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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孩子弄丢了，到现在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但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顾霖南像个受了伤的少年，强忍着泪，只为一点点自尊心。
“说什么呢？”白柠假装听不懂顾霖南话里的意思，她真的不想再心软了，都走到了这一步，她真的不想再回头了。
“柠柠，我知道我从前对你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我知道你在最需要我的时候被我狠狠的推开，我知道你一直想让我看清白雪晴的真面目，而我到现在才看清楚。”
“我一直以为你只在我这里受委屈，不知道背地里你还承受了那么多，我没有做到我该做的，对不起。”顾霖南将满心的愧疚都说给白柠听。
心里最脆弱，最不想提及的过往又被顾霖南掀了出来，让白柠想躲都来不及。
“爷爷让你嫁给我这件事儿我一直在怪罪你，我一直说是你耍心机，但其实我早知道，嫁给我也是你意料之外的事情。”顾霖南没停下来，一直在悉数自己的过错。
白日的道歉只是在对过去一个交代，现在的道歉是在对自己明白太晚一个惩罚。这样做不是为了让白柠原谅自己，而是给这场感情一个好的交代，给自己一个机会。
听完顾霖南的话，白柠哪会不难过，她试图从顾霖南怀里出来，却被顾霖南抱得更紧了，她挣扎着挣扎着，便靠在他怀里无力的哭了。
这个遗憾终于不再是遗憾了，可白柠却开心不起来，遗憾解开，她又该如何选择。
未来的选择还有很多，白柠为未来打算好的一切，就在顾霖南说完这些话后彻底崩塌。
也是，在白柠所想象的未来里根本就没有顾霖南的道歉，她所想的未来里连顾霖南的音讯都不会再有，又怎么会有这声道歉。
能够走到这一步，白柠也不容易，没人能知道选择离开前她经历了多少希望落空，没人能知道选择离开前她建了多久的心理防线。
现在又让一切回到原点，她又怎么能甘心。
第三十章
好不容易从顾霖南怀里挣脱出来，白柠却满脸都是泪痕。
为了不显得狼狈，白柠强硬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容，道:“这是干什么呢？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以后各自安好。”
各自安好。顾霖南头一次觉得这四个字如此刺耳。
顾霖南想要挽留，却从白柠眼里看出了决绝，到了最后想要挽留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变成哽咽。
离开白柠后会与白雪晴结婚什么时候结婚，这个问题顾霖南有了答案，他提道:“你今天问我什么时候跟白雪晴结婚，我现在有答案了，我不会跟她结婚了，我才知道愧疚不是爱。”
“还有，你问我，有没有一点点爱你，我也知道答案了，我爱你，不是一点点。是我发现得太晚了。”顾霖南没停下，继续回答那些他没有回答上来的问题。
这些差点就没答案的问题差点就让它变成一段回不去的过往，无论最后怎么样，顾霖南也要将它说出来。
得到这个答案，白柠的心如同撕裂般疼痛，与她所想的不一样，本以为得到这个答案会感到开心，可如今得到这个答案却是像在揭开伤疤一样疼。
可能在白柠心中，这个问题已经伴随着她那些不可触及的过去一同变成过去。
过去始终是过去，它与现在不同的不仅仅是时间方面，不同的还有那种人面对它时的心态。
或许在白日听到这个这个答案，白柠还会感到一切的努力都没白费，一切都委屈都没白受。可从她说那个问题是玩笑开始，就证明答案不会再让她开心了。
显然顾霖南还没意识到这一点，他满脸期待，问道:“能不能别离婚了，咱们好好过，过你想要的安生日子。”
提及这个选择，白柠的心微微颤抖着，她想要点头同意，却又不甘就此。
安生的日子她是想与昱安一块儿度过，想与顾霖南过的是轰轰烈烈的日子。
想过轰轰烈烈的日子的那个白柠已经不见了，她死了，在被顾霖南推开撞伤后，死在了那场手术中。
老人说得没错，经历过生死的人才会看开所有，白柠看开了，轰轰烈烈已经成了翻了篇的过往。
既然已经翻了篇，又何必纠结于此。
白柠想，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内心，她看向顾霖南的眼，坚定的看着他的眼，这一刻，她不再畏惧:“对不起，我想自己好好活，我想过的安生日子里没有你。”
这样的拒绝应该算是简单明了了，跟随白柠的内心，可不知道为什么yb独家，说完这句话，白柠心头却没有真正的放松。
白柠的拒绝在顾霖南意料之内，又仿佛在他意料之外。
在他意料之内的是被白柠简单又委婉的拒绝，在意料之外的是，他比想象中更加难过。
面对白柠给出的答案，顾霖南没办法做到体面，却也没有太过狼狈，或许这算是值得庆幸的一点，但仔细一想，又有什么值得庆幸。
第三十一章
这算是顾霖南这一生当中最挫败的一次。
病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让顾霖南待不下去，他生怕继续待下去自己会管不住即将失控的情绪，于是他连忙找理由离开。
没什么值得多想的。白柠一遍遍的告诉自己。
离开病房后，顾霖南突然就找不到地方可以去了，他像一个流浪者，但又比流浪者看起来体面些。
就这样漫无目的漫步在落满树叶的大道上，顾霖南想了很多很多，那些从前现在未来都被顾霖南翻出来。
人潮稀疏，这样的气氛最契合顾霖南的心情，他想，或许是老天眷顾，连难过都有个气氛合心情的环境。
自从顾霖南这次离开，就再也没有去看过白柠，而顾启然真的在那天过后找到了人来送饭。
时间过得也快，转眼间就过了一个月，这段时间，白柠听闻白雪晴出院，祺祺的病情也有所好转，也不知道她会与顾霖南怎么样发展。
这段时间，顾启然成功拿下一个项目，于是载着满满收获回国。白柠还听照顾昱安的阿姨说，昱安长得很快，一天就是一个模样。
时间从来也没为谁而慢下来过，这段时间大家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张罗着，没有谁再去有空管谁的现实，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这似乎就是白柠想要的那种安定的生活，它似乎有些无趣，但又在快节奏运转着。
得知可以出院的消息，白柠高兴了好半天，可以出院就意味着可以见到白柠心心念念的与安。
下午些，白柠站在阳台不停往楼下张望，顾启然说要带她直接去看看昱安，还没等到办完出院手续就知道她已经等不及要出院见昱安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深秋了，天气从一开始的早晚有凉意变成了一整天都让人觉得凉嗖嗖的。
一阵凉风吃过，白柠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没过多久，顾启然那辆让白柠看到熟悉的车从远处开近，白柠有些激动，但为了不显得夸张，她硬是把激动的情绪生生压制下去。
不一会儿，顾启然便帮白柠办好了出院。帮白柠提着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顾启然竟有种夫妻回家的错觉。
坐在车上，白柠的嘴一直没闲下，她不停问:“昱安是不是胖了些？”
“是，比来的时候胖，我还说这小子没母乳喝长得慢，没想到比普通小孩儿还要长得快。”顾启然眼里都是柔情，他回答道。
“你说昱安会不会对我认生啊？”白柠担心，又问道。
看得出白柠紧张，于是顾启然不厌其烦的回答道:“那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嘛，以后你都陪在他身边了，会慢慢熟的。”
不知道为什么yb独家，白柠越是说话多，就越是紧张，意识到这一点，她索性不再说话。
车子缓缓停在一所别墅前，白柠深深吸了一口气，想鼓励鼓励自己。
走到客厅，就见一个抱着孩子的阿姨缓缓走下楼，见到白柠，便情切喊道:“【创建和谐家园】，你终于来看孩子了。”
两个从来没有见过面，但阿姨一见就知道白柠是来看孩子的。因为她进门时眼睛里柔情似水，四处搜寻的模样像极了一个找孩子的母亲。
一喊还真就是白柠没错，白柠有些不好意思道:“麻烦您了，这段时间，昱安没给您添堵吧？”
阿姨笑着，对白柠说道:“孩子乖着呢！宝贝都还来不及，哪会添堵。”
说着，阿姨把昱安放进白柠怀里，软绵绵的身子让白柠母性大发，白柠低头一看，见昱安正对着自己笑。
他大大的眼睛像一颗宝石，璀璨夺目。也许是因为哪里不太舒服，昱安皱了皱眉，那神态，简直与顾霖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用脸贴近昱安白净的小脸，听昱安发出软软糯糯的笑声，白柠笑着笑着就哭了。
看到自己的妈妈哭，昱安咯咯的笑着，伸出手去触碰她的脸，那样子就像是在安慰她一样。
这种画面，看起来让人心疼，又觉得温馨。
“要不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了吧！方便照看昱安。”顾启然想到白柠要与顾霖南离婚，再回到以前那个房子也不太方便了，所以说道。
“这……不太好吧！”显然白柠是不太愿意麻烦顾启然那么多的，但她自己也想到回到以前那个房子不太合适，而自己暂时也找不到去处。可是住在这里就意味着与顾启然住在一起。
看穿了白柠的想法，顾启然道:“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我平时不住这里的，你来就正好了，你看，这里又宽敞，方便昱安玩耍。”
虽然是不好意思，但白柠还是同意道:“那行吧，等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老麻烦你也不好。”
留下了白柠，顾启然又问道:“你的东西是不是在那边，要过去拿吗？”
被顾启然这一提醒，白柠才想到自己好多衣服都在与顾霖南的婚房里，重新买就太过于浪费，她点头道:“得回去拿，东西有些多，丢了可惜。”
吃完饭，顾启然去开车，白柠站在大门口等待，没一会儿就见顾启然从【创建和谐家园】开着车出来。车停在白柠面前，白柠迅速的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没过多久，便到达目的地，白柠下车，对顾启然道:“那我去收拾了，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不要我去帮忙吗？”顾启然问道。
白柠摇摇头，笑着说道:“又没有很累，就是收拾几件衣服而已，不用搞得那么麻烦。”
想到白柠说得也没有错，顾启然同意道:“那行，有什么事儿给我打个电话，我就在这里等你。”
……
站在门外，白柠快速的输入密码，但门却显示密码错误，她正纳闷，就见门缓缓打开。
熟悉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还夹杂着淡淡的酒味和烟草味，是顾霖南。白柠抬头，瞥见他嘴角长了些小胡茬，看起来沧桑了许多。
把白柠一手揽过，顾霖南将她拉进屋子里，随手将门一关，屋子里一片漆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无光。
第三十二章
刚想要说些什么，白柠就被面前这个男人摁在了墙上，他冰凉的唇覆盖上她柔软的唇，先是轻柔的触碰，再是暴烈的吸吮。
白柠用力的挣扎，却没有任何用。
直到白柠被吻得无法呼吸，顾霖南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他把额头靠在她的额头之上，用沙哑的声音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我不敢去看你，我知道你会过得更好，我不敢去打扰。”
沙哑的声音诉说着对白柠的思恋，让白柠心脏抽痛，她推开顾霖南，道:“我回来收拾点东西，一会儿就走。”
说完，白柠摸着黑走到她之前睡的房间，打开灯，自顾自的收拾东西。她不敢回头，不敢去看顾霖南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
或许她什么都做不了，但她能做的就是不去看顾霖南。
少看一眼，离别就会少疼一点。
直到白柠收拾完行李，顾霖南都没有阻拦，他知道，阻拦只会让彼此更加难过。
离开时，尽管白柠拼命的克制情绪，但还是被泛滥的情绪淹没。
她走时，没有开灯，她怕看到顾霖南，也怕顾霖南看到她已经泪流满面。
开门，关门声响起，预示着一切的曾经都终将化为乌有。
收拾好情绪，白柠往顾启然那个方向走。不知道错觉还是什么，白柠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
她正要加快脚步，就被一个高个子大汉拦着。白柠吓得大声惊叫，下一秒就被大汉敲晕，拦腰抱起。
听见白柠的尖叫，顾霖南心里暗道不好，他连忙打开门跑了出来，却见不到白柠的身影。
顾霖南四处张望，就见一辆面包车背驰而去，直觉告诉他，白柠就在那车上。
想都没多想，顾霖南飞快的开上车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