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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害怕
“哥!”眼见沈恪要带走青禾,陆随急忙上前,想拦又不敢拦,竟显得有些可怜无措。
“哥,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只要能救她。我把命还给她行吗?你教我秘术,我献祭自己的命救她……。”
“陆随,你害死我们的父亲,有什么脸面再喊我哥?你记好,我们而今只剩下仇人的关系!”
见陆随挡路,沈恪忍无可忍,抬脚狠踹在他身上,把他踹到一旁:“快滚!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若能杀了他报仇,又可以救回妹妹,沈恪怎会不用这个办法?
然而,秘术不可逆转。
妹妹的命,给了他,就是他的,再拿不回来。
若想要救妹妹,需得其他凤凰族人以命献祭……不过这些事情,已没必要让陆随知道。
陆随狠狠摔在地上,再爬起来时,眼前的院门重重关上,他伸出手,忍了又忍,终究没敢推开。
沈恪说的过往太过惊人,他不敢相信……不,应该是害怕相信。
若他的命,真的是沈青禾给的,那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他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陆随抬手,狠狠砸在面前的青石墙上,坚硬的石块割破他的手掌,有嫣红的血液,沿墙流落。
“把三年前,记载出行记录的文书找出来给我!”
“是!”身后的侍从凛声答应。
陆随抬眸,瞥向紧紧闭合的院门,很想绕过重重阻碍,再瞧瞧沈青禾,可他终究畏缩,只能转身走回马车。
“先回将军府。”
沈恪疼爱自己的妹妹,若有法子救她,断不会放弃不用,所以他暂时不能把她带回来……倒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理理思绪与过往真相。
将军府到处悬挂红绸,檐下的灯笼皆是大红色,散发出喜庆的光芒,仿佛热闹未散,恭贺声也依旧回响在耳畔。
可是,陆随的心很空。
没有沈青禾,这座府邸蓦地变得冷清起来。
“把这些东西全部撤掉。”
“什么?”侍从愣住,随即小心提醒:“将军,侧夫人是顾大将军的嫡长女,怠慢不得。”
陆随死死握拳。
与沈青禾夫妻三年,即便面上不曾承认,可他心里清楚,最开始被逼着迎娶她的恼怒与抵触,皆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无踪……他已认定她是他的妻,且愿意与她携手度过余生。
只是,每隔七日就必须伤她一次,他怕自己心软,便依然佯装厌憎。而暗地里,他已放弃迎娶顾西棠,想用其他办法报恩。
可顾怀用凤凰族的安危逼他就范,甚至趁他不备,当着他的面,杀了沈父。
他如今地位不低,但仍旧受顾怀掣肘,他不怵顾怀,却怕两虎争斗,最终遭殃的是凤凰族。再三思量,他无奈妥协,以平妻之礼迎顾西棠过门。
既然已经低头,那么眼下最好不要撕破脸,维持着和平的表象,才能迷惑顾氏父女……可,若要活得如此窝囊,他费尽心思爬到现在这个位置又是为什么?
“撤掉!”
“是。”仆从不敢再劝,恭声答应。
很快,文书就被送到陆随手中,他坐在桌案后,静静翻看着不过薄薄几页的纸张,然后视线定在其中几行字上。
四月初八,疫情初稳,途径清风巷,遇恶霸欺民,随手救之。
四月十三,于归京途中遇袭,携无辜者坠海。
六月初八,得顾氏女相助,重回京都。
……
这几段话,乍看完全没有问题,可任陆随绞尽脑汁,却怎么都回想不起救人,以及坠海的事情。
“她以命救你,你获得新生,醒来就遗忘了与她有关的一切记忆,这是逆命带来的惩罚!”沈恪的话语掠过脑海,陆随低头,喉咙里蓦然发出一声呜咽。
他们没有撒谎。
他真的,失去了部分记忆。
第十四章:飞扬跋扈的毒妇
“咚咚咚。”
伴随着门扉被敲响的声音,顾西棠的声音在外响起:“夫君,我能进来吗?”
陆随眸光一冷,将手中的文书藏入怀中,然后从旁边拿起一卷兵法:“进来吧。”
“吱呀”一声轻响,顾西棠端着个托盘,姿态款款地步入书房。
天气严寒,可她身上竟穿着纤薄的纱衣,即便在外面披着银白色披风,然而行走间雪肤隐现,深沟蛮腰,极尽魅惑。
陆随皱眉,竭力维持平时的冷淡,没有把厌恶流露在脸上:“这么晚了,怎还不睡?”
“大喜之日,夫君未睡,我怎敢独眠?”跟誩在顾西棠身后的婢女把手中托盘轻搁在书案上,然后低眉顺目地退出去,等房中只剩他们二人,顾西棠莲步轻挪,眸含春色地看向陆随:“这是滋补的药汤,夫君忙碌一日,想必辛苦,快趁热喝点吧!”
她边说,边抬起手指,抚向陆随的脸,身体也顺势前倾,想坐在陆随腿上。
陆随立刻起身,快步往外走:“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你先回房!”
“站住!”顾西棠自认已伏低做小,甚至摆出最魅惑的姿态引诱他,本以为他会按耐不住,与她圆夫妻之事,万万没想到他竟避开了她。这无异于往她脸上怒扇一记耳光,再加上府中一切喜庆之物突然被撤,她如何还能保持冷静?
“陆随,你不愿碰我?”
陆随转眸,冷冷看她,没有否认。
“你心里在念着沈青禾那个【创建和谐家园】是不是?哪怕她变得又老又丑,你还要喜欢她?我哪里不如她?”嫉妒、不甘、羞愧等等情绪一起涌上心头,顾西棠尖声厉喝:“你今晚必须跟我圆房,否则……。”
威胁他娶她则罢,还想逼他行房?她莫不是把他当做顾府里的下人,可以随意呼来喝去?陆随抿唇,向顾西棠走了一步,见她眸光微亮,他伸出手,狠狠掐住她的喉咙:“否则怎样?让你父亲杀了我?”
“顾西棠,你最好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嫁入陆家,你便不再是顾府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而是任我搓圆捏扁的……蝼蚁。”
“你竟敢这样对我?”喉咙【创建和谐家园】辣的痛,呼吸艰难,顾西棠扭曲着面容,仍不服输地怒喊:“明日我便回去告诉父亲,让他收回你的封号,夺走你的地位,让你变得一无所有,只能伏在我的脚边跪舔我的鞋!”
陆随看着她,有一瞬的失神。
倒不是害怕她回去告状,而是突然发觉记忆中善良温婉的顾家女,竟是个飞扬跋扈的毒妇。
他从前是眼瞎了吗?他怎么能蠢到把珍珠弃之不顾,却对鱼目千般宠爱?
沈青禾,得有多难过?
眼眶微红,陆随收拢手指,直逼得顾西棠只有出气,没有进气,才收回手:“你觉得,我会给你回去的机会吗?我这两天心情不佳,你若安安生生,不再作妖,我还能给你留具全尸……若非要来招惹我,我现在就送你下地狱!”
顾西棠趴在地上拼命咳嗽,眼底终于浮上害怕的神色,却也含着愤怒的火焰,像是在伺机将他焚烧殆尽。
陆随完全没把她放在眼中,慢条斯理地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刚刚触了她肌肤的手指:“来人,把顾氏关入地牢,好好‘照顾’!”
哪怕遭到愚弄欺骗,哪怕被搅乱人生,他也不会杀顾西棠。
他等沈青禾回来,他要帮着她,把顾西棠千刀万剐。
第十五章:一场局
陆随花了几天的时间,彻查顾府。
顾怀白屋起家,从一个底层小兵爬到兵马大元帅的位置,手里堆着数不清的血与人命,其中不乏清白无辜者……陆随没费什么工夫,就搜集到一堆罪证。
这些东西若搁在其他人身上,足够抄家发配流放,可顾怀战功赫赫,仅仅一个名字就能震慑内外,又在朝堂钻营多年,极受今上倚重,可谓是今上安然酣睡的主心骨。
看到这些罪证,今上可能勃然大怒,也可能按下不表,他要的是彻底击垮顾怀,不能去赌今上的抉择。
必须得找到能让今上干脆地舍弃顾怀的证据!
陆随想到了沈父的死。
旁人看不明白,他却是知道,前些时日在福州肆掠的海寇是一场局。
顾怀设下的局。
那时得知顾怀前往福州,忧心他是亲自去追杀沈青禾,陆随一路尾随,却恰好遇上海寇攻城,他没有虎符,不能调兵遣将,只能跟福州城内的守卫一道守城,却在战至酣时,瞥见熟悉的面容。
在顾怀麾下多年,他怎会认错顾怀手下的副将的脸?副将混在海寇中,对同僚刀刃相向,他一时不敢置信,被流矢射中,坠入海中……因此次日在荒郊醒来,他没时间管顾救命恩人,匆匆留下一块玉佩便返回城中调查。
在他坠海后,海寇被姗姗来迟的顾怀击退。修整一晚,顾怀乘胜追击,大清早就开始点兵,试图将落荒而逃的海寇一网打尽。
若没有看到副将的脸,陆随依然会像从前那般觉得顾怀是个赤胆忠心、鞠躬尽瘁的好将军,可这分明是一处贼喊追贼的戏码,那么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他急匆匆地出海又是为了什么?
西洲岛!
脑中掠过这三个字,陆随心口狂跳,跟顾怀打了番太极,方明白他的目的是凤凰族的凤凰血。
传言中,凤凰血能起死回生,自然也可以令顾西棠痊愈如初。
这件事情,他义不容辞,便自告奋勇,代顾怀前往西洲岛。
他与顾怀不同,顾怀恨不得血洗西洲岛,可他故意放跑其他人,只追着沈父索要凤凰血。
沈父不愿配合,他虽不悦,但不欲为难他,想着另寻药材去救顾西棠,正待放他走,顾怀突然出现,用特制勾爪,生挖出了沈父的心。
温热的血溅在脸上,那一瞬,陆随懵了,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沈青禾轻柔软糯的声音:我会恨你,我要日日诅咒你……。
沈父死了,死在他眼前,沈青禾真的会恨他!
活了二十年,他第一次品尝到后悔的滋味。
可是,已经来不及。
当沈恪穿着夜行衣来偷沈父的尸体,他暗中帮了一把,又替他引开追兵,然后在即将天亮的时候,独自来到凤凰族的临时落脚地。
只是,听着那些无处不在的,细碎又压抑的哭声,他终究没敢现身,只跪在地上,遥遥磕了三个响头,算是对沈父告别。
后来,顾怀仍旧执着于彻底消灭凤凰一族,他暗中周旋,总算让顾怀放弃杀念,打道回京。
那时心力交瘁,没有留意,此刻回想却觉得疑点重重。青禾不是第一次对顾西棠下毒,可三年前顾怀都没有迁怒凤凰族,这次为何要挖出沈父的心?
心?忽地想到什么,陆随脸色大变:“去查查顾府近来的饮食,尤其是与心有关的食物!”
第十六章:记忆
最开始,陆随并不同意用青禾的心头血做引去救顾西棠。他有自己的坚持与信仰,哪怕那时候厌她入骨,却依然不愿以此去伤害她。
人是人,药是药,怎能混为一谈?而且他身为将军,庇佑的是天下苍生,青禾既是苍生中的一员,他便有责任保护她。
可顾怀公然敲晕青禾,将她劫入顾府,他仓促闯门,看到那自称为郎中的男人以要杀了她的架势,将手中的刀子挥落。
大惊失色之下,陆随空手抓刃,险之又险地救了她一命。他的手被割伤,鲜血淋漓,却顾不上疗伤止血,因为顾怀在旁边冷笑着。
“你能救她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