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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他的世界被摧毁重建,天地间只余一片死寂。
经年来,他从未尝过如今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他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是应该高兴的,许小天是他的骨血,证明许晚晚没有跟他说谎。
她没有背叛他,当年的事情也许真的有隐情。
下一瞬,悲哀便覆盖了喜悦。
陆景年!你真是【创建和谐家园】,这些年来,你都对她做了什么?!
男人眸底隐隐有风暴聚集,似即将毁天灭地,他快步走出里间,嗜血般的眼神在幸福的许薇身上锁定。
许薇见他,腼腆地笑着:“景年哥,啊——”青筋乍现的大手正紧紧锁住她纤细的脖颈,许薇被迫提得踮脚离地,吓得花容失色,高声尖叫,女宾们见状纷纷逃离战场。
“咳咳……”
“景年,有话好好说!”纪白及时拦下他的手,虽然他也很愤怒,但照这个力度,他真怕弄出人命!
陆景年身形高大挺拔,背着灯光俨然翻手覆云的铁血修罗,只需稍微用力,便能将许薇的脖子扭断!
只怕这蝼蚁般的身躯无法承受他的恨意。
男人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齿缝里蹦出,
“当年救我的,究竟是谁?!”
许薇脸色青红,呼吸困难,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濒临死亡还死口如瓶,“是,是我啊……”
“许小天是我儿子,也就是说,当年救我出来,为我解药的是许晚晚!说,你究竟对她做过什么?!”
若非纪白及时拉开,陆景年真的差点掐死这个女人!
他知道许小天的身世了?
许薇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恢复冷静,即便被怀疑又如何?她有筹码再手!
女人换上一副无辜落泪的模样,脖颈上青黑一片,让人不免看了心疼,
“景年哥,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当年救你的真的是我,是我对不起姐姐,我们还有了轩轩……”
许薇不顾形象地跪在地上,拉着男人的裤腿,
“景年哥,你可以怀疑我,但轩轩真的是我们的孩子啊! ”
“呵,”陆景年脸色阴鸷,喉咙溢出一声冷嘲,“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你倒是有点手段,竟能在我眼皮底下造假两次!”
他跟许薇除了五年前那一次再无发生过关系,若许小天是他儿子,证明五年前和他一夜的是许晚晚,那陆明轩就肯定不是他的种!
他突然有些好奇,这个女人做了什么手脚,竟能躲开他两次的亲子鉴定?
“不,轩轩真的是你的孩子!你若不信,可以再去做验证!当年救你的真的是我……”许薇决断地反驳,声音里底气颇足。
男人垂在腰间的手紧握成铁拳,一向沉稳的眸子染上血腥,牙关咬得吱吱作响,冷冷挤出几个字,“你,该死!”
事到如今,她竟还敢不承认!
“不用再做了!”一旁沉默的纪白打破僵局,他默默看向陆景年,迟疑地将另一份证明拿出来,脸露难色,“我知道你会追究到底,所以在来之前,我已经将你和陆明轩的DNA重新比对过。”
纪白一向自信飞扬的目光变得有些晦暗,不知好友该如何处理这个死结一般的局面。
“陆明轩,的确也是你的孩子。”
第十九章 想念是呼吸的痛
“不可能!”
陆景年斩钉截铁地断定,眼神死死盯住他手上的报告,却不肯接过去。
抑或说,他不想去面对。
事情远远超出他的控制范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许小天是他的孩子,那许薇的孩子为何也是他的?
除去那一晚,他从未碰过许薇一根一毫。
许薇意料之中,得到报告的支持后,底气十足地重新扑向陆景年怀里,唇角一抹心满意足,甚至十分善解人意,带着一丝委屈,
“景年哥哥,如果许小天真是你和姐姐的骨肉,我们就把他接回来吧,我会把他当自己孩子一样疼爱照顾的……”
陆景年深寒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许薇脸上,企图看穿她内心的秘密,然而她的眼神出奇的坦荡。
一向冷静自持的他,如今面对此局面,仿佛走进了死局。
不过,真相如何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他要把许晚晚找回来,把母子俩接回他身边!
这种念头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强烈。
陆景年常年荒芜的心微微颤抖,那是兴奋和期待的律动。
许小天是他和晚晚的孩子,晚晚没有背叛他。
等把她找回来,他一定跟她好好道歉,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他了……
许薇被男人强劲的力道甩开,如断线的风筝般摔在沙发上,陆景年决绝地快步离开房间,仅余尾音留在空气中,“婚礼取消!”
“啊!!!”许薇望着男人的背影,脸上因羞愤而涨红,发泄般推倒周遭一切东西。
今天是她的婚礼!
T市所有名流名媛都被请来,外面正等着他们行礼!
如今突然被弃婚,她的脸,许氏的脸往哪里搁!她成为全T市的笑话!
许薇一脸阴鸷森冷,红唇嗫嚅咒骂着,
“许晚晚,你真是阴魂不散!不过,他一辈子都不会找得到你了,哈哈哈……”
尽管去找,只要有轩轩这个筹码在,陆景年始终都是她的!
陆家少奶奶的位置永远都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
黑色迈巴赫在高速上飞驰,灯影在男人脸上来回浮动。
“先生,我们查过这三个月各大出入境记录,不见许小姐……”
许晚晚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同学亲戚家、以前同事、老宅、道路监控、各出入境都查遍了,依旧查不到她的行踪。
和她一起不见的,还有肖辰。
“继续查!”男人铁冷的声音丝毫不容置喙,“无论多久,动用所有力量,都要给我找到她!”
“是,先生。”
低调奢华的车子在马路上飞驰而过,发出吱吱的刺耳的摩擦地面声音。
路灯一盏盏依次亮起,黑夜像一只蛰伏的野兽,寂寞荒凉完全充斥着他的心脏。
整整三个月,许晚晚和小天像人间蒸发一般,完全失去消息。
陆景年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灰暗。
以前她在身边的时候,没有如此强烈的想念,但如今每到夜深人静,思念便如潮水般涌来,浸没他的口鼻,竟是难受得无法呼吸,一呼吸便像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痛。
思绪恍惚间,车子停在了T大门口。
第二十章 不许你叫阿景
校道上的光荣榜贴着陆景年大学时的青涩照。
在T大四年,他一直是教授口中的优秀学子,智力超群才华横溢,身上散发的矜贵冷傲更是令人仰止。
黎教授从实验室回来,穿过偌大的操场,竟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大颀长的身影,低头在操场上逛了一圈又一圈。
“景年?”
“黎教授。”
学生的声音有些喑哑,在路灯的映照下,依稀看到他眼底泛起的水光。
时隔多年,他才知道这个他最钟爱的学生,竟然是陆氏财团的继承人。
在T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常在新闻上看到他神情淡漠疏离,如今是何事,竟令他眼中泛泪?
老教授点点头,问:“许晚晚呢?没跟你一起来?”
陆景年有些讶异,教授怎么认识许晚晚?
黎教授读懂他的神情,笑着说起往事。
当年陆景年十分孤傲,一心钻研学术,常常在课堂上出言质疑顶撞,没少惹他生气,他好几次都想昧下良心挂他科。
令他爆发的时刻是陆景年突然放弃保送国家研究院。
要知道,T大多少学生都对这个唯一的资格虎视眈眈,他却风轻云淡地放弃。
黎教授一时恨铁不成钢,怪他沉迷爱河无心学术,一气之下挂了他的专业科。
学生有了挂科记录,将失去所有评选先进和荣誉的机会。
彼时T大设施跟不上时代变化,教工宿舍常常断热水,这对于来自南方的黎教授而言实在是件头疼事。
“那个月,我妻子每晚都给我准备一大桶热水,她身子不好不能扛重物,我百加追问她才说,”黎教授仰起头看向学生,目光慈爱,
“是许晚晚那孩子每晚都给我们打热水,对我妻子软磨硬泡的,希望我收回成命,不挂你的科。”
陆景年高大身子震了一下,脊背僵硬地挺直。
怪不得黎教授后来撤回处分,他还以为是父母给学校施加压力。
黎教授无奈地叹一口气,“我本来不想撤回的,但是已经无意承了她一个月的情,没办法!那孩子对你真好,热水房离宿舍楼好几里路,她硬是搬了一个月水……我听说你前阵子订婚了?你可要好好对她。”
“嗯。”从喉底溢出的一声压抑,荒凉的笑意挂在男人的唇角,苦涩犹如浓稠的夜色。
她从来没有变,只是,他把她弄丢了。
……
“阿景,别喝了!”纪白抢过陆景年手上的玻璃杯,长长的吧台横七竖八摆着几个已经空瓶的烈酒。
吧台前的男人一身名贵西装,举杯间气质矜然自成,但周身醇厚浓烈的酒香味出卖了他。
他已经醉了,双眸迷离,薄唇翕合呢喃,似是在回忆,“阿景……”