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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推,他仿佛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就倒下去。
甚至连支撑的力气都没有,顺着床边,就跌落在地上。
“宋稚晖!”
“先生!”
温斯咏要去扶他,陡然被宋毅推开。
她咬牙,也知道罪魁祸首是自己,心软要不得。
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宋稚晖依旧是在书房挂水,一直到半夜才消停。晚饭也是宋毅送进了书房。
温斯咏吃过饭,看见书房门缝里透出的光,心里矛盾至极。晚上睡觉也不安生,陈屹宁临死的那幕又在脑海里回旋,父亲慈祥的面容也变得狠厉如鬼,掐着她的脖子,威胁她一定不能忘记仇恨!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落个不停,至半夜,成瓢泼大雨。
宋稚晖一手挂水,一手拿着文件安静地看着,旁边宋毅有一茬没一茬地跟他讲着话,他也不用回应。突然,宋毅的脸色一变,指着窗外,“那……是不是温小姐?她在干什么?”
宋稚晖回头,便看到了暴风雨里狂奔的消瘦身影,还穿着睡衣!
皱眉,利落扯下吊针,拿起雨伞就冲了出去。
温斯咏光着脚,一路疯跑至后山,浑身湿透如落汤鸡,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口中一直在呢喃。
“爸爸……我错了……我当初就不该喜欢他……你也不会被他害死……”
“我没办法为你报仇怎么办……我杀不了他,我狠不下心……”
“爸爸……你回来好不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爸爸……”
一直在磕头,每一下都极响,仿佛有无数的罪愆要救赎。
她将父亲的死,归咎在自己头上。
才会想要和陈屹宁结婚,赌上自己的一辈子,也要为温家讨个公道。
宋稚晖将雨伞打在她脑顶,想拉她:“斯咏,起来。”
她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呢喃变成了嘶吼,在瓢泼大雨中显得单薄无力,“屹宁,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我不爱你,却让你因为我赔上了性命,对不起!”
“屹宁,屹宁!你在天有灵,把我也带走吧!我太难受了……”
“屹宁!”
胸腔仿佛有无数种力量在撕扯,温斯咏拧着自己睡衣的胸襟,又猛然磕下去。
自父亲走之后,她的心情就一直沉郁,陈屹宁的死更是让她备受打击。一次一次想要杀他,却始终无法得手,自己却还被他囚禁在这里。
“是我没用,父亲,屹宁,是我没用!”
她哭得歇斯底里。
宋稚晖心如刀割,想把她抱起来,宋毅却拦住他:“温小姐应该是在梦游。”
他不管什么梦游,捞起她的胳膊就将她打横抱起。给她的额头上药,再去看那脚掌,全都是石子划开的口子。
叫张妈给她擦干净身子,换了干爽的睡衣,吹干了头发。
小心翼翼地再次检查,确定没有新伤口。
这才将她抱上床。
她不似白日乖张,此时安静如受惊的小兽。
掖好被子,她蜷缩在床边。
至黎明,才又沉沉睡去。
宋稚晖返回书房,手指点过桌上的台历,沉沉叹气。
今日不止是陈屹宁的头七。
还是温雄友的一周年忌日。
宋稚晖早晨告了假,却也没有真正休息。收拾了些许衣服和书籍,便已到晌午。张妈做好了饭,温斯咏也刚起。她着实不记得昨晚上的事情了,看见院子里晾着自己的睡衣,有些惊奇:“我昨晚上不是穿着那件睡衣吗?怎么洗了?”
张妈正要回答,宋稚晖却笑了:“你记错了吧?”
“我记错了吗?”温斯咏挠了挠后脑勺,自言自语,下意识就要去摸额头,“这怎么还有伤?”
“多大个人了,还会从床上掉下来。要不是张妈,你估计早就摔死了。”
温斯咏瞪他一眼,去看张妈。
张妈一滞,随即笑了笑:“是的,是的。小姐你睡觉真是不老实。”
吃过饭,宋稚晖便去上班了。从司长办公室前经过,“一不小心”便从口袋里掉出一张金米高娱乐城的票来,正被汪坤泉看到,汪坤泉捡起再又递给他,笑眯眯地提醒道:“宋处长最近春风得意得很啊!又是与那温小姐温存,又是赶着给金米高的台柱子捧场,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婚约在身的徐小姐呢!”
宋稚晖啊一声,笑得潇洒不羁,“知道知道。司长提醒的是。我也知道温小姐就是个烫手山芋碰不得,却终究难过美人关啊。司长放心,我今天就从温宅搬出来。”
汪司长嗤笑一声。
宋稚晖下班之后,又十分“凑巧”地在走廊里碰见汪司长。二人同行出门,宋稚晖转身对宋毅道:“行礼箱给我搬回宋公馆吧。我下班还有活动,就不需你陪同了。”
汪司长哦了一声:“难得你连宋秘书都不带,这个活动有什么特别的吗?”
宋稚晖意味深长地笑:“明日曼迪就要从日本留学回来了。我只有一天时间能放松下了。”
汪司长摇头:“你呀。什么时候能改掉风流的性子,就完美了。”
“人生本就苦短,不找些乐子,实在无趣。”宋稚晖拉开车门,“司长一起吧?”
“不了不了。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晚上约了云子小姐。”
宋毅一瞬警惕,请示似的看了宋稚晖一眼,宋稚晖神色未变,上车招手,“那就再见了。”
第十八章 真相【创建和谐家园】裸
温宅的书房里,温斯咏看到垃圾筐里空了的吊瓶,心里突然有些异样。
她虽不记得自己梦游的事情,但昨日自己拍了宋稚晖一板砖的事情、宋稚晖强吻自己的事情还记得一清二楚。她不是傻子,隐隐也能感觉出宋稚晖是在汪坤泉面前做戏。可究竟为什么做戏,她却猜不到。
宋稚晖的行为,实在是前后矛盾。
他一方面杀害了父亲,杀害了陈屹宁。另一方面却将自己豢养在这里,好吃好喝供着。自己那样伤害他,他本应该如同对付父亲和陈屹宁那样,干脆利落地解决自己。可他什么也没做,逆来顺受,任打任骂。
这吊瓶……应该是宋毅给他挂的水吧?
她内心实在复杂。不知道对宋稚晖究竟该报一个什么样的态度。转身又要去翻父亲的东西——或许这些可以给她一个答案。却刚拉开抽屉,张妈就来唤她了,“温小姐,晚饭做好了,来吃。”
她赶紧将抽屉合上,坐在餐桌前,却没见宋稚晖和宋毅。
“他们呢?”
“小姐是问宋先生吗?”张妈笑着将素炒豌豆放在桌上,“宋先生回宋公馆了。”
“什么时候回来?”
“没说。只说让我好好照顾您。剩下的都没说。”
宋稚晖虽然走了,但宋家的警卫似乎并没有撤。张妈一看她看得紧,几乎是和她寸步不离。她实在没有办法,捱了几天后,终于忍不住给梅洛打电话:“你能不能来温宅看我?再给我带点东西?”
换上梅洛贴身丫鬟的衣服,跟着梅洛一起从卧室出来,竟一路顺利从温宅出来了。
梅洛拉开车门:“出来了。你要去哪?我送你。”
温斯咏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再回春天歌舞厅?
她结识了一个陈屹宁,被宋稚晖杀了。
再结识别人,会不会一样没有好下场?
她有些犹豫。
但终究是要往前走的!
她真不信了。这整个永新,整个江省,竟无一个人能做她的靠山?!
咬牙:“没事。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随便走一走。”
“好,那你小心。”
梅洛的车子一远,她随手就拦了一辆黄包车,“春天歌舞厅!”
夜晚的春天歌舞厅果然人来人往,金碧辉煌。还未进去,就能听见里面的歌舞声。她还穿着丫鬟的装扮,与这里是有些格格不入。但她还是得去求黄老板,必须再恳求他让她留下来。氵酉
刚走至后台,就听见有人在叫她。
“哟!这不是红极一时的斯咏小姐嘛!”
“怎么回来了?还这身打扮啊!穷酸死了!”
“金主陈屹宁死了,她自然没好日子过了!”
温斯咏瞥了这些嚼舌根的莺莺燕燕一眼,当时她在春天歌舞厅时日不多,却因着陈屹宁的照拂,获得了很多本应属于别人的鲜花和掌声,确实阻碍了她们的道。如今虎落平阳,她们不忿也在情理之中。她深知自己此番来是讨工作的,没有必要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也就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陡然被人拉住胳膊。
“想走?”
温斯咏回头,是个【创建和谐家园】浪短发的高个【创建和谐家园】。
“你干什么?!”
她猛然要挣开,对方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温斯咏被打懵了,正要质问,那人已经开了口,“要不是你,我可能都已经进了陈公馆,成为陈屹宁的五姨太了!都是你,这个克夫的女人!要不是你命硬,陈秘书能死吗?!”
温斯咏也听过陈屹宁以往的事迹,在春天歌舞厅有很多相好的,可能这位【创建和谐家园】也是其中之一。但她出现之后,陈屹宁完全收敛了,几乎没再给别人捧过场。如今陈屹宁已经死了,她没了靠山,所有人都拿她当软柿子捏,不可不畏世态炎凉。
“他的死……”
温斯咏对陈屹宁的死,确实很愧疚。但……她猛然抬起头,“你说什么?成为屹宁的五姨太?为什么是五姨太?”
“你还不知道吗?你还真以为陈屹宁会娶你这个在娱乐城跳舞的烟花女吗?”那人嗤笑一声,“陈屹宁早就有正房夫人了!你就算和他结了婚,也只能是五姨太!在你的上头,还有四个女人作威作福呢!”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你想想,你们都举行婚礼了,他可有登报?你们结婚时候,他可有给你彩礼?你们婚礼当天,他可有家人到场?都没有吧!不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也不是神父主持发下誓言,你们中不中洋不洋的婚礼,真以为是创新呢?可不就是男人骗你上床的幌子嘛!”
温斯咏只觉得大脑轰然一声,仿佛无数鞭炮在炸裂。仿佛生在这世间,最后的一点希望也被打碎。她不信!她不信!她一点也不信!陈屹宁是爱她的!不会骗她!绝对不会!这些话,都是这些人为了【创建和谐家园】她,嫉妒她才说出的,都是谎言!都是坏人!
她如疯魔一般,呵呵笑了起来,“你们可真有意思。编造这些来骗我,我告诉你们,我不会上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