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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让你保护妹妹!你现在竟然让小槿感冒了,你做到哥哥的职责了吗?我是怎么教育你的?我说了晚上不能出去你耳朵聋了吗?”
凉安之一巴掌朝凉安的后脑勺拍去,让小小的凉安忍不住向前倾倒。
“还偷跑出去?凉安你胆子什么时候那么大了?你以为你能瞒过你的爸爸我吗?那个保安已经被我开除了,凉安,这都是你的错!”
犯错了,终究要实行家规。
只是凉安从未想到过,就因为偷跑出去竟要被鞭打十下。
当那如同毒蛇般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身上时,九岁的他还是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
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在宽阔的客厅响彻回荡。
“知不知道错了?知不知道错了!”
“爸爸!爸爸我错了!”
那带着哭泣带着求饶的声音却没使这个中年男人心软。
“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
感冒了的他即使道歉认错,那鞭子还是毫不留情的打在他的背上。
眼泪沁湿了他苍白的脸颊,他边哭边说着爸爸对不起。
背上撕心裂肺的疼痛狠狠撕扯着他的心脏,他痛苦的大口大口喘气。
最后一鞭终于狠命的落在了他的背上。
“咚——”
瘦弱的身体也终于仿佛断了翅膀的蝴蝶重重的砸在光滑的大理石上。
在那一瞬间,他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当夏槿醒来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不是凉安,而是守候在她床边睡着了的凉安之。
夏槿刚动了一下,凉安之就醒了过来,看到茫然的夏槿,凉安之笑了,“小槿,爸爸已经找人给你打点滴了,来,让爸爸看看你退烧了没。”
说罢,把一只手的手背放在她的额头,另一只手的手背放在自己额头上,“差不多了,已经快退烧了。”
“爸……爸爸,我昨天好像迷迷糊糊听到哥哥的声音了。”
凉安之眼神猛的一闪而过慌张,随后躲避夏槿小鹿般的眼睛,轻声说,“傻孩子,怎么可能呢?凉安一回来就睡觉了。”
夏槿轻咳一声,脸色略显苍白,“我想哥哥了,我想去找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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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爸爸?”
似乎感觉到自己语气过于重,凉安之放轻了声音,“小槿,哥哥在睡觉,你不能吵醒他,知道吗?”
“爸爸,我会很小声的,绝对绝对不会吵到哥哥的!”
“你就那么想见到凉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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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去叫凉安过来,你不要乱动,否则爸爸可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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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冰凉的水毫不留情的淋湿了凉安的全身,昏迷在大理石上的凉安由于剧烈的冰冷感,眼睛缓慢的睁开,映入眼帘的是凉安之冰冷的脸庞。
凉安看了看自己所处的地方,还是昨天他昏迷倒下的地方。
爸爸,并没有管他。
背上的刺痛感以及全身的寒冷让他忍不住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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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安猛的抬起头,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凉安之。
凉安之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他的视线中。
“凉安,如果让我知道你在小槿面前打一下喷嚏——你就永远也别想见到她了!”
九岁的他在夏槿面前轻声说着话,脸色惨白,他努力的憋住咳嗽声。
爸爸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对他的?
哦。是去年妈妈离开这个家的时候。
妈妈那时候还抱住他哭的撕心裂肺,八岁的他看不懂妈妈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的妈妈在离开前深深望了一眼凉安之,然后,什么也没说出口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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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星期之后,夏槿和凉安的感冒也渐渐好了,又再次重返学校,学校是凉安能躲避那个地狱般的家的天堂。
“夏槿,我听我妈咪说了,你不是凉安的亲生妹妹!你原来是被收养的啊!”一个女生指着坐在大树下瑟瑟发抖的夏槿哈哈大笑,满脸嘲讽。
“我妈咪还特地帮我查了你的资料,没想到啊!”女生蹲在满眼充满恐惧的夏槿面前,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你妈妈原来是被你亲生父亲杀死的呢!你爸爸当时还想挖了你的眼睛吧?可惜啊,警察竟然来的那么及时,啧啧啧!”
站在女生旁边的是一个胖子,笑嘻嘻的附和着女生,“就是就是,而且她妈妈死的时候真是惨啊,全身都是深深的伤口,想起来就毛骨惊悚。”
仿佛想起妈妈死时的样子,夏槿吓的哭了起来,小鹿般的眼睛朦胧如梦,她呜呜呜的哭着,全身都在剧烈颤抖着,耳边一直响起女生说的“你是一个没有父母的可怜虫!”
夏槿哇哇哇的大哭着,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眼泪沁湿了她略显苍白的脸庞,那种压抑不住的哭声仿佛从灵魂深处一点一点的抽出来。
她呜哇的张大着嘴巴,却哽咽的说不出一个字。
“碰——”
女生突然被一道力量狠狠的踢倒在地。
女生捂住肚子,疼的脸部微微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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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看到女生在地上蜷缩着,气愤的冲上前去。
毕竟胖子是高年级的人,凉安即使跆拳道再厉害,终归还是一个才九岁的孩子。
两个孩子瞬间厮打来,胖子气愤的眉头紧锁,瞪大了双眼,双手使劲握拳,怒视着凉安。凉安也不甘示弱,怒发冲冠,两眼似乎冒着熊熊大火却又显得寒冷无比,他像即将脱缰的野马,势不可当。
那一天,不管女生和夏槿怎么阻止,他们两个都不肯停下来,等叫来老师的时候,两个人早已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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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得知后,气的罚了凉安抄一篇课文十遍,胖子是高年级的,所以夏槿不知道他的处罚是什么。
凉安在医务室由校医清理伤口的时候,夏槿由于愧疚一直哭着道歉。
清理完伤口的凉安走出医疗室,紧跟在后面的夏槿一直哭泣着,一直在说,“凉安,对不起。”
凉安一言不发,坐到了他专属的大树下,压低鸭舌帽,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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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受不了你。”
夏槿拉过凉安的手臂,把眼睛掩在他深灰色的针织毛衣里,任由泪水打湿他的毛衣。
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而雪花仍如柳絮,如棉花,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
空中,晶莹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
而在一棵树下,一个俊美男孩伸出手臂,一个女孩拿着他的手臂放在眼睛处,轻声抽泣。
这温馨的场面就成为了冬日中最美的风景。
凉安黑玛瑙般的眸子毫无波澜,看不出一丝情绪,他伸出另一只手,张开手掌, 晶莹的小雪花落在他的手掌心上,看上去是透明的,慢慢地,它融化了。
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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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过头,把脖子上的黑色围巾取下来替她围上,凉安替她整理了一下她头上的针织帽。
夏槿抬起头来,手紧紧的攥紧围脖上的围巾,泪眼汪汪,“凉安……”
第十章 运动会
回家后,果然凉安之已经得知了凉安打架的事情,尽管夏槿解释了,但凉安还是被罚跪一小时。
罚过完的凉安和夏槿一起做家庭作业,凉安做的比较快,等夏槿做完作业的时候,凉安抄课文已经开始抄第二遍了。
“凉安,我帮你抄吧?”夏槿愧疚的看着他。
凉安低笑出声,“你帮我抄就是害了我,你难道不知道老巫婆眼尖吗?被她发现你帮我抄了的话,我可不是抄十遍那么简单了,而且你也会被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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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安!”一个小女孩猛的踢开门,闯了进来。
凉安头也不抬就知道是谁来了,“半岛,你怎么来了?”
半岛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到凉安身边的椅子上,笑嘻嘻的戳着凉安俊美的脸颊,“哎呀哎呀,凉安你也有今天啊,听凉叔叔说你今天打架了,哈哈哈!凉安,没想到你也会跟别人起冲突啊?我之前去你们学校找你的时候,到处都听到别人讨论你好帅啥的,还以为你人气多好捏!没想到也有被打的一天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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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岛数落了凉安很久后,凉安都不给予反应,无趣的她把视线转移到夏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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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怕半岛责怪她,而是怕半岛吃醋,然后生气,永远不理她。
得不到两人回应的半岛也瞬间沉下脸来,一言不发。
半岛时不时的抬头看凉安一眼,如此反复数十分钟后,半岛才妥协的开口,“凉安。”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却掩饰不了那抹兴奋,“中学我就可以跟你一个学校了,至于班级妈妈也会让我们分配到一班的。”
凉安眼睛也不眨一下,继续抄着课文,“哦。”
窗外,黄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丝万缕的情绪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汹涌,能够淹没一切,还有一丝揭开藏头露尾般的【创建和谐家园】感。
夏槿抬起一直垂低着的脑袋,乌黑深邃的眼眸望向窗外飘飘然然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