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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柠慌忙解释的模样让顾爷爷有些无奈，他道:“阿南那个孩子什么样的性格我了解，就是你呀，都这副样子了还在为他开脱。这么多年他对你怎么样我能看不见吗？哪次你都为他找借口。”
气氛陷入了沉默，白柠无话可说，顾爷爷说得对，这些年无论怎么委屈，受到多少冷脸，她都在为顾霖南开脱。
她一直以为这是爱，可现在才突然明白，真正的爱是相互的，而不是单方面拼命的付出。
陪白柠聊了会儿天，怕打扰到白柠休息，顾爷爷便先回去了。
没了人息的病房再次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白柠有些累，闭眼想要眯上一会儿，睁开眼却发现天色暗了下来。
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的摆钟在嗒嗒的走着，白柠想要撑起来，才看到顾霖南站在墙角里一言不发。
第八章
他脸上依旧挂满对白柠的厌恶，对上她的目光，飞快的移开了视线，仿佛多看她一眼都会恶心的无法呼吸。
这一举动被白柠尽收眼底，她暗嘲自己，把头扭向一边，假装没看到顾霖南写在脸上的厌恶。
下一秒，顾霖南站在了白柠面前，气势汹汹的将白柠一把拎起，道:“你怎么那么有心机，又跟爷爷告状，别以为爷爷能为你做主，在我心里你什么都不是，谁帮你都没用。”
白柠想要解释，却被顾霖南接下来的话堵住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告嘴，这么喜欢耍心机，那我就陪你玩玩。”
顾霖南对门外做出指示，门外迅速走进两个保镖，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抱着孩子的白雪晴。母亲的直觉，虽然没与孩子见过面，可白柠一眼认出了那是他新生没多久的孩子，心头一颤，再没办法冷静。
不顾自己身下的疼痛，白柠一把抱住顾霖南的手臂，苦苦哀求道:“阿南，放过孩子吧！你有什么起可以冲我来，你看在我们那么多年的情义上饶了孩子吧！孩子是无辜的，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骨肉啊。”
这一番话不仅没让顾霖南为之动容，反倒是让他更加恼怒，眉宇间的厌恶丝毫不隐藏。道:“我的孩子？他就是个野种，他存在的意义就在于给祺祺换骨髓，你花尽心思嫁给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创建和谐家园】，你有什么资格怀我的孩子。”
这话如同匕首一样，一刀一刀扎在白柠心上，让她疼得无法呼吸。
说完，顾霖南恶狠狠的把手无缚鸡之力的白柠用力扔在床上，任由白柠怎么解释也无用。
“我没有，我没有跟爷爷告状。”白柠哭喊着睁开眼，见顾启然坐在床前，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做噩梦了？”顾启然轻声问道。
白柠慌乱的擦干脸上的泪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顾启然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知道什么是白柠最害怕的，他把她的梦猜了个大概，于是小心翼翼的刻意避开她的脆弱。
可悲的是白柠到哪好像都摆脱不了顾霖南，就算是在梦里，他化成梦魇，也还是能对她造成伤害。
“孩子……”许久，白柠调整好情绪缓缓开口。
没等话完整从白柠口中说出来，顾启然便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他打断道:“孩子还好着呢，刚刚我去看过了，你放心休息吧！我在。”
我在。
这两个字给白柠带来的不止是感动，还有安心，或许没什么实质上的用，但是至少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诶对了，我刚刚看桌上有好多东西，是爷爷来过了吗？”顾启然一边盛鸡汤一边扭头对着白柠问道。
白柠点头，不做声，良久又问:“启然，是你告诉爷爷我生孩子了吗？”
顾启然盛鸡汤的手顿了顿，“是我。”他没有否认。
“让爷爷担心了。”白柠垂下眼眸，叹了口气，说道。
话一说完，顾启然皱了皱眉头，嘴唇微启，道:“我记得从前你不是这样多愁善感，我知道我哥给你带来很大的伤害，可我希望我能弥补，我也希望你能快乐些。”
“你别把有的没的的错误强加在自己身上，咱们从小一块儿长大，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我哥，可这份感情不值得你这样卑微。”顾启然继续说。
这些年来，他努力把对白柠的感情压在心里，嘴上不说，可行动上却没有怠慢半步。在这一刻，他竟想将内心的想法全都吐露给白柠听。
理智大过于冲动，顾启然拍了拍自己的头，把那抹想法的苗头狠狠掐掉，他低沉着声音道:“我说得有点多，抱歉。”
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无从所知。
顾启然眼睁睁看着这个活泼优秀的女孩儿变成多愁善感的女人，他心疼，却也无能为力。
他心疼白柠顶着自己嫂子的身份，却活得不如个下人；他心疼白柠百般付出，却得不到顾霖南的爱；他心疼白柠在医院奄奄一息，也没个说得过去的人来照顾。
白柠安静的注视着顾启然，黑色的瞳孔泛着柔光，像要说些什么，嘴唇却又没有附和眼眸。
对上这道目光，顾启然心竟慢了一拍，打乱了原本有条不紊的心跳。
他慌忙转身，假装冷静，道:“我突然想起我有点事儿，鸡汤放桌上了，记得趁热喝。”
话音刚落，没给白柠说再见的机会，便逃也是的离开房间，只给白柠留下一个如少年般狼狈的背影。
白柠从桌上小心翼翼的端起盛有鸡汤的碗，靠近嘴唇。白色水蒸气温柔的扑在白柠脸上，不一会儿便在眼角形成小水珠。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yb独家，那小水珠出现的同时鼻子竟然酸了。
也许是水蒸气，又也许是泪。
喝完那碗鸡汤，白柠看向窗外，此时已经是半边天都暗了下来，她看着外面发呆，不知不觉半轮月悄悄挂上了黑夜，为黑暗带来虚弱的光明。
这晚白柠失眠了，她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顾启然像逃般离开的背影，像是十年前一般，不知不觉中勾起了她的回忆。
那时候白柠正值青春期，比起现在多了些青春的叛逆和疯狂。
白柠为了能和顾霖南一块儿回家，好巧不巧那天顾霖南有些急事请假提前离校，那时没有任何联系方式的感情却轰轰烈烈，她硬是一个人等到天黑。
难以忘记那天是被门卫大爷赶走的，一个人漫步在回家的路上，肚子饿加上失落，白柠鼻头一酸，就要哭出来。
就在这时，顾启然竟突然出现在路口，昏暗路灯下的他在那时候的白柠眼里是泛着光芒的。
他朝她跑来，匆匆忙忙往她手里塞上一个面包，道:“我哥回家了，你别哭，快回家吧，再晚就不安全了。”说完逃也是的离开。
这举动让白柠高兴许久，她傻傻以为是顾霖南放心不下自己，才让顾启然来的。
许多年后，白柠会想，如果没有顾霖南，亦或者他晚一点出现，那自己是不是就会喜欢顾启然了。
第九章
清晨第一抹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病房，朦朦胧胧感让白柠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从床上小心翼翼的爬起来，走到窗前，享受着阳光带来的温暖，那么多年没变的也就是喜欢阳光了。
要说对顾霖南的感情没变也不太可信，白柠承认，变了，从一开始那种年少，热烈，疯狂，想要连同整个世界一块送他的感情也变了，变得小心翼翼。
她站在阳台，倚着护栏，用力呼吸着新鲜空气，悄然无声的放松下来。
久违的放松感值得怀恋，她沉溺在自己的世界，却没发现顾霖南进入房间。
“看来你安闲自在得很。”这熟悉的声音在白柠身后响起，彻底打破了这岁月静好般的宁静。
与想象中不同，白柠没有意料中的欢喜，反而是瘦弱娇小的身子僵了一下。
回头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以她苍白的脸做背景，显得难看至极，她努力装作和平常一样，道:“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啊？你忙的话可以不用管我的。”
这是白柠第一次对顾霖南说出这样的话，她从没有对顾霖南的看望作出拒绝，无论直接还是委婉。
一系列的反常都被顾霖南捕捉在眼里，他眯了眯深邃的眼眸，黑色瞳孔散发出危险的光芒，注视着白柠，仿佛要看透她的内心。
被顾霖南注视着，白柠有些不自在，大脑发出危险指令，让她不禁往后退了一小半步。
“哼，你这是又要耍什么花招，我告诉你，你就别花心思在这些上面了，我说过，你什么都不是，我也不会爱上你这么个心思精密的女人。”顾霖南冷哼，嘴里又说出这些他早已说过千百遍的话。
尽管这些话和从前如出一辙，但还是让白柠心口一痛，她没说话，只是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白柠这般态度不由得让顾霖南有些恼怒，他故意激她，说道:“雪晴这些天言玉玉~
好多了，让我来看看你，你说同样是姐妹俩，怎么差距那么大，一个温柔贤淑善解人意，一个蛇蝎心肠惹人恶心。”
这些话像巨石一样砸在白柠心上，她假装镇定，把视线移向远方。可就算是这样，也没能避免受到顾霖南的伤害。
一连说几句冷嘲热讽的话也不见白柠跟往常一样作出回应，顾霖南更加气恼，却也拿她没有办法。
许久，顾霖南才闷声说出来看白柠的主题:“想见孩子吗？”
果然孩子在白柠这最起作用，白柠眼里泛着光，嘴角有藏不住的笑意，道:“可以见见吗？孩子还没名字呢！”
说着便自顾自的转身面相远处，淡黄色的阳光照在她身上留下一圈圈的光晕，清风吹起她的发梢，像个落入人间的天使。
顾霖南看着白柠，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有些恍惚。
她回眸，对他轻笑，眼角弯弯，像轮挂在夜空中的弯月。
心漏了半拍，又砰砰的跳动起来，这种不熟悉的感觉充斥在顾霖南的大脑，让他有些许的不知所措。
第十章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顾霖南努力压下心中的慌乱，道:“你休息休息，晚点我会过来。”
白柠心头一喜，连连点头，目送顾霖南离开，她想，或许顾霖南也没那么讨厌自己，毕竟他还会对自己心软。
等待的早晨漫长但又让白柠觉得兴奋，她来来【创建和谐家园】的在病房里走来走去，脑海里不断的练与孩子见面的画面。
她在想，要给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才好呢？可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合适的，她想也许见到面了就能想得到了。
终于听到了门外传来脚步声，白柠的神经一下绷紧，喜悦，紧张，害怕，各种情绪在她心里像被打翻了调料罐一样五味杂陈。
房门被轻轻打开，眼前的一切与白柠想都不太一样，抱着孩子的不是顾霖南，而是白雪晴。
白柠心里暗暗自拉起了警铃，直觉告诉她，事情不会以好结局收尾。
不敢激怒白雪晴，她不抱任何敌意，试探性的问:“孩子，是我的吗？”
白雪晴抬眼望着白柠，眼里的笑意突然转变成阴狠，直直的，毫不掩饰的投给白柠。
突然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白柠吓了一跳，开始慌乱，她假装无事，道:“可以把我的孩子给我看一下吗？”
谁知道白雪晴突然笑了，笑声宛如地狱里的野鬼，让白柠背脊发凉，她道::“你的孩子？跟谁的呀？啊？”
白柠不敢回答，虽然面上没有什么一颤，可她躲在身后的手却冰冷至极，将她的的害怕诠释出来。
“是和阿南的吗？”白雪晴像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她打探四周，小声问道。
这个模样的白雪晴在白柠眼里跟疯了没区别，她想尽量避免矛盾，避免让白雪晴再受到【创建和谐家园】，所以绕开话题:“你怎么过来了？你身体还没有养好呢。”
“你回答我，是不是阿南的孩子？”白柠刻意的不去激怒白雪晴，却不曾想会起反作用，反到让她更加激动。
被白雪晴这么一吼，白柠原本因为得知可以见到孩子而恢复些色彩的脸颊一下变得苍白。
原本坚强大胆的白柠却因为孩子变得胆小，卑微。眼泪顺着她被吓得苍白的脸颊滴落在地板上。
见白柠被吓哭，白雪晴突然大笑起来，道:“原来你也有今天啊，你抢了我的东西，从小到大你一直备受瞩目，而我呢，一直活在你的影子下。”
“我好不容易有了阿南，我都不想跟你计较了，可你还要跟我抢，你觉得他会爱你吗？你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你拿什么跟我抢，孩子吗？”
“你究竟是有什么本事？让阿南能对你手软，可我就想告诉你，你的孩子也活不了多久了，他就只能等到祺祺做手术了。我要是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白雪晴发泄般的说道。
本来白雪晴说什么白柠也可以忍受，可听到孩子有关于的事情，白柠一下再也无法冷静下来，可惜她什么也不能做。
“你要对我的孩子做什么？”这句话跟明知故问没什么区别，可白柠还是问了出口。
她想要知道白雪晴要对孩子做些什么，想要确定白雪晴是不是还要让孩子献骨髓。她感到此时所发生的事儿都不可相信，因为顾启然说过要保护好孩子。
白雪晴眯了眯眼，讽刺的勾了勾唇角道:“我想要做什么？你说我该做什么好呢？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把欠我的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