间走去。
顾律行果然在里面等她,见她来,他也没有着急开口,反而是在漫长的沉默之后,缓缓开口:“还是让你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宋洱问。
想起那天顾律行以那种理由将她约出去,最后却只是莫名其妙地告诉她顾程和李崇明并不可信,原来他早有意提起。
“为什么最后又没有说?”
“我说出来你就会相信?”顾律行反问。
没错,以他俩当时的关系,就算顾律行把证据砸到她面前,她恐怕也会怀疑那是伪造的,又怎么会信这些听起来荒谬的说辞?
这点,她也赞同。
“你知道多少?”她问。
“我目前了解的情况也不多,大部分还只是猜测,毕竟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要找证据也很困难。但能够肯定,事情绝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当年的事情,他也是有次无意看到一些线索后,渐渐联系起来,这几年虽然一直在找证据,但并没有太多进展,他们处理得很干净,又过去这么久,原有的证据早被抹去了。
“所以我父母的死有可能不是意外对吗?”宋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显然是鼓足了勇气。
顾律行难得犹豫,看着宋洱,最终点头:“对。”
宋洱深吸了一口气,费力地克制着情绪,最后对顾律行说:“谢谢,我想一个人待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