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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抉择
12-06 18:16 发布 | 1776 字
陆子许在隔壁房间里喝酒。
武将本就酒量大,这段日子心烦意乱,她对酒愈发上了瘾。
不消半晌,整间屋子都充斥着酒气。
吱呀——
房门被推开,陆子许在阴暗的角落里抬起头来,看向来人也没有说话。
白神医气得不轻,沿途边走边将酒坛子踢开,忿忿道:“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是吃定了老夫拿你们没办法是吧?我跟你说,陆子许,别人怵你,老夫不怵。你要再这样酗酒,我就不管溪丫头了。”
“那可不行!”陆子许不怕白神医威胁自己,可拿苏溪来威胁,他就怕了。
普天之下能保苏溪命的人只有白神医了。
陆子许乖乖地将半坛酒扔到一旁,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推开窗,拉开板凳,招呼白神医喝茶。
白神医哼了一声,道:“你每次酗酒都是因着溪丫头,今日她又不好了?”
“嗯。”
“又把你当成凌王殿下了?”
“嗯。”
“你还应了?”
“嗯。”
砰——
白神医恨铁不成钢,戳着他的鼻尖道:“你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就不能坦坦荡荡告诉溪丫头你是陆子许?再这么下去,溪丫头真把你当成凌王殿下了,我看你怎么办?”
“我…”一米八的男子眼眶红红的,不知是被酒气熏的还是情绪使然,低着头颓然道,“我舍不得让她失望。小溪已经很苦了,如果让她以为她的大哥还在她身边陪着她,她应该会开心许多吧!只要小溪开心,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白神医抚着花白的胡须,沉沉叹气。
“白叔,小溪犯糊涂的时候总回到小时候,是不是意味着那段时光是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光?
“嗯。
“果然…能带给她幸福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小陆啊,你可以离开。我会照顾好溪丫头。这丫头以前就对我很好,她父亲又对我有恩,我不会亏待她。你应该去做正事,不该把时间继续耗在这里。”
“耗?陪着小溪才是正事,怎么算是耗?白叔你休想赶我走,你是不是也想当小溪的大哥?”
白神医:……
老人家深深吸了口气,幽幽道:“老夫才不愿当那等狼心狗肺的人。”
陆子许深深点头。
沈墨尘的确狼心狗肺。
……
隔壁房间,苏溪悠悠转醒。
她翻了个身,睁开来的那双眼懵懂单纯。
入目都是黑,她下意识地去寻找沈墨尘的身影。
“大哥…”
“大哥你在哪里?”
“呜呜呜,大哥!”
直到她声音哭得震天响,陆子许才慌乱地冲了进来。
苏溪已经哭成了泪人。
陆子许点燃灯,看她那模样,心都颤了颤。
他坐在床边,话还未开口就感觉到温热软香依偎进了自己的怀抱。
他身形一僵,狠狠地吞咽了一下。
他低眉看向苏溪,哑声问:“小溪,我是谁?”
他满心满眸都是期待。
只要她说出他的名字,他甚至觉得自己即刻死去都不会觉得遗憾。
然而……
苏溪抬起泪湿的双眸,仍是喊出了那个让他恨极了却又不得不迎合的称呼:“大哥。”
陆子许微微将她拉开了一些,问她:“怎么哭了?”
“苏苏怕黑,大哥要守着苏苏睡觉,要记得给苏苏留一盏灯。”
“好,是大哥不好。以后大哥就记住了。”
陆子许根本不知道苏溪怕黑。
一个敢在战场上杀人的女人竟然怕黑?
她是经历了多大的煎熬才过了心里那一关?
他正想问些什么,耳边就传来了均匀绵长的呼吸。
苏溪又睡着了。
陆子许轻手轻脚地离开,带上房门。
白神医就现在屋檐下看着满院金黄地落叶,叹声道:“又睡了?”
“嗯。”
“溪丫头越来越嗜睡了,趁她清醒的时候你还是要尽力劝她放弃腹中胎儿。她身体每况愈下,若是坚持保住孩子,那生产那关可真的就是鬼门关了。老夫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保溪丫头无虞。”白神医顿了顿,继续说,“其实依老夫之见,不如就趁着她犯糊涂的时候拿掉她的孩子。”
“我又何尝不想?可她好了会伤心的。”
“你是更怕她死还是更怕她伤心?该做决定了,溪丫头腹中胎儿月份越来越大,越晚拿掉孩子她越危险。你想清楚,如果要保孩子,老夫只有三成把握。”
陆子许一拳打在树上,饶是百年树干粗壮有力,却也耐不住心情郁结的武将一击。
树干摇晃,树叶哗哗地落下。
他低吼道:“再给我几天时间。”
白神医摇了摇头,叹息道:“你尽快。”
第十九章 死吗?本王求之不得
12-06 18:16 发布 | 1791 字
三日后。
深秋苦寒,玉溪镇惊艳的秋景在一夕之间凋零。
光秃秃的树木映衬着灰蒙蒙的天,萧索落寞到让人心悸。
苏溪便是在这样一个清冷的日子里突然怎么喊都喊不醒了。
陆子许几乎跪坐在她的床前,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哽咽道:“小溪,你醒来好不好?你不要吓我!”
白神医把完脉,神色凝重地对陆子许说:“子许,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陆子许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此刻苏溪的命就是最重要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按照白叔您说的做吧!”
“好,这是老夫需要用到的工具,你这两天赶紧准备。我给溪丫头的身体调理两日后再着手拿掉孩子。她现在太虚弱了,就靠着血参丸吊着一口气,必须养好一点再做手术。”
“好。”
陆子许额头抵着苏溪的手,沙哑道:“小溪,对不起…对不起…”
……
一月前。
望京城。
红墙飞檐,是一样的萧索寂寥。
凌王府更显苍凉。
从苏溪灵堂回来之后,沈墨尘就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他没日没夜地处理公务,唯一的消遣就是骑着苏溪的马在郊外狂奔。
他再也没笑过,总是板着一张脸,像个被掏空了灵魂的躯壳,活着只是行尸走肉。
这日,他竟然在朝堂之上主动请缨带兵去西部平乱。
锦炎急得不行,奈何他意已决。
锦炎不甘心地说了句:“王爷,西部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您做什么要冲在前面?您知不知道此去九死一生啊!”
更严重的锦炎还憋着没说呢,此去完全就是送死。
“死吗?”沈墨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本王求之不得。”
活着太累了。
背负着对所爱之人的愧疚活着,是一种折磨。
尤其在他得知一切真相,知道他对苏家的恨全都是因苏妍挑拨后,他更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恨着该爱的人,宠着该恨的人,他真的应该下地狱!
这些日子他不止一次地想过,为什么yb独家整理死的那个人不是他,却是苏溪。
苏溪死了,他连偿还的机会都没有。
他注定只能背负着隐忍于心的“对不起”和“我爱你”前行。
所以,战死沙场应该是他最好的归宿吧!
骑她最爱的马,去她最熟悉的战场,守护她最在乎的百姓。
如此,似乎就能将这些年他刻意将她推远的距离消弥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