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一回头，她吓了一跳，一声大叫后，杯子里的咖啡洒了一大半出来。

  她惊慌失措地抚着胸口，嗔怪道，“凡森，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下来也没个动静。”

  楚凡森打量着她。

  依旧精致的妆容，眼线画得一丝不苟，粉底没糊，口红也没被吃掉。

  显然，她为了保持形象，随时都在补妆。

  再想想镜子里方才自己的那副模样，楚凡森苦笑了一下。

  “知意，你很开心？”

  楚知意抽了一叠纸扔到地面上，蹲下身子吸酒出来的咖啡，楚凡森问这句，让她一哆嗦。

  她依旧蹲着，回首看着他，“哥……怎，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我？”

  她的长发做了新造型，卷曲着垂在肩上，很有弹性，还泛着光泽。

  楚凡森长腿一伸，勾了把椅子过来坐下，“没什么，听到你在哼歌儿。”

  楚知意脸色十分尴尬，胡乱抹了两把地面，把纸巾扔到垃圾桶里，耳根子红了一下。

  这期间，两人都没说话。

  做完这些，楚知意拢了下头发，坐到楚凡森身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

  “凡森，我怎么会开心呢，现在然然还没找到，什么事我都开心不起来。只是，今天接到妈的视频电话……”

  楚凡森身子一僵，扳直楚知意的身子，“你告诉妈和爸了？”

  “我当然没有。”

  楚知意撅了下嘴，“这事我能说吗，让二老跟着着急上火的……只是跟妈视频的时候，妈问咱们究竟想好了没有，如果咱俩真要结婚，她们愿意去离婚，把结婚的机会让给我们。”

  楚凡森的眸子闪了闪，莫名的情绪一闪而过，“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哼歌？”

  孩子丢了没找到，她能因为跟他的婚事哼起歌来……

  要是她最近的一系列表现都能称之为坚强的话，今天这事，她是不是太……没心没肺了？

  楚知意迅速观察到楚凡森眼底里的不快，她的眼圈很快红了，眼泪在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却倔强地不肯下落。

  “凡森，当然不是……对我来讲，能不能跟你成为夫妻并不重要，有你对我的爱，有然然，这辈子我就知足了。只是妈今天说我瘦了，我才想努力调整一下状态……”

  原来是这么回事。

  楚凡森叹了口气，“知意，难为你了。”

  一句“难为你了”让楚知意的泪腺开了闸。

  刚才一直没有下落的眼泪争先恐后流了出来，她啜泣着，“凡森，我知道你想然然，我也想，不过并不是我们每天唉声叹气就能把然然换回来啊，你再这样下去，然然找回来了，你也垮了。”

  正文卷 第十八章 你怎么了

  楚凡森握紧拳头，张开，再握紧。

  楚知意说得没错，无论如何，日子还要过下去。

  他清了清嗓子，“给我倒杯咖啡吧，通知公司，我明天去上班。”

  “真的？”楚知意的泪里面闪着笑意，“我就知道，你永远都会跟我一起。”

  这话似曾相识。

  楚凡森怔怔看着眼前的楚知意。

  楚知意的妈妈带着楚知意嫁到楚家时，楚凡森十五岁，楚知意十三岁。

  楚知意被安排到楚凡森的学校上学，两人一个初一，一个初三。

  楚凡森的生母是因病过世，多年后楚父才经人介绍认识了知意的母亲。

  可尽管如此，楚凡森开始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楚知意这小丫头却跟个小尾巴似的，天天跟在他身后。

  那时候他正处在叛逆期，脾气变得相当暴躁，有几个要好的男同学知道楚家的事，又见楚凡森那么讨厌楚知意，就商量着合伙吓唬楚知意一下。

  一天放学后，几人将楚知意堵在了小巷子里，并且事先通知楚凡森来看热闹。

  那天楚凡森露头的时候，楚知意已经被那几个人吓得脸色发白，但是始终不肯服软，也不肯流泪。

  她的眼泪就那么转啊转。

  直到她看见楚凡森。

  “哥！救我！哥！”楚知意朝他挥着手。

  那一刻，楚凡森的脸滚烫滚烫的。

  这个单纯的小丫头，竟然一直没想到，那些人是帮他泄愤才为难她的。

  她见到他的那一刻，眼里的希望亮得刺眼。

  她以为他是来救她的，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楚凡森把书包往背后一甩，晃荡着身子走过去，冲那几个小伙伴皱了下眉，“滚。”

  几人惊呆了，“不是……楚凡森，你不是特烦她吗？你这又是啥意思？”

  楚凡森把快抽到底的香烟往地上一扔，用脚尖踩灭，歪了下头，“我说，滚。”

  最后那个字是咬着牙说的。

  那几人面面相觑，骂了一句，“神经病。”

  之后红头胀脸地走了。

  楚知意像个小兔子似的跳过来，眼里的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也是像今天这样跟楚凡森说了一句——我就知道，你永远都会跟我一起。

  ……

  楚凡森拍了拍楚知意的肩，起身回了卧室，“等晚饭好了，过来叫我。”

  外面的风呼啸而过，将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市吹得更加薄情，卧室内的空调滋滋响着。

  楚凡森打开灯，一眼看到那紫皮日记本。

  他拿了起来，喃喃一句，“蓝溪，你究竟在哪？”

  天已经黑透了，楚凡森听到丹姐开门回来了，跟楚知意聊了两句。

  他揉揉头，走到窗边。

  眼前划过然然可怜的小模样，随后，是蓝溪瘦弱的背影。

  他想了想。

  这个背影是那天蓝溪到楚氏闹了一通后下楼时，他站在楼上往下看，留在他脑海里的。

  高楼林立中，她显得那么渺小，瘦削的肩和一手能握住的腰，看起来无比落寞。

  楚凡森想了想，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变得越来越疏离了呢。

  叹了口气，他转身，后腰抵着窗台，抱住双臂。

  眼神漫无目的地扫过去，一圈圈，最后落在床底。

  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楚凡森站直，走过去俯下身子，从床底拖出来一个小箱子。

  打开来，里面整整齐齐摆着这些年来蓝溪写的日记。

  他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席地而坐。

  第一页，正巧是蓝溪怀孕那天记的。

  看得出她非常高兴，连字写得都快跳起来了。

  上面记录了她得知自己怀孕的过程，以及楚凡森知道这个消息时的惊喜。

  楚凡森仰头，想了想。

  很多事情已经模糊，可蓝溪再次怀孕这件事，他却记得很清楚。

  毕竟，他们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所以蓝溪这个孩子，对他们来讲非常重要。

  那天他激动得眼睛都模糊了，亲自和保姆一起下厨，给蓝溪做了顿饭。

  这之后的每一页，看起来都很让人轻快，楚凡森的名字也频出现在里面。

  后来，楚知意回来了。

  楚凡森开始越来越多地留宿在楚知意那里。

  蓝溪的日记风格开始转变，从最开始的不开心，到愤怒，再到无奈，最后，好像……无所谓了。

  因为除了他回来住时，她会在日记上提一句，就再也没写过他的名字。

  楚凡森一页页翻着，细细品味着蓝溪写下这些日记时的心情。

  本子在他手里越来越沉重，那种淡淡的哀伤，让他沉浸其中，一时拔不出来。

  他又重新翻了一遍，记录了一下自打楚知意回来后，他留宿在她那里的日子。

  才猛地发现，他完全把蓝溪给忽视了。

  整个孕期，从怀孕一个月到剖腹时的八个月，他除了前两个月每天陪着她，自打楚知意回来后，几乎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陪着楚知意和然然。

  开始时然然时常感冒，后来他才知道然然生了重病。

  他的心思每天都系在那个宝宝身上，已经淡忘了，自己的妻子还在孕期。

  他的心一疼，之后是蔓延到四肢的麻。

  蓝溪。

  她一定很难过吧。

  然而，那个给他带来悸动的小生命，却只在蓝溪肚子里住了八个月，就被他亲手送上了手术台。

  然后，孩子住进保温箱。

  再然后。孩子没了。

  虽然小银耳最后出事跟他没有直接关系，但正如蓝溪所说，如果不是他做了这一切的事，小银耳怎么会出事！

  睫毛渐渐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