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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票落了座,火车就开动了。她这才从包里拿出还热呼的煎饼。
未吃完,陡然听得乘警的声音:“所有二十至三十之间的女性都给我站起来!拿出居民证!例行盘查!”
旁边的妇女很是惊讶,喃喃自语着,“这一路从柏水过来,都没盘查过。怎么一过永新就开始盘查了……”
握着煎饼的手慢慢发冷。虽料到应是宋稚晖在找她,却还是心存侥幸,或许真只是例行盘查呢?
那乘警一个一个地问,一个一个地看,终于走到她面前。
她一手拿着煎饼,一手将居民证递过去。
“温,斯,咏?”乘警几乎是一字一句地吐出了口,“抬起头来。”
她瑟缩着抬起头,乘警盯着她的五官,似乎要生生在她的面颊烧出一个洞来,这才沉沉哼一声,“可叫我好找!温小姐,请吧。”
温斯咏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是冲着她来的。
看了看周围,量这光天化日,那些乘警也不敢将她怎样,索性执拗道:“我不走。”
“不走?”
乘警笑了笑,确实不敢对她如何。
却也不是吃素的,对着车窗就放了一枪!
霎时车厢尖叫一片,小孩闹,女人哭!
温斯咏也是吓了一跳,那人却道:“宋处长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您。我没办法,只能用些特殊手段了。您若再不跟着走,恐怕这车就开不了了。”
她叹了一口气。
起身。
乘务大概都知道她的身份,对她十分客气小心,茶水小食供着,连留声机都问她最爱哪一首。温斯咏觉可笑,假寐着不吃不喝不答。
汽笛轰然,终于到下一站。荷枪实弹的乘警再次走过来,让她下车。此时上客下客人流众多,人群推推搡搡,大包小包擦撞。
她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此时不跑,只怕再没机会逃跑!
当即趁乱,拔足狂奔!
“站住!温小姐,站住——”
身后乘警暴跳如雷。似乎不敢开枪,只能跟着跑。
她如离弦的箭一般窜的飞快,瞬间就将乘警甩掉。
却还未出月台,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放开我!”
她不信那些乘警会如此迅速,只可能是路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抬头,正对上宋稚晖清冷的一张白面!
他的声音也是清冷的,仿佛这四九寒天的空气,“要跑到哪里去?”
第七章 除非我死
她冷笑,“天涯海角,只要没有你的地方,哪里不能去?!”
宋稚晖的眼里有零星的怒意,薄唇下沉,“跑不掉的。何必多此一举?”
是啊。
纵然天涯海角,只要是新政府的地界,就是他宋稚晖的势力范围。
温斯咏慢慢地笑了,将一双指甲至今还未完全长好的手呈在他眼前,“一个废人而已。你何必苦苦相逼?我逃了,你也安生,徐小姐也安生,有什么不好?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
他嘴角紧抿,似有话要说。
终究未答。
拽住了她的胳膊,就要拖她上车!
眼看着奥斯丁汽车就在眼前,她绝望地闭眼,扒着宋稚晖黎色的妮子外套,慢慢地跪下来。
恳求他,声音凄切:“稚……宋处长,求您放过我……你知道的,我没什么本事。跟你比,连蝼蚁都算不上。你真的没必要把我看得这样重,不惜亲自来抓我……”
甚至不敢再叫他稚晖,以她们如今的关系,叫一声稚晖,只会让彼此都尴尬。
她的手抵着他的膝盖,瘦小的身子不住颤抖。带得他的膝盖隐隐打颤。
虽早明白,两人再难回往昔。但她如此明目张胆的拿话戳他心窝,他还是痛得半个字都无法吐露。当即握住她的胳膊,就将她掼进了车里!
温斯咏还要挣扎。他一双铐子下去,扣住两人手腕,一路双目紧闭,挺直端坐。
一下车,他就将她拖进卧室,解开手铐,不意她整个人就被惯性甩在了床上!
温斯咏立刻爬起,惊骇至极。
他瞳孔皱缩,听她声音都在哆嗦:“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我说了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为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逼她?!
她不甘心要去拽他,他却转身,一手就捞起了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按在了床边的雕花木上!
一双浓眉大眼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里面尽是盛怒,眼尾的清冷瞬间死寂,连睫毛都在颤抖!
他一向冷静,此刻失态,千百年来独一回……
温斯咏怕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只动也不动地瞧着他。他极力压抑着情绪,声线粗重,“呆着吧。宋公馆已经是你如今能得到的最好的去处了。”
“是吗?”
笑容慢慢漾开,她怕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我偏不呆呢?”
“除非我死!”
这个死字还未落地,陡然一声枪响!
子弹从他的大腿穿过去。血流如注,喷溅了两人一脸!
温斯咏的手里正握着那把枪!
“我知道你从来都有枕下备枪的习惯。稚晖,虽然你变心了,但这习惯却未改变。”
刺骨的痛感传遍他的四体百骸,他却没去瞧伤口,只俯身,盯着她的眼睛,眼已不带任何情绪。
伸手,命令她:“把枪给我。”
“凭什么?!”
他眉心一皱,却已经箍住了她肩胛。大手一翻,利落将她反按在了自己胸口。下秒,那枪已半入他手!
温斯咏眼看着情势急转直下,心一横,又扣下扳机!
若不是宋稚晖反应极快,立刻松手。这一枪,只怕他的手也废了!
“好样的。”
不知是夸是讽,却明显感觉他吐字吃力了,薄唇也因失血现出苍青色来。门外的警卫听到两声枪响,立刻赶来,敲门,“宋处长,我们听到枪响。您还好吗?”
温斯咏悚然而惊,若是被发现,只怕门外那些警卫们,会扒了她的皮!
握枪的手再次提起,对准他的太阳穴。
不待她开口,宋稚晖已提气稳健道:“不在这。可能是后院。派人去搜。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是!”
警卫显然没怀疑,脚步声立刻就远了。
温斯咏慢慢收回枪来,他却一个胳膊肘顶来,枪未落地,已被他卸去了子弹!
“这东西太危险。不适合你。”
他这是在说她软弱,说她无能……
说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温斯咏盯着他握枪修长的手,一瞬恍惚……父亲临终凄惨的模样,徐曼迪的狞笑,她受刑的尖利痛楚……一夕全部涌上脑顶!
她突然发疯,猛烈去推他,重重一声响,宋稚晖整个后背撞在了雕花床柱上。
他被打穿动脉,本就外强中干勉力支撑,这一推当然经不住。意识涣散间,温斯咏一把扼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拖至一旁,抵在了墙上!
她咬紧牙关,手死掐他的脖子,越发收紧,是一心一意要他死。他已窒息,没法挣扎,只低眉瞧她。看那凶狠表情,是真想将他千刀万剐而后快!
嘴角极轻一弯,他宋稚晖此生无所不能,唯温斯咏是他的软肋,料想不到,终究是死在软肋上。意识抽离之时,她却突然松手,对着他的脸颊就是一个耳光!
眼镜刮过他的颧骨,一道血痕。
门外,警卫折回汇报:“没发现嫌疑人。处长,还找吗?”
她已听不见门外的声音,满脑子都是仇恨,对他又踢又打,宋稚晖虚虚握她的肩膀,想阻止她。温斯咏却已失心失智,又泪又笑地吼叫着,越发激进,对着他的肩膀就狠咬了下去!
“处长!”警卫发现不对,提枪就要冲进来!
“滚!”
宋稚晖痛得牙关都在打颤,却一声怒吼。
“处长!我们听到——”
“听到个屁!坏了老子的好兴致!没眼力见的蠢货!给我把嘴巴闭紧,敢跟曼迪说漏半个字,扒了你们的皮!”
“扰了处长兴致,属下……”
“滚!”
“是!”
宋稚晖舒下一口气,虚脱地闭眼。身前的人却突然安静了,他料到什么,惊悚着睁眼,温斯咏果然在给枪上膛,那枪眼已对准胸口,是要一了百了。
“斯咏!”
他从未有过的心神巨骇,半瘸地跪扑过去,使劲掰开她的手,她怎么也不放。挣扎许久,他已油尽灯枯。
却听她嗤嗤笑,如厉鬼索魂,那枪却抵在他的胸膛上:“以为我要死吗?当然不可能!我还没报仇雪恨呢!你都没死,我怎么敢死!”
一把按住了他腿上的伤口,他身体剧烈地痉挛一下,霎时血流如注,黎色大衣上尽是流动的光亮,不见一丝鲜红。地上却已大滩赤黑!
第八章 护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