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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吧。”
殷宁想，她的妥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不管是生孩子这件事还是殷瑜生病这件事。
也许那个时候，她不去想那个问题，应该也是一种逃避的表现。
逃避潜意识里已经考虑的离婚。
这个意识之前一直潜伏着，只不过路行提出离婚，才爆发出来。
路行向衣帽间里走了一步，眸光沉沉的看着她，沉吟道，“你别忘了，我们这个婚，结的时候代表的是路家和殷家，现在你想离，也不是你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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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所说，要离这个婚，必须得征求两家人的意见，可是殷家和路家现在都在愁殷瑜的手术，都在逼她捐肾。
要真是把两家长辈都叫过来，都不用商量离不离婚的问题，先谈捐肾，那还不还不成为大型逼捐现场？
想离婚，可以！先捐肾！
路行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吧？
殷宁想着，眼底的嘲讽更深。
路行见她脸色越来越冷，也意识到这又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争吵，移开了在她脸上的视线，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近期也别往其他地方跑。”
言下之意，不准她去旅行了。
主要是路行怕她借着旅行的由头往国外跑，这一出国就不好逮人了。
到时候天高皇帝远，她要是再耍个心思，跑没影儿了，他找都没地方找。
更何况现在殷瑜的事还没解决，他更是没有多余的精力管她。
可这话在殷宁看来就是她不同意捐肾又想离婚路行就要囚禁她，她本来就堆积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她眼底都是滔天的火光，将手里的衣服往地上狠狠一扔，怒道，“路行你什么意思？！”
相对于她的愤怒，路行恢复淡漠，语气淡淡，“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殷宁追上去，奈何路行人高腿长，两人在衣帽间的走廊里本就隔得远，等她追出来的时候路行已经开车走了。
她气得站在原地，握紧了双拳，浑身发抖。
……
见到路行去而复返，殷瑜很惊喜，脸上都是洋溢的笑意，“路行你来了。”
路行将手里的果篮放在床头柜，拆开拿出一个火龙果，点了下头，语气有些沉，“嗯。”
陈岚在给殷瑜活动腿上的肌肉，看见路行来也很开心，“路行你工作那么忙还每天来，小瑜有你真是她的福气。”
以往，路行听见这种话会客气几句，但今天他却什么都没说。
殷瑜察觉到他的情绪，顿了一小会儿，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上阿艹因正李出了什么事？”
路行拿出水果刀切火龙果，抬眸看了一眼殷瑜，说，“殷宁要离婚。”
“什么？！”殷瑜还没反应，陈岚就先惊呼出声，语气里暗含着急不可耐，“你……答应了？”
殷瑜看了一眼陈岚，嘴角努力下压，可眼底升腾的希冀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第17章 又不是要她的命！”
“是小宁提出来的？”殷瑜平稳着声调，轻声问。
路行简言意骇，回答她们两个的问题，“没答应，是我先提的。”
“是她还不同意捐肾吗？”在陈岚看来，路行不同意离婚无非就是殷宁捐肾这件事没有谈妥。
殷瑜也看着路行，等着他的回答，她也想知道路行为什么不同意离婚。
路行沉默半晌，说，“陈姨，殷宁不肯捐肾，殷瑜的【创建和谐家园】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陈岚一下子站起来，不可置信，“她还是不肯捐？她凭什么不捐？殷家养她这么多年，没图她一分回报，现在小瑜病得这么严重，她连这点都做不到？又不是要她的命！”
路行没说话。
陈岚越想越绝望，泫然道，“殷家的那些叔叔伯伯都对她低声下气了她也不肯。她说不捐就不捐？你就这么由着她？路行，我们小瑜的命就在你手上啊，你不能就这么放弃……小瑜为了你吃了多少苦你也是看在眼里的，你不能为了殷宁辜负我们小瑜啊路行……”
闻言，路行下意识看了一眼殷瑜，她躺在病床上，瘦得不成样子。
殷瑜眼眶含泪，死死咬着下唇，避开了路行的视线。
路行脸上闪过一抹愧色。
殷瑜曾经对他有救命之恩。
“小瑜的血型特殊，本来就不好找【创建和谐家园】，更别说配型成功了，”陈岚抹着眼泪，控诉道，“你说不要殷宁捐肾再想办法，这不就是逼着小瑜去死吗？”
殷瑜扯了扯陈岚的衣角，抑制着哭腔道，“妈，别说了……算了，我……我本来也没想要小宁的肾，不管生死，都是我的命……”
“我不准你说这种话！你是哈佛的双学位高材生，国内炙手可热的钢琴家，殷家未来的继承人！你有很光明的前途，你不是殷宁那种在国外做了几年混混还一事无成的人。我不准你说什么生不生死不死的话！”陈岚低声呵斥殷瑜。
殷瑜小声抽泣，连声音都是微微的气若，欲言又止：“我……妈，可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我的腿和肚子都是肿的，我连翻身都翻不了……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去死了……”
“我可怜的女儿啊……”
母女俩哭成一团，路行听得头都大了。
最后，他妥协道，“行了陈姨，我再试试能不能劝殷宁。”
母女俩听了他的话还没来得及反应，路行电话就响了。
他接起，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登时黑了。
“她要走？我不是叫你们看好她吗？…………她要去哪？…………她什么时候订的意大利的机票？…………拖住她，我现在就回来！”
路行挂了电话，跟陈岚说了声回别墅就走了。
病房门关上后，殷瑜忽然抓住陈岚的手，恐慌道，“妈，殷宁是不是要走？”
“听路行的话，应该是她要走。”陈岚此时也皱着眉，有些苦恼。
“她不能走！她不能走的……妈，怎么办？她走了我要怎么办？”殷宁的话音都带着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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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会让你死
要是殷宁走了，她的【创建和谐家园】就没了，她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母女俩在路行面前的楚楚可怜此时已经换成了一副别的嘴脸。
陈岚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泼妇样，脸色阴沉，“听路行话里的意思，也不准备叫殷宁捐肾了，现在殷宁又要走，要是路行拦不住那个小妖精让她跑了，可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殷瑜这下是真的哭了，她捂着肚子，面色痛苦，眼泪哗哗的往下流，“那我要怎么办？妈，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陈岚一见她这样，顿时一阵心疼，轻声安抚她，“小瑜你先别激动，妈帮你想办法，妈会想办法的，不会让你死。”
……
路行回到别墅，一进客厅入眼就是满地狼藉——殷宁把气都撒在家具上了。
他踩着能落脚的地方上楼，佣人不知道去哪里了。
卧室里，殷宁的大行李箱在床边，人在阳台上。
路行在卧室门口，知道现在过去肯定又是一顿争吵，看了一眼就走了。
下了楼，他找到佣人，叫他们收拾客厅。
刚吩咐完殷宁就下楼了。
路行已经能预见接下来的剧情走向，便让佣人都退下了。
殷宁一步一步下楼，走到路行面前。
抬手，一巴掌打在路行脸上。
“啪！”
路行没躲，舌头顶了一下腮帮，“既然打了这一巴掌，那我就要说事了。”
他本来是想缓一缓的。
殷宁怒不可遏，胸口剧烈起伏，双拳紧握，“路行，【创建和谐家园】【创建和谐家园】！”
她想来想去，所有骂人的话，只有这句最贴切。
他真是个【创建和谐家园】。
他怎么能这么理所当然的对她做这些？
“殷瑜的病，你确定要袖手旁观？”路行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径自道，“殷宁，不要逼我。”
殷宁又是一耳光。
“谁逼谁？是你把我关在家里！路行你非得要把那点感情耗光才罢休？！”她说着，脸色冷得吓人，可眼眶却红了。
路行从来没有见过她哭，她像是一直就那么没心没肺又坚不可摧。
此时看着她的样子，他胸腔里突然升起一股烦躁。
他拧眉，解释道，“我不是关你在家里，只要在这座城市，你可以随意走动。刚才是你要去意大利我才叫佣人拦住你的。”
殷宁根本不信他的话，“我想去哪里还需要你的同意了？”
“你暂时只能在省内。”
殷宁定定的看着他，满目嘲讽。
她觉得他们两个的相处都是争吵。
说不到两句就会吵。
不断的争吵。
她觉得累。
气氛死寂，殷宁没说话，路行也沉默。
良久，殷宁抬手使劲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肾我不会捐，婚必须离！我受不了你了！”
说完她就转身上楼了，跟路行根本无法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