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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闻后,震惊失手,打翻了一桌上盏琉璃芙蓉花灯。
云倾闭上眼,又仿佛想起上一个自缢在正阳宫的孝昭仁皇后,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选择自尽的呢?
也许孝昭仁皇后做的是对的,在这个宫里,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疼痛一阵阵袭来,她的五脏六腑都疼得天翻地覆,云倾疼得面色发白,喉头一甜,她吐出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云倾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实在撑不住了。
攥着荷包的手慢慢的松开,荷包从她手上滚到了地上。
她闭眼,笑了。
她终于解脱了。
云倾喃喃自语:“胤夙,我不后悔爱过你。”
“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想遇见你。”
“我再也不想。”
“爱上你。”
她的手最终还是垂下了,慢慢地停止了呼吸。
“我这短短一生,如白驹过隙,匆匆二十二载,一生如同南柯一梦,对这世间万物,我已无半点留恋,兰因絮果,这便是我的结果。”
“胤夙,我对不起爹爹和相府上下所有的人,可我唯独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第五章
初春三月的嘉和山上此时正开满了桃花,漫山遍野皆是一片粉色,春风袭来,下着一场又一场带着香味的花雨,景色宜人。
果真是美不胜收。
云倾带着藿儿像两只穿梭在花间的蝴蝶一样,在桃林里欣赏桃花。
远远见着两个女子在花间嬉戏,裙角飞扬,眉眼盈盈如远山。
“藿儿!”
跑在后面的云倾叫住前面的藿儿。
藿儿听见云倾叫她,立马回头,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把花瓣,重重砸在她脸上,撒得她满头都是。
始作俑者云倾此时正插着腰,眉眼弯弯。
“小姐赖皮!
不算不算!”
藿儿急得大声抗诉,脸蛋皱成一团,满脸的不服气。
“小姐太坏了!
竟然使诈。”
云倾摇头晃脑:“非也!
非也!
正所谓兵不厌诈,可见是你太笨了,我一叫你就马上回头,所以你才会中计。”
藿儿还是不服气,嘴唇一撅:“头一回听见小姐竟然会把赖皮说得如此清晰脱俗的。”
云倾微微一笑,一瞬间,晃花了藿儿的眼睛。
“小丫头片子,你是在讨打?”
藿儿不禁感叹:世上怎么有小姐这么好看的人,只要她一笑,自己就没了脾气,可真真是忒没骨气了些。
此时刮起一阵轻风,吹落了好些花瓣,云倾微微抬头,伸手接住那些被风吹散落花,花瓣掉落在她的发髻上,衬着脸,当真是人比花娇。
藿儿见山间的风有些大了,于是出了这片林子,去马车上给云倾取件披风。
云倾点点头,待藿儿走后,一个人找了靠小河边上干净的石头坐下,每日待在闺阁内着实无聊得紧,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实在是高兴极了。
她低头,看着小河里的影子,伸手将水捧起,上面漂浮着几瓣花瓣,连溪水都带着花香。
她心情大好,提起裙边,手臂轻抬,一瞬间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伴随着清风和她一起飞舞于天地之间,鼻间沁人肺腑的花香渐渐令人迷醉。
她像一只青色的蝴蝶,在花间尽情飞舞,墨发侧披如瀑,清雅面庞挂着淡淡的微笑。
她也许是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竟没发现自己的舞姿被不远处的不速之客尽收入眼底。
“姑娘舞姿美如仙人,如《洛神赋》中所云:翩若惊鸿兮,宛若游龙,可谓惊鸿一舞,夙能有幸见姑娘一舞,此生无憾。”
此言一出,让云倾惊得停下了舞步,她竟如此大意,没有注意原来这里面有人。
云倾有些恼怒此人的孟浪,她转身,他的身影就这样撞进了云倾的眼中。Y.B独家整理
眼前之人如墨般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俊眉星目,白皙俊美的面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斜飞的凤眸,透露出点点柔光,白皙修长的指间是一支通透玉笛,说不出的风致与潇洒。
云倾有些微微讶异,世上竟然有这般好看的男子。
她开口,声音清脆:“你是何人?
为何来此?”
男子轻笑,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在下只是前来此处观赏美景的游人而已,却不曾想,竟然看到了比桃花还美的人儿,当真是不虚此行。”
云倾羞红了脸,开口怒嗔,“登徒子!”
他怎么能如此不知礼数,语言间随意轻薄自己。
只见男子对她抱手对她施礼,“是夙考虑不周,失礼了,还望姑娘莫怪。”
云倾咬着嘴唇,一头长发倾泻而下,发间还夹杂着几瓣桃花,脸上带着还未褪去的红色,当真是眉目含情,美不胜收。
此时,藿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正在寻找她,云倾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转身逃离了此处。
离开之时,偷偷看了他一眼,却不想正对上他带笑的墨眸,顿时羞的无地自容在离去路上,云倾一想到刚才自己被他逮个正着,胸口就一直砰砰跳个不停。
她这是怎么了?
男子见她离去,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花香沁鼻,令人沉醉不已。
再次睁眼,眼里的笑意越发深沉,显得意味深长。
“苏云倾……”
他轻喃,“原来真是你。”
第六章
等云倾回到马车上的时候,脸上依然羞红一片,她脑子里还在想刚才遇见的男子。
他……
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可以那么肆无忌惮……
还言语轻薄。
想到这里,云倾的脸上更热了。
见到云倾这个样子,藿儿一脸疑惑的问,“小姐你怎么了?
脸怎么这么红?
是不是刚才山里的风太大受了风寒?”
藿儿连忙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想探探她的额头的温度。
云倾被她一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她的手,摇头:“我没事,许…许是刚才被风吹了吧,过一会就好。”
藿儿听完,脸上有些担心,“许是被风吹了?
那等回了府,奴婢熬些姜汤给小姐喝,可千万别病了。”
云倾笑着伸出食指戳了戳藿儿的脑门,“好好好,我的好藿儿,我一定听话,回去就乖乖喝姜汤,保证一滴不剩。”
说着,伸出手去挠藿儿的痒痒,两人在马车里笑成一团。
嘉和山那件事很快就被云倾淡忘了,她回了府里以后,就再也没有时间出去过,也没有再见到过那个男子,两人的那次相遇仿佛只是一个很小插曲。
只是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那个人总是在云倾脑海里挥之不去,久久难以忘却。
没过多久,就到了北凉国一年一度的灯会。
云倾早早的就梳洗好了,去往前厅向父亲请了安,傍晚时分,带着藿儿和家丁出了相府去长安街看花灯。
等去的时候,人已是很多了,整条街上人声鼎沸,昏黄色的灯下挂着形态、颜色各异的花灯,旁边挂着彩旗,街道边的小摊点人满为患,呼喊声此起彼伏。
云倾下了马车,家丁跟在她们后面,云倾领着藿儿走在街道上,新奇的看着各种花灯,眼里透露着惊奇。
“小姐你快看这个兔子灯,好漂亮啊!”
藿儿拿起摊主桌上的花灯,凑到云倾面前,红色眼睛竟然是用琉璃片镶上去的,难怪这么真实。
云倾拿起一旁的荷花灯,灯身做的很是精致,拿在手里也很轻,她左右看了一下,觉得甚好,便问摊主:“你这两个花灯一共多少钱?”
“小姐,这是今天新做的花灯,两个只要一两银子。”
摊主是个很慈祥的老妇人,她微笑着开口,仔细看着眼前的云倾,不由得心生感叹,“这女子长得真是菩萨样貌。”
藿儿一听灯这么贵,赶紧回摊主:“老婆婆,这个兔子灯是不要的。”
云倾没有听藿儿的话,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摊子上,拿走了这两盏花灯。
她将手里的兔子灯放到藿儿手里,藿儿红着眼接下,咬着嘴唇轻声开口,“小姐,这灯太贵了……
奴婢怎么能要呢。”
云倾笑了,敲了敲藿儿的头,“傻丫头,想什么呢?
你又怎么不能要了?
我见这个灯和你长得挺像的,瞧着喜庆,两个都是眼睛红扑扑的,你瞧,现在更像了。”
藿儿噗呲一下就笑了,不好意思地,“小姐真坏,又取笑我。”
云倾不再逗她了,一手提着灯,一手拉着她继续逛下去了。
藿儿提着兔子灯,心里暖洋洋的,鼻子有些酸,眼睛里满是感激。
自己虽说是小姐身边的丫鬟,可小姐从来没有苛待过自己,处处对自己好,把自己当亲姐妹一样。
藿儿看着云倾的背影暗暗发誓,她没有什么能给小姐的,唯有这条命是小姐的,小姐是自己要用生命来保护的人。
云倾正看得起劲,突然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她不经意回头,却远远的瞧见前方走过去一个熟悉的人影,像极了那天在嘉和山遇见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